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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艾莉。
藍色眼睛的艾莉,跟西裝筆挺的周森,看起來格外般配。
服務員照例詢問預定,周森停下來和服務員交談,艾莉往他身邊一站,親暱地挽住他的手。
陸相宜的眼睛,盯住周森——
他不抗拒,也沒有任何不自然。
彷彿這樣的動作,已經在他和艾莉之間發生了無數遍。
彷彿他們生來就是這樣親暱。
陸相宜的眼睛,好像生生刺進來兩根針,艾莉那張照片又浮上她的腦海。
昨天早上乍一看,她確實不信。
她確信的是:哪怕跟她分開,周森也不會突然對艾莉產生興趣。
周森跟誰交往,都不會跟艾莉交往!
這一幕提醒她,或許她沒有那麼瞭解周森,或許……她太自信了。
照片也許是真的,周森和艾莉已經發展到了很親密的程度。
那兩根針,倏地扎進陸相宜的心臟深處。
她無暇感受那份疼痛,倒是及時地清醒了過來。
她今天是來請江越澤吃飯、謝謝人家的!
如果她被周森的出現影響了,讓江越澤尷尷尬尬地吃完一頓飯,是很不禮貌的事情。
陸相宜收回視線,「不出去了,我們等前菜吧!」
江越澤淺淺一笑,「隨你喜歡。」
他也看見周森了,自然觀察到了陸相宜的震驚和失落,她現在這副自自然然的樣子,純粹是教養使然。
陸相宜為什麼選這家餐廳,她不停看向門口是因為什麼……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江越澤友善地試探,「相宜,都是因為他嗎?」
陸相宜不想讓江越澤覺得他沒有被尊重,說:「真的是個巧合!我看預定名單的時候,才看到他的名字。」
頓了頓,她又說:「如果知道他也會來……我就不會選這裡了。」
江越澤感覺舒服多了,「不管怎麼樣,好好品嚐美食!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吃飯比天大!」
哎,還挺有道理!
陸相宜笑著點點頭。
周森走向座位時,就看見陸相宜對著江越澤笑。
昨天在路上,他們或許是偶遇。
但今天在這種預約制的西餐廳,他們就是在約會了吧?
周森的心彷彿被什麼擰緊了,腳步不自覺地停在陸相宜身邊。
陸相宜感受到他熟悉的氣息,呼吸輕輕一滯,接著暗罵自己沒出息,竟然都不敢偏過頭去看周森!
周森倒是從容大方,「相宜,真巧。」
陸相宜又在心裡罵起了周森……
他知道她什麼心理素質,他知道她一定招架不住,故意來跟她打招呼!
混蛋!
江越澤站起來,提醒周森說:「周先生,不介紹一下你的女伴?」
「艾莉,」周森幽深的目光盯著陸相宜,「相宜認識。」
「哦?」江越澤也笑眯眯地看向陸相宜,「這麼巧?」
陸相宜終於抬起頭,臉上的笑真假難辨,「你猜怎麼著?我寧願不認識!」
周森目光更深了,「包括我?」
陸相宜突然被噎住。
如果她不認識周森,她可能過著跟從前一樣的生活,這段時間也不用承受那麼多痛苦和折磨。
當然,她也不會被一個人那樣好地愛過。
陸相宜繼續罵自己不爭氣——她竟然無法抉擇,她內心還是留戀跟周森那段感情!她最終沒有回答,但是對周森來
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周森看向江越澤,眼神頗有深意。
江越澤是懂反擊的,說:「相宜一向顧及別人的感受。」言外之意,陸相宜不想傷害周森,才沒有肯定周森的話。
周森風輕雲淡地笑了一聲,「剛才,她可沒有!」
江越澤:「……」媽的!相宜說她寧願不認識艾莉的時候,還真沒有顧及艾莉的感受!
服務員端來前菜,另一名服務員及時引著周森和艾莉落座。
他們就在旁邊一桌,周森選了一個可以看見陸相宜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相宜總覺得周森的目光時不時就會飄到她身上。
她多少有些不自然。
不僅僅是因為周森的目光,更多的是因為他和艾莉之間的事。
就在這時,一名花店工作人員、抱著一束包裝精美的橙色鬱金香走進來。
江越澤簽收了,轉手就把花送給陸相宜。
他聲音很輕,說的不是「送給你」,而是:
「高興一點收下!不要管我為什麼送你花,只要你高高興興地收下,就可以觀察到他的反應。我知道你好奇,我也想打探敵情。」
陸相宜笑了,不過是被逗笑的。
她沒有想到,從小紳士作風,又很守規矩的江越澤,竟然有這一面。
江越澤發現,他懷念陸相宜笑起來的樣子。
以前,陸相宜臉上總是掛著這樣的笑容。
跟周森在一起之後,她整個人又多了一種安寧的幸福。
但這幾天,一切都從她臉上消失了,她甚至沒有了以往的活力。
他熟悉的陸相宜,終於回來了。
這束花,完成了它的使命。
江越澤提醒道:「相宜,除了開心點,你還要把花接過去。」
陸相宜把花抱過來,「謝謝。」
「不客氣。」江越澤笑笑,「希望我有幫到你。」
陸相宜不知道有沒有,但是當她感受到周森的方向傳來一道灼熱的視線,她的心情確實明媚了不少。
正餐上來,陸相宜快速地吃完了,末了又解決餐後甜點。
江越澤一時無法判斷,她是因為心情好有了食慾,還是想快點吃完離開這兒。
在周森看來,是前者。
他記得跟相宜交往之前,每一次跟他一起吃飯,她也是這樣開心。
身為男人,不會不懂這是一個她接受追求的訊號!
現在,她是要對江越澤釋放這個訊號?
她連自己喜歡鬱金香都告訴江越澤了?
「周森?」艾莉知道周森為什麼走神,但問得很委婉,「前菜不合你胃口嗎?早知道就不幫你點這個了。」
周森「嗯」了聲,把前菜遞給艾莉,催了一下主菜。
艾莉的表情滲出委屈,「你在為前天晚上的事情生氣嗎?周森,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周森目光如刀,「昨天早上離開酒店後,你去找了相宜?」
艾莉支支吾吾的,最後含糊地「嗯」了聲。
周森眼睛一眯,「你跟她說了什麼?」
「我沒有說太多,」艾莉給周森看了一眼照片,「只是給她看了這個。」
周森的眸光,一瞬間變得冷冽。
他不知道艾莉還拍了這樣的照片,難怪昨天相宜會跑到他公司樓下。
相宜看了照片,是不是信了?
她那麼瞭解他,這麼輕易就信了?
「陸相宜信不信……」艾莉用目光指了指陸相宜,「她今天跟別人約會,可以說明答案了吧!」她不會告訴周森,陸相宜昨天是什麼反應,永遠不會!
周森深不見底的目光,瞟向陸相宜。
片刻後,他垂下眼瞼,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熟悉他的人就看得出來,他這個樣子,完全是計上心頭的模樣……
另一半,陸相宜吃完飯後甜點,隨意跟江越澤聊了幾句,就叫來服務員買單。
服務員下意識地挨近男士。
陸相宜剛想說她買單,江越澤已經把卡遞給服務員,同時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什麼都不要說。
末了,江越澤起身,紳士地替陸相宜拉開椅子,動作間俯身跟陸相宜說了句:「演戲演全套,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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