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期盼故人終知不是 修為緩進踏心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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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雲大陸·盈離殿—

“這回北堂那個老東西自家事都出理不清，這段時間想來是沒有心思跑到咱們殿中挑撥，指望著鷸蚌相爭。”

聽聞訊息的炎雷好一陣幸災樂禍，也虧的那那副頗有幾分英氣的模樣，也因為這笑容帶上些許賤氣。

“聽說北堂那個老東西被他們水月宮的李長老一言直接噎了個半死，最後非但是在一眾弟子和前去想加入水月宮那些年輕人齊齊看了笑話，更是叫後者收了個極特殊的徒弟，”

不得不說，炎雷在聽小道訊息這件事上，真真是有幾分自己的本事，甚至炎雪的情報網路還沒有傳來全過程，前者都已經能將在場眾人的表情繪聲繪色的描述出來。

“又哪裡聽來的？”在炎雪眼中，炎雷有時候就像個拿無拘無束的孩子一樣，什麼道聽途說的事兒，都要放在心上，再擺出來當話說。

“不信你便去查查。”抬頭白了一眼炎雪，不知怎麼的，竟叫人看出幾分小人得志一般的模樣，儘管時候不合適，月英還是幹嗽幾聲，掩蓋住自己即將與殿頂肩並肩的嘴角。

“聽說那李長老收的徒弟叫什麼安嵐，應當是按他們字輩排的，原本是個在柴房裡的傻姑娘……要我說，沒準就是因為這北堂一家，才叫那姑娘不得已一直裝傻到李長老出關。”

對於炎雷這正事兒不說，其他事一堆的行為，炎雪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直教其人洩了氣，說完這些道聽途說，便要離開大殿，卻沒想到被月英攔住。

“等等，你適才說那姑娘……”

“怎麼，殿下認識？”這下兒倒好，炎雷自覺這故事得了殿主青眼，朝著炎雪一挑眉，那小人得志的模樣愈發明顯幾分，“殿主若是認識那姑娘，往後就更叫北堂那老東西頭疼了！”

“無事，只是這姑娘屬實有幾分奇特，若是將來得見，或許對我們兩宗門皆是一件好事。”月英知道在自己有足夠的修為之前，自己不能貿然行事，否則恐怕會給雙方招來解決不掉的麻煩。

更何況，就算是魏長老和水月宮的北堂長老之間並不對付，但是到了對付自己這件事上，二人是有著共同利益的。

若是月英真個去尋，便開了兩宗門之間來往的先河，到時候這兩位長老定是會明目張膽的針對起月英和麗嵐。在實力允許之前，月英還不會傻到去冒著個險，只為了知曉水月宮裡那傻姑娘是不是故人。

還不等炎雪再以眼神示意，炎雷便極為自覺的扭過頭去離開了這盈離殿，不一會兒，前者也作揖告辭，出了這盈離殿大門……

—玄雲大陸·水月宮—

卻說這邊麗嵐別過師兄何星辰，頗是頹然的坐到一旁的榻上，心頭漫上幾分失落。

適才麗嵐嘆的那一聲並不是因為對於屋中陳設有什麼不滿，單單是因為其間這一桌一椅到底同自己在21世紀屋中的陳設不同。

麗嵐明白，自己在這件事上確實有幾分一廂情願，如今這位師父終究和自己在21世紀的師父不是同一個人……

耳畔回想起何星辰那句話，麗嵐覺得自己總該放下，能夠相遇便是緣分，珍惜舊時光的同時，也絕對不能止步不前。

不珍惜眼下的一切，難道要叫當下變成又一個需要緬懷的過去不成？

沉香的青煙順著香爐刻畫好的空洞鑽到屋中，打著卷漫散開來，就連麗嵐的衣裳都被染上澹香，舉手投足間，更多幾分同天地自然相接的靈動氣。

院子的籬笆是些尚未長得足夠粗壯的黃金間碧竹，一角做了假山石，又栽上一簇細高的紫竹，果然同李長老之名配的緊，清雅高潔，便是無人相與，也不輸七分氣節。

“聽說你之前是宮中有名的的傻姑娘？”

聽到這話之時，麗嵐還未察覺有人靠近，不由得愣了半晌，這才回過頭來。

這聲音的主人正是李長老獨女李承知，不知何時進了麗嵐的院子，險些將後者嚇了一跳。

還沒等到麗嵐回應，李承知接著問道：“師兄之前是裝的麼？因為北堂長老對柴房的阿婆不好，所以師兄也害怕被北堂長老欺負？”

“我……”面對李承知這一系列刨根問底兒的問話，麗嵐有些猶豫。師父的女兒和自己也算是親人，自然應當以誠相待，只是自己從21世紀大陸穿來這事，又該如何解釋？

沉默片刻，李承知笑著走到離麗嵐更近幾分的地方，伸手逗弄那至少如今還沒成精，不會回應的竹葉。

見麗嵐還沒有回應的意思，李承知收了笑容，扁扁嘴：“師兄若是有難言之隱不願意說便算了。”

聞聽此言，麗嵐鬆了口氣。幸虧李承知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不然當真是叫前者不知如何回應……

只可惜，麗嵐尚且沒有緩過神來，李承知又開口問道：“師兄方才可是鬧出了好大動靜，便是山這邊都能看到。”

“師兄可能和承知說說，在大典上都有什麼奇妙事麼？”終於離開了那叢紫竹，李承知直接湊到麗嵐身旁，拉著後者的衣袖，輕輕搖晃著，頗是嬌柔可愛。

水月宮的衣裳是統一的玄色，麗嵐看著面前這與自己基本一般年紀的姑娘，沒有那甜美的粉紅衣裳襯托，依舊天真浪漫的模樣，心中忍不住腹誹：小說果然是假的！人靠衣裳馬靠鞍的俗語也是假的！

見麗嵐盯了自己良久也未言語，便輪到李承知懵了：“師兄在看什麼？是承知問的太多了麼？”

“沒有，沒有，只是……”

“就知道來鬧你師兄。”何星辰見院門大開，便知道是李承知來尋了麗嵐，方才邁進院門，便已然開口。

應當是已經習慣了這種溝通方式，李承知低著頭抿抿嘴，等到何星辰走近了，方才抬起頭來聳聳鼻子：“我沒鬧，只是好奇安嵐師兄的經歷嘛！”

何星辰笑笑，沒有再打趣李承知，反而是轉過頭來對著麗嵐道：“師父同柴房那阿婆談完了，如今正尋你呢。”

“我方能同師兄談兩句，娘居然又要叫走師兄！”

李承知其實很好說話，在場餘下二人甚至都不需要說什麼，前者就會知難而退，想來是這麼多年一個人成長，就算是如今知道如何撒嬌，卻也不敢不懂事，生怕叫旁人不願意搭理了。

“罷了罷了，反正時候還長著呢，娘還能總佔著師兄不成？”

帶著歉意的笑了笑，何星辰轉頭示意麗嵐隨著自己一道去找師父。

“承知她其實很乖。”出了院門，何星辰如是說到。

“只是有時候有些患得患失……”麗嵐在靜靜的聽著，何星辰卻是每說一句話都要頓上一頓，或許是心中覺得自己對不住大師兄這個身份，沒有擔當起自己的責任，何星辰的言語中盡是隱在其中的自責。

“說來也是我和師父的問題。”

“師父閉關，山上出了承知，便只剩下我一個人。”想起那段歲月，何星辰心中愈發自責，“我想她本就是仙胎，自己拿著功法便可以修習，就從沒想過都是小孩子，自然需要陪伴。”

“若是當年我肯多分出些心神來陪著承知，想來她如今也不可能才是這般修為，也不會要學著看旁人臉色度日。”

何星辰沒有詳細同麗嵐說承知這些年的遭遇，麗嵐便也不問，否則定是又要勾起前者的傷心事。

“所以如今我和師父便都縱著她的性兒，只要不做些太出格的事，我們便由著她高興。”說話間，何星辰忽然轉過頭來看著麗嵐，“適才她未經你允許便進了你院子，恐怕是嚇到了你，往後我會同她說的。”

“又或者你自己同她說也行，你也是她師兄，這些事你只要和她講，她都會記住的。”

“無事，也是我自己沒有注意，不怨承知。”麗嵐笑著回應師兄，可心裡卻在想另外的事。

李承知有些奇怪，但是麗嵐說不清前者奇怪在何處。無論是突然出現在李長老設下保護的院子，還是那些問話，麗嵐只覺得李承知身上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瞭解的情況。

“怎麼，還有什麼想知道的，你儘管問，只要師兄知道，定然會告訴你。”放到21世紀，何星辰的年紀已然是博士生畢業還要拐彎，怎麼可能看不出麗嵐現在有心事？

麗嵐剛想要搖頭，便感受到來自師兄的目光，微微咬唇，轉頭看著何星辰道：“承知她很好奇我的過去？”

“哦，你說這個啊。”看著自家師弟支吾的樣子，何星辰還當是有什麼大事。卻原來只是因為這麼一個小事便不好意思開口，真真是不將她們當做親人來看。

“嗯……承知她應該是想知道你喜歡些什麼，想知道怎麼能討你歡心。”

之所以何星辰這麼說，正是因為承知還小的時候，每每見到前者出關，都要湊上前來，問問閉關時有什麼見聞。

何星辰閉關修煉能有什麼特殊見聞，最後便是帶著承知下山去買些零嘴來吃……

“好了，到師父院子了。”這不遠的路解救了何星辰，剛好到了師父的院子，前者便不用再沉浸在無力改變過去的無奈中。

敲了敲院門，何星辰同麗嵐囑咐道：“同師父少提承知，錯失承知這十幾年的成長，師父心中比我還要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