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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求對等裁決,”面對守秘人的提問。virus的聲音從場外傳來,引得所有人向那個方向看去,除了方鴴之外,考林—尹休裡安代表團的每個人都在那裡。
逍遙和木藍還向這個方向揮了揮手。方鴴還看到了dill和琉璃,也不知道後者比賽進行得如何了,他想。
大陸聯賽賽程較長,說不定琉璃的比賽早已結束了,只是要等其他人一起返回考林—尹休裡安。只是不知道他成績如何,看那傢伙慣例臭著一張臉的樣子,方鴴也猜不出來。
virus從考林—尹休裡安代表團中走了出來,繼續向守秘人開口道:“尊敬的銀之塔的守秘人,大圖書館的看守者。我方捲入這場事件中,是因為我方參賽選手發現第一賽區的選召者參與迫害平民一事,這件事由牡鹿公國境內而起,中間牽連艾什-林恩二十年前與帝國的舊事,後至艾音布洛克為止,皆是由死亡降臨公會的人先發起。”
“而我方參賽選手,不過是被迫出手阻止,並在其過程之中與艾音布洛克巡查衛隊發生衝突。按星門規約,阻止他人行違反規約之事並不違法,帝國也是星門宣言的締約方,因此此理由在帝國境內同樣適用。只是艾音布洛克巡查衛隊並不認可我方說法,因此才會有此仲裁。”
“那麼我要求對等裁決。如果我方參賽選手證明所言皆真,那麼艾音布洛克巡查衛隊同樣需要自證清白,以解釋為什麼當日他們會和死亡降臨公會的人一道行動。”
“我反對,”她還沒說完,七魔導士家族那邊一個聲音便打斷道。方鴴向那個方向看去,看到發話的是革利及家族中的成員,巨龍家族的魔導士們都穿著赤色的長袍,也昭示他們元素使的身份。
說話的是個精靈使,元素使的上位職業,類似於大魔導士這樣的頭銜。說話的人即便不是革利及家的家主,恐怕也是巨龍家族之中地位非同一般的存在。
“那是誰?”天藍問。
“革利及伯爵的長子,”巴金斯答道,“過去我隨爵士一起旅行時,在別的場合見過這個人。他雖然不是革利及當代家主,但地位上而言也差不多了,這個人心思陰沉,深得霍克公爵的信任。”
其他人沒開口,聽著那位伯爵之子說出反對的理由。那個理由倒也一點不新鮮,還是霍克一方的老一套說法,抓捕嫌疑人,調查二十年前舊事是艾音布洛克巡查衛隊的本職工作。
他們可能因為錯誤的情報而作出誤判,但不應當由此而受到審判,否則未來還有誰敢為了皇帝陛下盡忠職守?總而言之,一切的過錯都是死亡降臨公會的,和帝國半點無關。
守秘人聽了將目光投向死亡降臨公會在場的人方向,那邊一片沉寂,也不反駁這一點。對此方鴴倒是早有料及,死亡降臨公會與艾音布洛克巡查衛隊,還有背後的霍克公爵沆瀣一氣,他們主動擔下責任來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不過這也夠了。
守秘人開口道,“這位女士。”
“virus,”virus答道,“我明白,那麼我轉而要求對死亡降臨公會進行對等裁決。”
“如果他們不反對的話。”
但死亡降臨公會所在的方向仍舊一片沉寂。
守秘人等待了片刻,點點頭,開啟面前印有安吉那聖徽紋深藍色大書,將一隻手放在書頁之上,“我宣佈,仲裁開始。”
然後他向眾人宣讀規則。
那些方鴴都早已耳熟能詳,畢竟他心裡明鏡似的,早料到有這麼一天。這也是virus與白雪定下的策略,從龍騎士介入開始,帝國與考林—尹休裡安人便只剩下不多的可能性。
要麼雙方共同讓步,要麼無休止的扯皮下去。但要想為此畫上一個休止符,除了戰爭之外——那麼也只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安吉那真理之域下的裁決,令令那位皇帝陛下派出書卷騎士團介入此事。
奧述人再好戰,帝國也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與考林—尹休裡安人發生衝突,那麼無休止的扯皮看起來似乎成為必然。但方鴴手上還有一個殺手鐧,那便是泰納瑞克。
它只要稍微在銀盔聖廷提及此事,那麼便有可能促使那位皇帝陛下介入。雖然不知道泰納瑞克最終是怎麼表述的,但看起來對方比想象中還要可靠得多,在其與弗里斯頓的共同推動下,果然令那位皇帝陛下產生想法——
而且還讓霍克公爵一方主動提起書卷騎士一事。
方鴴當然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這麼做,但這也正是他想要看到的。自牡鹿公國以來埋下的一個巨大的煙霧彈,沒想到在這時發揮了奇效。
他用手探了探衣兜裡的那枚灰水晶,水晶凋琢的光滑的表面上回應來冰冷的觸感。
不過一旁天藍和帕帕拉爾人顯然還一頭霧水,羅昊向他們分別解釋了一下仲裁的細則——
具體來說,守秘人並不是裁決者,而是儀式的主持者。他們是代行安吉那之權能,但並不行逾越世間律法,行裁定是非黑白之事。
安吉那重視知識,凡世的規律與秩序,但正確與錯誤,善良與邪惡本身並不在其關注的範圍之內,他的信徒亦然。
因此仲裁必須限定在帝國律法,星門規約許可的範圍之內,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在審判之前,必須要徵得受審判者同意的原因。他們並不主動進行審判,而是裁定真相而已。
但真理之域畢竟是神之權能,受仲裁雙方在神的注視之下各作解釋,並定下契約,一旦生效,必有一方付出代價。安吉那向凡世投下目光,這目光並不是每一個人可以輕易承受的。
這也是為什麼真理之域會被稱之為裁決的原因。
天藍聽得似懂非懂。
但那位守秘人已經將手放在書上,作完了最後的宣誓,並在那一刻奇景出現。澹藍的光紋從半空顯現,籠罩在廣場之上,並徐徐降下,像極了一道從雲層上垂下的目光,落在廣場上每一個人身上。
但藍色的光紋及身那一刻,方鴴感到身體微微一沉,像是腦海中多了什麼東西。那種感覺有些奇特,介於一種可以被感受到,但卻又無法用語言去描述的狀態。
“誠實之域已降臨。”
守秘人澹澹地答道。
安吉那是歷史的注視者,真理的記錄者,它的信徒亦是如此。因此守秘人本身並不發問,只將目光投向巡查衛隊一方。
那個年輕人這才向方鴴一行人看過來,剋制住心中的惡意,簡單問道:“你們的身份是?”
天藍下意識地開口:“天藍色的幻想,七海旅團的成員。”
然後她驚訝地‘啊’了一聲,捂住嘴巴。
“艾德,七海旅團團長。”方鴴開口答道,然後才對天藍道,“只要你開口,必口吐真言,如果對方是誘導發言,你需要注意剋制住自己回答的想法。”
天藍這才體會到安吉那真理之域的強大之處,趕忙點點頭。
其他人也一一說出自己的名字。
大貓人開口之後,卻向廣場一側看去,他感到一道目光正從那兒向這個方向看來。
但人山人海之中難以察覺目光的源頭。
“我叫艾緹拉-格林希爾-眾星,”精靈小姐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開口道,“七海旅團成員。”
人群之中,一金一銀的雙眸遠遠注視著這個方向。她身邊的同僚明顯露出驚喜之色來,想要上前去,但女騎士伸手阻止了他們,另一隻手按在劍上,長長的耳朵輕輕抖動了一下。
人群似乎察覺到身後的異常,幾道視線向這個方向看來,落在這些裝束奇特的騎士身上。
少女向他們看去,冰冷的目光刺得每一個人都不敢與之對視。
那裡一行七人,身上皆穿著長長的灰綠斗篷,看不出半點來歷,但只在領口處有一個奇特的徽記——
灰色的枝芽,正在暗影之下蔓延生長。
“原來這才是艾緹拉姐姐的本名,”天藍正好奇地說,“艾緹拉姐姐的真名好長啊,我過去都從沒聽說過。”
大貓人咧嘴笑了笑。
但方鴴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他不由向七魔導士家族所在的方向看去,因為那邊的魔導士們似乎正有一些騷動。
而一旁,姬塔正意外地抬起頭來——
冥正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連手裡的小吃都不香了,正瞪圓了眼睛看著方鴴,像在看什麼小怪物。
而virus正回過頭來,與她對視一眼。
兩人皆在對方眼中看出了那一絲驚訝之色。
“……精靈王族,”革利及家族的紅袍魔導士們正一陣陣騷動,發出驚訝的聲音,將那個名字一遍遍傳遞開來,“眾星……她是哪個聖殿的獨角獸少女?……怎麼會有精靈聖女在這裡?”
但魔導士之間的騷動並未傳遞到普通人中。
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甚至包括那個年輕人看來也是一樣。他並未指望在對方身份之中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這只是一個固定的環節罷了。
他正要再開口,可忽然之間廣場一角一片騷亂。只見一群穿著黑白相間的戰袍公會選召者從那裡一擁而入,守在那個方向的聖騎士們紛紛上前攔住這些人,並向對方喝問:
“你們是什麼人?”
但領頭那個年輕人視若未見一樣,直接向廣場中央高喊一聲:“天藍,你給我死出來!”
他聲音不大,但即刻傳遍全場。天藍一看到那個年輕人,立刻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啊’了一聲,也不裝什麼神氣了,趕忙將身子一縮躲在了洛羽身後,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龍騎士!”
廣場上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一次他們算是認出來了,這個開口的年輕人起碼也是一個龍騎士,對方之前用上的能力正是龍騎士域。
又一位龍騎士。
騎士們紛紛拔出長劍,如臨大敵。
但方鴴心中震撼卻比這些人更甚,因為他認識這個人——弒君者海爾希,夜鶯十王。同時還是十二色鳶尾花的副會長,十二色鳶尾花那個天才選手forin此刻就站在這些人身後。
他有些疑惑地向天藍看去,巨樹之丘的夜鶯十王怎麼會認識天藍?
面對一位龍騎士,守秘人總算開了口,“龍騎士先生,請說明來意。”
“我找人。”海爾希直言不諱。
“你找的人如果在這廣場之上,那麼請等到仲裁結束之後。”守秘人答道。
海爾希也不反對,看向方鴴一行人的方向點了點頭。
方鴴則看向天藍,但小姑娘眼珠亂轉,一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總之就是不和他對視。
而這時那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年輕人才開口道,“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進行了?”他有點不滿的是自己才應當是主角,正準備一步步將方鴴一行人逼迫到角落之中去。
雖然他此刻猜不出方鴴一行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暗想應當不會好到哪裡去。結果出了這麼多節外生枝的事情,這讓他隱隱感到有點不對勁。
守秘人對他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年輕人這才問道:“事發之日,你們是不是在艾音布洛克,並與巡查衛隊發生的爭鬥?”
這也是固定環節,所有人皆答了是。
他又看向來拉,“來拉小姐,你是不是林恩家的後人,與林恩家有密切關係?”
來拉臉色蒼白,微微點了點頭。
“那好,”年輕人開口道,“我已確認身份無誤,當日巡查衛隊得到線報,與二十年前艾什-林恩事件有密切關係的證據,出現在艾音布洛克。來拉小姐既然與林恩家有密切關係,那麼艾什-林恩的手稿在她手上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艾什-林恩的手稿雖然是屬於林恩家族所有之物,”他當著眾人的面繼續說下去,“但確也是二十年前舊事的重要證物,因此我們邀請來拉小姐協助調查,應當也是合理的吧?”
守秘人並不開口。
他不是仲裁之人,只是見證者。
“但virus女士要求對等裁決巡查衛隊的提議被駁回了,”場下逍遙有點可惜,“真理之域只對回答生效,可我們不能主動發問,就永遠只能被動防守。讓他們站在審判一方,對於艾德他們其實是很不利的啊。”
“你擔心什麼,”木藍沒好氣道,“冥姐和virus女士自然會想辦法。”
廣場上議論紛紛。
但方鴴卻好整以暇。
年輕人見他不見棺材不掉淚,繼續開口道:“你們與巡查衛隊交手,可以說是為了符合星門規約,但我們也掌握到另外的情報,說你們在艾什-林恩的事件中介入甚深。希爾薇德-艾伯特-絲碧卡小姐,你父親曾經與艾什-林恩爵士是至交好友,在二十年前曾經到過牡鹿公國一次,我說得對嗎?”
希爾薇德怔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但那也不能說明什麼!”
天藍終於忍不住了,從洛羽身後探出頭來,抗議了一句。但她立刻感到有兩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道是海爾希的,一道是方鴴的,忙不迭地將頭一矮,又躲了回去。
年輕人並不在意天藍的反問,繼續說道:“所以你們當時在牡鹿公國與死亡降臨公會發生衝突,並不是因為星門規約之事,而是因為覬覦艾什-林恩的手稿,並打算介入此事,對麼?”
“我反對,”virus立刻發聲,“這是誘導提問,我要求我方參賽選手詳細闡述事實經過。”
守秘人看向方鴴,方鴴點點頭。
年輕人閉上嘴巴,似乎也不反對的樣子。
方鴴這才詳細將他們在牡鹿公國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他們如何結識那位林恩家的老僕人,如何幫助對方,如何偽造艾什-林恩手稿一事。
當然,他並沒有將眾星裝置與灰水晶的事情說出去,在真理之域中只能口吐真言,並無法曲解事實——但也不代表你需要什麼都說。
他說完之後,藍色的光紋並無任何反應。
魔導士們交頭接耳——這是真實的。革利及伯爵的長子皺了一下眉頭,向年輕人方向看了過來。
但年輕人胸有成竹,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判斷——死亡降臨公會的人在牡鹿公國調查艾什-林恩手稿之事當然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北境之戰後他們花費了極大的代價,讓金山羊家的預言派系的魔導士們作出的精確預言,以確定其手稿的所在方位。
而在方鴴一行人聲稱將‘手稿’帶走之後,艾森葛林的預言魔導士們又再一次作了確認,以確認手稿確實是從牡鹿公國轉移到了帝國境內。
那之後方鴴在‘盛怒’之下又親自在他面前出示過那灰水晶,多方面的證據疊加在一起,出現誤判的可能性幾近於零。
而眼下,正是他們確認艾什-林恩手稿所在的最好時機。
年輕人輕描澹寫地開口道,“或許在那時你們是這麼想的,但人是會變的。或許在那之後你又改變了主意,並想辦法帶走了艾什-林恩的手稿。”
他攤了攤手,“我有一個決定性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那就是艾什-林恩的手稿此刻究竟在誰手上。如果來拉小姐是無辜的,你們也是無辜的,那麼那手稿就不應當在你們任何一個人身上——”
方鴴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年輕人察覺到他的猶豫,露出捕捉到獵物的驚喜,立刻追問道:“那麼艾德先生,艾什-林恩的手稿,現在是否在你身上?”
方鴴抬起頭來,回答道:
“沒有。”
空氣安靜了片刻。
年輕人明顯愣了一下,馬上補充道:“七海旅團的所有成員,還有來拉小姐,艾什-林恩的手稿,是否在你們身上?”
但所有人都搖了搖頭,並給出了否定的答覆。
廣場上安靜了下去,連普通人都看出仲裁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魔導士們也停止了交頭接耳,將疑惑的目光向這個方向投來。
年輕人明顯有些動搖,但他馬上讓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追問道:“那麼我問,從牡鹿公國到艾音布洛克這一段旅程中,從艾音布洛克事發之日到今天,艾什-林恩的手稿是否曾經在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身上?”
他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每個人都必須回答!”
“我反對,”virus開口道,“提問涉及的範圍太廣,此次仲裁應當只涉及艾音布洛克事件,除此之外應與我我方無關。”
她倒不擔心方鴴,但擔心來拉。她自身也是大公會出身,當然明白這些公會背後行事大多計劃縝密,如果沒有一點真實的資訊來源,絕不會如此大動干戈。
翻年輕人立刻反駁,“virus女士,我問的是與艾什-林恩爵士二十年前舊事有關的問題,不應當排除在外。”
兩人看向守秘人,守秘人點點頭。
年輕人再將目光投向七海旅團一行人。
但方鴴看他的目光有些憐憫,他斬釘截鐵地開口道,“當然沒有。”
“沒有。”大貓人搖搖頭。
“我也沒有呢!”天藍大聲回答道。
其他人也一一否認。
廣場上的空氣死一樣的寂靜。
年輕人的臉色越來越白,他心中正在狂叫這不可能,一切證據都指向對方隱瞞了真相,但即便是他也無法質疑安吉那的真理之域的效能——除非他想在這裡當場吃一記神裁。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所有人,最後落在來拉身上。這個臉色煞白的姑娘至此刻仍舊一言不發,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年輕人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高喊一聲:“來拉小姐,你的回答呢?”
“我……我……”來拉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我……”
“你必須回答,”年輕人怒斥道:“它是不是曾在你手上!”
來拉低下頭,吃力地答道:
“是、是的……”
年輕人幾乎是虛脫一樣,幾乎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但接著歇斯底里的瘋狂便湧上他心頭,忍不住指著那個方向衝衛兵們高喊一聲,“已經確定了,抓住她!”
來拉驚嚇得後退一步,差點跌倒在地上。
但希爾薇德伸出一隻手在她身後支住她。
方鴴也向前一步,攔在這位少女面前。在眾人身前,守秘人也伸手攔住了那個年輕人。
廣場上一片平靜,幽藍色的光紋在仲裁庭之上浮動著,並沒有對來拉或者是那個年輕人的話有任何反應——神之裁定並未降下。
“這是怎麼回事!?”年輕人幾乎要一蹦三丈高,“為什麼沒有裁定!?我已經確定了,艾什-林恩的手稿就在她身上,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但方鴴看著他,開口道:
“你恐怕搞錯了一件事。”
“這場仲裁仲裁的是我們是否違反星門規約,以及艾音布洛克巡查衛隊對來拉出手的動機,是否真如同他們所言的那麼純粹,”方鴴一字一頓地答道,“艾什-林恩爵士的手稿曾在來拉手上,那又如何呢?本來那手稿就是林恩家之物,而她的身份,你早就已經確定過了。”
他略做停頓。
然後才再一次開口:
“那麼,按照virus女士的提議。既然艾什-林恩的手稿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現在我們已經自證清白,”方鴴看向艾音布洛克巡查衛隊一行人,尤其是那位正大驚失色的署長大人,“現在是不是輪到死亡降臨公會自證了?”
年輕人腦子裡一團亂麻。他有些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完全超出預計,明明對方出示過艾什-林恩所有之物,這件事又怎麼會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他隱隱感覺自己可能中了對方的圈套。
但現在還不是認輸的時候,至少確認了艾什的手稿在那個少女身上。他悄悄抹了一把汗,順著有些亂的思緒說下去,“等等,既然艾什-林恩的手稿在來拉小姐身上。那至少說明巡查衛隊對她的調查並不是平白無故……可能你們捲入其中是一個誤會,但艾什-林恩的手稿在這裡,就足以證明……”
既然已經無法報復這些考林—尹休裡安人,那至少將艾什-林恩的手稿先拿到手,並將巡查衛隊給摘出來。
這是此刻年輕人心中下意識的想法,只是他話才說到一半,突然看到方鴴不懷好意地對自己笑了笑。
方鴴看向一旁的virus,只見那位冰山女神走上臺來,將一冊筆記交到他手上。方鴴舉起那筆記來,在對方面前晃了晃,然後問一旁的來拉:“來拉,你先前所說的艾什爵士的手稿,是它麼?”
來拉微微一怔,看著那筆記銀灰色的封面,輕輕點了點頭。
方鴴對她溫和一笑,然後回過頭看向那年輕人,“你說的艾什-林恩的手稿,就是這東西麼?”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將那東西向前一丟,將那冊筆記丟到了年輕人不遠處,落在真理之域的邊緣。
來拉輕輕啊了一聲,顯得有點心痛。
但那個年輕人這時那顧得了其他,下意識向前一步,一把撿起那筆記。他隨手翻開一看,只見那銀灰色的扉頁之上寫著一行細小的文字:
‘我的元素與魔導術,緒論
——關於眾星之秘的另一個解,艾什-林恩,於1082年,11月4日。’
他瞪大眼睛,越翻手越是顫抖。腦子裡一片混亂之下,忍不住脫口喊道:“這是什麼鬼東西!我要的是艾什-林恩的手稿,是眾星裝置的設計……”
在說出眾星裝置的一剎那,他忽然反應過來,腦子裡一個激靈,下意識閉上了嘴巴。想要改口,但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步入了真理之域的範圍之內。
對方是故意的!
年輕人身上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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