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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絮清擺擺手,“玩的時候不注意罷了。”

裴牧曜別開目光,對澤川道:“請太醫。”

“我回家尋家中大夫即可。”宋絮清忙說。

要是為了她請了太醫,到時候指不定別人會怎麼說侯府。

裴牧曜眸色沉沉地看著她,見她並無一絲退讓之意,良久,嘆了口氣,不和她爭。

他半蹲下,“上來,我揹你去馬車那兒。”

宋絮清一驚,抓著雲光的手都緊了幾分。

雲光被她抓得手肘生疼,但也不敢發出聲音。

裴牧曜嗓音不輕不重,跟在後頭的貴女們都聽到了,側眸和同伴對視了一眼,但卻不敢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謝子衿忽然道:“那處有步輿可使用。”

眾人順著她指尖所指的方位望去,果然瞧見不知是誰放了個步輿在那處。

裴牧曜神色淡漠地掃了她一眼,示意澤川去取過來。

宋絮清坐上了步輿,侍衛們上前抬著她去侯府馬車所在的地方,和她不熟的人也就沒有跟上來,眾貴女散去前被澤川叫了過去,不知是說了什麼,眾人神色沉重地離開了。

傅琬怯生生地跟在她身側,絞著帕子,“痛嗎?”

痛自然是痛的,不動還好,一動就是鑽心的痛。

宋絮清捏了捏她的掌心,“你又不是故意的。”

傅琬聞言更是愧疚了,撇撇嘴:“也不知是誰推了我一把,被我抓到我定要給她一掌!”

作者有話說:

問個問題!

你們是想我什麼時候更新?

零點還是23點前?

如果是23點前,那就週六開始改為每晚21:00更新。

第32章瑞王

(謝將軍之女,是哪位)

傅琬無心的話語被旁的幾個聽去了,不約而同地側眸看向她。

驀然被這麼多人注視著,她怔了怔,狐疑地看向眾人,“怎麼了嗎?我說錯什麼了?”

宋絮清見她有點兒嚇到了,微擰的眉梢倏地鬆開,搖搖頭:“沒事,指不定是慌亂中有人無意推到你罷了。”

“若是無意間推到還好說,就怕有人惹事生非!”裴徽瀾還是個小姑娘,臉上藏不住事,然是皇家出身,生起氣來自帶威嚴,“本公主倒是要看看,我四處奔跑拉來的踏春宴,是誰在此放肆!”

裴牧曜眸光冽冽,垂著眸的宋絮清嘴角微抿著,並不似安撫傅琬那般不放在心上,而是在思索著與場上人的過節。

即是如此,那必然是有人是會動此手腳之人。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澤川,澤川微微頷首,領著人悄無聲息地退下。

不知何時回來的祈安快步走來,悄聲對裴牧曜低語。

宋絮清的思緒被吸引,微掀眼皮定定地看著裴牧曜,不知祈安是說了些什麼,他沉沉地冷笑了聲,繼而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胡大夫在後/庭候著,過去給他看看。”說著裴牧曜微微俯身,沉聲低語:“順道看看好戲。”

宋絮清眉梢一揚,側眸直勾勾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嗯了聲。

這兒距離後/庭不過百來米的路,回府請大夫還要用上好一會兒的時間,要是有大夫在自是好說,只是適才裴牧曜尋太醫的模樣,不見得胡大夫是在的,這不過過去了小段時間他怎就來了?

直到靠近後/庭時,快步走來的幾人恰好撞見被侍衛帶下馬的胡大夫,髮絲宛若被狂風吹過似的潦草狂野,下馬時他甚至捂著胸口驚魂未定半彎下了身,卻不忘問:“你說的傷者在何處?”

說完後餘光睨見裴牧曜等人,而後看到坐在步輿之上的宋絮清,請安的話語也忘了,擰了擰眉揮手道:“快抬進去給我看看。”

後/庭伺候的太監宮女們見一眾人而來,頓時忙了起來。

幾個姑娘跟在胡大夫身後,快步走到榻側,裴徽瀾入內時不忘喊太監搬來屏風。

畫屏輕手輕腳地脫下宋絮清的鞋子,預備將白襪退至腕部,可饒是再小心翼翼也會碰到傷處,聽到自家小姐的吸氣聲,她眼眶微紅:“小姐,你忍忍。”

宋絮清嗯了聲,咬唇噤聲。

白襪退下後,眾姑娘家瞧見她紅腫的腳踝都倒吸了口氣,紅腫的色彩與她白皙嬌嫩的肌膚形成一道鮮明的對比,很是震撼。

胡大夫蹙著眉,神情嚴肅地隔著帕子捏了捏腳踝。

宋絮清差點驚撥出聲,痛得豆大的淚水倏地滑下一滴,她咬緊牙關看著傷處。

胡大夫收回手,道:“宋姑娘,好在並未斷骨,只是扭到筋骨傷了腳踝,若是不想留下病根,靜養十天半個月即可。”

裴徽瀾擰眉,“確定只需靜養?”

胡大夫開啟藥箱,取出筆墨,道:“我再給宋姑娘開劑藥方,照著藥方去抓藥回來煮開過濾藥汁敷在傷處,一日一次,五日後便可見成效。”

宋絮清點了點頭,示意畫屏隨胡大夫取藥方。

等胡大夫走出屏風後,她側眸看向神色依舊不悅的幾人,笑道:“胡大夫都說了,只需靜養段時間就好,課業也不會落下,只是無法學舞,那便多多練琴也是可以的。”

傅琬沒想到她這時還在想著學習的事情,可這事又因自己而起,悶聲道:“你若是缺琴譜就遣人去尋我,我翻遍京城都會給你尋來的。”

宋絮清笑了聲,這一笑又牽扯到腳踝處,痛得她又擰起了眉。

雲光掏出手帕給她擦拭著額間碎汗,心中有氣可又不知往哪兒發,嘆息道:“場上的人並不少,只怕是難找。”

宋絮清嘴角的笑漸漸斂去,沉吟不語。

蹴鞠場上,除了她們三人之外還有九人,且各個身世擺在那兒,一人一人詢問下來怕是要耗費不少時間。

可也不知是不是因前世的事情導致她心中作怪,宋絮清想到了謝子衿,尤其是她出聲提醒遠處有步輿時,此時想想就覺得不對勁。

到底和她是多年好友,雲光一見她擰眉深思的模樣心中便有數,“你覺得是誰?”

宋絮清不語,餘光掃了眼裴徽瀾和傅琬,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無法將此事告知,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在想和誰結了仇罷了。”

然而在言語時,卻藉著長袖微微蓋住指尖點在雲光掌心處,一筆一畫地畫著。

待她畫完後,雲光心中一凜,仔細回想往日中和謝子衿的交集,狐疑地擰了擰眉。

宣武侯府本是武將出身,而云光又破例被封為郡主,在朝臣矚目的情況下,兩府都不願和將軍府來往過密引起注意。

這麼些年,別說是謝子衿,就是將軍府的其他女眷,宋絮清和雲光都不曾與她們走動。

此時驟然提及謝子衿,雲光也是半信半疑的。

就在這個時候,裴徽瀾的貼身宮女自外間走了進來,悄聲在她耳邊低語。

裴徽瀾眸光微凜,食指抵著唇部,對她們比了個噤聲的姿勢,道:“好戲要上了。”

她的話音落下,外間傳來幾道輕盈的腳步聲,隨之而來地便是謝子衿與沈知鳶的請安聲。

宋絮清扣在榻側的手一頓,緊緊地拽著榻布,屏息凝神地傾聽。

後/庭外圍謝子衿屈膝垂頭行禮,眸光定定地看著那道映在地面之上的影子,嘴角緩緩勾起。

坐在主位之上的裴牧曜未動,眸光淡淡地掃過二人,道:“謝將軍之女,是哪位。”

聞言,謝子衿掛在嘴角的笑意一僵,下一瞬恢復了適才的模樣,盈盈出聲:“臣女謝子衿。”

裴牧曜指腹點著圓桌,聽到她的話微微停頓,嗓音平緩:“抬起頭來。”

謝子衿僵硬的指節動了下,揚著唇角抬起眸卻驟然撞見那雙深邃眼眸傳遞而出的冰冷,愣怔在側。

裴牧曜收回目光,不疾不徐地呷了口茶水,“聽侍衛報,你說宋絮清的事情,是你們所為?”

低垂著頭的沈知鳶應了聲,道:“當時場上過於慌亂,是我無意推了傅家小姐一道,沒想到釀成大禍。”

坐在一側的傅硯霽睨了眼好友,問道:“若是你所為,和謝姑娘又有何關係,怎的說是二人所為?”

進屋後便屈著膝的謝子衿看向傅硯霽,道:“那時我怕知鳶被人擠到拉了她一把,但未曾想到倒是讓她受到了驚嚇,無意推了傅姑娘,才導致了後面的事情發生。”

三言兩語間,便將適才發生的事情說了清楚。

裴牧曜放下茶杯,“若是如此,為何適才不說。”

“我當時怕極了,沒敢說。”沈知鳶啞著聲,淚珠盈睫,“是子衿後來知曉後,才去尋了您的侍衛。”

裴牧曜側眸。

與身側顫抖的沈知鳶不同,謝子衿頸背挺直福身站在那兒,雙眸間滿含著歉意和悔意,好似寧願扭足的那人是她。

裴牧曜神態慵懶地往後倚,收回了視線,“謝姑娘倒是高風亮節之人。”

“多謝殿下……”

“可你似乎忘了,你們二人傷到的那人並非是我。”

謝子衿神色一怔。

裴牧曜語氣比適才都要冷上幾分,“若你真有心,此時應是在宣武侯府,為何來尋我。”

冰冷的語氣砸在謝子衿身上,本是悶熱的時辰,卻感受到了滿身的寒意。

她不動聲色地抓緊帕子,迎著裴牧曜的視線道:“是臣女思慮不周,過後臣女必當帶上歉禮前往侯府,求得宋姑娘的原諒,還望……。”

“歉禮倒是不用。”裴牧曜截斷了她的話,“聽聞謝姑娘才華橫溢,是不可多得的才女,那你們二人便寫上萬字悔過書遞往侯府即可。”

言下之意是,侯府也不必親自去了。

屏風後的宋絮清鬆了口氣,緊繃的身影緩緩落下。

若是真如謝子衿所言,帶著歉禮前往侯府,屆時定會有人拿此大作文章狠狠參上侯府一筆。

道她不過是受了小傷如此興師動眾,不知平日得多麼的橫行霸道,就連將軍府嫡女也要禮讓三分!

裴徽瀾捏了捏她的指尖,起身往外走。

有些話皇兄不便說,那就由她這個嬌氣的公主來!

“若哪日在外聽聞今日事,那便是沈府和謝府教女無方,做錯了事反過來平白誣告侯府。”

裴牧曜的話音透過屏風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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