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卷 第十七章 雨血,神座之上,星淵,小說天地),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咳咳。”桑迪諾開心的挺直了身子,手裡還拿著吃剩的半根香蕉。“恭敬不如從命。”
切薩雷坐在右側的駕駛位,拿起馬兒的韁繩,克洛希婭坐在哥哥的身邊,而桑迪諾坐在最左側,待三人準備周全,切薩雷揚起韁繩時將馬車緩緩駛入路口。而剛剛上路沒多久,切薩雷就發現自己的手背有些溼潤,緊接著幾滴雨水打落下來澆在切薩雷的頭頂,三人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去。
剛剛還很晴朗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被飄來的雲層緩緩覆蓋,太陽也漸漸隱去身形,與其一同消失的還有整個城市的光彩。桑迪諾不禁抱怨了一嘴:“不是剛下過一場暴雨了嗎,怎麼又要下雨了。”“大概是要進入雨季了吧。”克洛希婭捧起細嫩的雙手隨口的回應道。
天氣的變化太過突然,可以看到路面上的行人開始紛紛的朝著建築內躲閃,而切薩雷
也未曾做好避雨的準備,千算萬算不如天算,心想著抱怨也不起作用,回到市中心的路還有很長,只能祈禱這場雨不會下的太久。
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水影響心情的不只有切薩雷幾人。遠在卡爾流城市另一端,一座規模不大的教堂似乎剛剛結束了禮拜日的禱告,木質的大門被從內側向外推開,天主之下眾生平等的來自各個階級的人士從大門湧出,人們看到天要下雨便急忙紛紛四散而開,只有一位金髮的少年獨自駐步在人群散開的地方。
切薩雷的同學希爾頓穿著他那身標誌性的純白色大衣,像是一件加厚加絨的斗篷一樣幾乎遮蓋住了他的全身,除此之外今天的他還戴著一頂兔絨的白色帽子,倒是將他俊俏白皙的臉龐更襯托出了幾分。
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雨中,沒有看見他那群跟班朋友的身影,或許是嚴苛的家庭教育使得他哪怕身處外地也堅守著傳統規矩,而又不想因此牽扯到別人的時間。
希爾頓抬頭望了望陰雨的天氣,嘴裡還叼著一塊教會分發的餅乾,不急不慢的將餅乾推送入口中。
新鮮烘烤而出的奶油餅乾加上配比完美的藍莓果醬,咔嚓的脆響散著香甜可口的美味在唇齒見迸發,酸甜美味的藍莓果醬像是一曲急速的小提琴曲鉤動著人的味蕾,咀嚼著餅乾。從最初的炸脆到綿軟,柔軟的酥油果醬與香脆的食材碎屑讓人感到無比豐富的口感和滿足感,它的甜度恰到好處,不過分突兀,更不會顯得微不足道。
當然,或許在普通人的口中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餅乾,但希爾頓顯然對於甜食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和需求,緊閉雙眼感受著口腔內縈繞的美味,似乎所有的世俗煩惱都消失於無形之間。希爾頓享受著這一刻,嘴裡小聲的嘀咕著:“哪怕只是為了餅乾也是值得的。”
當他將餅乾嚥下,就感覺潮溼的地面一陣震顫,往遠處一看,就看見一群全副武裝的衛兵從他眼前的路面行軍而過,看裝備的配置遠比學校的安保要高階的多。
衛兵身穿堅固的戰甲,除了臉部和手臂外全身都包裹在鋼板和鍊甲之中,頭盔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孔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給人無情冷酷的印象,這些人手中握著長槍和鈍器,動物皮毛製成的外接披肩上交叉著十字架的標誌,意味著他們將為教皇而戰甚至付出生命。
希爾頓不知道為什麼這些重灌士兵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又要去往何處,也不等他想辦法,這些衛兵早已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眼看著雨越下越大,味蕾已經被餅乾滿足的謝爾頓再也沒了原地停留的理由,心想著趕緊回到寢室,便邁開步伐沿著大路朝著聖卡爾流學院的方向走去。
由於雨天的緣故,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不少的店鋪見天氣糟糕便也準備打樣收工,加上此刻還颳起了大風,兩側的房屋門窗緊閉,人們擔心這場雨再次演變成前幾天的那場暴風雨,原本繁華的卡爾流街道很快便看起來冷清了下來,只有不斷的風聲雨聲陪伴著希爾頓繼續前行。
默默前行了一陣,希爾頓忽然止步停了下來,他的表情有些憂慮,十分警惕的環顧自己的四周方向,而此刻的街道周圍沒有半個人影,平民的房屋沒有統一的建造風格,歪七扭八堆積在道路的兩側。
石木的結構經歷了風風雨雨早已破敗不堪,甚至有些房屋露了一個大洞可以看到裡面窮酸的傢俱,當這些房子被雨水浸溼,房屋的牆壁上彷彿出現了駭人的淚痕一般,像是一個個身體被埋在泥裡的巨人在向著被圍困中間的少年哭訴悲劇。
希爾頓曾經上過戰場,他的父親是洛尼西亞帝國邊防將軍,對於希爾頓的教育方式難以用嚴苛來完全概括,甚至可以稱為殘忍。在幾次鎮壓叛黨的戰鬥中,希爾頓的父親會逼迫他的兒子們來負責處刑俘虜,透過親手殺人的方式來進行身心的鍛鍊。
因此,此時的希爾頓在溼潤的空氣中嗅到了一股熟悉到無法忘卻的味道,鹹腥,又帶著微微鐵鏽的味道,那是血的腥味。異常刺鼻的血味不但沒有被雨水沖刷殆盡,反而盡情瀰漫在空氣中被希爾頓吸入鼻腔,味道重的不同尋常,在希爾頓的記憶中這附近沒有任何類似於屠宰場的建築,如此令人作嘔的味道一般也只有將敵人的腦袋掛成一排才會出現。
但希爾頓並不恐懼,反而他擔心有人需要幫助,他知道自己算不上什麼善良人士,但見死不救也有違軍人世家的榮耀。片刻的猶豫過後,希爾頓尋找起了血味的來源,慢慢的離開了大路,走進了一條昏暗的小徑。
越向深處走去,血的味道就愈發濃烈。希爾頓抽出腰間的象牙手杖,將其藏在大衣之中以防不時之需,他謹慎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表情嚴肅,身體仍舊保持著堅挺向前邁進並未放下自己高傲的身段,直到穿過幾個轉角,在小路的盡頭看到了一位趴在血泊之中的流浪漢。
“你……”希爾頓剛要開口說話,但猛然升起的警惕心讓他收回了聲音。環顧周圍沒有發現任何其它人以及發生過爭鬥的痕跡,只有流浪漢身旁的牆壁上從房簷到牆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就好像他是被人從樓上貼著牆扔了下來的,重重摔在這裡的。
以往傲慢的希爾頓難得的低下了貴族的頭顱,仔細的打量起了倒在遠處一動不動的流浪漢,這個人裹著一件漆黑破爛的斗篷,滲出來的鮮血將斗篷染成了發亮的黑紅色,從體態身長來看似乎是個中年身體微胖的男人,全身被斗篷蓋住看不見臉,也看不見具體的傷口,但隱約可以感受到斗篷下面的血肉模糊,以及肢體的錯位。
雨水澆打在他的身體和周圍的血泊中,已然只是一具屍體的模樣。
為防止這周圍還有威脅沒有離開,希爾頓將手杖輕輕戳到地面,靜靜的感受著魔力的流動,但他的魔法功底很弱,也正因如此才會遭到父親的嫌棄,來到這不入流的聖卡爾流學院讀書,無論希爾頓如何透過魔法來獲取更多的細節,得到的也只有死一般寂靜,最終也只能放棄。或許切薩雷在這就好了?希爾頓不禁苦笑了一聲,有時候那傢伙的天賦還真是令人嫉妒。
“幫……幫我……”就在希爾頓還在思考的時候,那斗篷之下的男人竟然隱約發出了顫抖的聲音,聲音斷斷續續十分虛弱,還附帶著血泡破裂的嘶啞,像是喉嚨被人用刀劃斷了一樣,說出來的字元很難辨識具體的含義。
希爾頓驚愕於這個人流了這麼多的血竟然還能活著,也不再考慮更多,忙著上前兩步想要進一步確認他的傷勢。而就當即將走到那流浪漢的身前時,希爾頓又突然停在了原地,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那遍地的液體哪是正常人類的血液,那散著腥臭味的血潭顏色漆黑,看起來粘稠的像是大灘的黑色菌絲一般,裡面似有氣泡翻騰,又似有自主生命一樣正在緩慢蠕動,似以彼此為食,彼此吞噬,當雨水落在其中根本無法泛起任何水花,反倒是落進了無盡的深淵,被這褻瀆的液體吞噬殆盡。
希爾頓握住手杖的前端用力向外一拔,頃刻間雨水之中閃過一道銀光,一把鋒利無比,外表明亮的手杖劍被瞬間拔出大衣,閃耀著致命的光彩。接著,希爾頓昂起頭顱毫不畏懼的厲聲質問眼前的生物:“抬起頭來,你是什麼東西……”
那所謂的流浪漢並未回應,反而斗篷下的身體痛苦的蜷縮在了一起,用哭嚎般的聲音像是哀求一樣的低鳴:“黑髮的男孩……你身上有他殘留的氣味……”希爾頓謹慎的向後倒退,而那人卻突然以古怪的姿態扭動著被覆蓋的身軀向前爬了半個身位,從斗篷下流出了更多的黑色血液。“你認識他……切薩雷……他的味道在南邊……對嗎,對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希爾頓當時愣住了眼神,最開始以為自己只是聽錯了,但仔細的想起來,這東西說的只可能是切薩雷·匈雅提那傢伙。希爾頓無法想象眼前的這個東西和切薩雷有什麼關係,又或者關於匈雅提家的傳聞是真的,真的有什麼褻瀆神祗的事情正在那片神秘的領土中悄然發生。
但無論如何,希爾頓都確信這個東西絕不是來看望切薩雷想一起喝下午茶的親戚,而且如果讓校方知道切薩雷和這種東西有關聯,那麼那傢伙要面對的可不只是被開除那麼簡單,而且他的妹妹克洛希婭也無疑會受到牽連……
沒等希爾頓從可怕的訊息中反應過來,那東西再次向前靠近,一根蒼白到以至於幾乎腐爛的手臂從斗篷下伸了出來,在大小不均的傷口之中,黑色的菌絲填滿了血口,那看起來可不像是活人該有的樣子,而就當那隻手臂即將抓住希爾頓的靴子時,鋒利的劍刃也抵在了那人頭部輪廓的上面。
“別再靠近了,這是最後的警告!”話音剛落,那東西的手指又向前探出一寸,而回敬他的便是無情的利刃毫不猶豫的照著他的頭頂刺下。希爾頓殺過人,他不怕殺人,更別提此刻他堅信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人,希爾頓目光堅定,身體筆直,直到頭骨被劍刃刺穿的觸感從劍鋒傳到手臂才鬆了一口氣。
但也正是同時,就在希爾頓以為結束了的瞬間,只是眨眼的瞬間,只覺得本能的眨眼過後眼前卻沒能恢復光亮,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撞在了他的側身,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一切發生的極為突然,巨大的衝擊力將希爾頓的雙腳帶離了地面,將少年的整個身體都瞬間撞飛了出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