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她就是沈清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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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笳睡了許久，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虛幻的夢境裡面，這裡迷霧叢生，怎麼都走不出來。

“這到底是哪兒？”

沈清笳看不清楚這地方，卻又覺得有些熟悉，她一直往前走，往前走，直到看到前方有一點光亮處，她才見希望，直往那亮處走去。

穿過迷霧，她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明亮清晰起來。

她看到了一坐宅子。

這裡是……

好像很熟悉的地方。

“來追我啊！”一個小女孩輕盈快活的跑過，直接穿過沈清笳的身體。

沈清笳看著小女孩熟悉的眉眼，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這似乎是兒時的自己。

兒時的自己，歡快活潑，沒有長大那般嬌縱無禮，對待下人也是極其好的。

只是畫面一轉，女孩忽然撞上了石柱，頭破血流，所有人都擁促著她。

大夫急急的敢來，給女孩醫治，等到女孩再次醒來時，她變了個模樣，她的活潑變成了嬌縱，她的友善變成了虛榮。

沈清笳看著小女孩坐在床上空洞的眼神，忽然覺得，她們似乎有什麼共通之處。

“你想活過來嗎？”忽然，一個聲音傳入她耳裡。

沈清笳不明白，這究竟是誰的聲音。

那聲音再說一聲：“你想要活過來嗎？”

誰不想活著呢？

那聲音繼續道：“我們會給你注入生命力，但你必須如我們所說的那般活著。”

“如你們所說的活著？”女孩眸子裡變得迷茫，喃喃道。

“是的，你往後的一切，都得聽我們的。”

“如果我說不行呢？”女孩皺眉。

“那你就必須死！”忽然間，女孩感覺到了窒息，生命力在一點點流逝流逝……

“不！我不想死！我要活著！”

她選擇了活著，選擇了聽他們的話。

他們讓她如何，她便如何，她只是一個沒有思想的任務者，只有當她完成了所有的任務，她的靈魂才能得到自由。

沈清笳忽然想起了這一切，等她再次環視這四周時，環視擁護的女孩身邊的父母親人時，她才覺得這是那般的熟悉。

這是……

沈老爺，沈夫人，魏欣欣……

這都是沈清笳的親人啊？

她腦海中那些記憶，忽然一擁而入。

她，就是沈清笳。

沈清笳就是自己。

她為了活著，將自己的靈魂賣給了系統，她出了一項項的任務，在一個個時空中穿梭，以至於她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等她再次回到自己的時空時，已經變得麻木不仁，變成了一個沒有心的任務者。

沈清笳忽然心上一疼。

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愚弄。

“你們為什麼要如此？”她捂著胸口質問他們。

系統答道：“因為這是你的使命，你不該脫離我們的掌控！可惜你還是不夠聽話！好在這一切還是迴歸了正軌。”

沈清笳覺得受到了愚弄，可自己只是個紙片人，她是無論如何，也反抗不了系統的。

“這是你的最後一個任務，完成以後，你就能與我們一樣，獲得長生，穿梭於每一個時空。”

“所以，我的結局就是死去，離開自己原本的生活，獨自獲得長生？”

若是沒有想起這一切，她還可以掩飾一下自己的內心，不斷的勸告自己，長生不老，是一個多好的結局啊。

可如今，她想起來了，想起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想起了自己身邊所有人的點點滴滴，她無論如何也欺騙不了自己的內心了。

系統的聲音再次答道：“你也可以從新回到這個世界生活，但這個世界不能有沈清笳這個身份！”

沈清笳的結局，是被所有人拋棄，然後身染重病身死後宅。

她只是這個世界的惡毒女配，惡毒女配該得到她應有的悲慘下場。

沈清笳明白了。

她不能反抗這樣的結局，但可以以另一個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

就這樣吧！

她用這些任務，換得一個新生，還有無盡的生命，很好了，很好了……

她這樣勸告自己。

可內心還是湧出一股情緒來。

不能以沈清笳的身份活下去，也就意味著，她不能再見從前的故人，不能出現在他們眼前，不能接近他們。

這夢境逐漸從自己腦海中消失，迷霧散去，她慢慢的轉醒過來。

她感覺到，面上有點冰涼之感，像是有什麼雨珠落到了自己臉上。

沈清笳緩緩睜開眼，對上週楠那雙漆黑溼潤的眸子。

周楠哭了。

周楠似沒料到沈清笳忽然醒來，連忙轉過頭去，將自己眼眸裡的溼潤擦了擦，低著頭掩蓋住情緒，啞聲問：“小姐，可有感覺不舒服？有沒有餓？想要什麼都告訴我。”

周楠句句話裡，都透露著關切。

沈清笳一時沒細想周楠為何會出現在自己房間裡，看見周楠的那一刻，她此刻內心生出一股強烈的情緒，強烈到她再也壓制不住，忽的起身，抱住了周楠。

周楠眼眸聚張，心從未有一刻這般，瘋狂劇烈的跳動過。

待周楠回過神來時，他內心的糾結之意早已拋卻，他抬起雙手，回抱住了沈清笳，在她背上輕輕安撫。

“小姐，是不是夢魘了？”

聽見周楠溫和的詢問聲，沈清笳只覺得喉嚨一哽，有些難受，胸口壓著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爆發出來。

她輕輕的哭了。

“小姐，你怎麼了？”

周楠聽到沈清笳的哭聲，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心也跟著一緊，生怕她是哪裡難受。

他從未見過小姐哭。

周楠鬆開她，扶著她的肩膀，定定的詢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沈清笳哽咽的搖搖頭，心口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夢裡想起了這一切，想起了自己最終的結局，想起了自己隱藏的情感。

兩人在微暗的燭火下對視，朦朧間，將這情緒渲染得更上幾分。

周楠伸出手，捧住沈清笳的臉，拇指輕輕摩挲她的面頰，將那些淚一一擦掉。

“不哭了，小姐，一切都有我呢！”

周楠眼眶也不由的發熱，喉嚨滾了滾，忍下了那些翻湧的情緒，此刻他的悲傷，只會叫她更不安穩。

“小姐餓不餓？我去給你做些好吃的。”

周楠順勢要抽離，卻被沈清笳緊緊握住手，她開口道：“你不要走，陪著我！”

她沒有多少時間了，她想要多陪一陪周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