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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芸芸的臉深深埋在沈越川的胸口,可是她感受得更加清楚的,卻是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
一下接著一下,每一下都洩露出她的緊張。
幸好,沈越川聽不到。
慶幸中,蕭芸芸閉上眼睛,任由自己的頭緊緊貼著沈越川的胸膛。
她承認她的貪戀。
什麼時候,她貪戀的這個胸膛下的那顆心臟,才會因為她而改變跳動的頻率呢?
沈越川沉溺在前所未有的溫暖裡,雙手蠢蠢欲動。
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把蕭芸芸禁錮入懷,向她袒露心跡。
可是,蕭芸芸一直以來只把他當損友吧?突然向她表白,效果就像正在跟她進行決鬥的人毫無預兆的停下來,對她說我好像愛上你了,不如我們停一停,看看這是不是愛情?
蕭芸芸要麼把他當神經病,要麼直接被他嚇跑。
想到這裡,沈越川突然覺得有些無力,雙手在身側握成拳頭。
沈越川沉溺在自己的情緒裡,絲毫沒有注意到異常——換做以往,蕭芸芸早就在碰到他的那一刻就反射性抽離了,哪裡會把臉埋在她的胸口這麼久?
這時,蕭芸芸已經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妥,抬起頭想說點什麼,酒店門口又傳來急促的聲音:“讓一讓,都讓一讓,有病人需要儘快送到醫院。”
“又來一個?什麼情況?”說著,蕭芸芸下意識的想回頭去看。
“別看。”沈越川眼疾手快,一手圈住蕭芸芸的腰,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的把她的臉按在他的胸口,“看了你也幫不上忙。”
蕭芸芸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臉色又微微漲紅。
如果說剛才沈越川是無意中抱住她的,現在,他是有意識的了吧?
唔,在旁人眼裡,他們現在用“親暱”來形容,應該不過分了吧?
九轉十八彎的想了一堆,蕭芸芸才意識到自己正在發花痴,為了不讓沈越川察覺到什麼,她掙扎著抬起頭;“為什麼覺得我幫不上忙?”
“燒傷病人,你不是面板科的醫生,能幫什麼忙?”沈越川垂眸看了蕭芸芸一眼,“再說了,急救醫生不是你們醫院的。”
“哪個醫院的病人都是病人,對醫生來說都一樣。”蕭芸芸盯著沈越川問,“你為什麼不讓我看?”
沈越川摸了摸蕭芸芸的腦袋,像是嘆了口氣:“大面積燒傷,慘不忍睹,怕你晚上做噩夢。”
半秒鐘的沉默後,蕭芸芸的嘴角微微翹起:“嗯,真的會做噩夢……”
其實,哪裡會啊,醫學院走出來的人,都擁有一顆金剛石的般的心好麼,常人無法想象的畫面和場景,他們早就在課堂和實驗室裡見識過了。
一個大面積燒傷的病人,對醫學生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不過,沈越川這種不經意的呵護,對她來說……很重要,很不一樣。
沈越川低頭看了眼蕭芸芸,她像一隻被順過毛的小寵物,乖乖停留在他懷裡,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奇蹟般一點一點軟化了他的心中的堅|硬。
工作的原因,沈越川需要保持絕對的冷靜。表面上,他可以是嬉皮笑臉的,但實際上,他需要一顆堅|硬長滿稜角的心,這樣他才能在作出決定的事情不受感性的影響,用理性做出做好的決定。
所以,心中的堅|硬被軟化,對沈越川來說絕對算不上好事。
不過,如果是蕭芸芸下的手,唔,他完全可以接受。
沈越川揚起唇角:“你在心外科天天跟人的心臟打交道,現在,你有沒有聽見我的心跳?”
蕭芸芸側耳聽了聽,老老實實的說:“有啊。”
“怎麼樣?”沈越川問。
蕭芸芸說:“強而有力,如果剖開看,這應該是一顆很健康的心臟!”
沈越川:“……”
說到自己的專業,蕭芸芸的眼睛多了一抹興奮的光彩:“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能聽見你的心跳聲嗎?”
沈越川若有所指的說;“因為我的心跳加速了?”他已經暗示得這麼明顯了,蕭芸芸應該懂了吧?
“錯!”專業就是蕭芸芸的生命,她不解風情的絲一口否定沈越川的答案,“因為人的胸腔是空的,所以我聽得到你的心跳聲!”
沈越川:“……”靠!去你大爺的胸腔是空的!重點在加速,加速好嗎!
見沈越川一臉被什麼卡到喉嚨的表情,蕭芸芸表示理解:“你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對不對?正常啦,這些雖然不是什麼高難度的醫學知識,但一般人基本不知道,你不需要有挫敗感!”
“……”沈越川沒有挫敗感,他敗得五體投地,已經沒感覺了。
“我進去了。”蕭芸芸指了指酒店大門,朝著沈越川擺擺手,“你回去開車小心,再見。”
“……再見。”沈越川目送著蕭芸芸,直到看不見她了才轉身上車。
車子開上馬路後,沈越川撥通陸家的固定電話。
電話是劉嬸接的,聽見是沈越川的聲音,劉嬸直接問:“沈先生,你找少爺還是少夫人?”
“我現在沒心情找他們。”沈越川鬱悶的說,“劉嬸,麻煩你替我告訴簡安,我已經把她姑姑和蕭芸芸送回酒店了。”
“好。”劉嬸應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沒有了。”
劉嬸掛了電話,一字不漏的把沈越川的話轉告蘇簡安。
蘇簡安點頭示意她知道了,偏過頭,心情頗好的看著身旁的陸薄言:“我覺得,我姑姑也很喜歡越川。”
陸薄言不知道在想什麼,敷衍的“嗯”了一聲,不發表任何意見。
他這樣……不太正常。
蘇簡安伸出手在陸薄言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佑寧的事情嗎?”
陸薄言回過神,對上蘇簡安肯定的眼神,無奈的嘆了口氣:“是。”
蘇簡安端正坐姿,認真的看著陸薄言:“現在告訴我吧。昨天你說的,等越川參加拍賣會回來,就把佑寧的事情告訴我。”
陸薄言輕輕握|住蘇簡安的手:“還記不記得昨天我假設過,許佑寧回到康瑞城身邊,不是為了對付我們,而是為了給我們當臥底?”
蘇簡安愣愣的點點頭:“不要告訴我,今天這個假設成立了……”
“……”陸薄言沒有說話,等同於預設。
“轟隆——”一聲,蘇簡安的腦內一陣巨響,她整個人如遭雷擊。
昨天陸薄言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就隱隱約約滋生出不好的預感,現在陸薄言預設這件事情,她只覺得天旋地轉。
康瑞城心狠手辣,可以對至親的人下狠手,這一點她早就聽陸薄言提過。
而許佑寧,她本應該是康瑞城的人,現在卻回到康瑞城身邊臥底,幫著他們對付康瑞城,一旦被康瑞城察覺,等著她的不是死,而是比死了難受一萬倍的非人折磨。
蘇簡安寧願許佑寧把她和陸薄言當成敵人,也不願意讓許佑寧冒這麼大的險。
“怎麼回事?”蘇簡安抓住陸薄言的袖口,“穆司爵怎麼可能讓佑寧回去康瑞城身邊臥底?”
“這件事穆七不知道。”陸薄言言簡意賅的說了許佑寧給沈越川發簡訊的事情,強調道,“我和越川也只是根據那條簡訊,猜測有這個可能性,但是目前為止,沒有證據能證明許佑寧確實是回去當臥底的。”
“可是……”蘇簡安欲言又止。
陸薄言替蘇簡安把話說完:“可是你已經相信我和越川的猜測了?”
蘇簡安垂下眼睫:“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佑寧真的把我和我哥當敵人,所以,我寧願相信她是回去當臥底的。可是,在康瑞城身邊臥底太危險了,我寧願佑寧把我們當敵人。”
說著,蘇簡安自己都覺得太繞了,無助的看著陸薄言:“你說穆司爵不知道?他不是喜歡佑寧嗎,為什麼會不知道?”
陸薄言輕嘆了口氣:“我沒猜錯的話,許佑寧一開始就知道害死許奶奶的兇手不是穆七。她是康瑞城最得力的助手,對康瑞城的種種手段和武器應該很熟悉,所以,她一直都知道康瑞城才是害死許奶奶的兇手
“可是她假裝掉進了康瑞城的拳頭,當著阿光和其他手下的面捅破自己是臥底的事情、迫使穆七處理她,這一切都是她導演給康瑞城看的戲,目的是為了讓康瑞城相信她已經和穆七決裂,這樣她就可以回到康瑞城身邊,伺機復仇。她甚至算準了阿光會放她走。”
說到最後,陸薄言輕笑了一聲:“許佑寧比我們想象中聰明太多。”
“又或者,佑寧只是在賭。如果阿光放她走,她就可以順利的回到康瑞城身邊,伺機替許奶奶報仇。但如果阿光執行穆司爵的命令,她就一死一了百了。”蘇簡安心有餘悸,無力的坐到沙發上,“小夕說佑寧可以拿奧斯卡小金人。現在看來,確實,如果她進軍影視界,今年和萊昂納多一起拿獎的,說不定真的是她……”
陸薄言失笑:“這件事,暫時不要讓穆七知道。這一切都只是猜測,在許佑寧下一次聯絡我們之前,沒有證據可以支援我們的猜測。萬一我們猜錯了……穆七恐怕受不住第二次打擊。”
“……”蘇簡安想象了一下穆司爵知道真相的表情,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很明顯,她默契的和陸薄言想到一塊去了,如果他們剛才的話被穆司爵聽到,穆司爵估計會直接發狂。
但不是因為許佑寧又騙了他。
而是因為他沒有識破許佑寧的計劃,他親手把許佑寧推回康瑞城身邊,親手把許佑寧送到了一個隨時會讓她喪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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