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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躺在床上,嗚嗚大哭,哭聲直教人寸斷肝腸。
她剛一進家門,母親就看出不對勁,趕緊關上房門,跑上二樓。
看著女兒傷心欲絕的樣子,母親的眼淚已經齊刷刷地流下來。她把女兒摟在自己的懷裡,任憑女兒的淚水浸溼自己的衣襟。她用手梳理著女兒蓬亂的頭髮,就這樣抱著自己的孩子,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她沒有問她什麼,就是這樣抱著她,抱著她哭聲漸細——抽泣,直到停止,小雅就這樣在媽媽的懷裡哭到睡著。一晚上,她都沒有離開女兒。
“小雅,你和他怎麼了?”小雅醒來時,母親問女兒。
“媽,王子明就是個王八蛋,是一個賭鬼,還在外欠一屁股債。”小雅把所有的事都和媽媽說了一遍。
“這小子,表面上看著還像個人樣,實際上是一個腌臢潑才,你要及早對他死心,不然非被他害慘不可。要不,我去問趙二嬸,上次她總成她家的侄兒給你,條件挺好的,人又精靈,會來事,一定不比王子明差,而且——”
“媽,感情的事不用你操心,這年頭哪還有介紹的,你女兒不傻。”
“是,我女兒不傻,我的傻女兒不傻。不過我可得告訴你,這男人一旦染上賭博,就像抽大煙一樣,有癮,不看你大伯的兒子,你那表哥,你大伯年輕時攢的那點家底,被他幾下子全賭沒了。現在整天遊手好閒,如今三十三歲還沒娶上媳婦。你說,誰會睜起眼睛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種人,雖然他是你表哥,也是我侄兒,咱們也是一家人,可想說他一句好還真找不出來。你伯伯伯孃就這麼一個兒子,從小比較溺愛,現在想管也管不住了。我看,早晚都得被他氣死。”
“媽,王子明不是希望哥,這哪裡跟那裡,怎麼能比到一塊兒。”
“媽跟你說,賭錢人都一個樣,別以為他王子明會高檔到哪兒去。”
“管他呢!這會我和他就算結束了,他就等著揹著他一屁股賬去陰曹地府吧!”
“只要你能想開就好!”
小雅和媽媽整理一會店鋪,又和媽媽話話家常,幫媽媽賣了會兒東西,早上上學這一段時間也是店鋪創收的主要時間。她準備要去店裡的時候,老闆打來電話,讓她明天去海南參加雅閣士店的店長為期一週的培訓會。接到這個訊息,小雅臉上轉哀為喜,她長這麼大,還沒去過海南,常常聽到去過海南的朋友們談起去海南的種種樂趣,正好藉此機會出去散散心,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大海的洶湧澎湃。
十點鐘,她來到店面,準備召開一個小會,交代一些相關事宜。
“雅姐,昨天跑哪兒去了?你不知道,昨天我們玩得多歡,玩到什麼時候?”米雪見小雅進來,興奮地想對小雅講昨晚的事情。
“昨晚你們去幹啥!”
“你猜。”米雪兜了一個圈子。
“猜不到,別兜圈子。”
“吃完我們就去KTV,玩到一點才回來。”
“你們還會享受,趁我不在就去找樂子。”
“我們可沒故意繞開你,是你——”
“雅姐,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西亞沒等米雪說完,就搶著問小雅。
“沒事,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對了,西亞,馬上叫所有的人來我辦公室開過小會,我有事交代。”小雅說完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小雅給大家說了自己要去海南參加店長培訓會的事情,每個人都投以羨慕的目光。準確說,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海南是個風景優美,是過冬的最佳去處,但沒有一個人親自去過海南,所以都對她此次培訓會有許多期許。
“店長回來可得給我帶點椰子,要新鮮的。”
“你想得美,要把店長累死不成,那椰子比我們店長的腰還粗呢,你是成心不想讓店長好過,我倒是認為,憑店長這柳條似身材,這漂亮的臉蛋,到那麼美麗的地方,又要碰著那麼多成功人士,會不會待在那邊不回來了。”李想在店裡無論男女年齡都是最小的,不過說話倒是風趣幽默,大家愛拿他取笑,可比金華受歡迎得多。
“放心吧!都有的,可在家好好看著,別像昨晚玩的醉生夢死,還沒等我回來店就垮了?”接著小雅囑咐西亞,讓她在這段時間管好點,做好進貨出貨的臺賬。西亞非常高興地接受這個艱鉅的任務。
第二天,小雅買了大興到海南的機票,直飛海南。在海口剛下飛機時已是五點,陽光還在斜撒著大地,這些陽光就是冬季來海南的人們的饕餮盛宴,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味的呢?小雅把身上的披風脫下掛在手裡,拉著行李箱,正要給老闆打電話,手機就顯示蘇山來電。小雅打了一個計程車去和蘇山會合。到了地點才知,蘇山一個安排三個人參加此次雅閣士店長培訓,或者說雅閣士總公司只給蘇山三個名額。分別是青山縣李懷化,南江縣的宋啟明和小雅,縣與縣之間相隔數百公里。蘇山在全國一共有十二家雅閣士分店,主要位於三四線城市,他在自己的十二位店長中選了三個最具潛力的店長參加培訓,主要是為了自己將來在一線城市開大點做準備,此次培訓他亦非常重視。小雅到時,三個人都已到齊,看著一副拉美式打扮的小雅,李懷化和宋啟明都為之心動。李懷化二十八歲,宋啟明二十九歲,都是單身。
“歡迎來自正齊的美麗店長的到來!”蘇山說完三個人都鼓起掌來。
蘇山領著三個店長到一家海鮮店,並說:“到海南這個地方就得嚐嚐海鮮,其他可以不吃。”還向大家講了各種海鮮的吃法,似乎世界上所有的海鮮他都吃過,都在行,似乎四個人中就他一個人吃過海鮮,或者其他人吃的都是假海鮮。一直講到餐廳老闆上菜,方打住。
蘇山對三位店長說:“本次培訓會,是由雅閣士總公司組織,這幾年雅閣士在中國的盈利連年倍增,擴張迅速,為了培養更多更優秀的經營人才,特組織這次交流培訓會,旨在為大家提供一個分享經營經驗的平臺,同時也是給大家放鬆放鬆。本次培訓的七天,第一天是總公司為大家介紹‘雅閣士’在全世界的發展狀況,重點會講在國內的發展狀況,以及後續的一些開發計劃,接下的三天是各店長介紹自己的營銷經驗,我們是小店,所有此行的目的是好好學習那些大城市的營銷本領和經驗。”說到這裡,蘇山也是得意地向三位店長講了自己的規劃,“你們是我的左膀右臂,是我的發家資本,要珍惜此次學習機會,下一步你們都會是大城市的雅閣士店長。”
蘇山對幾位店長說,培訓的後面三天主要是玩,總公司負責往返車費和住宿,不過他會負責他們在海南期間的一切消費。蘇山把三人帶到總公司指定的華萊士酒店就離開了。
小雅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世面,來參加學習的大多是一線城市的店長,而且大多是自己的店,不像自己只是一個打工者。本次培訓有來自全國的六十八位店長參加,加上總公司的組織人員,一共七十六人。六十八個人被隨機分成七組,最後一組有八人。會議設在華萊士酒店的會議室,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小雅是第一次住這麼好的酒店,當然這也是雅閣士公司彰顯自己的氣派。
會議室燈光璀璨,流光溢彩,總公司的培訓人員一個個濃妝豔抹、服飾華麗,說起話來端莊典雅,一點不落俗套。常年的大城市生活,臉上寫滿城市的滄桑,這是濃妝豔抹遮不住的。他們的講稿被他們背得倒背如流,即便是一張花燈換、一組資料,一道菜品,也會被他們講得天花亂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本經,一點不會重疊,這些經疊加在一起,成了一幅完美的成功成長圖,他們為各位店長勾畫的宏偉藍圖,讓與會的人們為他們喝彩,視他們為榜樣。第二天到第四天的分享,與其說是經驗的分享,倒不如說是一個財氣的大比拼,鼓吹法雷的大舞臺,上臺的每個人都覺得自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憑自己的本事,寥寥數年,就可以把整個雅閣士收入囊中。在中國,在世界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但有一點是共同的,他們臉上寫滿喜悅,寫滿成功,大家都很感謝總公司給他們提供這樣一個大顯身手的大舞臺,所以無論是在臺上還是臺下,氣氛都很融洽,很熱鬧,沒有一個人會感到拘束。最能使人欣慰的,是有些人在這個舞臺找到了自己的知音。
從第二天開始,總有一個人坐在小雅身旁,他是成都一個雅閣士店的店長,姓季名興,和小雅同為第三組。季興三十歲,成都店是他的主店,另外還有三家規模相對較小的雅閣士店,無論什麼事他都親力親為,生意正是蒸蒸日上,現在的他仕途暢通,身邊就缺一女朋友。季興第一次看到小雅,就被她這張清純的臉所迷惑,這些年閱讀了無數女人,小雅就是他最佳的選擇。三天裡,他總是在小雅剛落座時就坐在小雅的身旁,提前坐,擔心小雅不坐在自己的身旁,往後又擔心旁邊的位置被他人捷足先登。這幾天他都沒一個好覺,這於他而言是幸福的,之前還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樣苦苦思索。他憎恨那些在臺上張牙舞爪的表演者,憎恨那些手拿麥克風把聲音說得比他要大好幾倍的人,他們奪去了小雅的眼睛,奪去了她的思維,奪去了她對他的關注。他憎恨公司提供這個舞臺卻又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的,卻讓小雅推脫著“時間太緊”沒時間和他共進晚餐。
小雅並非木頭人,當第二天季興還坐在她的身邊對她說“這個沒意思,不如下午出去遊玩”的時候,她就注意仔細打量過他:一張成熟的臉,昭示著他曾經的奮鬥;一副紳士打扮,說話穩穩當當,每一個字都是深思熟慮。小雅不反感這樣的人,所以當季興向她交換聯絡方式的時候,她爽快的把電話號碼給了他。但她總覺得和這種人有一種無法釋懷的距離感,總覺得一旦和他們在一起就會成為他們的菜,甕中的鱉,讓自己無法呼吸,自由將會受到限制。所以當季興約她晚上一起上街遊玩的時候,她總以“身體不舒服,不適應這裡的氣候”來推辭。實際上,她每晚都游到十二點,她喜歡這裡的夜景,徜徉在海口的晚風裡,她感到如痴如醉,這是隻有一個人才能感覺得到,多一個人就會被全部剝離開去。她甚至很喜歡這種學習,即使有時她也聽出有些人說的話不著邊際,有些人的表演令她反感。但總的來說,她是滿意的,從他們身上她學到很多,成長很多,這些人的分享讓她對自己的規劃有一些更新更進步的想法:這是一個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時代,他們讓她有了更強的進取心,他們讓她看到了時代的選擇。
四天的學習很快結束,接下來就是放鬆的時間,每個人的臉上都更加活躍。由於之前的隨機分組,無意中把來自不同方向的十人捆綁在一起,大家都因為在同一組而感到親切。來到海南,最先想到的當然是大海,沙灘,海島,遊輪,海底世界……
沐浴在初冬的暖陽裡,踩著柔軟的沙灘,任憑海水一撥又一撥地洗刷,沒有親身體會,哪裡知道小雅的心境。她坐在沙灘上,兩手捏滿細軟的海沙,看著朋友們在海水中不停地來回奔跑,呼喊,她不羨慕她們,這些人大多比自己大許多歲,她相信自己到了這個年紀還會比他們成功。
“下來玩吧!小雅。”季興向小雅潑來一捧水,小雅急忙起身向後退,買了一個鮮嫩的椰子,在長凳上自顧不暇的喝起來。
看到小雅不上鉤,季興又從水裡出來,也是買了一個椰子,和小雅並排坐在一起,喝起椰汁。
“剛才大家講,下午要去潛水,明天要看海底世界,你去不?”
“我不去了,我就想坐在這裡看著大海,大海能把心中的煩惱洗淨。”
“大家難得認識,就去吧,票我都提前買好了!”
“什麼?”小雅一臉驚訝的看著季興。
“怎麼,難道還不給一個表現的機會?”
“謝謝!不過我真的不去,你就把它送給需要的人吧!或者現在退掉。”
季興猶豫了片刻:“都怪我不懂女孩子,你說,像我這種人,怎麼能得到女孩子的芳心呢?我這就退掉,不過,拜託你答應我一件事,讓我可以陪你一個下午。”這次小雅沒有推辭。
大家一起吃過午飯,就按照各自的安排遊玩去了,本來都不太熟悉,也就沒有誰去強求誰。他們一起坐船去附近的一個海島。看著無限的大海,聽著海浪擊打輪船的聲音,小雅閉著眼睛,想象著周圍的一切,一切是那麼的陰森恐怖。她認識到:一個人無論多麼強大,心胸多麼寬廣,也不及大海的千萬分之一,萬萬分之一。只有大海能吞沒一切,洗劫一切。小雅和季興行走在島上,沙灘上,比起喧鬧的海水,他們是靜的,沒什麼交流,卻很默契,小雅用腳踢沙子,季興也跟著用腳踢沙子,然後又都笑起來。他們就像一對盪漾在海風中的情侶。
第六天,小雅和李懷化、宋啟明一起吃過午飯,給蘇山打了個電話,就提前回正齊。
小雅想借助這次學習,療治自己受傷的心靈。如果在認識王子明之前,她就認識季興,那她是一定會選擇季興的。在季興的身上,她找不出半個缺點,他成熟、拼搏,有成功男人的魅力,這是在一般男人身上很難看到的,至少在她現在的朋友圈中她從沒發現過。但是她卻喜歡不起季興來,和他在一起她覺得一點不自然,全身上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罩住似的。在海南的這些天,她的大腦總是抹不去王子明的影子,她深知自己的命運已經和王子明緊緊捆綁在一起,她已經不可能離開他,即使他身上滿是缺點,但也這些缺點也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回憶,甚至是美好的回憶。
小雅並沒有聯絡子明,即便她很想聯絡他。她知道子明現在的處境,那些錢憑他自己是無法解決的,他知道子明是不想連累她,這一點也是她無法放下他的理由。在回到正齊幾天後,他給趙貴打了電話,她想單獨去還這筆錢,而且要趙貴不讓子明知道。他向趙貴提出了一個請求——提前還款,希望趙貴免去利息。趙貴猶豫一會後表示許可,趙貴很清楚,這筆錢如果王子明不還,或者王子明根本沒錢還,雖然夏夢圓是擔保,但要讓夏夢圓替王子明還這個錢是不可能的,他最多是去找他的單位,讓他下不來臺。但自己現在在做這個行當,儘量避免節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和她雖是老熟人,不過都心知肚明,多得少得,不如現得,更何況自己還把本全部撈回來呢?時間定在兩個星期後,小雅一次性償還八萬元,換回王子明的借條。
和趙貴談清還款的事情,她覺得像是輕鬆了許多,心裡的那塊石頭又放下了。彷彿一切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一切已經煙消雲散。撥開雲霧見天明。小雅主動去找子明,她知道她不先邁開這一步子明是不會來找她的,她主動去出租屋等子明下班。
“你還來做什麼?我這兒不需要你,你快回家去吧!我看到你我就生氣,我們已經結束了,以前的那個王子明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
“這兒是我的家,你憑什麼趕我走?我是那個被幾萬元錢就嚇跑的人嗎?我謝小雅什麼人,見男友落難撒腿就跑的人嗎?”
“你願住就住,不過可不準管我的事,你去做什麼我也不管。”
“如果生病你也不管嗎?”
“當然不管。”
“子明,你對女人就這麼狠心,這麼一個討人喜歡的女人。”
“我們已經結束,就這麼簡單,你我就是路人,你是路人甲,我是路人乙。”
“這樣也好,甲乙總是最近。”
小雅睡在床上,子明睡沙發。到半夜的時候,小雅感覺有人悄悄進來,聽聲音她知道是誰。她裝著自己睡得正酣。子明走到床邊,扯了扯蓋在小雅身上的被子。
“天氣這麼冷還不知道蓋好被子,真是一個不省心的女人。”然後又輕腳輕手出去,輕輕掩上房門。小雅鑽到被子裡哭泣。
兩個星期的時間很快到了,這段時間,季興給小雅發來資訊,還打了電話,表示要來看看小雅,但都被小雅拒絕了。小雅自己並沒有這麼多錢,她向銀行借了兩萬元,加上自己這些年攢的六萬元,一共八萬元還給趙貴。本來這些錢她打算用來裝修房屋,可是眼下已經用不上了。趙貴拿到錢,從內心高興,感嘆王子明能有這麼好的女友,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他想請謝小雅吃頓飯,可被小雅拒絕。
從地下茶莊出來,小雅就給子明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把欠趙貴的錢還了,接下來咱們就好好過日子,讓子明安心工作。
“什麼,你還了,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這你不用你知曉,本夫人自有辦法。”小雅說得比較得意。
正當小雅走到馬路中間的時候,一輛滿載沙子的貨車向著她的方向疾馳,車頭正正的撞在她的身上,手機被撞飛到旁邊的灌木裡。電話裡傳來子明急切的叫聲:“小雅,小雅,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鮮血很快從她的全身流出,向著道路低窪的地方溜去,在血流較急的地方,還搭載著幾片枯葉。清醒過來的路人及時撥打110、120,等到子明及小雅的家人趕到醫院時,小雅已經停止了呼吸,永久離開人世。小雅的母親當場就昏死在醫院。
小雅的死訊很快傳遍正齊的大街小巷,正齊的天空一下子昏暗下來,似乎要對逝者遭受的不公提出抗議,體育場旁邊的小山,那座小雅從早看到晚的下山都變得無比寂靜,失去它原有的光彩,認識小雅的人都替她感到惋惜,街坊鄰居議論到此事時都在不停落淚,路旁的灌木落下最後的幾片黃葉,它們要用自己的方式為逝者唱輓歌。兩元店的商品很快被鄰居們用幾大個紙箱子收裝起來,用來停放小雅的遺體。季興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小雅的死訊,從成都匆匆趕來,看到躺在冰棺裡冰冷的屍體,不停地落淚。蘇山帶著李懷化、宋啟明專程從外省趕來,祭奠自己得意的門生。為了表達對小雅的哀思,他關掉正齊雅閣士門店,直到小雅喪事結束。在這祭祀的三天時間裡(為了不讓謝母太過傷心,祭奠的時間沒有安排過長),雅閣士的六位工人每天都守在小雅家裡,陪她走完最後的一程,就連雅閣士店的保潔阿姨也偷偷為小雅的死流幾回淚水。一時間,整個正齊陰森恐怖,就像黑夜中的狂風大作,讓人不寒而慄。
最傷心最難的除了謝母,還有王子明,她知道小雅是為自己而死,他也恨不得自己即將死去,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孤魂野鬼。他來到小雅家,跪倒在她的棺木前,嘴裡不停地念過不停,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已經失去理智的謝母,看到他的到來,用力地給他兩巴掌,自己又摔倒在地。他又自己反覆地給自己幾耳光,直打得自己鼻青臉腫,還好被雅閣士店的工人們極力勸阻,讓他保持冷靜。他無法去面對這一切,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讓他措手不及,然而這一切都因他而起。
對於這次事件的調查,大興公安機關很快得出結果,這是一起肇事司機負全責的交通事故。當時小雅正走在人行道上,監控顯示,人行道亮著綠燈,拉沙司機闖紅燈致小雅死亡——這個結果增加了人們對肇事司機的憤怒,人們都在怒罵,希望將這個司機施以酷刑,以解心頭之憤。
從公安機關的調查得知,肇事司機名叫杜輝,四十五歲,家住大興市東興區黃泥村人,妻子是董敏是鄰村焦家村人,四十歲。二人有四個孩子,前三個都是女孩,最後一個是男孩,現齡五歲,取名杜康。杜輝是家中獨子,生一個兒子是他和妻子以及雙方父母的共同願望。好不容易到他四十歲的時候生了個兒子,全家老小都為之高興,不料兒子在剛滿五歲的時候得了重病,經醫生檢查,系血癌。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致使杜輝一家苦不堪言,痛不欲生,他們花盡家裡的一分錢,借遍所有的親戚朋友,才算穩住病情。可是好景不長,就在一個月前,杜康的病重新發作,情況比之前還要糟糕,不及時手術孩子的生命就會有危險,這是他們一家都不能接受的,但是他們已經不能再借到一分錢,就這樣在醫院乾耗著,眼睜睜的看著兒子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就在出事的頭一天晚上,杜輝整夜沒睡,一直陪著兒子,這樣的夜晚不知有多少。他整日以淚洗面。按照杜輝的說法,當時他正為一位正在裝修房子的老闆拉沙子(這事得到房主的證實),路過此地,因為心裡迷迷糊糊,大腦昏沉,也不知道是紅燈還是綠燈,就徑直開過去,不料正把過馬路的小雅撞過正著。小貨車是他現在唯一的經濟來源。負責調查該案的是大興公安局的警官趙華,從警二十三年,現年四十八歲,有著豐富的調查經驗,他對死者家屬說:“謝小雅的死亡是一個悲劇,不過這樣的悲劇在全國每天都在上演,這是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在我的從警生涯中我經手的交通案件二百多起,車禍猛於虎。”很快,杜輝因為涉嫌交通肇事罪案件被移送到檢察院審查起訴。後來,杜輝因為交通肇事罪,被法院判處三年有期徒刑,這是後來的事。
然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小雅倒在血泊中的時候,一個女人從路旁走過,看著奄奄一息的小雅,憂傷的嘆息道:“你有那麼多的機會離開他,為什麼就是不放手呢?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我們同是受到傷害的女人,你我本該同病相憐,可是命運總是造化弄人,你愛上一個不該去愛的人,命運把你和此人刪在一起,我只能說抱歉,我提醒過你,你為什麼偏不!”女人長嘆一聲,從人群中走過。就在出事後的第二天,杜輝家收到一筆專為杜康手術的捐款,杜康在大興醫院順利進行手術,病情大有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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