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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1、在人間
一滴三光神水,在劉浩看來不算什麼,但在方運神念眼中,卻是不可多得的寶貝,特別是對一方等級不過剛剛起步的世界而言,就更是如此。
世界的好壞,說白了,就是生機的多寡問題,哪怕是地獄也是如此,缺乏了生靈,等級再高,也沒有了任何提升的可能性。
反過來,世界的生機多寡,也是一方世界最根本的組成。
三光神水就是這麼一種寶貝,從根本上對天地的反哺。
當然,方運的神念卻不會在此時使用,而是在將來強行煉製世界‘氣運法寶’之時再用不遲。
多了這一滴三光神水,可以說從原本的九成機率,一下提升到了九成九,這何嘗不是劉浩故意為之,也是為了成全對方,也好將這個未來可值得觀察的世界徹底鞏固。
二人虛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多言,一切盡在默契之內,一個微笑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
“數來數去,自己似乎唯有方運一個朋友?哈……”
“不對,通天似乎也可以算一個!不過這個朋友卻必須自己到了混元方能真正作數!”
“似乎有些孤獨了!哈……”
“尋道莫非皆是如此?”
“想那麼多幹嘛?不如此,難道自己還不想進步了不成?”
“也不對,我與‘柳神’之交也算是朋友吧?那韓立未來身或許也可以算半個?”
“看來當真是孤獨了……”
劉浩心中諸多念頭閃過,抬頭看來一眼星空。
“又是一個印照星空世界,除去太陽系,都不過是幻影,看來這樣的世界或許還會遇到更多!”
之所以這般感覺,卻是劉浩發現了星空之中的問題所在,說是宇宙,還不如說是一方‘周天星斗大陣’在這方世界的映照使然,也是無法跨越的,都是虛幻的星辰而已。
“前三個現代世界,宇宙觀都已經齊全,莫非需要眾生對宇宙有了完善的概念,這些星辰才會真正展示出來?”
“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或許也是這方世界等級提升的一種展示?”
“這就有意思了!自己似乎也該為這些世界區分一下等級了!”
想到這裡,劉浩又是颯然一笑,似乎感覺以自己的修為境界,依舊沒有太多的權威性。
特別是宇宙觀的世界還好,那些位面大陸層層疊疊的諸天呢?
自己當真夠資格一言而決嗎?
“罷了,日後再做計較也不遲!”
“說到底,還是需要自己親歷一番才能作數,看來甄選一方世界納入自身也必須提上計劃矣!”
“或許那混沌之中生靈對此早有分說?”
“自當如此,說到底,自己仍身在居中,唯有跳出諸天萬界,踏入混沌,方可俯視諸天;
到了那時,諸天萬界等級還不是一眼即明?”
劉浩口中說是這麼分說,但內心之中,對此仍舊無法完全放下,只不過不再念念不忘了而已。
他依舊想要將這些諸天萬界做個區分,但卻沒有了將這些自己區分的等級作為定論,去推廣給他人的念頭。
無他,他知道自己的料道還沒有能力做這樣的定論,對了也就罷了,倘若錯了,可不僅僅是惹人嘲笑那麼簡單。
那些被自己評估錯誤的諸天,一旦被誤解,很可能會帶來連鎖反應。
舉個例子來說,一個原本乃是初等的世界,倘若被劉浩誤解作為末等世界做了評估,外人信了,踏入其中之後,生生誤了性命,一個兩個倒也還好,倘若數量一增,落到劉浩身上的業力依舊是存在的。
此外,一旦這些等級傳播開來,又怎能料定就沒有修士想要尋找一個等級低下的世界稱王稱霸?
一旦如此,他們掀起的腥風血雨,那也絕對是恐怖的,對那方世界的傷害也必然是恐怖的,而源頭也只能是劉浩這個評估者。
因為他的評估,促使了這些修士的膽量,讓他們沒了多少顧忌可言,失了敬畏,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誰也無法預料也。
如此費力不討好之事,越想也越是感覺沒有必要為之,自己心中有個概念即可,何必要去推廣而承擔這份責任?
他想著或許炎黃聯盟高層之中,已經有了這方面的雛形,對他們而言,也必然會做這方面的評估,現在想來,這幫人也足夠聰慧,或許他們無法透徹其中危害,但潛意識裡依舊選擇了隱藏。
“看來自己修為增長太快,以至於自己都有些飄了!”
劉浩搖搖頭自我批判一句,這話說完,他整個人都顯得沉穩了不少,心態的變化,讓他身上原本那飄逸宛如‘神仙’的氣息也不自覺收斂了許多,多了一絲人氣,就好似這一瞬間在紅塵之中漂染了一番。
“人道、人道,不如人間,又哪裡可以參透人道?”
一股恍然之色又在他心間升起,再掃過周圍行走人群,他散去遮掩,這才發現哪怕諸多目光掃過自身,但也不過是雙眼閃過驚訝。
他一身道家太極道袍,四象八卦淡描周身,按理,他這身打扮和周圍人群本就格格不入,再加山他騎著一頭漆黑毛驢,但凡見得,無不驚愕才對。
可如今,周圍人群見了也不過稍顯驚訝,不過多看兩眼,只將他視作尋常道士,頂多道袍顯貴一些。
休要以為這‘驚訝’和‘驚愕’差別不大,放在劉浩身上,就是從‘超然世間’到‘混入紅塵’的最大詮釋。
或許現在他還和周邊人群有著一層小小的分界線,以至於讓他還沒有徹底融入人間,可知道口子卻已經開啟。
倘若以道家三境劃分,也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再返回‘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第三次境界。
劉浩此時的內心境界便是如此。谷
從初入修行之時,再到高高在上以為自己超然物外,卻不知反而太過刻意,導致沒有真正的參悟精髓。
但此時卻不同,哪怕不過剛剛從‘高高在上’踏出,半隻腳再入紅塵,反而真正做到了‘超然世間’也。
他也沒有刻意的將自己‘顯貴’的道袍更換顏色,更知道刻意了反而不美,還不如任之由之,等什麼時候周圍人群掃過自己之時,那份‘驚訝’之色消失,反而說明了自己境界更進一層也。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低頭看了座下小毛驢一眼,而後颯然一笑,揮揮手拿出一塊庚金,一口氣吹出,須臾就化作一枚金色鈴鐺,再隨手從天空拘來以多雲彩,化作絲線,穿透其中,朝著小毛驢輕輕一拍,那鈴鐺便掛到了小毛驢脖頸之上。
做完這些,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復又在自己藏物之中挑挑揀揀,這才訓導一柄拂塵,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得來,一直壓在箱底,今日總算是得見天日。
這下,他‘道人’裝備也算齊全,落在周圍人群眼中,就好似讀了一枚‘印章’一般,真灑脫道人也。
‘叮叮叮’聲音響過,分明在提醒周圍有人到來,分明在告知前頭讓路,可反而讓任見怪不怪也。
劉浩甚至能夠感覺出周圍人群內心想法,那就是這個道人譜子也忒大了一些,卻不知是哪個道觀人物?
思維延伸的,更是將他視作前朝分封的某個‘真人’,不知朝代更替,卻還在顯擺,可謂不知死活也。
“那道人左臂道袍之上,刺的莫非是龍紋?”
“兄臺好顏色,只是不知‘幾爪’,這要換在前朝,早就腦袋搬家。”
“還是新朝好啊!可惜至今仍不知哪個做了皇帝?天下百姓也都如我這般期待吧?”
“哪個不是?”
“只是我聽聞紫禁城內宮女太監盡皆遣散,莫非帝都要更改不成?”
“誰能知曉?不過看情況,多半是了!”
人群之中,交談之聲逐漸落入劉浩耳中,哪怕最初將眼光投入他身的,到最後依舊要歪樓,可一旦將話題轉向百姓真正關心之事,這才能引得更多人加入。
換做一炷香之前,劉浩絕不會將時間放到這些‘聊天內容’之中,可現在聽起來反而十分的順耳,不自覺的就將思維跟隨,朝著百姓聊天的內容開始思緒起來。
這種變化他內心十分清楚是自己心態改變的結果,反而認為這才是人間煙火的自我展示,也樂得投入其中。
隨著這些聲音消失在自己耳邊,他明知道想要繼續聽聞他們交談,不過是心神一動之事,但卻沒有這麼去做,他現在是一介‘道士’罷了,能聽聞的距離也就是這麼遠,也無需因為自己想繼續聽聞其中內容就去做些不符合自己身份之事。
這也算是另類的‘知行合一’。
非是扮演,而是自我的一種肯定,是自己下定了決心進入紅塵的一種真正體現。
這些內容已經入了雙耳,既然思維跟隨,不妨投入其中繼續思考。
他知道方運再不會去設立一個‘皇帝’,也沒有因為一個道人本不該知曉這些訊息就選擇了忽視,既然已經知曉,那就知曉了。
他想的更多的還是接下來方運建立的‘新朝’又該以什麼樣的體制出現在這方世界之中。
思來想去,他感覺方運最可能的還是借鑑儒道至聖世界的治理模式。
可儒道至聖世界的體制,他也知曉不多,只知道是百家協同治理天下,諸多機構各司其職,百家皆有其根本,然如何協同,他卻沒有多少概念。
得不出答案,他也沒有去鑽那牛角尖,也沒必要,還不如再繼續走走,看看變化如何再去思慮不遲。
他這種心態,反而更加如何他現在的人設,身上不自覺的就飄起了一股氣息。
這道氣息十分難以形容;
給人的感覺,即好像與天下格格不入選擇了避世的隱者,細看之下依舊心懷天下,一旦機會在前,勢必掙脫而起。
你說他是一個道人,分明和一個遊子沒什麼區別;
你說他是自我清高,明明落魄騎著一頭毛驢,卻又分明和他人沒有多少差距。
可就是這般‘展示’,卻分明給了他人一股獨特的感知,吸引你想要上前和他闊論一番,較一個高下。
也是因此,走不過幾裡地,迎頭一輛馬車行來,那車輛之上窗簾掀開,看到劉浩身影,交錯之際,便將他攔下。
似乎正好也是路過酒樓,多了一個藉口,更恰逢午時十分進食之時,劉浩也不以為意,直接應下。
那下車的卻是一個長鬚老者,髮色已經花白,長鬚之上也隱有白絲,雙眼之中卻盡顯精光,看來身體倒也不錯。
外人看了,多半會以為這是前朝官宦,哪怕改了朝代,人家依舊富貴。
可劉浩卻能一眼看出,眼前這人頂多算是富戶,骨子裡卻十分清高,或許也是看到劉浩氣質和他是一類人,這才心中一動,將他攔下。
果不其然,酒不過三巡,眼前老者就將話題一轉,提到朝代更替之事,話語之中,雖依舊淡然,卻也能從中聽出那份內心隱藏至久的歡喜之色。
劉浩很想掐指算一算眼前老者的來頭,可一想到自己如今人設,也硬生生的忍了下來,想著從對方話語之中的分析,勢必也能猜測出幾分。
“老先生看來也是受益者?”
這話之中多了一分試探,那老者微微一愣,可隨意又十分灑脫,似乎這一楞之際才想起已經無需太過顧忌。
“哈哈哈!不瞞小道長,咱家祖上可是跟隨明太祖打過天下,雖後來家道中落,但卻也沒有給異族當狗的習慣。”
說到這裡,那老者又是微微個嘆息;
“只是老夫也只能僅此而已,日日思及神州重塑,卻也眼睜睜看著前朝日日穩固,如今也算是全了老夫這份期盼也,死亦明目囉!”
“哦?老先生祖上?”
劉浩接著對方話題給了回應,也算是將階梯遞上,哪裡不知道分明是眼前老者想要他提出的疑問?
他心中想的,卻是另一回事,似乎大清從康熙到現在的乾隆,傳不到百年,也就是三代之事,而眼前的老者看起來六七十歲,其父輩勢必是大明期間,似乎也說的過去,能讓他堅持至今,也算是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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