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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先生,”阿俄娜剛想說什麼,方鴴已睜開眼睛,開口道:“我不認識這個機關,但我的確曾經見過類似的東西。它與傑爾德姆有關?”
投影儀下,少女點了點頭。
傑爾德姆是構裝工匠,眾星裝置或多或少也與構裝有關,這倒對得上。方鴴回想自己首次發現這種裝置也是在狩龍人主控中樞中,那種奇特的作戰構裝雖與而今的靈活構裝多有不同,可也仍屬於構裝體的一類。
現如今構裝學派的主流理論,仍舊是計算派和靈魂學派,計算派是用更高效的主水晶去輔助戰鬥工匠處理更多更復雜的指令,其中靈活構裝就屬於這一學派的產物。
靈魂學派前面已經提到過,是用魔法生物的靈智來替代機械的靈魂,去執行一些簡單的指令,其主要代表是魔像,人偶,符文衛士這一類構裝體。
而兩者的交界,便是鍊金術的至高產物——龍騎士與偽龍騎士。
原始版本的狩龍人從行動方式看更接近於靈活構裝,但內部卻找不到靈活構裝應具有的主水晶與共鳴水晶。
主水晶是靈活構裝體的處理核心,共鳴水晶則是構裝體接受戰鬥工匠指令的操控節點,沒有這兩個東西,靈活構裝就無法行動起來。
但狩龍人並不需要人指揮,它自己就可以自主行動,從這一點上來看,它又更接近於靈魂學派所主張的魔像、符偶這一類‘構裝生命體’。
但狩龍人內部並沒有真正的靈魂。
方鴴早就裡裡外外將那些奇怪的構裝體拆開來研究過。
它取而代之的只有這枚閃爍著迷離光彩的灰寶石,與其下面數不清的管網。
方鴴不由抬頭看向高大沉默的奧塔,除了狩龍人之外,他只在這頭高大的鐵像上見過那樣的機械靈智,原本他還有些迷惑。
但在見到這臺眾星裝置的一剎那他就明白過來。
還有影人與它們的魔爐構裝——那麼一切都串聯得起來了,為什麼狩龍人與魔爐構裝有相似的特質,因為兩者本就係出同源。
影人是由禍星蒼翠帶來這個世界,它們的力量亦來源於此。
而禍星蒼翠在艾索林之災後化作碎片墜向大地,大多數沉入淵海之下,只有少部分人留在空陸之上為人所發現,也就是蒼翠之星。
蒼翠之星是蒼翠的碎片,而它的力量流動又由傑爾德姆等人在七個世紀前所發現,並從中得到啟發,發明了眾星裝置。
眾星裝置與魔爐構裝可能只是同一個力量來源影響下的兩個不同分支。
不過方鴴好奇的是,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力量。
阿俄娜說傑爾德姆為之取名為蒼之輝,但據他所知並不是,因為尼可波拉斯,托拉戈託斯還有龍王利夫加德對於蒼之輝的認知肯定要早於那之前。
那種力量也與他體內的力量系出同源,巧合的是,在來這裡之前,他剛好從冥女士、白雪那兒瞭解過海林王冠的來由。
但蒼之輝究竟是什麼呢?
他所見過的所有黑暗生靈,無論是強大的還是弱小的也好,甚至包括那位影人皆對之表現出覬覦與恐懼,或許那是它們本源的力量的原因?
可方鴴總又覺得不太像。
黑暗巨龍為什麼會為自己本源的力量所防範呢?
而且他從未從那力量之中感到半點違和,那天青色的輝光總讓他感到安寧,寧靜,它每次出現總會有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
那力量不包含半點邪惡與黑暗之處,反而給人與平和與希望。
彷彿從一個謎題陷入另一個更加巨大的謎題當中,揭開了一層謎底,但謎底層層疊疊總無盡頭。方鴴很快回過神來,意識到現在並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不過他至少察覺到一個事實——世人皆知,靈活構裝與靈魂移植都存在一定缺陷,時至今日鍊金術士們仍舊在追求那個完美解。
也就是模擬靈魂。
多重並行,餘量技巧,還有他所研究的那些笨重的玩意兒,多多少少也是在追求著這個方向,讓靈活構裝可以不再成為戰鬥工匠的負擔。
它們應當是鍊金術士們真正的同伴與助手。
妖精龍騎士可能是另一個解。
方鴴不由再看了看自己的龍魂小姐,他不知道塔塔小姐的存在究竟是怎麼樣的,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一點,因此也不清楚銀之塔是不是已經走通了這條路。
在十數年前那場大火後,皆成了一個謎。
但此刻,他卻發現早在七個世紀之前,一個名叫傑爾德姆的工匠就已經踏出了重要的一步,對方的傑作就在眼前,就是這個名為‘眾星裝置’的機關。
塔式魔導爐,零式水晶,眾星裝置,或許還有其他,譬如那些鎖在鐵箱之中的寶貴文獻,那些無一不是劃時代的技術,甚至可能改變一個世界的面貌。
正如同塔式魔導爐改變了凡人鍊金術的未來一樣。
那一定是一副宏偉的圖卷。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開啟這幅畫卷之人並未將這個計劃進行到底,阿俄娜也曾表露過,那幾個年輕人曾有這樣的壯志,也是如此行動的。
他們甚至為此推翻了一箇舊帝國的統治,建立了一個嶄新的帝國。
可難道真的是那位皇帝陛下懼怕新技術的擴散,危及他的權威麼,他懼怕見到一個人人如龍的世界的到來,所以轉而背叛了曾經的理想。
人在不同的位置,會有不同的利益,並轉變成不同的立場,方鴴完全可以理解這一點。曾經的屠龍者終成惡龍,這樣的故事老套,卻反反覆覆上演。
但一個傳奇的故事這樣戛然而止,未免也太過可惜了一些,尤其方鴴自身就是鍊金術士,看這樣一個故事難免更頗有感觸。
只是他還是隱隱察覺出一些異常。
過去的影響並不是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正如同塔式魔導爐的技術路線仍舊留下來並發展到今天一樣。
還有他曾經在海盜船之中見過的眾星裝置,七百年前留下的一切至今仍在,而且它似乎在帝國內部留下了或深或淺的淵源。
正如他從林恩家手上得到的那枚灰水晶一樣。
傑爾德姆的技藝不是流傳至今了麼,甚至仍在帝國境內。千年後的恩怨,是不是仍舊受千年之前的故事所影響呢?
他的思維又發散到了另一點上,忽然開口問道:“奧塔先生體內,是不是也有這樣一個裝置?”
諸多想法一念產生,又一念消散,在旁人看來他不過沉吟了片刻而已。少女抬起頭有些訝異地看向他,“艾德先生怎麼知道的?”
此言一出,水無銘和逍遙皆暗自一凜看向奧塔,他們也是工匠,自然也對技術敏感,他們早就對奧塔的表現感到好奇了。
只是由於資訊的欠缺無法得出一個有效的結論。
而方鴴這個問題無疑給了他們提示。
但兩人很乖覺,並沒有主動開口提問,無論任何時候討論技術都是一件敏感的事情,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屬於自己的知識與秘密。
方鴴也沒再追問,但他心中已經明白了,與自己的推測完全一致。奧塔就是傑爾德姆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試驗品,也是眾星裝置的原型機。
但他忽然想到故事中那個來自於艾森葛林家族,工匠協會會長與之同名的年輕人。
與海林威爾與傑爾德姆相比,甚至是與其他三個人相比,這個叫做弗里斯頓的年輕人在這個故事中都顯得有些名聲不顯。
好像是一個邊緣人一般。
但方鴴還沒忘記,阿俄娜說過對方的研究的領域正是機械靈魂。
一個研究靈魂學派的水晶工匠,難道在眾星裝置的誕生上,當真一點關係也沒有麼?
他不由對那個與工匠協會會長同名同姓的年輕人好奇起來。
不過好奇歸好奇,他已經不需要更多的結論。方鴴從那灰水晶上移開目光,才看向阿俄娜道:“這最後一個機關,我來試試吧。”
“艾德先生有把握?”
“把握談不上。”
方鴴搖搖頭。
他對眾星裝置的研究不過一知半解,而傑爾德姆可是這枚灰寶石與其下複雜的裝置真正的發明者,誰知道對方會留下什麼樣難度的謎題?
好在多虧了從林恩家老僕手上拿到的那枚灰水晶,他總算不是對眾星裝置極其內部結構沒有一點頭緒了,勉強談得上可以上手。
他道:“只能說可以試一下。”
逍遙打了個哈哈,緩和氣氛道:“那也好過完全不認識,要是沒人認得出這東西來那我們麻煩可大了。現在我們至少不用往艾音布洛克來回再跑一趟,去查相關的資料。”
方鴴看了他一眼,告訴對方自己早查過了,那個號稱擁有全大陸最齊全文獻的資料庫中並沒有相關的材料。
當然,也不排除奧述人已經提前將那些資料收編封存了,畢竟他也接觸不到那些最機密的資料。
少女也點點頭。“試試也好,總好過完全沒有頭緒。至少艾德先生見過這個機關,而其他人多半還不如我,他們連聽也沒聽說過這個東西。”她語氣略顯激動。
“其他人,”方鴴正將手放到那灰寶石上,聽到這句話意外地回過頭:“阿俄娜小姐之前也試著解開過這口箱子麼?”
“自然。”
阿俄娜嘆息一聲道:“……那時候我還對地面世界仍有念想,我心中懷恨於背叛我們的那個人,無時無刻不想要向那個人甚至他的後代報復。而那時候這裡還有許多這樣的人,他們大多是海林威爾的學生,我請他們來幫我開啟這口箱子,可惜最後一無所得……”
“他們都解不開這個謎題?”
“他們有些人解開了第一道,有些人解開了兩道,但無一例外被攔在這道機關面前。”少女陷入追思之中,“後來那些人也越來越少,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歲月也逐漸衝澹了我心中的仇恨,我也失了最初的執念,這些年來這口箱子一直塵封於此,再沒人動過,一直到你們來這裡之前。”
“嘿,”逍遙忍不住開口道,“這麼說來早在我們之前就有人已經解開過前兩題了,那我們之前豈不是在做無用功,虧我還為此沾沾自喜。”
“也不必這麼說,各位。這口箱子一定時間內解不開就會自動再上鎖,而三道題目也會復原。它們也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內部的機構會讓它們每一次都有一些細微的改變,不同的人見著的題目也不一定是一樣的。”
“的確,”逍遙也點點頭,“我方才在檢查的時候或多或少也察覺了一些,那三位工匠前輩留下的機關真是精巧,這麼說來我們能解開它也是有些本事的。”
“用七百年後的知識去解七百年前的題,虧你吹得出口。”水無銘丟給這傢伙一對白眼。
但逍遙總算找到了反擊的機會,“那最後一個機關要是艾德解不出來,你去試試?”
“哼!”
方鴴不理這兩個活寶,將中指與食指按在那灰寶石上,縱使隔著一層魔導手套的編織布,他也仍舊能感到冰冷的觸感。
他問道:“阿俄娜女士,建起那座地下城的多是海林威爾的學生?”
阿俄娜點點頭答道:“是的,還有一些來自於邊境地區的鍊金術士,他們多是受到迫害,追捕才逃難於此,是海林威爾和他的學生秘密組織了這些人來此。”
“那傑爾德姆和弗里斯頓兩人呢?我曾經見過傑爾德姆先生留下的技藝現今仍舊存在,雖然並不是主流技術,但肯定不是來自於七百年之前。他的學生沒有來此麼?”
方鴴將心思沉入灰寶石之中,引導魔力透過魔導手套上的迴路進入那無數節點之中,一副星空的圖景在他視野之中亮起,萬千星星點點的光芒懸於其中。
“傑爾德姆……他曾經給我寫了一封信,但信上並沒有提到他的去向,只簡略敘說了一下帝國發生的一切。至於弗里斯頓……我和他並不是很熟,並不清楚他最後結局如何,去了什麼地方。”
塵封於七百年前的一切而今看來都是一個謎。
要想在七個世紀之前的歷史中去尋找幾個特定的人談何容易,他們可能曾經天才絕世,但考慮到帝國可能刻意掩蓋過這一段歷史,那麼七百年後的今天更是無從去辨別真假。
方鴴也只沉吟了一下,問道:“冒昧地問一句,阿俄娜女士,傑爾德姆那封信你還存留著麼?”
“當然,”少女答道,“那是我與那個時代唯一的聯絡了,也是傑爾德姆給我留下的最後的資訊,我自然好好存留著那封信。艾德先生想要看麼,待會我讓佩佩拿過來給你看。”
方鴴點了點頭,他還沒八卦到去探討他人的隱私,但傑爾德姆作為眾星裝置的發明者,他實在好奇七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對方最後又去了什麼地方,將自己的傳承留給了什麼人。那海盜船上的狩龍人,還有林恩家的灰水晶,那背後與七百年前的故事究竟是否有關?
他心下忽然一動,口中的話戛然而止。
“等等,這是……?”
心中一震令手套也微微一顫,與灰寶石相連的迴路都斷開來,萬千星辰也在他視線之中驟然消失。
但這個細微的動作並未落在外界,方鴴不著痕跡地將手掌蓋住那灰水晶,以掩飾自己的動作,視野之中的星空只消失了一剎那而又復現。
傑爾德姆留下的這個眾星裝置與狩龍人、林恩家老僕人給他的灰水晶皆有很大不同,或者說沒有不同才值得奇怪,畢竟這個外觀看起來像是眾星裝置的東西,本質其實不過是前者留下一道題目而已。
只是那些彼此連線的星辰讓他看到了一個非常近似的東西。
shana給他多重並行訓練外掛。
怎麼會?
方鴴心中震撼得差點再一次斷掉與灰水晶的連線。
他後來調查過。
shana給他的多重並行訓練外掛其實並不是市面上主流的訓練外掛,而是和後來那個餘量訓練外掛極為近似的東西。
所以他的多重並行技巧才會和所有人都不同,而他的餘量技巧也是如此。
但難道眾星裝置內的基本原理竟是餘量技巧?
方鴴腦子裡一時亂糟糟的,從他發現狩龍人起,他就一直在研究那個神奇的裝置。並沿著那個思路,運用自己已知的餘量技巧與閉迴圈裝置,去改造了一批龍騎兵。
他以為自己是另外開闢了一條賽道。
但沒想到是殊途同歸。
但而今鍊金術界最前沿的餘量技巧,距離眾星裝置還是一個天一個地。
他自己走得也算足夠遠了,至少除了狩龍人與魔爐生物之外,他還從未見過類似於自己龍騎兵一樣的靈活構裝體。
可他那些笨重的發明,與眾星裝置相比,終歸不具有任何可比性。甚至他越是在這上面有更多的認識,就越是能察覺到自己與那個最終目標的差距。
可眾星裝置明明是七百年前的技術。
七個世紀之後人們又從頭來研究它的本源。
為什麼,這中間欠缺的究竟是什麼?
一道靈光忽然在方鴴心中閃現,以至於他按著灰水晶的手套都微微哆嗦了一下,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捕捉到了那個問題的核心。
欠缺的,或許正是在那個古老的故事之中所遺失的東西。
蒼翠之星。
但其他人沒有,他有啊。
方鴴忽然之間意識到自己找到了傑爾德姆留下的那個問題的答桉。
鬼使神差的,他下意識去調動了一下自己體內的蒼之輝,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作此嘗試,只是過去那沉睡於他身體之中的力量從未回應過他。
但終於,那天青色的輝光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一樣,忽然之間動了起來,向著他指尖的灰寶石洶湧而去。
那是方鴴第一次看到眾星裝置真正啟動的樣子。
不過場面有些失去控制——
湛青的光芒點亮了整個灰寶石,以至於它向四面八方放射出無數道同樣的光輝,蒼翠的光一剎那之間便映亮了在場每一個人的面龐。
這個大場面嚇了所有人一大跳,逍遙、水無銘、羅薇幾乎同時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阿俄娜更是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七海旅團的眾人倒不是頭一次見這樣的場面,但還是結結實實吃了一驚,他們也見過眾星裝置,可沒想過眾星裝置竟能與蒼之輝起反應。
“那是——”
帕帕拉爾人下意識想要開口。
但一旁的箱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帕克發出嗚嗚的聲音抬起頭來,看著箱子正盯著自己,那眼中的意思很明顯,“我只能救你這一次。”
好吧。
帕帕拉爾人忽然意識到什麼,一下子洩了氣。
光芒瞬間綻放,而又轉瞬即逝,青光散去,灰濛濛的寶石又恢復了原樣,其間不過一剎那,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在場的眾人可不會當作之前的一切皆是幻覺。
何況灰寶石變回原樣之後,那口巨大的鐵箱上多處發出卡卡的機括響動,像是什麼地方的鎖頭開啟,然後傳來一聲悶響。
鐵箱的蓋子向上彈開了一道裂縫。
“就是這種力量……”阿俄娜不禁失聲,“傑爾德姆,弗里斯頓還有海林威爾他們從那枚水晶之中發現力量,那是這種力量……”
“蒼之輝,”方鴴主動介面道。他其實也嚇了一跳,在那之前他也試過多次調動蒼之輝,但皆無任何反應,方才那一試不過是福至心靈的一試。
那種靈光乍現,他當時也沒想太多,只是沒想到竟然鬧出這麼大動靜。用以太為水晶充能可沒這麼大反應,充其量就是水晶微微一亮罷了。
難道是他調動的蒼之輝太多了?
但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也是首次,甚至蒼之輝算不算是一種能量他都無法肯定,最後導致任何異常的結果,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他看了看阿俄娜,心想自己恐怕得趕快找一個理由將方才發生的一切掩蓋過去。
他身上有海林王冠,這在一些人那裡不算什麼秘密,但終歸沒有流傳開。更重要的是,少女方才說得很清楚,塔式魔導爐、零式水晶與眾星裝置皆與翡翠之星有關係。
而帝國人而今的舉動,很有可能就是與當初那三個天才鍊金術士的所作所為有關。
他隱隱感到這裡面干係重大,要是帝國人知道自己身負蒼之輝的力量,只怕以後永無寧日。而被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惦記上,對七海旅團來說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雖然在這裡沒幾個人,除七海旅團之外羅薇、逍遙和水無銘,甚至琉璃月都算是信得過的人,但他們畢竟是大公會出身,萬一走漏了訊息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方鴴有點焦頭爛額。好在他總算不是過去那個愣頭青,才沒有把情緒暴露在面上。
“傑爾德姆將他的謎題藏在這蒼之輝中,”他強令自己冷靜下來,想了一下道:“解開這個機關的方法,不在於這個機關本身,而在於去呼叫這枚灰寶石之中蒼之輝的力量。”
“呼叫寶石之中蒼之輝的力量……”阿俄娜喃喃自語了一句,一時竟有些恍忽,“……我真笨,我怎麼會沒想到……他留下這個機關,自然會留下蒼翠之星的力量……我竟然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
方鴴微微一怔,沒想到自己隨便編造的一個藉口,居然引發了少女這麼大的反應。不過他有點心虛,不敢多想,對方在這地下困了七百多年,要說對於北方帝國人完全沒有任何芥蒂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看向其他人,逍遙和水無銘皆是一副恍然的神色。“真有你的,”逍遙甚至錘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麼想到那裡面會留有蒼翠之星的力量的,那就是蒼之輝?它與以太魔力相比性質有何不同,你注意到了麼,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存在元素魔力之外的魔力,這真是個大發現,我要將它寫到下一篇論文裡——”
“你最好不要,”方鴴答道,“這裡面涉及到帝國的恩怨,你打算怎麼解釋蒼之輝的來歷,你手上有現成的翡翠之星麼?但如果你要提到這個的故事的話,不但會暴露阿俄娜女士的存在,連你自己可能都會進入帝國的視野。別忘了,那可是北方帝國開國君主的醜聞……”
“啊,”逍遙懊惱地一拍腦袋,“我忘了這一茬,那怎麼辦?我們自己想辦法去找一枚翡翠之星?”
“等你找到再說,”方鴴對這傢伙有點無語,“翡翠之星是蒼翠的碎片,雖然這個世界上可能的確仍舊還存在一些,不過他可不打算告訴對方這一點。他麻煩夠多了,而和禍星碎片相關的幾乎都是大麻煩。”
他看向羅薇。
才發現這位學姐似乎並未完全相信自己的說辭,她看著這個方向,並未多說什麼,只是眼神大有深意。方鴴忽然想到這位是冥女士的得意門生,他身上一半海林王冠是蒼翠之星碎片製成的事,還是從對方那裡得知的呢。
方鴴也不知道羅薇究竟知道多少,只能寄希望於對方可以對此守口如瓶了。不過考慮到冥女士也會為他保密,羅薇應當和她老師保持一致吧?
方鴴心中有點忐忑,就更沒心思去顧及其他。甚至關於那口他親自開啟的箱子都忘在一旁,阿俄娜也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最後還是水無銘提醒道:
“三道機關已經開啟,這口箱子算是開啟了麼?”
“等下,”少女忽然回過神來,語氣緊張地先喊了出來。
她馬上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又露出歉然的神色緩和口氣道:“等等,雖然各位解開了機關,但在開啟箱子之前,我還是有些話想申明一下。”
“阿俄娜女士?”
“沒什麼,”阿俄娜搖搖頭,“我不是阻止你們開啟它,只是裡面是他們三人留下的珍貴文獻,我必須再確認一次,你們不會將裡面的一切告訴帝國?”
“自然,”逍遙大大咧咧地答道,“我才不關心帝國人會怎麼樣,我只是對那些東西好奇而已。”
不過少女看向方鴴。
方鴴也點點頭,“阿俄娜女士,我們無法保證在看過了那些文獻之後,就一定可以確定帝國人在幹什麼。甚至即便確定了帝國人有什麼計劃,但也有可能與我們大多數人無關,因此我們不會對他們出手。但至少我們可以保證這點,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對這些文獻的內容守口如瓶,正如同我們寫在羅曼女士的契約之上的一樣。”
“那好,我相信你,艾德先生。但我還有一個請求,我知道你們是鍊金術士,對這裡的一切技術文獻都感興趣。事實上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意義不大,你們可以自由拿走它們,甚至包括箱子裡這些文獻在內。但是,這口箱子中有一件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會讓佩佩拿走它,可以麼?”
投影儀之下,少女看著他們,問道。
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太明白對方鄭重其事的理由是什麼。不過逍遙倒是十分興奮,他光聽到此地的主人允許他們拿走大多數的文獻與資料。
這不就是他們此行最大的目的麼?
逍遙忍不住向一旁的水無銘投去一個興奮的眼神:“發達了!”
“你最好先聽聽她的意見再說,”水無銘心中自然也有些激動,不過就是不想認同這傢伙,誰叫elite現在與銀色維斯蘭算是競爭關係呢?“要是她要拿走你項上人頭,你也同意麼?”
“認真考慮一下的話,一次星輝換這麼多珍貴的文獻,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逍遙居然真認真考量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不對,“等等,我的項上人頭怎麼會在那箱子裡?”
“白痴。”
最後還是方鴴先開口道:“這裡的一切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阿俄娜女士,你的要求無可厚非,甚至我們還應當感謝你。不過這個要求你本應當在我們開啟箱子之前就告訴我們。”
“對不起,我也並非有意……”阿俄娜走近那箱子兩步,雖然她明明不過是一個虛影,完全無法接觸到那箱子上的一切,“……只是太長時間了,太長時間了,我都已經完全放棄希望了,我真沒想到……沒想到艾德先生你真能將它開啟。”
少女語氣難掩激動。
方鴴這才明白了過來,只是他心中其實還是有些疑問,不過正如逍遙所言,多少為少女的話所衝澹。阿俄娜告訴他們可以自由拿走這裡的一切。
他在意的並不是那些未知的技術文獻,而是工作臺上的東西。
那才是他本來的目標。
他看向那臺塔式魔導爐,確認道:“阿俄娜女士,你說我們可以拿走一些技術文獻當作報酬,包括它麼?”
阿俄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微微怔了一下,“艾德先生對這個感興趣?”
“哈,”逍遙看到那臺魔導爐,忍不住笑罵了一句,“艾德你可真精明,那可是個古董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古董,它不知道值多少錢呢。”
方鴴看了這活寶一眼,好在已經認清了這傢伙的本質。
“是的,”他再確認了一遍,“包括它麼?”
“自然,”阿俄娜輕笑道,“我說過,艾德先生,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有沒意義,你們將這裡搬空都可以。他們當年不止留下了這一處密室,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沒有地方可住。”
方鴴鬆了一口氣,心中總算有大石頭落地之感,有了這個承諾,那麼他們這一趟就不算白來了。
“那可太好了,”逍遙也忍不住了,“那我們先開啟箱子,讓阿俄娜小姐拿走她想要的東西就好。”
方鴴也覺得沒什麼不妥,點了點頭。
而早已等不及的帕帕拉爾人已經督促著箱子與羅昊一左一右走上前去,那口鐵箱子分量不輕,在場眾人要不是鍊金術士就是施法者,學者,要麼就是帕帕拉爾一族。
佩佩自然打不開箱子,而又不可能讓奧塔這個大個子動手,怕弄壞了裡面的東西。兩人託著鐵箱的蓋子向上一抬,沒費多少工夫就開啟了箱子。
箱子開啟之後,裡面堆積成山的文捲紙張便滑落出來,而與之同時掉下來的,還有一條翡翠墜子的項鍊。
方鴴手疾眼快,先一步撿起那項鍊,然後看向一旁的阿俄娜,但見少女正緊張萬分地盯著自己手中的項鍊。
他問道:“這就是阿俄娜女士要的東西?”
“是的……”阿俄娜小心地答道,“……它對我來說很重要。”
方鴴並沒細看手上的項鍊,不過它看起來十分普通,好像是那種常見的帶盒子的墜子,裡面要麼是畫像,或者別的什麼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或許這條項鍊對於少女來說承載著什麼珍貴的記憶也不一定,不過他不想探求對方的隱私,也不好當著對方的面開啟那個墜子盒,只道:“阿俄娜女士,讓佩佩拿著它嗎?”
“是的,”阿俄娜十分信任自己的小隨從,“佩佩,佩佩,去將它拿好。”
佩佩對她的話向來言聽計從,老老實實從方鴴手中接過那項鍊。
而方鴴這才有時間去看些箱子裡的文獻。
不過傑爾德姆、弗里斯頓和海林威爾留下的手稿與文獻數量太多,顯然不是一時半會整理得清的,裡面的各式手稿與設計圖摞了有幾人高。
要想將那些有用的手稿從裡面整理出來,就算在場眾人皆算是有經驗,但也得花費好半天的時間。
逍遙乾脆直接提議,將這些東西分門別類整理起來,然後再從中找出與眼下的境況相關的部分,先調查帝國人的企圖,再考慮這些文獻之後怎麼處理。
這算是他多數不靠譜的建議之中少數靠譜,獲得了眾人的一致認可。於是羅薇幾人分開來從文獻之中抽選出與外面那些裝置有關的部分,方鴴本來也想上手幫一把,但阿俄娜卻先一步攔住了他。
“艾德先生,”少女身後跟著那小小的狗頭人,對方手捧著那項鍊,正眼巴巴看著兩人,而阿俄娜則開口道,“整理文獻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艾德先生要先看看傑爾德姆留下的信的麼?”
方鴴一怔,這才想起還有這檔子事,他都差點忘了。他看了看一旁羅薇整理出來的幾份設計圖,向少女問道:“先不急,阿俄娜女士,你來看看認識這上面的裝置麼?”
那設計圖上的東西,實際上就是外面帝國人插入岩層之中的鐵柱。它看起來像是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大頭釘,上面套了一圈又一圈的線圈。
但那些線圈並不是金屬,而是某種流動的能量,一排水晶尖柱將它們約束在鐵柱周圍,沿著一個固定的方式向鐵柱下方插入岩層的方向流動。
阿俄娜迷惑地看著那東西,搖了搖頭。
“我沒看錯的話,這個裝置的效能與工匠協會的水晶塔有些相似,”方鴴答道,“只不過是反過來的,水晶塔在特定的位置插入水晶網路之中,使人類可以利用乙太網絡來傳遞一些資訊,甚至進一步達到梳理乙太網絡,令其為人類所用的目的。”
“水晶塔?”少女微微有些吃驚,“而今人類已經建起水晶網路了麼?在我那個時代,那還只是一個設想而已。”
方鴴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一些對於對方來說超前的東西,他點點頭道,“而這個裝置,則正好相反,它似乎是在向乙太網絡之中注入什麼。”
“注入?”
“目前我還不清楚是什麼,不過也有些猜測了,”方鴴答道,“阿俄娜小姐,帶我去看看那封傑爾德姆的信吧。說不定我就知道帝國人在幹什麼了。”
方鴴再看了一眼那些設計圖。
上面用帝國的文字其實已經寫出了其名字:
‘元素層共鳴裝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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