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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陽光大好,空氣中的寒意如數被驅散,盛夏的氣息越來越濃。

許佑寧看見了一副很美好的畫面。

畫面中,她和穆司爵十指緊扣。穆司爵真的愛她,她沒有任何秘密瞞著穆司爵。他們像每一對普通的情侶,耳鬢廝磨,相擁而眠,日復一日卻不厭其煩的過著平凡幸福的日子。

可不知怎麼的,剎那間,風起雲湧,所有的美好被一雙醜陋的手狠狠撕碎,她臥底的身份曝光,穆司爵棄她而去,毫不猶豫的把別人擁入懷裡。

她想大喊“不要”,想和穆司爵解釋,卻發現自己出不了聲,就像被什麼掐住了喉嚨,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穆司爵和別的女人越走越遠。

一番痛苦的掙扎後,許佑寧霍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只是夢。

她一位在美國當醫生的朋友跟她提過,多數情況下,人做某個夢,不是極度害怕就是夢裡的一切,就是對夢境的內容極度期待。

原來她渴望和穆司爵過上平凡的日子,害怕身份和秘密暴露的那一天。

許佑寧動了動,一股難以言喻的痠痛立刻攀上她的四肢。

原來小說裡的那種形容是真的,四肢就像被拆開又重新組合一樣,腰間像被什麼碾過,又酸又痛。

跟著康瑞城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傷她受過無數次,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脆弱,累得只想這麼一直躺到明年,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再動一下。

她自認身手體能都很不錯,穆司爵還能把他折磨成這樣,禽|獸的程度可見一斑!

正在心裡摩拳擦掌的想怎麼扳回一城的時候,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許佑寧的下意識的望過去,看見穿著一身黑色浴袍的穆司爵從裡面走出來。

他這段時間頭髮長了些,洗過頭後不經打理,略顯凌|亂。但也許是佔了長得好看的便宜,這種凌|亂不但不顯邋遢,反而為他添了一抹不羈的野性。

這種野性和他不動聲色的狂妄果斷彷彿是天生一對,他看起來就像是天生的王者,也多了幾分距離感。

許佑寧默默嚥了咽喉嚨,就在這時,穆司爵看向她,她的血槽瞬間被清空,閉上眼睛背過身,然而禍不單行,昨天晚上的畫面又一幀一幀的從腦海中掠過。

她以為昨晚的自己已經迷|失在那個陌生的世界,可原來,她記得這麼清楚,不管是穆司爵炙|熱的吻,還在他噴灑在她耳邊的呼吸,都像烙印在她的腦海裡,這一生都將揮之不去。

這樣也好,反正忘不掉,記牢一點,可以在以後慢慢回憶。

穆司爵並不覺得許佑寧這種性格會害羞,但剛才他看得清清楚楚,許佑寧確實臉紅了。

七哥的心情莫名大好,繞到床邊冷冷的盯著許佑寧,故作冷漠的說:“今天回G市。”

許佑寧感覺到穆司爵的聲音很近,更加不敢睜開眼睛了,悶聲問:“什麼時候?”

“吃了中午飯就走。”

許佑寧“哦”了聲,“那還早。”

穆司爵別有深意的輕笑一聲:“你確定?”

許佑寧下意識的看了看床頭上的電子時鐘,顯示10:50!

靠,她居然一覺睡到這個時候!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肆意的賴床了,醒來的時候還毫無知覺!

許佑寧終於不再害羞,看向穆司爵,有那麼幾秒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穆司爵眸底的笑意,竟然滿是成就感。

幼稚!讓她睡到這個時候有什麼好得意的!

許佑寧伸出白|皙纖細的手臂,撿起地上被粗|暴的扯掉釦子的襯衫裹住自己,下|床,“嘭——”一聲把浴室的門摔上,從抽屜裡拿出備用的毛巾牙刷洗漱。

洗澡的時候,她從鏡子裡看見脖子上深色的痕跡,指尖撫上去,耳邊突然響起昨天晚上穆司爵的聲音:“許佑寧……”

那樣低沉的聲音,蘊含著她聽不懂的複雜情緒。

是穆司爵對她有所隱瞞,還是……呃,這種時候男人都一樣?

許佑寧的洗漱在滿腹的疑惑中進行,外面,穆司爵雙手插兜站在床邊,看著潔白的床單上那朵豔麗刺目的紅玫瑰。

雖然已經從許佑寧的生|澀中察覺她未經人事,但親眼目睹,心情還是莫名的好起來,像久經霧霾的天空迎來陽光,一切都變得溫暖明媚。

浴室內,許佑寧洗漱好才發現這裡沒有自己的衣服,穆司爵的浴袍也被他穿走了,尋思了半天,她拿了一件浴巾裹住自己。

出去之前,她從鏡子裡看見自己雙頰酡紅,像一個將醉未醉的少女,藏著不敢與人說的暗戀心事。

穆司爵應該已經下樓了,所以,沒什麼好緊張的,推開門,走出去!

趁著雞血正熱,許佑寧霍地推開浴室的門,沒想到正好碰上穆司爵從衣帽間出來。

他換了身衣服,整齊乾淨,頭髮也打理過,整個人又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模樣,相比之下,被嚇得呆滯的許佑寧像個小媳婦。

他上下掃了一圈突然冒出來的許佑寧,不偏不倚看見一滴水珠順著她的頸側滑下來,流經鎖骨沒|入浴巾裡,他的喉結動了動,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從某處湧出來。

穆司爵在心底暗罵了一聲該死,用冷漠的嘲諷來掩飾內心的一切:“許佑寧,你知不知道這算——勾|引?”

許佑寧最大的矛盾就是思想前衛,行為卻十分保守,光天化日之下,這是她第一次穿得這麼少出現在人前,聽見“勾|引”二字,呆滯的她就像被一枚炸彈砸中,愣愣的看著穆司爵:“什麼?”

穆司爵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人了?沒臉沒皮,連下限都沒有?

是她主動表白的沒錯,昨天也是她主動吻穆司爵的更沒錯,但這並不代表穆司爵可以隨意羞辱她。

許佑寧第一次用這種認真到讓人心虛的目光看著穆司爵:“穆司爵,你不要讓我後悔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她頭也不回的摔上房門,回自己房間狠狠的扯下浴巾換上自己的衣服。

不一會,阿姨上來叫她下去吃飯,說是吃完後就要去機場了,她說了聲:“不餓。”就悶著頭收拾行李。

一個半小時後,阿姨又上來敲門聲:“許小姐,穆先生說要出發去機場了。”

“來了。”

回去的事情不能鬧脾氣,許佑寧拉著行李箱出去,因為腿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她走起路來有些困難。

推開|房門,穆司爵就站在門外。

許佑寧本來想無視穆司爵的,他卻從她手上接走了行李箱,自然而然卻不容拒絕,她樂得輕鬆,走在她前面,下樓去卻看見蘇簡安坐在客廳。

“簡安?”許佑寧愣了愣,跑過去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簡安:“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說著,蘇簡安遞給許佑寧一個袋子,“幫我把這個帶給許奶奶。”

許佑寧拿出裡面的東西看了看,都是一些針對老年人的補品,她朝著蘇簡安笑了笑:“謝謝。”指了指蘇簡安的肚子,“我怎麼感覺……”

“變大了。”蘇簡安接下許佑寧的話,“過一個月你來參加我哥的婚禮,也許能看見我的肚子變得更大。”

許佑寧幾乎可以想象兩個孩子出生以後,蘇簡安的日子會有多幸福美滿,笑了笑:“真好。”

尾音落下,她的笑容突然僵了一秒。

蘇簡安細心的捕捉到許佑寧的異常:“怎麼了?”

許佑寧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麼。我今天就要回G市了,簡安,下次見。”

蘇簡安笑了笑:“下次見。”

這個時候,她們都沒有想到,這一面,差點成為她們人生中的最後一面。

穆司爵提著許佑寧的行李箱下來,三個人一起出門,蘇簡安坐上錢叔的車回家,穆司爵和許佑寧直奔機場。

別墅到機場的路並不遠,走VIP通道登上私人飛機,兩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G市國際機場,許佑寧還是一句話沒和穆司爵講。

從A市忍回G市,穆司爵的耐心終於耗盡了,下飛機前陰陰沉沉的叫了一聲:“許佑寧。”

許佑寧抿著唇看向穆司爵,用眼神示意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穆司爵眯了眯眼,扣住許佑寧的手把她按在座位上:“忘記怎麼說話了?”

許佑寧揚起唇角笑了笑,氣死人不償命的說:“我只是不想跟你說話。”

穆司爵盯著許佑寧的唇:“那我們換一種方式交流。”

許佑寧還來不及問穆司爵要換什麼方式,雙唇突然被堵住了。

他吻得毫不含糊,每一下都像是要抽光她肺裡的空氣,她想掙扎,可是他用雙手和身體壓制著她,她根本動彈不得。

靠,仗著天生的優勢欺負她算什麼男人?

許佑寧壯了壯膽子,不斷的尋找機會想讓穆司爵嘗一嘗被咬是什麼感覺,可穆司爵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而易舉就避開她,重重的懲罰似的吻著她,她根本無從下口。

直到許佑寧呼吸困難,穆司爵才鬆開她。

許佑寧憤恨難平,正想卯盡全力給穆司爵一拳算了,突然聽見他冷冷的聲音:“許佑寧,記牢你的身份!”

所有的憤怒和不甘,和最後的僅剩的自尊,一瞬間被穆司爵這句話擊散。

許佑寧就像傻了一樣,呆滯的動了動眼睫毛,緊握的拳頭突然鬆開,像一個被命運擊倒的弱者,那樣順從又認命的看著穆司爵,然後慢慢的垂下眼簾,將所有的失落和難過一一掩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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