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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的老師們,請走這邊。”
守雁蕩關的宋文鳳眼下總領了雁門小鎮的事務,人雖沒有跟隨,傳的令已早到。雁門小鎮雖小,卻也五臟俱全,早有青峰帝國的人員等候,看到他們一行人後立即迎了上來。
眾人隨即被帶到了收拾好的房屋安頓下來,屋裡生著火爐,火勢正旺。正集屋裡屋外轉了圈,再回來就見其他人已經圍著火爐安歇下來,一臉進入天堂的神情。
“大家服些藥好好休息下。”正集說著,掏出藥物分發給受傷的眾人。
將一行人送來的那些青峰修者,守關的已經告辭回雁門關去了,留下的都是負責雁門小鎮這邊的人手,雖也是修者,但都境界低微,在玄武學院這等精英強者面前十分誠惶誠恐,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有勞幾位照看一下。”正集對這幾位修者說道。
“啊,那個……這幾位呢?”幾位修者怯生生的,也不敢用手指去指,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已經死去的那幾位玄武門人,此時卻也一併被帶進了屋,且把屋裡的床鋪都給佔據了。
“就讓他們先睡會吧。”正集答道。
幾人聽得心頭都是一驚,卻也不敢多問,只能連連點頭。
“我去瞧瞧路平那邊。”正集隨後對同伴們說道。他進屋後也始終從視窗留意著外面,主要就是觀察路平。他發現路平揹著蘇唐進了小鎮後也沒有立即找地方安頓,東逛西逛彷彿是在找些什麼。
“小心些。”許川順口囑咐,說完自己就一愣。小心什麼呢?路平嗎?可這路平現在算敵算友都有些道不清了。殺了玄武包括他恩師在內的許多人是事實,信手就歸還了堪稱玄武學院兩大命根的超品神兵也是事實。在把事情前前後後仔細捋了捋後,許川發現,小心路平一說真是毫無根據,路平小心一下他們,那倒是很合乎情理。
這道理,在座許多玄武門人心中顯然都已經默默過了一遍,也包括正集在內。
“小心什麼呢?”他輕聲嘀咕了一句,走了出去。
雁門小鎮上的無名客棧,也是唯一客棧。路平一行人來時,這裡被冷青、營嘯、許唯風他們三個佔據,也不知過去的主人是被他們如何打發的。此時客棧任在,路平揹著蘇唐踏進去時,客棧空無一人,但是櫃檯後牆上的菜名竹牌卻依舊掛著幾面,寫著的都是最簡單不過的吃食。
“有人嗎?”路平站在櫃檯前叫道。
“吃什麼?”後廚傳來聲音,跟著走出個人,路平一瞧,這不就是當時店裡那小二?
路平和蘇唐都換過易容面具,店小二自然是認不出二人。對這難得上門的生意看起來還是很高興的,飛快跑過來招呼著。
這一問,路平發現還確實該吃點什麼了,扭頭問向背上的蘇唐:“想吃什麼。”
“就吃碗麵吧。”蘇唐看那幾面竹牌,感覺就湯麵的熱乎氣大概會足一些。
“兩碗麵。”路平隨即對小二說道。
“好咧。”小二應聲,立即就要往後廚跑。
“順便問一下。”路平叫住他。
“您說。”小二道。
“之前有沒有很多孩子來過鎮裡,從關外來的。”路平說。
“孩子?還很多?從關外?沒有。”小二先是疑惑,再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謝了。”路平點了點頭,小二去了後廚,他揹著蘇唐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隨後就開始警惕地關注起四周,然後就看到正集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迎著路平的目光,正集也沒回避,徑直來到了這無名客棧。
“吃著呢?”進來的正集朝著路平和蘇唐招呼了下,然後望向櫃檯後的竹牌。後廚忙活的小二耳朵甚靈,聽到外面有人聲立即鑽了出來,看到又有生意上門大為開心,急急迎了上來。
“這位客官要點什麼?”他問道。
“烙餅雞蛋有多少要多少,一會全送到街把頭第三間房去。”正集說道。
小二一聽還真是大買賣,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小鎮所謂的街,也是一眼就到頭的。他站在這抬眼數了下,也立即看清“第三間”在哪裡。
“好的好的,小的這就去辦。”小二說著就把櫃檯後的“烙餅雞蛋”竹牌給摘了下來。高興歸高興,小二做事卻是嚴謹得很。
“那兩位要了什麼?”正集隨後又問。
“清湯麵兩碗。”小二說。
“給我也來一碗。”正集說完,便走到了路平和蘇唐的桌邊,“不介意吧?”
“不介意。”路平說。
正集隨即也坐在這桌,然後看向蘇唐:“感覺好些沒有?”
“好多了。”蘇唐說。
“你本身的恢復力就強於常人。”正集說。
“是。”蘇唐點頭。
“還有哪裡不適,隨時找我。”正集又道。
“多謝。”蘇唐先謝,至於找不找的,再說。
正集隨即轉頭看向路平:“你打死了我的恩師。”他開門見山。
“哪個?”路平問。
“玄武壁宿。”正集說。
路平想了想:“拿神武印那個?”
正集眼角跳了跳。壁宿名滿天下,哪怕壁宿這個名號從來都不是某一個人的專屬,可在門生眼裡,老師就是歷任壁宿中最傑出的那一位。他拋棄本名繼承了壁宿這一名號,那麼壁宿就是他,不需要任何標籤。
可在路平這裡,他卻是“拿神武印那個”。哪怕這是玄武學院的鎮院神兵,執掌神武印也是極光榮的一件事,可在正集聽來這就是對壁宿的辱沒。因為他聽得出這大概就是路平的記憶點,如果沒有這一點,他恐怕都沒法很快想起壁宿是誰。
“是我。”路平已經在接著說道。
正集這時卻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直勾勾盯著路平。
“你想報仇嗎?”路平說。
“很想。”正集說。
“最好不要。”路平說。
“為何?”正集說。
路平看了他一眼:“你不行。”
“我……”正集多少也是受了點傷的,好懸沒一口血直接噴出來,但終究還是忍住,最後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是的,我不行。”
路平卻在此時突然站起了身,正集急速向後拉開身位,路平卻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蘇唐:“我去那邊瞧一眼。很快。”
“嗯。”蘇唐點點頭。
路平出了門,那真的是很快,快到正集剛從他的急速向後回過神,還沒等他坐回原位,路平就已經返回來坐好了。
“怎麼樣?”蘇唐問道。
“有問題。”路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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