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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蕾雅-塞納爾,應奧丁先生的要求,來告訴你如何與防禦者為敵——”
“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來自於考林—伊休裡安聖言騎士團,職業是騎士,而非聖騎士。毫不謙虛地說,我的盾,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盾,越過了我的防線,大多數防護在你面前便形同虛設。”
“不過這可不容易……”
“所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因此在瞭解如何擊破堅盾之前,最好是先了解什麼是光榮的防護之道,這就是今天這一課中我要告訴你的事情。”
方鴴好奇地看著面前的人兒。
說出這番氣勢凌然的話語的,卻並沒有人們想象之中的高大與偉岸,確切的說,具有相當的反差。
因為蕾雅女士與帕克一樣,是一名帕帕拉爾人,她個子小小的,手中的大盾比她本人還要大上一圈,巨大的盾與小小的騎士小姐,相較之下看起來相當的不協調。
但與帕克相比,這是一位相當端莊的女士。
你可能會以為端莊這個詞,生來與散漫、愛開玩笑的帕帕拉爾人無緣。
但事實並非如此,方鴴早已聽說過這位女士的大名。對方來自於考林—伊休裡安聖言騎士團,但並非籍籍無名之輩,而是騎士團所共同推舉的這一任大團長。
團長女士雖然是小小的外表,但有一對英氣凌然的劍眉,與一雙正義的、洞悉人心的眼睛。
她隨時準備以手中之劍,去應戰一切敵人,早已以公正與英勇而聞名於世,雖是選召者,但足以得到世人敬重。人們敬稱為‘公正之盾’,並以此來紀念她在任內的公平與嚴正。
說她是國內的第一盾衛,並不誇張。
雖不具十王之資,但在考林—伊休裡安的名聲甚至遠遠超過其他人等。
如今這位團長女士正向方鴴伸出小小的手來,奶聲奶氣地說道:“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方鴴小心翼翼地與這位小女士握了一下手。
但讓他有點誠惶誠恐的是,自己並未感到這位女士的威嚴。
反而覺得有些可愛——
順便說一句,這位團長女士今年已經芳齡二十有六,是個合法的大蘿莉。
平臺的一側。
一干人等正或坐或站,在古橡樹參天的傘蓋之下,遠遠看著方鴴被考林—伊休裡安聖言騎士團大團長女士打得滿地找牙。
但這些人絲毫沒有同情心理,甚至隱隱有些看好戲的意思——此刻一個揹著巨大揹包的‘少年’正回過頭去,笑嘻嘻地對其他人說道:“小九一板一眼還是一點沒變,一出手就全力以赴,那小傢伙不會這麼被打死罷?”
洗手口中的小九,其實正是這位大團長女士的正式id——神聖九月。而蕾雅不過只是她在原住民之中的稱謂,而塞納爾更是她作為騎士團長的封地之名。
眾人皆搖了搖頭。
“你們明知道她幹什麼事都認真無比,為什麼非要找她來?”有人問道。
“那可是奧丁的主意。”
“但不得不說,小九現在的確是國內第一盾衛了,從某一方面來說,奧丁應當也有自己的考慮?”
“話說回來,你們對這小子怎麼看?”
有人忽然提了一句。
眾人聞言回過頭去,紛紛大搖其頭。
“他怎麼完成訓練生考核的,連一些基本知識都不清楚。”
“我這邊也一樣。”
“比起機靈勁,趕loofah可差遠了。”
洗手正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從平臺上滾下去,他好容易才穩住身形,直拍腿大笑:“……哈哈你們知道嗎?那小子居然問我經驗藥劑多少錢,哈哈……我看起來那麼像藥劑師嗎,哈哈哈,哎喲——”
冥一記暴慄,砸在他後腦上。她沒好氣地看著這傢伙:“有那麼好笑麼——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眾人見她發火,這才閉上嘴巴。
不過有人也開口道:“冥說得其實也不錯,至少在戰鬥工匠這一領域,對方也算是非常不錯的苗子了。”
“恐怕不止如此……”
這時又有人開口。
眾人回過頭去,才發現那是ragnarok一個主力火槍手,在國內職業圈子也是排名前列的存在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裡的每一個人,誰又不是如此?若是此刻有一個普通吃瓜群眾路過,看到這一干人人等的模樣,只怕要吃驚得掉下下巴來。
國內前一百的選召者之中,名列前茅的那一小撮人裡面,十有八九都在這個地方。無論是構裝女王冥也好,洗手也好,抑或蕾雅、晨曦與kun還有紅茶,誰又不是在各自領域鼎鼎大名的存在?
不過術業有專精,只聽那火槍手開口道:“那傢伙……槍法準得出奇……”
“要不是老大的意見,我都覺得他其實更適合銃士這一職業……”
眾人聽了,一時間不由有些意外。大約是沒想到,對方還有這麼一手。
然後相關的討論便多了起來。“另外,你們沒發現經驗不對嗎?”於是又有人問道。
在這裡幾乎都是各職業頂尖的存在,一干人對於細節的把握自然遠在常人之上。方鴴使用了多少經驗物品,這些頂尖選召者們看似不在意,但其實都在心中計數。
而對方學習的技能,顯然與使用的經驗值並對不上。有人想了一下才開口道:“應該是有降低經驗消耗的能力。”
“你這麼一說我也記得起來了,”另外一人答道:“只怕等階不低啊,減少的經驗值需求至少在百分之三十以上才對。”
“是技巧還是天賦?”
“這麼一說小傢伙的運氣可真不耐,那麼各位拿到經驗相關的技能與天賦是在什麼時候?”
“一般來說要等到第二世界之後了。”
“是超凡天賦任務線,沒有龍騎士系統怎麼拿?”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但其實也並不太意外。
艾塔黎亞有數不清的奇異事件,在常規的方法之外,總有人會因為一些非凡的際遇而站在遠超常人的起跑線之上。
而他們這些人,哪一個又不是透過了一些隱藏的任務線,獲得過一兩個這樣的天賦與特長?平平無奇,又怎麼可能輕易踏足於這個領域,畢竟像是奧丁那樣的人,在職業圈子中並不常見。
眾人議論得熱鬧,而遠處方鴴又忽然慘叫一聲,被團長女士一盾拍飛了出去。
人群不由發出一聲驚歎。
也不只是感嘆團長女士出手不知輕重,還是感嘆對方的生命力之頑強。
而冥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搖了搖頭,回頭向另一個方向看去。在那裡層層樹冠背後,同樣站著四個人——奧丁,銀色維斯蘭的會長晨曦,kun與紅茶。
奧丁遠遠地聽到方鴴的慘叫聲,也不以為意,正回頭去問自己身旁的老友:“elite的人怎麼沒來?”
“你說virus?”晨曦看著方鴴爬起來,同時答道:“elite近期好像有幾個大任務線,她一時間也抽不開身,所以這不是我來了麼?我本來打算讓靈魂來的,畢竟她才是這方面的專家——”
奧丁這才點了點頭。
他又回過頭:“你怎麼看?”
kun看了他一眼:“哪方面?”
“各個方面。”
kun沉吟了片刻,答道:“這要看你的期待如何了,你打算讓他去幹什麼?”
奧丁搖了搖頭:“我試探過,這小子對大公會不太感冒。他和loofah有點像,”但停了一下,他又道:“不過也不完全一樣,loofah那小丫頭是被冥帶壞了,單純的自由散漫而已。但他不太一樣——”
“你當著晨曦的面這麼說冥,可得小心一些。”kun不由莞爾,開了個玩笑。
晨曦咳嗽一聲:“說正經的。”
奧丁看了看兩人,才繼續道:“我總覺得這小子身上有些熟悉的感覺,他有點像是老會長他們那一批人。”
“老會長?”
晨曦怔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奧丁的老會長是誰,而在銀色維斯蘭,其實一樣有這樣一代締造過傳奇的人。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才是真正的傳奇。
“我不知道,”奧丁輕輕搖頭:“要從當下來說,我也不清楚那小子這種想法算是天真,還是別的什麼東西。不過他好像真的相信那一套,就和老會長他們一樣……”
“所以?”
“所以我打算先觀察一下,”奧丁嘆了一口氣:“從去年開始,歐洲和北美都出現了不少天才新人,反觀我們,如何?銀林之冠有幾個苗子,你們銀色維斯蘭有個小公主,我們也有幾個,第二世界還有一些。”
他問其他人:“但比起去年的北美賽區的新人王如何?”
眾人皆有些沉默,晨曦輕輕搖了搖頭。
蘇菲是他們重點培養的下一代新星,但要和北美與歐洲賽區的那幾位相比,還差那麼一些感覺。
但新生代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可遇而不可求,就是如此,也已是在訓練營之中選拔出的佼佼者。現代的俱樂部體系,皆有一套行之有效的選材手段。
但有些時候,沒有就是沒有,這是無法強求的事情。
“韓日那邊聽說也有幾個天才,”紅茶這時才補充道:“他們其實一直對賽區的劃分方式不滿。在過去傳統競技的時代,韓國與東南亞也並不弱,他們其實一直想要單獨組建一個西太平洋賽區。”
四人皆有些沉默。
對於普通選召者來說,這些事情可能有些遙遠。但對於他們這些大公會的掌舵者,這些虛無縹緲的爭執卻是現實的威脅。
如果西太賽區真的從東亞賽區獨立出去,但艾塔黎亞的資源並不為因此而變多,只會分薄原本屬於他們的一部分。歐美賽區可能會支援西太賽區的建立,但絕不會從自己已有的蛋糕之中劃分出一絲一毫來成全他人之美。
反過來說,對方不把手伸得太長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而要有能力阻止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在聯盟之中的話語權的問題。而話語權的問題,說來也簡單,那便是以硬實力為後盾。
他們現在這些老人還在的時候,還撐得住局面,但新人會如何,誰也說不好。渾濁之域的慘敗,似乎已經預示了一些什麼,並不是所有人都習慣於渾渾噩噩,尤其是他們這些頂尖公會的高層。
kun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最近兩年,國內賽區負面訊息太多了,間接導致了俱樂部工作的展開,據說軍方那邊也差不多,對此對於超競技聯盟的抱怨聲音也很大。”
但晨曦搖了搖頭:“不說這個,這個我們也管不了,”他看向奧丁,才問道:“所以你打算把這小子搞成與loofah一樣的雙保險?”
“雙保險說不上,”奧丁答道:“現在主要的資源還是投入在loofah那小丫頭身上,現在國內的意思是希望她將來可以撐得起大梁。”
“至於這小子,”他停了一下,才答道:“就當是順手幫一把吧,芬里斯的事情你們都經歷了,無論如何他也當得起這樣的獎勵。”
“若非如此,”kun點點頭:“我也不會來。”
他抬起頭,看了那個方向一眼。
而在平臺上,戰鬥也總算是告一段落——同樣是鍊金術士,他不由想起了另一件事情。當時那件事在長夏戰爭的末尾鬧得沸沸揚揚,但最終也因為bbk聯盟的掩蓋而不了了之。
關於黎明之星那些人的下落,軍方似乎插手過一段時間,但最終不知為何,又收手回去。星門港方面原本與各大公會合作,但後來連當時的資料都全部撤了回去。
當然這些大公會也不會這麼老實。
銀林之冠內部也留了一些相關資料,私底下其實也在尋找當時那個少年與黎明之星其他可能還倖存下來的人——儘管bbk聯盟的宣告可能並不是真實的,不過事關海林王冠,誰又會無動於衷?
只可惜除了軍方之外,誰也沒有更具體的資料了。他在前往芬里斯之前,公會內部有一些訊息傳聞,不過下面還在核實,畢竟這樣的傳聞在艾塔黎亞沒一萬也有一千。
直到最後,他搖了搖頭才將這些想法丟出腦海。
作為銀林之冠的門面,他時間其實並不多,留在涅瓦德的七天,幾乎已是擠出了他全部的私人時間了。
也不知道方鴴若是知道為了自己的緣故,這位銀林之冠的狡狐居然肯屈尊至此——或者僅僅是為了給他在芬里斯島的表現一個面子,也不知會不會因此而感到有些榮幸備至。
不過此時此刻,後者顯然沒這個閒暇思考這些東西。
因為他正躺在地上,雙眼一黑,只覺得自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心中也不知道那位大團長女士是不是與他有仇,只把他當作一個人形沙包來打了一頓。
要不是他最後機智,找到一絲破綻,真懷疑自己會不會被打死。
不過在他半閉半張的視野之中,只看到那位小女士正向自己走來,她將大盾立於一旁,然後向自己伸出小小的手來:“沒事吧,抱歉,我習慣了全力出手。”
“其實我不是不知道奧丁的意思,但是我覺得戰鬥就應當全力以赴。”
“但至少你過關了。”
“你很不錯。”
方鴴這才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而這才只是他苦難的開始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他才知道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各個大佬輪番上陣,說是教導他在千門之廳中應對可能遇上的挑戰。
但實際上,不過是排隊把他教育一頓而已——以至於方鴴覺得自己好像是一件實驗品,或者說一件新奇的玩具——這裡面最難受的是,他明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但還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場。
方鴴可以說想盡了一切辦法,其結果還是被打得一頭包。
而且各位大佬還美其名曰:我其實是壓制了實力,並未使出超過等級限制的技能。其潛臺詞則是,你打不過,那自然你的問題,要不是太菜,要不就是太蠢。
但事實是,這些大佬們是沒使出超過等級限制的技能,但一身的裝備,相關的戰鬥經驗,眼界,屬性與被動增益,可是一點也沒打折扣。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方鴴覺得自己偶爾還能偷到一點便宜,簡直是有些太強了。
當然他也就是在心中意淫一下而已。
他其實心裡跟明鏡似的,所謂的佔到便宜,其實不過是大佬們有意相讓罷了。
否則對方要是全力以赴,他大概便是再多來十個自己,恐怕也未必是這些人的對手。
而一方面在這樣的戰鬥之中,他的實戰技巧自然是突飛猛進——畢竟在這裡與他對陣的,基本皆是這一職業的頂點。或許在國際排名還做不到數一數二,但至少也是國內的巔峰。
這些人無論是對於自己職業的理解,還是對於其他職業與自己職業的相對差異的瞭解,基本皆遠在常人之上。
受這些人傳授心得,對於方鴴的提升可想而知。
雖然區區幾天,所學到的東西不過十之一二,但遠足以讓他受益無窮。最關鍵的還是眼界的提高,畢竟他原本的知識基本皆來自於社群之上,擁有很大的侷限性。
而兩相應證,自然產生化學反應。
另一方面,則是等級的提升。
各種經驗消耗品不要錢一樣吃下去,然後投入到各類戰鬥技巧上,在黑暗祭禮的加成之下,才讓他在戰鬥工匠這條道路上終於踏出至關重要的一步。
而這也是戰鬥工匠最為困難的一步——操控靈活構裝或許已足以令人望而卻步,但戰鬥工匠真正難於精通的原因,在於它需要掌握各個職業的精髓所在。
這談何容易?
普通人往往會在這一步浪費大量經驗,去學習一些不必要的技能。
但在各職業大佬的幫助之下,對於方鴴來說,就是精準打擊,想要學到不必要的技能都困難。每一分經驗花出去,基本皆恰到好處,而他的等級,自然也在一週之後來到了十七級。
一週提升一級。
對於大多數選召者來說,基本等同於天方夜譚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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