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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什麼是……魘類生物?”
“魘……”黑暗之中,埃爾弗-耶茲-倫納德用一種不安中混雜著驚訝的目光注視著方鴴。方鴴在這裡使了個小技巧,他沒有說影人,而是沿用了安洛瑟的魘類生物的說法,沒想到果然產生了作用。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有些艱難地開口道:“沒想到你們連這個都知道了……情報上對你們低估得厲害,他們自以為把你們玩弄在股掌之間,那些成事不足的聖選者……”
他有些驚恐地看了看方鴴一行人:“我不是說你們……”
方鴴不在意地搖了搖頭,他又豈會和對方計較這個。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鬆了一口氣,“魘族誕生於魘界,那是一個夢魘一樣的世界,如同我們世界的倒影,但沒有風、水、火、土等四大元素,也沒有光,只有存在著無窮無盡的黑暗,星輝在那裡墮落成另一個形態,因此生命也不復存在,只剩下一片死亡的焦土……”
“魘界?”紅葉有點狐疑地看著對方,她從來沒聽過這樣一個名詞。
“但如果真存在於一個與艾塔黎亞互為倒影的世界,世人怎麼會全無知曉?”愛麗莎也用一種警告地目光盯著這位阿爾託瑞教區的牧首,“別想騙我們,選召者在半個世紀之中總結了天量的資訊,你應當清楚我們在歸納資訊與資料上有千百倍於你們的效率。一個倒影於艾塔黎亞的世界並不是一個小概念,但我從來沒見人討論過。”
“那是因為你們一般不使用這個說法罷了……”埃爾弗-耶茲-倫納德看了方鴴一眼,他其實也很奇怪,“……就像你們更常使用‘影人’這個稱呼一樣,魘界也有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字,那就是……禍星。”
“什麼,禍星!?”幾個人差點低撥出聲來。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暗中注意著幾人的表現,不動聲色,點了點頭,“是的,禍星。如同艾塔黎亞的倒影一樣,這樣的世界並不只有一個,而是很多個。那些強大意志的主宰……”他停了停,改口道,“黑暗眾聖們,主宰著這些世界……灼熱地獄泰拉圖克,是憤怒與毀滅之神法拉姆厄契絲的世界,也就是第一禍星,黑焰。
第二禍星,恐懼之土摩雅狄馬克,是由兩位黑暗眾聖所主宰,巨龍之神俄溫洛絲……與災厄之神,蒼翠……你們對於禍星的稱謂,正來自於後者。”
“所以艾塔黎亞與禍星之間的距離週期往復,每當接近於一個時間點,兩個世界就會達到最為接近的距離,”方鴴靜靜地開口道:“每當這種時候,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就會開啟?”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你猜得沒錯,這正是禍星降臨的緣由。”
“艾德,你怎麼知道……”紅葉有些小聲地問了方鴴一句。
方鴴輕輕搖搖頭,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他們掌握的線索也足以推匯出這一點來,那不過是許多遺失的情報,逐漸串聯在一起罷了。
這沒什麼不好說的,只是他不願意在這個鴉爪聖殿的牧首面前透露太多,只打算另外尋一個時間與紅葉等人細說。
“那麼第三禍星呢?”砂夜低低的聲音,在幽暗之中問道。
“第三禍星,”埃爾弗-耶茲-倫納德顯得有些猶豫,“……醒轉之痕瑪什奧爾,我們從夢境之中知曉這個名字,偉大的存在將它的存在灌輸入我們的腦海之中,我們尚不知道它的主宰是誰,它只在神諭之中給了我們一個清晰的預兆,那是一副圖景……漂浮於黑沉沉的海面之上的,血紅的月。”
“血月,”灰白的照明水晶的光芒沿著似乎無盡漫長的階梯向下延伸,紅葉踩著影子向前走了幾步,回過身來,看向眾人:“我的確聽說過這樣的說法,關於禍星的來歷,不過眾說紛紜。最古老的記載是來自於淵海長卷之上,那上面記載了一位主宰扭曲、死亡、怪獸與終末的神祇,它的象徵就是流血的月亮,它是眾聖之聖——但古書上從未記載過這位黑暗眾聖的名諱。”
“我明白了,”‘灰哨’布萊克博打了個響指,“第一禍星我不太清楚,但埃索林之災才發生在一千年之前,當蒼翠降臨之時,凡人與精靈一起抵抗了巨龍與巨人的入侵數個世紀之久。巨人與巨龍是蒼翠與俄溫洛絲的眷族,所以影人……艾德先生口中的‘魘類生物’,就是第三禍星的主宰者,這位黑暗眾聖的眷族,當黑暗的力量捲土重來,它們也如影隨形。”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正要點頭,但一旁的方鴴看向他,答道:“恐怕並不是。”
方鴴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樣落在前者的身上,他已經弄明白了,唐德的祖父——那位流浪者的來歷。
對方恐怕早已不是格羅斯爾家族的成員,而不過是為影人所控制的傀儡,他又想到了艾緹拉小姐和天藍在多里芬的地下墓穴之中發現的那具盔甲,想必早在第三禍星降臨之前,甚至在艾索林之災的時代,影人就已經在艾塔黎亞佈置他們的計劃了。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張了張口。
他有意隱瞞,但最後不得不改口道:“是的,第三禍星還未降臨於我們的世界……對於那個世界的一切都尚且未知,我們還不清楚那位主宰的眷族究竟是什麼。
不過影人……影人與他們都有些不一樣,他們是魘界的原住民,甚至比黑暗眾聖還先抵達那個世界,他們與黑暗眾聖之間的關係是合作,而非奴僕……一般來說,我們將他們稱之為永生者……或者,神民。”
方鴴忽然感到腦子一陣刺痛,腦海裡閃過幾個畫面的片段,那像是一幅幅繪製在巖壁之上的圖畫,高聳如山巒一樣的巨影,墜下的流星,與一黑一白兩位交鋒的神祇。
他總記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聽過這樣一個名詞,神民,但那陣刺痛打斷了他的思考,讓他忍不住猛地搖了一下頭。
“艾德先生,你沒事吧?”布萊克博有點擔憂地看著他。
方鴴再搖搖頭,再去回憶之前腦海之中閃現得片段,但好像是被驚醒的夢境一樣,記憶已變得支離破碎起來。
不過永生者,他倒不是頭一次聽過這樣一個名詞了,沒想到永生者在黑暗信徒之中還是有所專指,專門指代著影人。
它們像是黑暗眾聖的使節,在幕後策劃著黑暗信徒們的一舉一動,從格羅斯爾家族的悲劇,到百年之前的龍魔女之災,看來背後都有這些神使們的影子。
線索再一次串聯到了一起。
他看了看一側的愛麗莎,夜鶯小姐手中握著記錄水晶,將這一段對話原封不動地儲存了下來。
“鴉爪聖殿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弄清楚了影人的大致來歷,方鴴才問出第二個問題。
但這一次埃爾弗-耶茲-倫納德顯得尤為沉默,直到方鴴示意那位受贖者的創立者上前一步,他才反應過來,答道:“別過來,我說……他們的目的是開啟一扇門……”
“一扇門?是連線第三禍星與艾塔黎亞的門?他們要讓第三禍星提前降臨到這個世界?”方鴴反問道。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搖了搖頭:“兩個世界之間的門豈能如此容易開啟,他們要開啟的是通往蒼翠的門……”
“等等,”布萊克博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是那個第二禍星蒼翠?可第二禍星的降臨不是失敗了麼,連蒼翠也與埃索林一起沉入了淵海之中。”
但埃爾弗-耶茲-倫納德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這個年輕人,說道:“他們要開啟的正是通往蒼翠的意志世界的大門,第二禍星的世界摩雅狄馬克本身皆在那場入侵之中化為虛無,俄溫洛絲與蒼翠皆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一個失蹤,一個身殞。但蒼翠在臨死之前將摩雅狄馬克的一部分藏入了自己的神國之中,他們要開啟的正是通往那個神國的大門,那裡還潛藏著一支黑暗軍團——死者之船,納夫倫德。”
黑色的航船停泊於風暴的兩端——
烏鴉預言之中的一句話一下子閃入了方鴴的思緒之中。
但其他人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布萊克博仍在追問道:“他們開啟門的方式是什麼?”
“翡翠之星,”埃爾弗-耶茲-倫納德說道:“蒼翠的碎片,上面還殘留著偉大主宰的資訊,他們將那碎片偽裝成了結界水晶,以三枚水晶為錨定點,開啟蒼翠神國通向這個世界的門扉。”
三枚水晶?
方鴴微微一怔,不是隻有兩枚麼?
他看向埃爾弗-耶茲-倫納德,不動聲色地問道:“是哪三枚水晶?”
“其中一枚在古拉,我想你們應當清楚那枚水晶的下落,否則也不會來這個地方,”埃爾弗-耶茲-倫納德答道:“另一枚在埃爾帕希,至於第三枚,我也不清楚在什麼地方。”
克威德冷著臉上前一步,但這位來自於阿爾託瑞地區的教區牧首尖叫起來:“別過來,我真不知道……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不知道。但你們殺了我,有些秘密就永遠是秘密了。”
方鴴伸手攔住那位受贖者的創立者,仔細看向這個面目可憎的邪教徒,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眼:“你還知道什麼秘密?”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著眾人稍稍猶豫了一下:“比如說……和你們的超競技聯盟有關的事情。”
……
希爾薇德低頭看著手心之中的妖精小姐。
她同樣有些好笑地看著妮妮正學著自己‘姐姐’的樣子,一副乖巧地模樣跪坐在一旁,搖晃著火焰狀的小尾巴,歪著小腦袋看著她們。
“塔塔小姐,能具體說一下里面的情況麼?”
塔塔安靜地點了一下頭:“古拉港內的主要選召者勢力一直以來只有兩個,一個是銀色維斯蘭,另一個是曾經的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但除了這兩個大型公會之外,卻還存在著一些較小的勢力……在這樣的大型港口都市之中,小也只是相對而言,至少它們比起我們曾在奧倫澤遇上過那些要大得多。”
“有聽雨者或者血之盟誓的規模麼,塔塔小姐?”天藍問了一句。
妖精小姐點了點頭。
“這樣的公會主又有四個,分別是諸神印記,夢境奇想,次元之劍與起源會,”她又說道,一邊推了推戴在小小的鼻樑上的由魔力構成的銀邊眼鏡,目光安靜地注視著比自己人還高的光頁,“不過其中只有起源會是在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解散之後異軍突起的,而其他三個公會之間的矛盾則由來已久。在橡木騎士團解散之後,為了爭奪權力的真空,以及騎士團留下的遺產,這幾個公會早已在私底下宣了戰。”
“的確是這樣,我很早以前就聽說過這些傳聞,”姬塔也小聲說道,“不過公會之間的爭鬥往往是在明面下,選召者之間的恩怨也只能在選召者之間解決,外人其實很少清楚這些,沒想到塔塔小姐也瞭解得這麼仔細。”
“是騎士先生告訴我的。”塔塔實話實說道。
“艾德哥哥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天藍有點好奇。
方鴴沒和他們說這些訊息都是從某位女士那裡販來的——諸神印記與銀色維斯蘭關係密切,而夢境奇想的背後正是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
三個公會之中,只有次元之劍看似獨立,但實則是弗洛爾之裔在這裡埋下的釘子,其背後就是弒神者同盟,也就是冥所屬的公會。
方鴴一早就知道這件事。
當初r在向他介紹各大公會之時,早就把這些公會所屬的下屬分會透露得一乾二淨,甚至包括血之盟誓與傑弗利特紅衣隊那樣隱秘的關係也一併指了出來。
雖然方鴴也有點好奇,自己的便宜老師究竟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不過但凡對於這樣的問題,他從來沒得到過答案。
這一次前往北境之前,方鴴就考慮過可能要與彩虹同盟打交道,因此早已將這邊的情況調查得一清二楚。
他手上有一手資訊,於是直接找到冥,對方雖然有些好奇他怎麼會知道關於次元之劍與弒神者的關係的,不過也沒細問。
倒是出賣一下對手的資訊也算不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當場把諸神印記與夢境奇想的情況賣給了他。
方鴴本來提出要付款,但冥並沒有收,她表示自己不是洗手那樣的情報販子,要是方鴴真要為此而付賬的話,就當作欠她一個人情好了。
當然所謂的人情是以個人身份欠下的,考慮到弒神者與弗洛爾之裔的關係,他還不至於拿七海旅團去冒險。
冥還順便問了一嘴洗手的資訊:“她當初和你們一起去了夏盡高塔,那之後就不見人影了,你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麼?”
方鴴對此也只能表示搖頭不知。
冥有點好笑地對他說:“那小丫頭看起來挺喜歡你的,我還以為她和你們一起去冒險了。”
方鴴聽得忍不住抹了一把汗,他知道了‘洗手小姐’的真實身份之後,哪裡還會不知道冥女士是在拿自己尋開心。
不過冥賣給他的資訊很詳細,甚至有包括諸神印記與夢境奇想最近一段時間內的一些行動和計劃,原本只是未雨綢繆以為派不上用場,卻沒想到眼下陰差陽錯剛好能用得上。
塔塔正用一種平靜無波的語氣,繼續說道:
“不久之前旅者沼澤內部那座方尖塔的訊息在古拉一帶廣為流傳,因為傳聞與精靈秘寶的關係,引起了古拉城內各大勢力的密切關注,而後一張相關的地圖在市面上出現,引得諸神印記與夢境奇想之間發生了一次比較嚴重的衝突——”
“可等一下,塔塔小姐,希爾薇德姐姐不是說旅者沼澤的那座方尖塔只是一個假訊息麼?”天藍打斷問道。
“那的確是一個假訊息,地圖也不是真的,事後好像不了了之,不過諸神印記和夢境奇想之間的矛盾卻因此而加深了。”羅昊倒是聽說過這件事,畢竟眼下在考林—伊休裡安最熱門的訊息之一,便是與精靈聖盃有關的,這個傳聞已經在北境流傳了一年有餘了。
塔塔點了點頭,“騎士先生讓妮妮潛入那支諸神印記的隊伍之中,放下的那本偽造的日記,就是與那張地圖有關的。夢境奇想在這件事上吃過大虧,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因此他們才會聯合次元之劍的人,出現在這個地方——”
艾小小好像這才有點明白他們自從旅舍離開之後,繞一個大圈子來到這個地方,也不進入內城,是為了幹什麼。
她看了看身邊的唐馨,眨巴了一下眼睛問道:“可他們真的相信那日記是真的,一點也不懷疑那日記來歷可疑麼?”
唐馨嘆了一口氣:“我哥在上面還寫了關於芬里斯的一些事情。”
艾小小這才恍然大悟,眼下全世界都知道芬里斯地下有一座方尖塔沉入了深淵之下,可知道上面內容的人卻只有他們的團長一個。
世人皆道拯救芬里斯的英雄消失在了那深淵之下,自然不會懷疑一本看來古樸的日誌上記錄的關於芬里斯地下方尖塔之上的資訊會是出自於有心人之手——他們最多不過會懷疑一下這日誌的真偽。
但偏偏日誌上的內容再真實不過,雖然並不是方尖塔之上的地圖本身,但對於那方尖塔上的細節與文字描述卻是半個字都不帶假的。
“大表哥太陰險了。”艾小小倒吸一口冷氣。
“夢境奇想和次元之劍的人已經殺進去了,但看起來他們好像不願意和諸神印記的人直接交手,他們畢竟沒看過那本日誌本身,似乎對這件事還存有一些疑慮,”天藍忍不住問道:“要是他們打不起來,我們怎麼辦?”
希爾薇德輕輕將塔塔和妮妮放在自己肩頭上,笑了笑答道:“這正是我們在這裡的原因。”
“希爾薇德小姐,那我們是要偽裝成兩方的人在其中挑撥離間麼?”
艾小小聽到這句話,眼睛都亮了起來,她只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小遊俠,又沒有什麼戰鬥力的樣子,當然只能在幕後使壞才能維持得了冒險的生活了。
但艦務官小姐仍舊笑著搖了搖頭:“是也不是,我們不偽裝成他們之中的任何一方,那些人還沒這麼笨呢。”
“啊?”艾小小一愣:“那我們要偽裝成誰?”
天藍倒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驚喜道:“啊,我知道了。”
引得眾人都向她的方向看了過去。
……
“關於超競技聯盟的立場,他們畢竟是你們的人,我又如何知道呢?”
面對方鴴的提問,埃爾弗-耶茲-倫納德看著眾人,靜靜地開口道:“老實說,我並不清楚他們之中究竟有多少人與我們有聯絡,我只是一個教區牧首而已,還沒那個許可權去了解這些。我倒是可以幫你們指認幾個叛徒,可那對你們來說應當是無濟於事吧。”
方鴴注視著這個忽然之間平靜下來的人,開口道:“你這麼說是在拿我們尋開心麼,當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你?”
“不不不,”埃爾弗-耶茲-倫納德搖了搖頭:“我如果不怕死,就不會和你們說這麼多,但我只能說我知道的事情,其他的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說不出來。”
“那你已經沒用了。”
一直沒有發言的克威德忽然從身後抽出巨劍,指向這位阿爾託瑞的教區牧首,“有什麼遺言,可以說了。”
“等下,”埃爾弗-耶茲-倫納德趕忙舉起手來,“我知道得不多,但也不是一無所知,我雖然無法指認每一個人,但我知道你們的超競技聯盟與我們之間一直是單線聯絡。”
“單線聯絡,”方鴴怔了怔:“那是什麼意思?”
“即你們當中有一個總負責人,我們的聖子大人正是透過這位總負責人,與超競技聯盟取得聯絡,”埃爾弗-耶茲-倫納德想了一下,答道:“只是關於這位總負責人我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他與一個叫做天神會的組織有一定聯絡。”
天神會?
方鴴不由回頭去看了看紅葉等人,但所有人都顯得有些茫然,顯然沒聽說過這個名詞。
“你還知道什麼?”他看向埃爾弗-耶茲-倫納德問道,“弗洛爾之裔與你們有關聯麼?”
“有一些,但不多,”埃爾弗-耶茲-倫納德答道:“永生者用許諾以永生的方式,蠱惑了他們之中的一部分高層,但他們與我們的關係,要遠遠低於我們與超競技聯盟之間的關係。”
方鴴沒有開口,但這也大致也符合他心中的猜測,相比起超競技聯盟,弗洛爾之裔上上下下更加人多眼雜。黑暗信徒要與弗洛爾之裔勾結,只可能走高層路線,甚至可能只是聯盟上層的少數人而已。
但一旁的紅葉對此卻有些不那麼相信:“永生?”她冷笑一聲,“不會真有人相信這個吧,在這個世界永生又有什麼意義呢?你說原住民可能會受到蠱惑可能還合情合理,但你們怎麼能騙得了選召者?”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看著這個小姑娘,笑了笑:“那只是你以為的罷了,你對這個世界根本缺乏瞭解。”
“你說什麼!?”紅葉頓時把眉頭豎了起來。
但方鴴伸手攔住紅葉,同時給了她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被面前這傢伙帶歪了方向。
他將紅葉拉了回去,然後冷靜地看著這位牧首大人,再開口道:“你知道的東西,我不會知道得比你更少,不要在我們面前耍花招。關於那個負責人,你還知道什麼?”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默默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他可能並不是超競技聯盟的官員,他來到這個世界為時已久……並且,他還和十四年前的拜恩之戰的起因有些關係……”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幽綠色的眸子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光芒,“而且,他好像還認識你,你認為你們為什麼能來這個地方?”
方鴴微微一怔,眉頭一皺緊盯著對方:“你說什麼?”
“他認識你,”埃爾弗-耶茲-倫納德答道:“而且是他在灰鴞鎮引導你們來這個地方,我猜你們應當也察覺到不對了吧。”
方鴴不由自主地回頭與砂夜互視了一眼,心神劇震。
然而就在這一刻,這位來自於阿爾託瑞教區的牧首彷彿終於抓住了那個等待已久的時機,他藉著所有人一愣的當口,一下子暴起,掙脫了布萊克博的束縛,一下撲向了前面的紅葉。
紅葉不過只是一個鍊金術士而已,雖然是戰鬥工匠,但也並不擅長於近戰,眼見著有人向自己撲過來,好像是本能反應一樣向後一退。
但她一退之後馬上反應過來不好,被繩子捆得嚴嚴實實的埃爾弗-耶茲-倫納德與她錯身而過,臉面朝下向著岩石階梯倒了下去。
在一聲悶響之後,鮮血立刻汩汩地從他頭顱之下流了出來,暗紅的血水順著階梯一級接著一級漫流了下去。
方鴴向前一步拽起這位牧首,將他翻過面來,只見對方額頭之上一道深可見骨的豁口,像是張開的嘴巴一樣,向外血肉翻卷。
而埃爾弗-耶茲-倫納德雙眼翻白,早已是活不成了。
他默默將對方的屍體往地上一丟,也只能在心中感嘆了一聲這些狂信徒真是一個比一個彪悍,雖然艾塔黎亞死了可以復活,但這種死法沒有一點膽量的人可不敢嘗試。
“艾德,”紅葉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們:“抱歉……我……”
“沒關係,”方鴴搖了搖頭,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至於對方是死是活並不關鍵,他也沒指望過這些黑暗信徒會真和他們一條心。
這一趟的收穫已經夠多了。
……
蠱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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