七百九十二 膽氣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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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弟，有些事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

楊昭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再次開口說道：“潘濤那傢伙心胸狹隘睚眥必報，還有他那個爹極擅鑽營，認識不少古武門派的大佬，你以後得加倍小心！”

聽得楊昭的話，秦陽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那邊的潘濤，臉上卻是沒有半點的懼意。

要知道如今的秦陽，可是鎮夜司的正式成員，只要是他先佔住了道理，哪怕是那些最頂尖的古武門派大佬，也未必敢拿他如何。

當然，前提是秦陽先亮明身份，但那樣一來，他恐怕就不能參加古武宗門三年一度的潛龍大會了。

不過此刻秦陽自然是不會自曝身份，至少在場這些人中，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只是一個眼含怨毒的潘濤了。

偌大的平臺之上，顯得有些安靜。

不少人先是看了看那重傷的潘濤，又隱晦感應著秦陽的氣息，他們的心情顯然都很是複雜。

一些人猜測著秦陽的身份，但無論是姓名還是相貌，他們好像都沒有聽過古武門派後起之秀中，有這麼一號人物。

“唳！”

就在這個時候，白雲繚繞的某個方向，突然傳出一道鷹啼之聲，緊接著天空之上，就出現了兩頭大鳥。

“咦？那大鷹上竟然有人？！”

秦陽的精神念力是相當強悍的，哪怕那兩頭大鷹是在極高的天空上，他也在頃刻之間感應到鷹背上各自坐了一人，好像是一男一女。

這樣的一幕無疑讓秦陽和趙棠對視了一眼，心想這些古武門派果然神奇詭異，竟然還有人能馴化猛禽。

難道他們就不怕在如此高空之上，大鷹突然失控，將他們給甩下來嗎？

“嘖嘖，那應該就是馭獸堂年輕一代的雙璧了，果然名不虛傳！”

一道感慨之聲從某處傳來，顯然旁觀眾人之中，也有人認出了天空鷹背上兩人的身影，這話讓得秦陽心頭一動。

“馭獸堂？雙璧？”

秦陽對古武宗門只是一知半解，因此他臉現疑惑地喃喃出聲，讓得旁邊的楊昭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秦兄弟，你不會連馭獸堂都不知道吧？”

這就是楊昭心中的疑惑。

他心中固然是對秦陽的救命之恩極度感激，可現在看起來，這位秦兄弟就像是一個剛接觸古武宗門的小白一樣。

“嗯，還請楊兄給小弟解惑。”

秦陽沒有過多解釋自己的來歷，而在他虛心請教的時候，趙棠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湊了上來。

跟秦陽一樣，趙棠對古武宗門也是瞭解不深，她現在覺得有一個楊昭在旁邊介紹，倒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馭獸堂是一個很古老的古武宗門，不過他們除了修煉古武之外，最擅長的就是馴化猛獸。”

楊昭倒是沒有對秦陽二人的身份追根究底，開口介紹起馭獸堂這個古老宗門來，讓得旁邊這一男一女都是很感興趣。

“據說那位馭獸堂的堂主司天剛，不僅修為已經達到了玄境層次，更是馴化了一頭活了近一百年的猛獸，戰力直接翻倍，誰也不敢輕易招惹！”

楊昭的口氣之中有一抹忌憚，又有一絲羨慕。

畢竟誰不想自己的身邊，多上一頭猛獸來保護自己呢？

只可惜馭獸堂肯定有馴化猛獸的一套方法，並不是外人能夠輕易窺探的。

所以普通的古武者，也就不做那些無用功了。

“至於剛剛從天上飛過的那兩位，男的叫劉寅，是馭獸堂堂主的大弟子，也是馭獸堂年輕一輩的大師兄，修為應該是氣境大圓滿層次。”

楊昭繼續解釋道：“那女的則是司堂主的獨生愛女，名叫司辰，其無論是修煉天賦還是馴獸天賦，都跟劉寅不相上下。”

“這二位在古武界的名氣可是相當之大，被稱為馭獸堂當代雙璧。”

楊昭的口氣有些感慨，聽得他繼續說道：“他們的修為和戰鬥力，未必就是年輕一輩之中最強的，可因為配合默契，還各有馴獸，等閒沒有人敢招惹。”

“原來如此！”

聽完楊昭的介紹，秦陽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來，看向了那已經朝著清玄山深處飛去的兩頭大鷹。

今日算是秦陽第一次正式大面積接觸古武宗門，讓得他心頭也有一些感慨。

果然這些隱居山林的古武宗門，各有各的本事和特點，遠遠不是外邊普通人憑空想像，就能想像得到的。

別的不說，就拿天空上那馭獸堂雙璧來說吧，若是他們騎著大鷹去外邊城市上空飛行的話，恐怕得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而這還只是其中一個古武宗門罷了。

秦陽有理由相信，之後兩天的時間，自己應該還會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古武宗門之人。

而且秦陽也有所猜測，這個平臺肯定不是清玄宗待客的地方，應該還有其他通往真正清玄宗總部的路徑。

天空上的兩頭大鷹，早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人已經等得有些不太耐煩了。

嘩啦！嘩啦！

就在有人發著牢騷的時候，一道怪異的聲音突然傳將出來，就彷彿有人在搖晃一根粗大的鐵鏈似的。

“咦？”

秦陽精神念力強悍，第一時間已是將目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異色。

只見在這個平臺正北方的盡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多了三根粗大的鐵鏈。

這讓精神念力極強的秦陽，之前竟然都沒有感應出來。

不過下一刻秦陽就釋然了，因為在那個地方雲霧繚繞，單憑肉眼看的話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很明顯那裡的平臺之外，就是萬丈懸崖，也不知道那三根鐵鏈到底通往何方？

“有人來了！”

再過片刻，秦陽已是感應到鐵鏈為何嘩嘩作響，聽得他側過頭來輕聲開口，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轉到了正北方向。

只見在那裡濃郁的雲霧之中，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彷彿仙人一般從雲霧中躍將出來，然後穩穩地落在了平臺之上。

“終於來了！”

當秦陽看到那兩道身影的形貌時，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笑意。

因為對於那兩人，他並沒有半點的陌生。

這二位自然就是秦陽曾經在楚江古玩市場遇見，後來從襄雲宗救出來的顧慎和沐清歌了。

不過在秦陽的精神力感應之中，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顧慎和沐清歌，跟幾個月前都有些不太一樣了。

其中顧慎已經從氣境初期突破到了氣境中期，跟當時的駱襄修為相差不多，也算是變異者築境中期的層次。

至於沐清歌，當時秦陽在古玩市場初見的時候，才只有體境，也就相當於初象境，現在卻已經是貨真價實的氣境初期了。

“看來清玄經對這些古武者，尤其是道家一脈的古武者效果更佳！”

對此秦陽也有些猜測。

畢竟他清楚地知道，那門由他親自找出來的古武心法清玄經，正是由清玄宗創派祖師親筆所寫。

當時看到清玄經的吳成景如獲至寶，甚至不惜花一個億來買清玄經，只是後來被秦陽拒絕了而已。

好在秦陽為了結緣古武宗門，又對沐清歌很有好感，因此一分錢沒要，就將清玄經送給了沐清歌。

而這樣一來，清玄經的所有權其實還在秦陽這裡。

這也是他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就用清玄經來賺取鎮夜司積分的原因。

看到顧慎和沐清歌這兩個老朋友各有突破，秦陽心情也相當不錯，而下一刻他就看到兩道目光朝著自己投射了過來。

“秦大哥！”

在所有人異樣的目光之中，沐清歌一眼就從人群之中找到了秦陽的位置，然後便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朝著這邊奔了過來。

沐清歌青春活力，如同一朵初開的蓮花一般汙泥不染，讓得很多年輕一輩的古武天才，臉上都是露出一抹驚豔之色。

只不過當他們看到沐清歌誰也不管，第一時間就朝著某人奔去的時候，都是若有所思。

顯然他們從沐清歌奔出的方向，還有其口中的高聲，都是下意識猜到到底誰才是她口中的秦大哥了。

那正是剛才大發神威，將那不可一世的潘濤轟成重傷的秦陽。

“看來這個秦陽剛才說跟清玄宗有些交情，並不是說的假話。”

一些人心中念頭轉過，記起了先前秦陽的那個說法。

這讓他們都是下意識望了一眼潘濤，發現這人的臉色，已經變得陰沉一片。

“秦大哥，你怎麼上來得這麼快？我這緊趕慢趕，也沒來得及下山去接你！”

奔近的沐清歌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一連串的話語從其口中傳出，讓得站在秦陽邊上的楊昭都是歎為觀止。

要知道除了提前來清玄山的那些古武宗門大佬之外，能得清玄宗門人親自下山迎接的人絕無僅有，最多也就是在這平臺一批一批接而已。

看這位清玄宗小師妹的態度，似乎這個秦陽對她來說極其重要，這無疑讓楊昭頃刻之間想了好多。

相對於外人楊昭，此刻看到沐清歌如此熱情的趙棠，眼眸之中卻在閃爍著一抹不為知的光芒，有些危險地看了秦陽一眼。

“呵呵，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清歌妹妹了吧？”

秦陽雖然沒有回頭，卻清楚地知道趙棠在想些什麼，因此他尷尬一笑，只是口中說出來的話，讓沐清歌頗為不滿。

“秦大哥，你可能不知道，因為你找到的那門清……”

“小師妹！”

就在沐清歌興奮之下要說出一些事情的時候，剛剛趕到了顧慎，直接出聲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然後對頭秦陽拱了拱手。

顯然顧慎意識到了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為好，否則可能會給清玄宗惹來麻煩。

要知道清玄經可不僅僅是對清玄宗的古武者有用，對於其他的古武者，尤其是道家門派的古武者都有大用。

這算是清玄宗的秘密，連清玄宗內部都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小師妹口沒遮攔，可能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那麼多。

“秦兄弟，這位是？”

顧慎制止了沐清歌之後，便是將目光轉到了趙棠身上，開口問了出來。

至於站在秦陽另外一邊的楊昭，顧慎原本就是認識的。

而在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我物件，趙棠！”

秦陽剛才就感應到一道危險的眼神，讓他如芒在背，所以這個時候藉著顧慎開口相問的機會，沒有拖泥帶水就介紹了趙棠的身份。

“什麼？對……物件？！”

然而秦陽這幾個字落下之後，沐清歌的反應卻有些大，甚至是驚呼一聲，引來了不少地方的異樣目光。

他們可都是一群心思通透之人，看到沐清歌的反應後，在有些幸災樂禍的同時，又有些羨慕忌妒恨。

你秦陽是實力不俗，能一腳就踹飛氣境中期的潘濤，可也不能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你一個人佔了吧？

趙棠知性優雅，沐清歌青春活潑，這兩人都是形貌俱佳。

任何一個拿到外間，恐怕都是絕世大美女，可她們竟然都對秦陽青睞有加？

他們都能看出清玄宗小師妹沐清歌在聽到秦陽說趙棠是其物件之後，心頭肯定極度失望，這是一種希望落空的落寞。

“小師妹……”

聽見秦陽介紹先也是一愣的顧慎，下一刻便是叫了一聲，可他卻不知道如何勸起，心情也在這一刻變得複雜了幾分。

身為師兄，顧慎原本對沐清歌也是有極深情意的。

只可惜後者一直以來只把他當作兄長看待，不涉半分男女之情。

而這一次跟著師父吳成景出山，發生了很多的事，也讓顧慎親眼看到沐清歌認識秦陽的全過程。

古玩市場連續幾次的揭畫，或許還沒有什麼，但後來揭出的清玄經，還有秦陽贈經的恩德，卻給沐清歌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再後來他們中了叛徒駱襄的奸計，沐清歌還差點被羞辱。

又是在那個時候，秦陽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救了他們兩人的性命。

英雄救美這種橋段雖然說起來俗氣，但身為當事人的顧慎和沐清歌，卻是對秦陽充滿了感激之情。

顧慎是個男人也就罷了，而自從那一次回來之後，他就不止一次看到沐清歌羞紅了臉呆呆出神，明顯是在思念某人。

這一次古武宗門的潛龍大會，更是沐清歌千思萬盼的日子，顧慎都能不時看到小師妹掰著指頭數日子。

顧慎惆悵之餘，其實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戲了。

小師妹的一顆心，心心念念全在秦陽身上，就盼著對方早點來呢。

沒想到現在秦陽來是來了，卻是帶來了一個物件趙棠，還如此直接地給小師妹介紹了對方的身份。

顧慎清楚地知道，這對於小師妹來說，恐怕是一個極其強烈的打擊，讓得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勸了。

“棠棠，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清玄宗青年才俊，顧慎兄和清歌妹妹了！”

秦陽好像沒有意識到沐清歌的失態，還有眼神之中的那一抹落寞，見得他開口介紹之後，趙棠已經是跨前一步。

“清歌妹妹，你好！”

趙棠落落大方，主動向沐清歌伸出了手，讓得後者愣愣地跟她握了一下，總覺得有些失魂落魄。

對此趙棠也知道是因為什麼，但現在的她已經知道，秦陽對這個沐清歌確實沒有男女之情，也確實只是將對方當成一個小妹妹看待。

因此趙棠心中原本的一絲醋意瞬間煙消雲散，而且沐清歌容貌俏麗楚楚可憐，讓她並沒有什麼惡感。

“你……你好！”

沐清歌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是機械地回了一句，然後便是木木地縮回了手，讓得旁邊的顧慎微微嘆了口氣。

但不知為何，在看到秦陽帶來物件，還主動介紹的時候，顧慎的心情卻變得很不錯。

似乎這樣一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等沐清歌的心思從秦陽身上放下來之後，自己豈不是又有機會了？

“好了，小師妹，先辦正事吧！”

顧慎有些見不得小師妹失魂落魄的樣子，因此他沒有再去跟秦陽二人寒暄，而是將目光轉到平臺那些古武者身上，開口說道。

“啊，好！”

小師妹總算是回過神來，只不過她的心情肯定相當不好，看向平臺上那些古武者的目光，充斥著一抹陰沉之意。

“諸位，歡迎來到清玄山！”

顧慎抬了抬頭，聽得他口中高聲發出，各處的議論聲便是緩緩停了下來，都將目光轉到了這位清玄宗天才身上。

“我想各位都是來清玄山參加潛龍大會的吧，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

顧慎侃侃說道：“此處清平臺，乃屬清玄山外圍，而這一次的潛龍大會，則是在清玄山主峰玄雲峰舉行。”

“大夥兒請看，那個方向，就是玄雲主峰的位置了！”

顧慎抬起手來朝著北方一指。

只是當眾人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時，卻只能看到那裡雲山霧繞，根本看不到他口中所說的玄雲主峰。

“從清平臺想要前往玄雲主峰，一共有三個辦法。”

顧慎總算是說到了正題，聽得他說道：“第一就是原路下山，再從後邊的山路一路攀爬，大約兩天的時間，就能去到玄雲峰山頂了。”

只見這個清玄宗天才朝著後邊的上山路指了指，只不過聽得他所說的這個時間，不少人都是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這後天就是潛龍大會開啟之日了，要是兩天才能到的話，恐怕會錯過潛龍大會吧？”

其中一道高聲傳將出來，讓得所有人都是點了點頭。

畢竟他們前來清玄宗，就是來參加潛龍大會的。

潛龍大會固然可能不會只舉行一天，但第一天恐怕會最為熱鬧，也會有頒佈規則或者說抽籤等儀式，錯過了恐怕就是主動棄權的結果。

“看來諸位都不會選第一個笨辦法了。”

顧慎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開了個玩笑之後，便是轉身朝著某處走去，邊走邊說道：“大夥兒跟我來！”

隨著眾人齊齊跟上，他們已經是來到了清平臺北方邊緣的欄杆之處。

只見那裡的護攔上，綁了好多根粗大的繩子。

“這些繩子跟玄雲峰主峰相連，解開之後隨著繩子一蕩，就能直接盪到玄雲主峰那邊了。”

顧慎指著其中一根繩索開口解釋，但當眾人看向前邊一片雲霧，再看了看下方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時，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玄雲主峰還有多遠，甚至看不到繩子的另外一頭到底懸掛在哪裡。

俗話說未知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就算在場這些人全是實力不俗的古武者，可從來沒有來過清玄山的他們，還是有些發怵。

“當然，除了前兩個辦法之外，還有第三條路。”

顧慎也沒有去管眾人變幻的臉色，見得他身形移動，然後說道：“那就是這三根鐵鏈，可以直通玄雲主峰！”

當下眾人又朝著那三根粗壯的鐵鏈看去。

只見肉眼可見的鐵鏈這一端，約莫有一個成年人的大腿粗細，卻還是讓一些人臉色微變。

如果這是在平地，或者只有數米的高處，這些人恐怕不會有絲毫的畏懼之意。

對於一個古武者來說，平衡感絕對比普通人要強大得多，他們也能控制好自己的身體，不致東倒西歪。

可是現在你看看，這清平臺外間就是一片濃霧，能見度幾乎只有幾米。

下方就是萬丈深淵，一個失足，必然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這簡直就容不得半點失誤啊！

沒有人是不惜命的，尤其是那些只有體境的古武者。

他們心中一邊害怕，一邊在暗暗腹誹清玄宗幹嘛不修一條路，或者說搭一座橋，非要用這樣的方式進山？

或許也只有精神力強悍的秦陽才眼露古怪吧。

他在聽到這些話之後，若有所思地看了臉色有些得意的顧慎一眼，心頭暗暗好笑。

“呵呵，各位都是各門各派，各家各族的年輕才俊，不會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吧？”

顧慎環視了一圈，顯然看到了各不相同的臉色，也猜到了那些各不相同的心情。

因此他輕笑了一聲，笑聲之中，似乎蘊含著一抹激將之意。

“媽蛋，這是膽量的問題嗎？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其中一道罵聲從某處響起，算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讓得一些人都對顧慎怒目而視。

“各位，恕我直言，若是你們連這點膽量都沒有的話，那還不如趁早打道回府，別去跟那些真正的天才們爭高下了！”

顧慎說話並沒有半點客氣，他的口氣也漸漸變冷。

這幾句話讓得不少年輕天才們都是低下頭來，顯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其實吧，你們也可以將這件事，當成潛龍大會的一次考驗，誰能壓住心中的恐懼，誰就有資格參加古武宗門三年一度的潛龍大會！”

最終顧慎總算是說出了這麼做的目的，讓得不少年紀大一些的古武者都是微微點頭，先前的那些怨憤也開始釋然了。

誠如顧慎所言，如果你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那又如何去潛龍大會上爭雄？

只不過看著那邊的雲霧繚繞，不少人心中還是有些發怵的，並沒有第一時間做出選擇，似乎是想要看看其他人先做出選擇。

“走吧！”

秦陽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見得他話音落下，已經是很自然地牽起了趙棠的手，讓得旁邊的沐清歌一陣惆悵。

“小師妹，你先帶秦兄弟他們去玄雲峰那邊吧，我在這裡看著。”

見狀顧慎卻是開口出聲，讓得沐清歌身形微微一顫，然後便是一言不發地縱身躍起，跳到了最中間的那根鐵鏈之上，穩穩站住。

很快沐清歌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濃濃的雲霧之中。

後邊的秦陽和趙棠都沒有怠慢，各自一躍跳到中間的鐵鏈之上，這個時候他們的手自然也分開了。

眼見幾人的身影已經消失，眾人都是若有所思。

緊接著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楊昭也不顧體內的傷勢，竟然也跳到了一根鐵鏈之上。

見狀顧慎不由點了點頭，心想這些古武界年輕一輩之中，還是有不少膽氣不俗之輩的。

這也確實是潛龍大會的第一次篩選。

在這裡估計有一半人都沒有那個膽量敢去走鐵鏈或者說蕩繩索，那他們也就失去了參加潛龍大會的資格。

古武者之中自然也是良莠不齊，如果連這第一關都過不了的話，那還談什麼跟別人爭雄？

相對於楊昭，受傷更重的潘濤則是臉色陰沉。

因為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敢去走那兩條路。

那是一個不慎就要身死道消的絕路，若是走到一半掉下去，他這個潘家的天才可就真要有去無回了。

可他心中又十分不甘，因為他原本就是想來潛龍大會上露露臉的，他那個善於鑽營的父親，還在玄雲峰等著他呢。

早知如此，還不如跟著父親先去玄雲峰。

可就因為他想要打壓楊昭，所以出現在這裡，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秦陽，楊昭，你們給我等著！”

一道蘊含著怨毒的聲音從潘濤口中恨恨發出，只是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來管他這個失敗者，所有人都在糾結選鐵鏈還是繩索呢。

…………

嘩啦！嘩啦！

濃濃的雲霧之中，秦陽一邊感應著後邊趙棠的狀態，一邊又看了看前邊的沐清歌，終於還是有些忍不住了。

“清歌妹妹，顧兄剛才說的那麼多，其實都只是在嚇唬那些傢伙對不對？”

當秦陽突然之間的話語傳出之後，前邊的沐清歌身形微微顫了顫，但很快穩住，而她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驚訝之色。

“秦大哥怎麼知道？”

沐清歌脫口而出，似乎連心中的惆悵都消減了幾分，然後還低下頭來看了看下邊的雲霧，她可以肯定有些東西是絕對看不到的。

“這下邊幾十米的地方有一張大網，就算是掉下去也不會摔死！”

秦陽沒有正面回答沐清歌的問題，而也是低頭看了一眼下方的雲霧。

當他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沐清歌已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顯然清玄宗設定這個潛龍大會開始之前的淘汰機制，目的就是將那些膽子太小的年輕人給淘汰掉。

可他們又沒有說那些保險措施，讓得所有人都認為只要一失足，就會摔得粉身碎骨，這自然就是對心性膽氣的考驗了。

而作為這一次潛龍大會的東道主，若是真的在潛龍大會還沒有開始之前就死了太多的人，恐怕也是會被人詬病的。

如今的古武門派原本就大不如前，前來參加潛龍大會的年輕一輩，都是每一家每一派精心培養出來的寶貝疙瘩。

這要是都死在清玄宗的考驗之上，恐怕那些宗門家族的長輩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找清玄宗討個說法。

清玄宗也不是古武宗門一家獨大，甚至只是勉強擠進了一流宗門的行列，遠遠達不到一手遮天的程度。

所以清玄宗採取了一些保護措施，只是因為雲霧的遮掩，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罷了，這算是兩全其美的佈置。

但秦陽可是築境層次的精神念師，在他精神念力的感應之下，有霧沒霧其實也沒有多大區別，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

“果然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秦大哥。”

聽得秦陽一口道破清玄宗的佈置，沐清歌心下佩服，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但這個時候她的心情卻依舊很是複雜。

期盼了多天的希望破滅，對沐清歌的打擊還是有些大的。

只不過這原本就是她的一廂情願，又沒有跟秦陽承諾過什麼，所以她很快調整了狀態，不再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沐清歌是一個單純的姑娘，有些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

雖然不能短時間內徹底釋然，卻也不像之前那樣失魂落魄了。

“清歌妹妹，其他那些大宗門大家族的天才們都到了嗎？”

秦陽覺得場中的氣氛有些尷尬，便是沒話找話，一邊走一邊問聲出口，總算讓氣氛活躍了幾分。

“差不多吧，馭獸堂的劉寅和司辰是最後到的，其他人或早或晚，都是提前來的。”

對此沐清歌也沒有隱瞞，這讓秦陽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之前看到兩頭大鷹從天空高處飛過的情形。

“清歌妹妹，你說我能去參加你們古武宗門的潛龍大會嗎？”

走在前邊的沐清歌，突然聽到後邊傳來這樣一道問話，讓得她不由愣了一下，腳下也是微微一頓。

“這……不行吧？”

沐清歌撓了撓頭，微微側了側身，意有所指地說道：“秦大哥你都不是古武者，而且你也知道大多數的古武宗門，其實都是很排斥變異者的。”

沐清歌的這番話說得已經足夠委婉了，她的意思是說你最好連變異者的身份都不要輕易暴露，否則就會惹來很多的麻煩。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要說參加潛龍大會了。

潛龍大會之上是要比武切磋的，而且有時候打出火氣，就算是你想要隱藏實力，也會被大佬們第一時間看出破綻。

古武宗門雖然各有派系，但有一點卻是公認的共識，那就是一致對外，尤其是對那些變異者的態度。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修煉體系，而且由於鎮夜司的強勢，在怒氣的積壓之下，很多古武大佬的怨氣也是越來越重。

在這種情況下，你秦陽身為變異者，卻來參加古武宗門的潛龍大會。

到時候不被直接打出去，恐怕就是燒高香了。

這一次其實是沐清歌由於對秦陽的情意，突發奇想發出的邀請。

吳成景也因為感激對方不好多說什麼，這才有這一次的成行。

若是沐清歌早知道秦陽已經有物件，都未必會發出邀請，吳成景自然也不會邀請一個鎮夜司的變異者前來參加潛龍大會。

但事已至此，清玄宗也不會多說什麼。

不過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一直就是讓秦陽低調行事，一定不能顯露出自己變異者的氣息。

要不然到時候不僅秦陽要吃不了兜著走，連帶著清玄宗恐怕都要被人詬病。

如果清玄宗是整個古武宗門一家獨大也就罷了，偏偏他們只是勉強擠進一流行列。

跟那些真正的大宗大派比起來，整體實力還是要相差許多的。

讓一個鎮夜司的變異者進入舉行潛龍大會的核心之地，原本就不合規矩。

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清玄宗都要被無數人針對。

沐清歌沒有想到的是，秦陽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難道這傢伙是一時技癢，想要跟古武門派年輕一派的天才們交流切磋嗎？

“呵呵，事在人為嘛！”

秦陽卻並沒有因為沐清歌的話打消念頭，聽得他輕笑一聲，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沐清歌再一次皺了皺眉頭。

“秦大哥，你可別不當回事，這裡是古武宗門的地盤，就算你有鎮夜司撐腰，他們不敢殺你，但把你趕出去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沐清歌有些著急，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將事情說得更嚴重一些。

免得到時候秦陽不知天高地厚，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清玄宗這一次舉行潛龍大會，原本身份就有些尷尬，也讓很多的古武大宗門大家族不滿。

萬一到時候再借秦陽之事借題發揮，連帶著整個清玄宗也會有麻煩。

那些大宗大派大家族的人有多強勢，這幾天沐清歌已經好多次見識過了。

甚至有些人都不顧清玄宗東道主的身份，彷彿鵲巢鳩佔一般，對清玄宗的諸多弟子頤指氣使，高高在上好不威風。

對此清玄宗的弟子們都是敢怒不敢言，誰讓那些傢伙實力強大，個個都有深厚的背景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沐清歌是真的不想再出什麼事了，尤其是變異者進入這樣的大事。

清玄宗宗主，還有師父吳成立景也不止一次告誡過他們，這段時間最好是忍一忍，只要過了潛龍大會的時間就可以了。

說白了，這一次清玄宗能拿到舉行潛龍大會的機會，其實是幾位大佬互不相讓的結果，最後卻讓清玄宗撿了便宜。

可這便宜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名義上是清玄宗撿了便宜，可以讓古武宗門的大人物和年輕天才們齊聚清玄山，實則對清玄宗來說，卻是一樁麻煩事。

可因為地位使然，清玄宗沒辦法推託，只能接下這個燙手的差事，也就有了如今這尷尬的局面。

只是這些事秦陽和趙棠都不知道，對於古武宗門，內部的派系分佈也不太清楚，所以顯得很是隨意。

可沐清歌知道啊，她這些天不止一次看到宗主師伯和師父愁眉苦臉，卻拿那些人沒有任何辦法，連帶著他們的心情自然也不會太好。

“秦大哥，我先帶你去見宗主師伯和師父吧，有些事情他們會跟你提前交代的。”

見得秦陽不說話，沐清歌愈發著急。

她覺得可能是自己人微言輕，還是讓宗主師伯和師父來勸一勸吧。

自從上次吳成景將清玄宗帶回宗門，又順利將叛徒駱襄抓回來之後，清玄宗的大人物們，都對那個秦陽很是感激。

一個氣境中期的叛徒駱襄也就罷了，可是清玄經乃是清玄宗的創派祖師親手所書，對清玄宗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更何況除了祖師親手所書這一層意義之外，清玄宗諸人還從清玄經心法之中得到了莫大的好處，只是暫時沒有對外公佈罷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陽這一次將清玄經贈送給沐清歌，對清玄宗來說，有著一種劃時代的意義。

甚至可能改變清玄宗在古武界的地位。

只不過有些東西需要時間，並不是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能改變的。

只是像沐清歌他們這些年輕一輩，還沒有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

更不知道等宗主師伯和師父再次見到秦陽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一番熱情？

約莫十多分鐘後，極長的鐵鏈終於走完。

而走出雲霧腳踏實地的秦陽和趙棠，都感覺豁然開朗，一時之間心曠神怡。

就彷彿從一個方圓數百米的囚牢之中，來到了一個洞天福地。

遠處霧氣蒸騰之下散發出萬道霞光，好一處道家聖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