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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裴牧曜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幾不可聞地嗯了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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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結束第一日,便是小測放榜的日子,一時間人心惶惶。
宋絮清才踏入崇苑殿,就聽到同窗們討論著即將出爐的成績,各個唉聲嘆氣的。
“若此次小測成績不合心意,我爹怕是要揚著掃帚追上我一整條街。”
“我那在書院讀書的小妹在休沐前就出了成績,甲等,我這次若是發揮失常考個丙等回去,怕不是丟了長姐的面子。”
“別說了,我總覺得哪個地方定是出了錯,先生定是要狠狠地扣我的分。”
圍在一起討論的幾人見宋絮清走進來,都不由得放低了聲音。
宋絮清朝她們點了點頭,走到座位上翻看即將講學的書籍,並沒有加入她們的討論,翻書發出的沙沙聲伴隨著討論聲飄蕩在崇苑殿內。
看到不懂之處,宋絮清頭也不抬地伸手取筆,準備做個記錄時聽到有人喊,她抬眸望去,適才討論的幾位姑娘眸光炯炯地看著她。
坐得離她最近的同窗開口:“你考得如何?”
宋絮清搖搖頭,“並不算好。”
這點她並沒有在說謊,小測的題目雖在書本上都有,可先生將其進行雜糅出題,她這種考前臨時抱佛腳的,不見得能考得多好。
她們都見過她休沐前努力的模樣,但也知她此前無心於學習,考得不好也在情理之中,便道:“入學後的第一次測驗,先生們一般會給我們來個下馬威,就是這次成績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宋絮清微微一笑,“謝謝。”
“快出來!掌院在張貼成績了!”
殿內的姑娘們聞言紛紛站起身,你催我我催你的往外趕。
宋絮清放下手中的筆,隨著她們一同出去。
陶懷夕就站在掌院身側,看到她也出來後招招手,“快來,我給你留了位置。”
宋絮清走過去,在她身旁站著。
這時候,沈知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還需要看榜嗎?”
宋絮清側眸,瞧見謝子衿的身影。
謝子衿笑了笑,“哪有人每時每刻都是榜首,指不定哪日就有人超過我了。”
沈知鳶狐疑地嘖了聲,“你入崇苑殿這麼多年,哪有人曾超越過你。”
“榜首,謝子衿。”
“榜眼,陶懷夕。”
驚聲打斷了她們二人的談論聲,也喚回了宋絮清的思緒。
“咦。”那人尾音揚高,頓了頓,“宋絮清,甲等中等!”
此話一出,張望吵雜的人群霎時間靜了下來,紛紛看向宋絮清。
宋絮清眼眸茫然地看著那位唱榜的姑娘,眨了眨眼眸。
身側的陶懷夕面上也露出少有的激動,指著榜上的一處,“是真的!”
宋絮清順著她的動作看去,這才在甲等中等之列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嘴角微張,不可思議地看著那三個字,“甲等中等?”
“是的。”在一側觀察著她們神色的掌院笑道,“這次答論不錯,但切莫驕傲自滿,要知道在你之上還有十來個人,往後還需繼續努力,若依舊照著休沐前那般勤奮,定然能夠取得更好的成績。”
掌院都這麼說了,圍成一團的眾人這才漸漸回過神來,但在聽到最後一段話時,都不可置信地看著宋絮清。
作者有話說:
裴牧曜:我要見你。
宋絮清:我可忙啦!不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人。
第17章字條
(公子命我轉交給您的)
甲等中等之上的成績,那就只有甲等上等了。
掌院笑眯眯地打量著眾人的神色,有驚詫有懷疑更有落寞,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睨了眼似乎還未緩過神來的宋絮清,對她與陶懷夕道:“你們二人隨我來。”
宋絮清頷了頷首,捏了捏陶懷夕的掌心後便一同隨著掌院離開了。
待他們走遠後,靜默許久的人群逐漸變得喧鬧起來。
“我真的不是在夢境中嗎?宋絮清,甲等中等?”
“我就跟你們說,她肯定會拿個不錯的成績的,你們還不信我!”
“你們並未提及重點,重點在於宋絮清只是這次測試前抱佛腳,還是以後都會如此用功?”
“怕不是以後都要如此……今早一來便瞧見她在翻閱功課了。”
眾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臉色各異。
她們的重點並不在於宋絮清一時取得了多好的成績,而是她忽然如此用功定有她的深意,不過不好明說罷了。
竊竊私語的討論聲並未落進宋絮清的耳中,越往書院內裡去,她飄忽不定的心緒逐漸緩和下來。
陶懷夕往身側挪了一步,拉近和宋絮清的距離,小聲問:“掌院找我們,說的應該是伴讀的事情?”
宋絮清凝視著負手走在前頭的掌院,搖了搖頭,“聖旨還未下,掌院應該還不知情。”
供掌院和眾教習先生休息的書院距離崇苑殿不過百米距離,宋絮清隨著掌院走入書院時,崇苑殿內的教習先生都已經在書院內坐著閒聊,恰好聊到了休沐前的測驗。
宋絮清對眾位先生打過招呼之後,同掌院往書院裡間去。
掌院走近書屋後,隨手給她們指了個座位,還不等兩人坐下就開口道:“此次成績已出,你們一人中等一人上等,相比以前的成績而言都有了上升,尤其是宋絮清,你們的用功我們都看在眼裡——”
宋絮清和陶懷夕對視了一瞬,都沒有想到掌院是叫她們過來並無大事,只是說著休沐前的事情。
待掌院絮絮叨叨結束已然是一刻鐘之後,二人才走出書院大門就聽到提醒開課的鐘聲,也顧不上和先生打招呼忙跑回崇苑殿。
宋絮清才踏入崇苑殿,就對上一道道若有所思的眸色,但這其中也夾雜著傅琬委屈巴巴的模樣,好在講解弈棋之道的先生很快就走了進來,眾人也收回了眸光。
教習先生很快就進入了狀態,藉著休沐前的內容繼續往下講學。
宋絮清翻開先生印發下來的小冊子,在尋找小棋盤時餘光瞥到有東西自身後飛來,隨後桌上就落下被揉成團的紙張。
這時恰好先生轉過身來,宋絮清眼疾手快地用小棋盤蓋住團紙,等先生轉過身去後她才回身瞧了眼,就看見傅琬指尖微指,示意她看紙條。
宋絮清沉默了幾許,微微搖頭後便專注地聽先生講學。
弈棋之道與策論相比有趣了許多,課堂時間也過去的很快,下學鐘聲響起後,教習先生也並未耽誤空閒時間,很快便止住了嘴離去。
宋絮清收起棋盤時才想起傅琬給她扔來的團紙,正要展開紙條時,傅琬的身影已然出現在她面前。
若要論起熟稔,宋絮清和傅琬也算是一同長大的,只是也不知為何,二人自小就相處不來,今日不是你佔我地盤,明日便是我搶你看中的頭飾,不到敵對的地步但也實在算不上友好。
所以此時看到傅琬眸光裡閃爍的委屈,宋絮清不由得思忖一番,近期是否有無意間搶佔了她的東西。
可思來想去,似乎沒有過。
宋絮清嘆了口氣,“有事嗎?”
傅琬撇嘴,控訴道:“你為何不回我的紙條。”
宋絮清啞然,沒想到她在意的是這個,“在上課,被先生看到不好。”
“你以前不會這樣的。”傅琬皺眉,不悅地搶回團紙,有了小脾氣,“不同你說了!”
宋絮清:“……”
看著傅琬憤然離去的身影,她無奈地笑了笑。
不過她也來不及去細想傅琬到底在紙條上寫了些什麼,而是要準備下一堂課需要的書本,不過等她準備好所有的東西時,也隱隱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宋絮清淺呷了一口壺中的清水,看向陶懷夕,“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安靜?”
陶懷夕點頭,眸光轉了一圈,看到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咂舌道:“往日裡大家都尤為活躍,下學便抓緊時間到院內踢鍵子去了,今日這是怎麼了。”
她這麼說宋絮清才恍然大悟地看向埋頭的眾人,各個神情認真地稍稍思考須臾落筆,彷彿在構思著重大事宜。
但宋絮清也來不及想太多,這次測驗成績出乎了她的意料,若想要繼續保持這個成績,需付出相較之前更大的功夫,因此她的心思基本上都撲在課業上。
不過日子久了,她漸漸也品出點意味來。
別說是弈棋、琴術等休閒課程,就是策論、珠算等課業上,眾同窗們似乎都變得對課業感興趣了許多,接連幾日都是早早抵達崇苑殿,夜裡舍院燭火熄滅的時辰也是越來越晚。
傅琬每每見到她時,眼神也愈發的幽怨。
不過為此心情最為愉悅的莫過於掌院和先生們,休沐前一日著重地表揚了崇苑殿的學子們。
太陽正上高頭時,恰是昭庭司院門大開之時。
宋絮清收拾完書籍準備離開,轉身就瞧見以沈知鳶為首的幾位同窗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看,就好似她身上藏有什麼寶藏那般。
沈知鳶尷尬地斂下眸,掩嘴輕咳了聲,問:“你休沐這幾日,有何安排?”
宋絮清不明所以,如實道:“白日會有先生來家中講學,晚間教坊的花魁會前來教導扇子舞,若是父親得空時也會親自教導我策論之道。”
她越往下說,沈知鳶一行人的神色愈發怔忪,“休沐期間也要學習這麼多嗎?”
收拾好的陶懷夕站起身來,攬過宋絮清的手肘,道:“這可不多。”頓了頓,有些許疑惑,“你好端端地不去問謝子衿,為何來問清兒?”
沈知鳶聞言抿了抿唇,露出略顯尷尬的笑容,總不能說是謝子衿一貫學業好,要學她一時之間也難學,但宋絮清是一時奮起的,她的安排似乎更符合她們的要求。
宋絮清看她的模樣約莫明白了,也不願和她們多糾纏,不過二人才走出崇苑殿,遠遠地就瞧見走入院門的太傅。
看見太傅的那一瞬,宋絮清明顯地察覺到挽著她的陶懷夕身形一怔,鬆開她手的同時揚起的嘴角也漸漸斂下。
陶懷夕垂眸整了下抱在懷中的書本,悶悶不樂道:“我過去了。”
宋絮清‘嗯’了聲,目送著她身影消失後才離開崇苑殿。
這時候,傅琬的悶哼聲傳入耳側,而後便徑直越過她朝前走。
宋絮清出來的晚,走在昭庭司內時路邊也僅有零星幾人,不過餘光瞥見迎面而來的小廝時怔了怔,不解為何會有小廝這時還在往裡去。
可當小廝徑直朝她走來時,宋絮清的心倏而提起,就在她要開口詢問時,小廝連忙道:“宋姑娘,這是公子命我轉交給您的。”
“公子?”宋絮清掃了眼他掌心中的字條,靈光一閃:“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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