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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防空警報響徹艾音布洛克。

許多人正不知就裡地走出門,抬頭看去,蛛網一般交錯的鋼樑衍架之上,執行的魔導軌道車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巨大的機械臂正將它們推向一側,懸掛在另一條備用軌道上。

車上的乘客正透過緊急通道疏散,爭執著,申斥著面前一臉面無表情的銀盔騎士,但巨大的轟鳴聲蓋過了每一個人的聲音,人們正回過頭去,看著另一條軌道上一列列懸掛裝置正透過鋼軌飛速運輸。

那些掛鉤下懸掛著一座座灰白外表的構裝體,高大厚重,身後揹負巨盾,鋼鐵長槍插入巨盾之下。其中有一些正在脫離,當裝置開啟時與軌道磨擦飛濺出大量火星,構裝體背後噴出絢麗的青色風流,飛向前方。

兩臺構裝轟然墜地,身後的卡銷開啟,巨盾自動沿著軌道滑至它手臂上,發出一聲悶響。震得負責操控的戰鬥工匠一頓,他將與魔導手套相連的操縱桿向下一壓,“蠍尾獅4組到位。”

大盾轟然插入地面,液壓支撐柱從大盾之後彈開,釘入地面,一片碎石飛舞,捲起的氣流順著高大的構裝體雙足之間繞開,形成渦流。

笨重的構裝向前推進,舉起手中巨盾,帶著雜音的通訊在頻道之中交織著,“蠍尾獅1組到位。”

“蠍尾獅2組到位。”

人們仰著頭看著那些巨大的戰爭機器經過天空,令光線一暗。

巡查騎兵傾巢而出,但他們只是負責驅散街上的行人而已,尾隨其後是一批身穿灰甲的重灌騎士,“戰爭騎士,”艾音布洛克的住民們訝異地看著這些肩負鷹徽的騎士,“駐紮在艾音布洛克的工程兵團出動了,難道是真出什麼大事了?”

但戰爭騎士並不僅僅只是帝國軍團的工兵,他們更負責一場戰役的主要攻堅工作,與工事構築,要塞堅守,可以說他們是除帝國野戰兵團最精銳的力量。

灰騎士們構築起防線,身穿漆黑盔甲的帝國士兵立刻接管了這些街壘,市民們透過窗戶看著這支陌生的軍團,但對方身上透露出的氣息無一不是百戰精銳。

每五人小隊便配置一臺中型構裝‘胡蜂IV型’,以火力封鎖街口,一個大隊配置一臺風騎士,火力班組配置‘灰盾’與‘蠍尾獅’,身穿同樣黑色大衣的戰鬥工匠與作戰單位一同出現在前線,於士兵環繞之下。

頭盔上帶著長長翎羽的骨幹技術官正拿起通訊水晶,彙報道:

“阿萊爾丁大道已封鎖完畢。”

無數以太傳訊正於艾音布洛克上空交匯:

“十七號街封鎖完畢。”

“鐘匠分街封鎖完畢。”

“平民區已位於監控下。”

技術官放下手中的通訊水晶,回頭看去,放眼望去阿萊爾丁國王大道上正一片大亂,巨大的構裝體緩慢向前推進,黑衣黑甲的帝國軍士兵緊隨其後。

市民們紛紛退讓,用驚恐的目光看著這一幕,這是又要開戰了麼,和誰開戰?

但將視線擴大到整個艾音布洛克,街區沿著蛛網一般的道路展開,無數同樣的場景正在上演,戰爭構裝架起巨盾,封鎖了一條條街道,帝國黑軍正沿著不同的街道向城市中心開進。

他們頭頂上是無數交錯的軌道,一列列運載裝置正沿著這座工程要塞各個既定好的路線運送至前線,這座修築於巨人戰爭時代的要塞正在一點點甦醒過來。

鋼鐵的城市被注入了生命。

移動火炮系統正從掩體之下緩慢駛出,戰鬥工匠在軌道上揮舞著手,令龐大得驚人的炮口在機械摩擦聲中轉向空港方向,他們高聲喊著口令,“1407,方位4,開啟保險——紅色警戒。”

工匠們戴上魔導手套,彈下目鏡。

更多的人正從營區奔跑而出,衝向各自的崗位。

而哨兵抬起頭,然後便看到了一幕奇景——與空港鋼鐵天空塔相對的方向,工匠總會所在的地方,無數星星點點的光芒正在升上天空,一齊向著七號與九號港區的方向飛去。

鋼鐵巨塔上的航標燈開啟,一列虛空的光軌浮現在天空之上,帝國的戰艦正從港區之中緩緩駛出,一艘一艘地駛離港口,並在天空首尾相銜,形成戰鬥佇列。

“那是戰鬥工匠!”

“帝國艦隊,帝國艦隊也出動了!”

四葉草大道。

冒險者公會中一片鈴聲大作,不同任務區的負責人正紛紛衝過人群,臉色帶著焦急的聲音,他們經過櫃面,在那些排成長隊的帝國選召者面前掛上‘任務休止’的牌子——

在對方愕然與不滿的目光注視下,冒險者公會中所有交接的任務都同時中斷,水晶投影的光屏上一片血紅——閃爍了一下之後,一排排帶著【緊急】字首的任務從光屏上由上至下如同瀑布一樣淌下來。

“區域任務!?”

“是區域任務,看,戰爭釋出令!”

“帝國開戰了,怎麼回事,艾音布洛克平原怎麼會有戰爭任務釋出?”

“是帝國進入全面戰爭狀態了麼?”

“太好了,和誰?”

在短暫的交接之後,一批新的工作人員出現在櫃面前,選召者們敏銳地注意到那些身穿黑甲的帝國士兵封鎖了各處。

不到一刻鐘,第一批領到了任務的選召者已經從四葉草大道四散而去,帶著不同的任務而去,但那些任務中大多沒有指明他們的任務目標,只是要求他們配合帝國軍封鎖街區。

或者抓捕罪犯。

不過選召者們早已見怪不怪。

而與此同時,正在轉播大陸聯賽的兩界通道三十多個直播流同時切斷,所有的直播間內變得一片漆黑,人們面面相覷,他們倒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是心中共同冒出一個念頭來——要出大事了。

流浪的馬兒看著自己直播間內一片喧騰,內心卻難以抑制地安靜下來,他看著自己打潑的咖啡順著桌沿流下,水珠在微重力環境中沿著光滑的地面飛騰,與塵埃混合在一起,旋轉不已。

他忽然之間想起自己還有幾個業界朋友,有人而今正在艾音布洛克進行那場大賽的採訪,他趕忙開啟了自己的個人終端,撥通了其中一個人的通訊號碼:

“馬兒,帝國軍封鎖了每一條街區,”那邊傳來的聲音嘈雜無比,但仍可聽清人聲,“現在他們不允許進行任何轉播,我可不想丟掉這份工作,這你就別想了。”

那人回頭看去,看著那高大的戰爭機器緩緩開過街區之外,“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你那幾個朋友和帝國軍打起來了,他們正在和帝國開戰。”

他們和帝國軍打起來了?

他們和帝國開戰?

流浪的馬兒好像在聽什麼天方夜譚——冥女士呢?布麗安公主呢,難道她們沒有阻止嗎?

……

洛羽與萊拉背對而立。

賽場上早已是一片大亂,羅夏貝第學院廣場周圍上的人群早已逃了個一乾二淨,剩下的也只有交戰的雙方,星與月之塔的術士們已經直接接到了來自於議會的指令。

不需要中年男人再督促,他們也自動組成一個人環將場中兩人環繞起來,以一道道法術展開對攻,只是他們手上的法術無不在那位名叫‘萊拉’的少女手上消弭得一乾二淨。

法術對她根本無效。

任意一道法術只要進了那少女兩三尺範圍內立刻自動消解,她將手一劃,那法術的咒文形式立刻出現在她手上,然後下一刻又出現在洛羽手上。

對方隨手丟回來,就足以令他們一片人手忙腳亂,萊拉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彩,那不正是她所希翼的一切,當一切以太回流於光海的脈流之上,而她,正是一切法術的執掌者——

人類羸弱的身體與靈魂令他們無法適配元素世界的風暴。

但有人生來便是為此。

妖精擁有元素一般純淨的靈魂。

而少女的靈魂本身,就是元素核心。

她甚至並不需要懂得法術本身,只要洛羽瞭解的咒語,便自然透過星軌分享給她;

她也不需要操縱以太,因為魔力的匯流正透過元素使的魔導手套與她的元素核心緊密相連,強大的無屬性魔導爐正將以太源源不斷地輸送向兩人。

正如同戰鬥工匠,與他的法術人偶。

而人們所掌握的解咒方式,相關於他所修習的學派,而在一個艾塔黎亞一個眾所周知的常識是,一個人通常不能兼修三個以上的學派法術,而這其中不能包含一個以上的對立學派。

但洛羽和萊拉隨時可以切換對立學派。

當洛羽開始使用召咒法術之後,少女自然而然切換到預言學派,當洛羽使用水系元素塑能法術時,萊拉便一手施展地與大氣系法術,而反過來她施展大氣系法術之時。

便將火系法術的能力共享給洛羽。

於是魔導士便在這樣的情景之下具備了全元素系法術的施法能力,也具備全學派的解咒能力。

而且洛羽發現萊拉因為其本身便是法術容器的原因,對於法術的底核尤為了解,在解咒上異常熟練。到了後來他乾脆將防護工作完全交給了少女,自己只攻不守。

於是便出現了星與月之塔術士們所見到的那一幕。

“解咒,”術士們慌亂地喊道,“解除他的法術,用遲緩術減慢他們的動作!”

但洛羽將一道火蛇之牙的咒術手勢隱藏在風刃之下,令兩三個星與月之塔的術士解咒解了個空氣,他將手一點,一道火蛇從手中竄出,張口向其中一位術士咬去。

而對手的遲緩術還沒丟出,便已經為一旁的萊拉反制,藍色的咒文還未在兩人頭頂上生成降下,就已經為一道射線擊中,土崩瓦解。

那術士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被火蛇捲了個正著。

其他人也無心戀戰,紛紛向後退去,有人使出一道風刃,一道火矢,但被一一反制,洛羽將一個石化與一道風刃丟還回去,將一記射石術夾雜在風刃的飛沙走石之下。

那邊很快傳來慘叫聲,又倒下一人。

旁邊魔導院的導師看著這一幕頓時心神所喪,嚇得丟掉手中的魔導杖轉身奪路而逃。

洛羽口中不停,舉起魔導杖升起一道潮汐,巨浪形成巨鯨排山倒海而至,將一眾魔導士、秘法衛士衝得東倒西歪,那些人連連後退,但踏入泥水之中忽然向下一沉。

“託薩泥沼術!”

在泥水之中的掙扎的魔導士們驚得魂飛魄散,對方又是什麼時候夾雜了這麼一個法術,但有人立刻發出慘叫聲,舉起雙手,手心鮮血淋漓,“啊啊,泥沼下面有冰錐!”

萊拉看著這一幕心中怦怦直跳,“洛羽先生。”

“專心。”

洛羽將手中魔導杖向下一擊,一道波紋順著泥水蔓延開去,頭也不回地說道。

少女看著他,認真點了點頭,這就是魔法的力量,那位大魔導士,她的父親所追尋的力量。

相比起來,那些術士們根本什麼也不是。

但她這倒也是錯怪了那些人。

他們這些出身於象牙塔之內的魔導士又參加過多少戰鬥?

與選召者的魔導士不同,與洛羽這樣經歷的人更是不同,從艾爾帕欣到南境,到伊斯塔尼亞,到北境一戰,哪一場戰鬥對於他們來說不是生死之戰?

那些戰鬥甚至還要遠遠超過一般選召者的認知。

就連超競技的比賽,有時候殘酷程度還要遠遠不如。

大多數選召者第一次見識那樣的戰鬥,還要追溯到拜恩之戰,但那已經是快十五年前之前的歷史,絲卡佩、魁洛德他們這批選召者一一退役之後,新生代的選召者對於戰爭的認識,往往起源於第二世界。

但能經歷那樣大戰的人,第一世界寥寥無幾。

洛羽不過稍加指點,海恩一行人便在布麗塔帶領之下輕易殺入決賽階段,但事實上,那些只是皮毛而已。

比賽用不上許多狠辣的法術,學院生往往也不需要那樣的手段。

但此刻不同。

閃電沿著泥水升騰,很多人都在泥沼之中被燒成了焦炭,從外圍趕來的秘法衛士看著這一幕,看著場中站著的萊拉與洛羽兩人,一時竟驚得停下腳步。

場上除了還留下七八個星與月之塔的術士精英之外,其他人早已逃了個乾淨,而更遠的地方,才是圍成一條線的羅夏貝第學院的守衛,議會的秘法衛士。

上百人躊躇不前,一時竟不敢近身。

人們不由向一個方向看去,寄希望於那裡的兩位大人物會出手——事實上從之前開始,那邊就已經音訊全無了。

那個霍克家的大魔導士和名叫克塞尼亞的女人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樣。

……

在動亂髮生的那一刻,還留在賽場一邊的海恩等人其實就察覺了不對。

人群中先是傳出幾聲驚呼,接著許多人便向那一個方向匯聚了過去,彷彿廣場另一邊發生了什麼大事。

海恩等人先是一愣,不由站起來向那個方向看去,接著便看到了明亮的魔法的光輝——他皺了皺眉頭,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抓來一人問道:

“那邊發生什麼了?”

被問的學院生和他們一樣是占星院出身,倒也沒什麼不快地答道:“聽說那邊出事了。”

“怎麼,出什麼事了?”

“有個學院生好像是逃犯,議會的術士們過來抓人了。”

“學院生,是哪個學院的?”

“聽說是我們占星院的,對了,就是那個霍爾芬學派的騙子。”

海恩面色劇變——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巨響,爆炸的火光升騰而起——人群一陣大亂,起先向那個方向匯聚的人流立刻倒轉,許多人都開始奔逃。

但他和其他人互相看了看,“我們得去幫萊拉!”留下的人哪個是沒膽色的?年輕人們很快達成一致,只是海恩還沒來得及抬步,便迎面撞上一個人。

“拿住這小子。”

一個聲音傳來,擋住他的那面‘牆’便伸手一抓,將海恩按了個結結實實。

海恩大吃一驚,抬起頭去,才發現拿住自己的是個守衛模樣的傢伙。

而不遠處,星與月議會的那個傀儡議長瓦倫·富勒正在那人身後看著他們,對他們搖搖頭。

“你這個叛徒!”海恩這時也顧不得什麼了,衝對方大喊道,“你又想對萊拉做什麼?”

但瓦倫並不答他的話。

他只對自己的守衛說道:“將這些小子帶離這個地方,沒我命令不允許他們回來。”

他這才看向其他人,“……這裡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小夥子們……至於萊拉,我會想辦法將她救出來的……”

海恩一愣。

他用無比懷疑的目光看著這個人,“你說什麼,你當我們是傻子?”

但那位議長也不打算和他多作解釋,只向自己的守衛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帶人離開。

……

而與此同時,人們所不知的是,霍克家的那位大魔導士此刻正焦頭爛額。

在他一旁,克塞尼亞同樣指節發白,一個又一個大型法術從她手中的魔導杖上施展出去,捲起的火龍與閃電幾乎形成一道壁壘。

但那些所有的法術都被捲入了一個奇特的空間之中,他們就像是在一個夢境之中徒勞地掙扎,聽那個冷靜又好聽的聲音與他們講述那個古老的故事:

“讓森林分開吧,它們說。”

高大的根鬚從地上捲起,翻起泥漿,向兩人氣勢洶洶而來。

根鬚下形成肢體與骨幹,岩石形成血肉,灰白的樹人拔地而起,形成遮天蔽日的巨影,掄起巴掌一爪向兩人拍下。

霍克家的魔導士連自己的魔導書都開不開,只能召出自己的魔導杖,支起一面護盾,巨人的爪子拍在護盾上,護罩一閃,令半個學院都震動了一下。

一道泥浪沿著護罩四周翻開,將周圍奔逃的人群掀了個底朝天,人群尖叫著,一副世界大亂的景象。

但克塞尼亞可不在意這些人,她並起兩指,從指間射出一隻火鳥向那個樹人飛去,厲聲高喊:

“不死鳥之焰!”

那起先不過是一縷火苗,但轉瞬化為一片赤紅的火雲,如同振翅的巨鳥劃過半個學院——七環法術,許多人感到頭髮都豎起來了,熱浪從頭頂上席捲而過,令泥漿乾涸,龜裂成紋。

但面對氣勢洶洶的不死鳥的,不過只是一位嬌俏的美人兒罷了,對方帶著那頂尖尖的巫師帽,推了推鼻樑上小巧的眼鏡片,抬起頭來,看著這一幕。

巫師帽下的容貌,這一刻像極了學者小姐,只是更加成熟,目光中泛著異彩,容貌傾城。

她舉起手中旅杖,一擊書本:

“敬啟,禁術。”

“索林龍嘯。”

一率暗光出現在她的杖頭。

那一刻羅貝夏第學院中的所有人都只感到天空一暗,彷彿整個世界被一分為二,一半的世界無限延伸,而另一半的世界坍縮成一點。

光幕過去,以女巫師手中旅杖為中心,一道光華霎時間切開大地,白茫茫的光芒吞噬了一切,人們只看著它以瞳孔之中一點為延伸,從羅夏貝第學院中間線上將整座學院一切為二。

那道光在那位霍克家的大魔導士來得及反應之前就完全將其吞沒,對方手中的魔導書跌入地面,翻滾了幾周之後在一團扭曲的空間之中消失不見。

然後代表著那位大魔導士的白色星光才飛卷流散,冉冉升起,匯向學院中央的聖堂之中。

而一旁的克塞尼亞只比前者稍好,但也少了一隻手臂,她一隻手按著血如泉湧的傷口,二話不說,開啟一個空間門,向後一退頓時消失不見。

只在遁入門前的一刻,她憤恨不已地看了面前那個女巫師一眼,像是要深深記住對方的樣子一樣。

“你究竟是誰?”

“我從未在奧述聽過你這樣一位‘聖者’。”

“我?我……是龍之魔導士。”

“龍之魔導士?”

“我記住你了。”

“我—們—記—住—你—了。”

兩人在意識世界的交鋒不過在頃刻之間完成,女巫師看著那個消散的空間門,若有所思地舉起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臉微微有些發燙。

她才轉過身去,以目光看向場上的其他人,魔導士們,學院生們,秘法衛士們,她的目光越過這些人,看向洛羽與萊拉所在的方向。她目光掃過之處,所有人都下意識後退三步。

女巫師第二次舉起手中旅杖。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面色大變,有人發了一聲喊,於是人們紛紛爭先恐後地驚慌逃離此地。

但女巫師並未在意那些人,她只是遠遠看著正在與星與月之塔的術士們交手的洛羽與萊拉,然後舉起手中旅杖,只輕輕敲擊魔導書的扉頁:

“接下來,送應去之人離開這裡。”

她輕聲開口,忽然天空中風雲變色,彷彿一隻眼睛正出現在那個地方,從雲層之中注視著一切。

“卡爾萊耶,讓我所見的未來成為現實。”

“開啟門扉吧,它說。”

空間扭曲著,在她身後形成一片陰沉沉的風暴,閃電交織,如同要撕裂開什麼一樣。

那一刻光海之中產生的風暴令所有魔導士都不由停下手來,就連洛羽也散去了手上的法術,看向這個方向。

然而他們只看到三道裂縫於半空之中開啟,那之後是幽深混亂的空間風暴,那一刻時間與空間的亂流彷彿擾亂了羅夏貝第學院的周邊的一切秩序。

人們看到樹木枯萎,落葉凋零,四周的一切彷彿經歷了時光的變遷,然而草木又生根發芽,迅速長得高大,四季變換,彷彿在一剎那之間完成。

看著這一幕的星與月之塔的術士精英只感到頭皮發麻。

“超環法術——!”

人們尖叫道。

而女巫師只靜靜地看著一幕,將手中旅杖向下一指。

第一道門扉從洛羽與萊拉頭頂之上開啟,它向下一沉,頃刻之間場上兩個年輕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二道門扉在藏身於不遠處的亞約身旁開啟,正躲在那裡的年輕人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一道無形的力量便將其扯了進去。

第三道門扉在女巫師身後開啟,她目光最後於此佇留,然後後退一步,身形亦於門扉之中消失不見。

那之後一切電閃雷鳴化作無形,天空之中重新放晴,方才產生的一切幻境彷彿皆盡消弭,猶如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只留下現成的眾人,星月之塔的術士們面面相覷,互相看著彼此。

看著不遠處一片狼藉,並且只剩下一半的羅夏貝第奧術學院的斷牆殘垣。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個帶頭的術士忍不住大聲問道: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無人可以回答他的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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