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此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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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入秦嶺開始，你這一路一直都在拍攝錄影，到底是要幹什麼？”

金鳳婆婆看著顧惟清手中的手機，心中尤為疑惑不解。

要說他是想透過這些錄影做一些不利於她或者不利於掌門女兒的事情，又為何如此毫不掩飾的讓她知道？

這時又何須再請求於她？

他這麼做顯然說明並非是她想的這樣，只是到底是為了什麼？

顧惟清見金鳳婆婆如此反應，再次重複了一遍一開始進入秦嶺時說過的話。

“正所謂睹物思人，這才是意義所在。”

金鳳婆婆聞言，真是愈發被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不由語氣沉肅的強調道：“事關掌門女兒，你如果不說清楚，便休怪我這個老婆子不容你這麼做。”

“婆婆您真的多慮了...”顧惟清面帶微笑，緩緩說道：“晚輩怎麼可能會做對馮寶寶不利之事呢。”

“她對於我們而言，可是一把至關重要的‘鑰匙’，因此她的安全，我們比婆婆您都要更加重視！”

他特地在“我們”二字上微微加重了語氣。

至於所謂“鑰匙”，則是因為馮寶寶不僅是解開當年“甲申之亂”之謎的關鍵所在。

亦是或許能夠解開“天師度”之謎的關鍵所在。

或許更是能夠開啟“異人界新時代”的關鍵所在！

所以把她看做成是一把至關重要的“鑰匙”，可謂是再合適不過。

但金鳳婆婆可並不清楚這些。

他的這番話反而令金鳳婆婆更加疑惑不解。

不過未等金鳳婆婆再度追問，只聽顧惟清已然說道：“看您這麼疑惑，其實直接告訴您也無妨，畢竟此事接下來還需要請您幫忙。”

“這一路以來晚輩之所以一直都在拿手機拍攝錄影，其實為了等回去之後，把在二十四節谷經歷的一切，更方便且更好的全部呈現給另一位當年和無根生結義、且至今仍存活於世的前輩。”

“現在婆婆您應該明白晚輩所說的‘睹物思人’是何義了吧？”

“另一位前輩？！”金鳳婆婆此時整個人都有些懵了，更是已然因頻繁且過度感到驚異而感到深深的疲倦。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真是都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甚至相比掌門當年都不遑多讓。

可掌門做事起碼還有跡可循。

然而他做起事來卻是完全讓人不明所以！

心中閃過這些思緒。

金鳳婆婆神色不禁有些默然，於心中更是不由長長嘆了口氣，但該問的還是要問：“你說的那另一位前輩，他又是誰？”

“婆婆，您何須多此一問呢？”顧惟清微微搖頭，徐徐說道：“透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想必您心中應該清楚，晚輩既然稱其為前輩，如今便不會多說。”

“還是那句話，婆婆您想知道的，接下來都能知道，只是時機還未到罷了。”

未等顧惟清把話說完，金鳳婆婆已把那幅油畫遞到了他手中，顯然是不想再聽他說這話。

顧惟清接過油畫，心中不由暗自一笑，他之所以總是如此，自然是為了更好的把金鳳婆婆“牽著鼻子走”。

只有這樣，事情的主動權才能徹底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散去心中思緒。

顧惟清拿著油畫，很快用手機拍下了一張照片，隨即便將油畫放回了無根生的那堆藏品中。

金鳳婆婆見狀，這時又問道：“接下來你還要做什麼？”

“稍等，婆婆。”顧惟清說罷，隨即又彎下腰，從無根生的藏品中找出了一卷尤為古舊的經文。

金鳳婆婆見他找出這卷經文，神情頓時微變：“你...！”

“看來婆婆您認得這卷經文啊。”顧惟清對金鳳婆婆說道。

金鳳婆婆聞言，不禁陷入沉默，臉上亦是閃過了一抹回憶之色。

她當然認得這卷經文，當年掌門拿著這卷經文回來的時候，她就在現場。

“婆婆，說說唄，這卷經文的來歷。”顧惟清的聲音這時在金鳳婆婆耳邊響起。

金鳳婆婆聞言，抬頭看向顧惟清，緩聲說道：“你既然從中找到這卷經文，又怎會不知這卷經文的來歷，哪還需要我這個老婆子多說？”

“只是略知一二罷了。”顧惟清隨口說道：“具體來歷，自然還需要請婆婆您這位親身經歷者來講述。”

金鳳婆婆沉默須臾，許是回憶湧上心頭，隨之開始徐徐講述起了當年之事。

“那是發生了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當時全性有個莫明居士-吳曼，這人各種佛經佛理都是張口就來，但是他自己講，就是破不了無明，他的原話是‘我始終無法真實的照見五蘊皆空’，後來他找到了掌門，掌門不知為何，竟剃髮和他一起修行。”

“之後有一次替吳曼守關的時候，掌門，我，夏柳青，還有白鴞（xiao一聲，全性惡徒-梁挺）那個王八蛋也在，當時那個王八蛋竟然因為無聊，就想要殺了我解悶，好在夏大哥及時出現救了我。”

“但就在夏大哥就要和那個王八蛋動起手時，吳曼的閉關之地中突然接連傳來了狂笑聲，狂笑聲持續了整整三天才停止，在第三日夜裡，吳曼終於出關了。”

“見吳曼出關，白鴞那個王八蛋又想跟吳曼動手比試，但吳曼狂喜了三天哪還有力氣和白鴞那個王八蛋動手，然而就在那時候，掌門突然問吳曼‘穿過去了’，吳曼卻說‘此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

“而在當夜，吳曼不等天亮就離開了，白鴞那個王八蛋問他今後打算去哪，打算做什麼，吳曼回答他，做什麼都行，也沒什麼可做的了，可能會有些債會還吧。”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吳曼當時說的那句佛理，乃是佛教阿羅漢成道時，依無生智而誦出之四句偈，意思是煩惱業縛已盡，可脫離愛慾而過清淨之生活，唯有正行、正精進而無邪行，且已完成一切義務職守，終得解脫，將來再不受束縛，不再於生死輪迴中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