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8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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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他們，女兒不孝，他們的恩情我只能來世再報。還有，告訴他們我愛他們。】女鬼說這段話的時候，語速很慢，任誰都能感受到她語氣中的悲痛。她何嘗不想再見自己的父母一次，將那些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全都告訴他們。

然而，她卻做不到——父母根本無法看到她。而唯一能看到她的。卻是這個間接害死自己的普通人，也真是諷刺。

“就，就這些麼？”張立打起精神，竭力讓自己不要漏聽一個字。不過聽完了，他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這女鬼，提出的要求太簡單了。

而很顯然，女鬼也同他是異樣的想法。她滿是嘲諷地看了張立一眼，“你覺得可能麼？”

“呃……”張立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你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的的確確是被你害死的。我不要求你去自首——要是你有這個覺悟早就該去了。”女鬼幽幽說道，“當然，我也不要求你跟我的父母承認這個錯誤。我只有一點要求。你每個星期，都要去看望我的父母，陪陪他們。無論如何你的生活有什麼樣的改變，在他們還在世的日子裡。

，這一點都必須做到。聽到了，並記住了的話，點點頭。”

張立連忙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到的！”

“呵——那請你記住你的誓言，我也該離開了，再見。”女鬼說罷。轉過身。向幽深的巷子盡頭飄去，動作十分得乾淨利落，沒有一點停留的意思。

一直到她縹緲的身影漸漸融入到那片黑暗中，最後消失不見。張立才反應過來，他呆呆地看著前方好一會兒，才伸手在自己的大腿根上狠狠擰了一把。

“嗷！”這一下使得勁兒太大，張立痛得直接嚎叫起來，不過這一點疼痛完全不能掩蓋他心底裡的驚喜。

——那女鬼，離開了？真的離開了？終於離開了？！

他。他還活著？！

他，他今天親眼見了一次鬼？！

媽呀，這一切簡直就跟做夢一樣！

要不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張立簡直想要學著狼大聲地嚎叫兩聲不可。困擾了他那麼久的問題，居然，居然這麼容易就解決了，簡直不可思議！還是蘇大師地法子管用。

張立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準備從地上站起來，才發現腿軟的根本沒辦法完成這個動作。他哆哆嗦嗦地又點燃了一支菸，藉著菸草的慰藉，勉強讓自己狂跳的心臟鎮定一些。

md，這種死裡逃生的滋味簡直是太酸爽了。

其實在今天來這裡之前，張立也十分忐忑，因為他不知道女鬼會不會突然對他觸手，會不會提出什麼難以讓人接受的問題，沒想到會這麼簡單——就好像是你不安地如參加一個你以為特別難的考試，結果拿到卷子的時候才發現這些題都是你平時做過的。

不就是每個周去看望那兩個老人麼？這根本不叫事兒！

明天就是週六了，明天就去！

張立吸了一口煙，掏出手機給蘇幕遮發了個簡訊過去，說是請蘇大師說個價錢，事情已經完成了，他明天就把報酬給送過去。

過了幾分鐘，那邊回了一條簡訊，語氣十分冷淡，只說不用了，他並沒有幫上太多忙，只希望張立記住自己答應了的事情，不要忘記才對。

心裡感嘆了一句蘇大師真是助人為樂。張立叼著煙將地上的香爐蠟燭都收了起來。至於蘇大師之間交給他的那個布包，已經燒的渣都不剩了。

將這些東西打包拎好，張立搖搖晃晃（腿還是軟的呢）地向巷口走去。他並沒有發現，在他起身的那一剎那，從地上的灰燼中飛出了一抹白光，飛快地沒入了他的眉心之中。

****

循著女鬼昨晚給的地址，張立特地買了水果和花束，來到那對老人的家裡拜訪。

經歷了喪女之痛，兩位老人的身體雖然沒有出什麼大毛病，但是精神狀態卻已經變得大不如前。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但是他們還是無法從悲痛之中走出來。當張立見到他們的時候，老人們打神情十分憔悴，眼眶明顯還是紅彤彤的。

當聽張立說自己是受他們的女兒之託過來的，兩位老人差點沒有把他攆出去。在他們看來這明顯就是開玩笑，拿他們已經死去的女兒開玩笑，簡直是缺了大德！

張立只得快言快語地將他們女兒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其中隱瞞了是他間接害死了那女人的事實，只說他有次晚上到那裡送快遞的時候，結果就遇到了他們女兒的魂魄。

由於張立說的幾乎條條都符合他們女兒的情況，或許是真的相信了或許只是出於自我安慰的心理，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還是選擇相信了張立的話，在聽到女兒說要他倆好好生活的時候，兩位老人不顧家裡還有個張立，直接抱頭痛哭了起來。

看著他們這副模樣，張立心中隨然內疚悔恨不已，但是還是沒有勇氣把實情說出來，畢竟他知道，即使他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兩位老人也不會原諒他的，到時候他的結局肯定是得去坐牢。

老人們在發洩完內心的情緒之後，擦乾淨眼淚，十分不好意思地跟張立道了謝，還一再詢問是否知道他們女兒其他的情況，是否能幫助他們見他們的女兒一面。

張立哪有這個本事，更不敢跟他們說太多，唯恐我i鵝口了自己的秘密，只得言辭含糊地矇混了過去。

逃也似的從兩位老人家裡出來，張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跟嘛女鬼所約定的，他已經完成一部分了，信守了自己的承諾，而每週去看看那女鬼的父母這個要求，張立認為並不是什麼難事。不就是每週抽點時間出來嘛，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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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裡，張立的生活終於恢復了風平浪靜，他再也沒有遇到走在街上突然遇到高空拋物的事情，晚上睡覺也沒有再做噩夢，在工作中，也沒有再在工作中出現幻覺，發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