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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

霧盾莊園遙遙在望,但方鴴沒有等來人群的歡呼,他回身看去,看到哈格斯頓公墓區的大街之上,黑壓壓的人群涇渭分明地站在那裡,好像有一條無形的線。

人們在那裡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他與希爾薇德,倒映著天邊的火海,滾滾濃煙,一張自城市上空垂下的金色巨網。

一幅畫,將時間定格在此刻,鴉雀無聲的人群,使得這一幕在方鴴眼中格外印象深刻。

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縱使是無形的手在夢境之中撥動指標,讓三十年前發生的一切不再與命運的軌跡重疊,但終究還是到了夢醒的時刻。

一道漣漪在黑壓壓的人群中盪漾開。

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人臉孔正在變得蒼白與憔悴,形如幽靈,它們眼中的靈魂之火,如今也只剩下迷茫的守望。

三十年至今,一道無形的力量還是將這些多里芬的亡魂們約束在此。

但或許並不是無用功。

在方鴴視野中,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那個個子並不高的中年男人,微微有些發福,禿頂,蒼白的臉上佈滿了死者的瘀斑,微微彎下腰,向他鞠了一躬。

然後是那個頭髮好像是枯草一樣的女人,牽著她女兒的手——一個小小的,有些瘦弱的骷髏,微微向他躬身。

那些他拼盡全力在幻境之中救下來的每一個人。

他們皆在向他折身行禮。

人們行完禮,身形逐漸化為飛散的光點,有些人甚至在轉身走回人群,因此光點匯聚成一條光流,浩浩蕩蕩,飛上半空。

那像是一場散盡的筵席中正在離場的人群,人們還保持著最後的體面與從容。

一些光點從天空之中緩緩落下,彷彿下雨。

一團融入希爾薇德手中悔恨節杖之上。

一團融入方鴴胸前無悔印章之上。

希爾薇德走了過來,將手中的節杖交還給方鴴。方鴴接過節杖,節杖上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握在手中,多了一些沉甸甸的分量。

就是這個時候。

兩人身邊的幻境開始斑駁脫色,像是一面碎裂的玻璃,整個幻境都坍塌下來,化作無窮無盡的黑色煙塵。

方鴴好像聽到滾滾煙塵背後龍之金曈憤怒的尖叫聲。

“人類小子,你給我等著,那個該死的女人……”

煙塵四散。

露出一張辦公桌。

一面向湖光的窗戶。

一間靜悄悄的辦公室。

窗外的銀月,正靜悄悄爬上窗臺,走進屋內,在地毯上,印下三人的影子。

桌上的檔案,有些凌亂,像是才被人翻弄過。那是一份名冊,上面書寫著三十年前的斑斑血淚。

不遠處的牆上,釘著幾個少女的畫像。

每張畫像邊,都掛著一枚染血的胸針。

而最靠外的那一個,音容笑貌,言猶在耳,只有她旁邊的鉤子上,空空如也。時間的指標似乎在這裡走的格外的慢。

方鴴在看希爾薇德,貴族少女也正在看他,三人所處的位置,彷彿還是一刻鐘之前,並沒有任何變化。

仍舊是黎明之前的午夜。

森林之中寂靜如故。

外面走廊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但方鴴並沒有在意,他只小心翼翼地合上手中的名冊,然後將它放回桌上。名冊上的最後一個名字,在月光下似乎也變得格外清晰起來。

希絲——

一張信箋從名冊之內滑落下來,它好像一直在那裡面,但他們先前並沒有發現。方鴴用手輕輕接住那信箋。

那是一個男人寫給曼洛的一封信,信紙彷彿經歷了幾十年的時光,微微有些發黃,但它被壓在名冊最下面,被壓得十分平整

彷彿連時間都小心翼翼地儲存著它。

‘尊敬的院長先生,我女兒已經有一週沒有回家了,我十分著急,請問她還在學院嗎?不是不是因為接下來的慶典,有什麼安排?’

方鴴將信摺好。

小心地收在身上。

希爾薇德仔細地看著他的動作,之前的一起對於兩人來說好像是一個夢,但方鴴胸前閃閃發光的獨角獸胸針。

還有他手上一直緊握著的悔恨節杖。

靜靜述說著一切。

門外腳步聲戛然而止。

門砰一聲被人撞開來,一個人影從外面跌跌撞撞衝了進來,對方受了不輕的傷,左肩殷紅一片插著一支箭,右手上的戰鬥工匠萬向儀手套被砍了一刀,外殼都翻卷開來,下面是一條深可見骨的口子。

她手就那麼自然無力地垂著,淌著血,臉色有些失血過多的蒼白,有些慌不擇路地跑進這間辦公室,像是闖入末路驚慌失措的小獸。

紅葉抬起頭來,有些慌亂地發現這裡竟然還有人,她下意識後退一步。

但一隻手已經扶住了她。

女僕小姐伸手接住後者以免她倒下去,抬起頭來看向後面,黑暗之中追過來的,正好是方鴴之前見過的那兩個拜龍教徒。

“竟然還有同黨,”兩個拜龍教徒微微一怔,腳步慢了下來:“外面龍火公會的人究竟在搞什麼啊,竟然混進來這麼多老鼠——”

他們大概是沒料到自己離開之後,這辦公室竟然又進了其他人,這要是被教首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口氣有些惱火。

“艾德,快跑,”紅葉顧不得自己的傷,咬了咬牙低聲說道:“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我來拖住這兩個人——帕克和迪克特先生被困在地牢下面,龍之金瞳與胡地也在那裡,情況不是很樂觀,想辦法去幫幫他們!”

“跑,往哪裡跑?”兩個人堵住門口,“或許你們可以從那裡跳下去。”他們戲謔地指了指方鴴背後的那扇落地窗。

紅葉這才留意到窗外是一道絕壁,下面是上百尺的懸崖,雖然外面是一片湖泊,但霍斯汀斯大教堂並不緊鄰湖畔。

懸崖下面是猙獰的巖牙。

她不由一陣絕望。

拜龍教徒一人手持鏈鋸,一人手持細劍,他們中的一人是褻瀆行者,這個職業與艾梅雅的信徒一樣,也是在選召者中近乎絕跡的職業。

不僅僅是因為這些黑暗的知識只在邪教信徒之間隱秘流傳,還在於入職者必須要通曉他們崇拜的那些不知名字的神祇們的神秘低語。

墮落者們。

通指於那些崇拜邪神與災禍的人們,並不僅限於黑暗巨龍的信徒,雖然據說黑暗巨龍本身也是災禍的化身。

但上古的屠龍者更傾向於認為,它們其實不過是蒼翠帶來這個世界上的諸多邪惡之一。

而至於埃索林隕滅之前的歷史,據說努美林的精靈們記錄了更多的災禍與長眠於黑暗之中的扭曲邪惡。

只是埃索林之災後,努美林精靈銷聲匿跡,只留下文明的遺蹟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諸多角落。

那些歷史連記錄它們的文字都早已湮滅,久不可考。

時至今日,也只有神秘學學者才會知曉關於災禍與黑暗眾聖的隻字片語,它們被撰寫下來,記錄成禁忌的文字,深藏於那些圖書館的最深處。

但宣揚末日與災禍的瘋子們,野心家,邪教徒才會堅稱這一切邪神都是真實存在的,它們是歐林眾神的敵人,這個虛假世界的最大真實。

那些扭曲的東西,黑暗之中的神秘低語,才是這個世界的本質。

但歷史的今天,也只剩下黑暗巨龍還能證明這些人的信仰還存在著。

但黑暗巨龍,似乎也是上一個時代的故事,淪為那些可歌可泣的屠龍故事之中的背景。

以至於尼可波拉斯,在方鴴看來似乎也是從傳說故事之中走出來的怪物。若不馬紮克口中百年之前發生的一切還宛在眼前,誰也能想到時至今日這個世界上竟還存有一頭黑暗巨龍呢?

提起它們,人們只能想到鑄鐵廳那具猙獰的骸骨。

要不是多里芬的災難,方鴴其實也更覺得這東西要是放在地球上,應該像是這個時代發現恐龍一樣,直接被送進實驗室好好保護起來。

有一天它死了,遺體也會被儲存成最好的標本。

不過這裡是艾塔黎亞。

褻瀆行者掄起手中的鏈鋸就向擋在最前面的方鴴揮過來,b型水晶魔導動力驅動的澎湃力量,賦予了這手工鏈鋸可觀的殺傷力。

而且兩者的等級,也相差有若天塹。

只是方鴴動也沒有動了一下,只開口道:“護盾護身。”

一個散發著微光的,半球形的護盾在鏈鋸與他接觸的邊緣閃現,鏈鋸撞在上面,直接崩裂開來。

那個手持鏈鋸的褻瀆信徒慘叫一聲,原來鏈條反捲回去,打在他臉上,半張臉連眼珠子都被打爆,鮮血淋淋,眼球都流了出來。

“護盾護身!”

紅葉驚訝地看著他。

帶反彈傷害的絕不是魔導爐上面的護盾外掛,那隻能是能量工程師(魔導士、鍊金術士三階混合頭銜)的技能之一。

護盾護身。

而且能完美抗下那個褻瀆行者的一擊,並把傷害完全反射回去,這個技能的等級絕對不低。

她知道方鴴肯定不會是能量工程師,他甚至沒有魔導士等級。

那剩下的只有可能是裝備效果了。

但擁有這麼高階技能效果的裝備,對方怎麼會有?她下意識看向方鴴手中緊握著的權杖——那權杖的模樣有點像是無知者的傲慢權杖,她在公會中見過不少這件魔導器的樣子。

但又不完全一樣。

她確信方鴴之前是沒有用過這件東西的。

而那權杖在後者手中,微微閃爍著光芒,正是魔力的網路顯現之後遺留的以太效應。

那褻瀆行者倒在地上之後。

他的血肉自動化為一道道利箭,射向方鴴,那正是褻瀆行者獨有的能力——鮮血詛咒。

其受到的傷害,會用獨特的詛咒形式結算給傷害施加者。

而詛咒傷害,不會觸發任何護盾效果——

只是那血箭還沒靠近方鴴,就全部消弭於無形,在紅葉眼中它們好像忽然燃起一團白色的火焰,在半空之中灰飛煙滅。

她楞了一下才認出這是什麼能力。

純潔之心!

那是米萊拉的牧師特有的被動技能。

它只有一個效果,免疫詛咒。

這個技能,可以說是一切邪教徒與黑暗力量的最大剋星之一。

但紅葉目瞪口呆地看著方鴴,以及對方胸前那個閃閃發光的胸針——因為牧師的力量,不可能出現在裝備上。

除非聖物。

但即使是聖物,也不會被交給沒有信仰的人使用。

何況米萊拉的聖物,是生命權杖。

“純潔之心!”

顧不得地上哀嚎的同伴,那手持細劍的拜龍教徒彷彿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開什麼玩笑啊?

作為拜龍教徒,他自然毫不意外也是一個墮落者——他是一個詛咒劍客,而這個職業方鴴固然不認識。

但只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此人在純潔之心面前下場如何。

對方帶著點恐懼的神色看著方鴴胸前的紋章。

兩人皆是地下教會的精銳,雖然自知還比不上上面的永生者們,但做夢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碰上這麼一個古怪的傢伙。

內線的訊息說這一次塔波利斯騎士團進入這個幻境之中的人不值一提,唯一有些棘手的可能只有那個四階的領隊。

但據說對方已經被龍火公會的人解決掉了——

那麼面前這個傢伙又是從那裡鑽出來的怪物?

對方絕不可能是米萊拉的牧師,米萊拉的牧師都是非戰鬥成員,平和的治癒者,而對方之前展現出的那個能量護盾,就差點把他嚇了個半死。

沒有四階以上的能量工程師,怎麼可能拿出那麼恐怖的能量護盾來?

而四階以上的能量工程師,怎麼會還有純潔之心的?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聖物?

可那人仔細看了看方鴴手中的節杖,怎麼看也不像是米萊拉雙蛇纏繞的生命權杖的樣子。何況什麼時候生命權杖能被一個能量工程師隨隨便便使用了?

那又不是手電筒,拿著就能用的。

但他微微後退一步,仔細看去,才總算認出方鴴胸前那個紋章的來歷:“等等,那個是……”

“那是那個女人……的……”

他猛然抬起頭來看著方鴴,彷彿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米萊拉的無悔印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方鴴十分平靜地看著這傢伙。

“我們是穿過棋局的迷霧,來到棋盤之上的這一頭,”他淡淡地答道:“來下完這局棋的人,這棋局之上的最後一手。”

他舉起權杖。

“這一手。”

“叫做將死——”

那人臉色一變,好像想到什麼似的轉身就跑,但他身後只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律言,震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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