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發配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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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兩個來月之後，罪大惡極的張獻忠終於被昔日的小夥伴劉國能與李萬慶兩部人馬生擒活捉。

由於鄭崇儉想到某新皇還想將這個元兇磔示處決，故而也就沒在半路痛下殺手，還是一板一眼地奉命行事。

鄭崇儉知道自己這個都帥的位置完全是某新皇的指派，否則莫說都帥，就是連個知府，自己不送銀子都撈不著。

被某新皇一下擢升到與孫傳庭和洪承疇相提並論的從一品大員，鄭崇儉自然是相當的高興與滿意。

之前伴駕去過遼東，此番又生擒了張逆，這便算是知恩圖報了。

比起圍山多時卻難以得償所願的洪承疇，可謂是鴻運當頭了。

隨後率部班師回朝的洪承疇也不完全是徒勞無功，“老茴茴”馬守應死於在亂軍之中。

“治世王”劉希堯被孫傳庭的秦軍放箭射中，後因傷口感染而斃命。

窮途末路的“爭世王”藺養成最倒黴，被反水的部下綁了當作投名狀。

是役過後，盤踞在大別山，企圖繼續對抗朝廷的四營人馬除少部分逃脫之外，主要頭目與大部分流寇均被各路官軍斃傷後俘獲。

不同於上次的招撫，這次是一股都沒剩，被一鍋端了。

某新皇的狗腿子死傷不到五千，陣亡不到七百，算是取得了很高的戰損比了。

對此，某新皇當然是龍顏大悅，這算是去掉了自己的一塊心病。

首先，大別山裡的流寇算是北廷八隅之內的主要反賊，如今便蕩然無存了。

由於主要頭目或斃命或落網，即使那些漏網之魚再想興風作浪，也沒有這些人的號召力了。

其次，己方沒有出現大規模的人員傷亡，讓朝廷省了一大筆撫卹金。

一個人撫卹二百兩，一萬人就是兩百萬兩，戶部尚書李侍問肯定不樂意掏錢。

在己方兵力佔優的情況下，打三四萬流寇還能死這麼多人的話，那真是連流寇都不如了。

最後，在消滅大別山的流寇之後，便可騰出十萬大軍，用來防備皇太雞的突襲了。

流寇是內憂，辮子是外患。

沒了內憂，某新皇可以專心應付越來越強的外患了。

“八大王！幸會！幸會！”

某新皇在得到鄭崇儉送來的禮物之後，並沒有真的下令片了“張大粽子”，而是在東宮接見了這位前官軍的軍官。

“罪人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對此，張獻忠也是頗感意外，瞥眼見到皇帝右手邊站著的義子張定國，不由心生疑惑，但還是旋即跪地施禮。

“朕在當太子的時候便不好說廢話，如今成了皇帝，也不好說廢話。你是怎麼想的，朕很清楚。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哪怕磔示一百遍都不夠充抵犯下的罪孽。此為你的過程，然你的前因乃是朝廷欠餉，結果卻死於抗清，遑論你養了個還算悍勇的好兒子，至少最後沒投敵降清。對於朕說的這番話，你定會不解，此為天書節選，你可先睹為快，便能恍然大悟。”

張大粽子這貨，總的來說是過大於功，與其子李定國剛好相反。

但當時朝廷欠餉，不造反就得餓死，最後也沒投降辮子，更是在陣前掛了。

這算是情有可原，但最不容恕，不過某新皇仍舊不打算真的凌遲了這貨。

“……原來如此，罪人若能死在陣前，亦算是無愧於心了！今有幸見到陛下，更拜讀過天書，罪人之子定國最終能保家衛國，抗擊東虜南侵，罪人甚感欣慰。陛下如何處置罪人，罪人均無話可說。”

知道自己與兒子張定國最終的結果之後，張獻忠便釋然了，想來因抗清而死，也算是落得美名了，總比被朝廷抓獲處斬要好得多。

可惜天不遂人意……

“陛下，罪人張定國願代父親赴死！”

張定國不願意看到義父就這樣被皇帝下令處決，儘管成功的希望不大，但還要拼死一試。

“我兒莫要如此，為父殺戮甚多，罪孽深重，算是死有餘辜！”

這裡是北都，是皇帝的地盤，自己插翅難飛，心如死灰的張獻忠根本就沒想過能有活路。

皇帝年紀不大，但從報紙上刊載的內容來看，可是能文能武，相當了得。

自己前世死於抗清前線，今朝死於一代明君之手，堪稱死得其所了。

“張獻忠，在朕看來，你想死容易，想活亦容易，就看你如何抉擇了！”

某新皇有自己的打算，哪怕讓劊子手剌三千刀，都充抵不了這廝的罪孽。

“罪人還望陛下明示！”

張獻忠並不相信皇帝能放自己一條生路，但聽起來或許還真有活命的機會。

“你生平素愛殺戮，崇尚殺殺殺，殺出一片天。今番落得如此下場，是咎由自取，亦是殺得不夠多。到地府去殺戮是下輩子的事情，今生在你氣數未盡之前，還需為朕做件事，那便是去個新地方去殺西夷！”

識人識短處，用人用長處。

某新皇要利用張大粽子的長處，來給那些不開眼的玩意找點麻煩。

“罪人願意為陛下殺西夷，十萬、百萬、千萬西夷即會被罪人所殺！”

張獻忠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喜好還能被皇帝所賞識，看架勢或許還真能死裡逃生。

“你要去的新地方便是東勝神州，現在亦被稱為美洲。在大明以東萬里之處，中間隔著偌大的海洋。不過也有捷徑可走，便是從天津乘船出發，一路北上，經北地的崇國，過中間的海峽，抵達名叫阿拉斯加的地方，從這裡便可一路南下，最終抵達最為適合居住的地方了。南部現已被西班牙人所佔，北部只有少量土著。你所要做的便是在此地建國，以戰養戰，遏制西夷不斷向北蠶食土地。”

腓力四世不給自己面子，那某新皇就要派遣著名的“張大粽子”給他添點堵了。

藩王都不願意去美洲開疆拓土，估計麾下將領也不大樂意。

某新皇只能將人選放在那些不太聽話的傢伙身上，譬如眼前這位。

“罪人定竭盡所能，遏制西夷擴張，揚我大明國威！”

聽說要被派到萬里之外打西夷，張獻忠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只要能活命，讓自己幹啥都行。

不過看這地圖上的位置，這還真夠遠的，可這東勝神州還真夠大的，簡直比大明國土還要大數倍。

“至於人手方面，你不必擔心，朕會將俘虜悉數調撥與你統領，另外還會大赦天下，將那些有命案之人也派給你，湊足一萬，輔以各型武器，便可遠征美洲。往後大明本土之重犯，皆可送到美洲，歸你差遣。你在美洲亦可自立為王，只要莫給西夷當牛做馬即可。敗於王師，乃是理所當然。但若是敗於西夷，便是豬狗不如了。”

某新皇現在實在無暇吃下美洲這塊肥肉，但又不想讓西班牙人或者英國人半劈了美洲。

張大粽子便是眼下最為合適的人選了，你不是喜歡殺戮麼？

到了那邊可以隨便殺，人或畜，皆可殺！

“罪人萬不敢自立為王，定謹記陛下叮囑，多殺西夷，揚我大明國威！”

自己能逃過此劫，還能去個皇帝都管不著的新地方繼續砍殺，張獻忠真是有種眼看山窮水盡，突然柳暗花明的感覺。

“朕會給你想要的諸多武器，包括火炮、火槍、坦克、戰馬，甚至飛艇，作為前提條件，朕要留下你這義子張定國，為朕效力，如何呀？”

“罪人義子為陛下效力乃是天大的福氣，罪人父子二人往後雖不同地，但決計同心協力，為大明，為朝廷，為陛下，誓死效力！”

用一個義子換取自己與麾下這麼多人的性命，當然是異常划算的事情。

更何況聽皇帝的口氣，興許要重用此子，往後自己還得仰仗此子啊！

“張定國，朕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義父有命，孩兒莫敢不從。陛下能讓義父將功贖罪，罪人張定國定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只要皇帝能夠特赦了義父，想讓張定國做啥事都行，哪怕當太監都可以。

現在父子倆都免去挨一刀之苦，即便往後天各一方，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便好，張獻忠，你暫且住在北都，待開春之後，朕會讓鎮海侯鄭芝龍派船隊將所部人馬與輜重皆運輸到極北之地，預計四月末或五月初便可抵達，之後趁北極夏季，你部應毫不遲疑南下，在秋季來臨之前離開北極，在千里之外的南方紮營，方可轉危為安。食物方面無須多慮，美洲盛產鮭魚，還有大量熊與鹿，到了靠近南部的荒原，便可遇到上千萬頭野牛，那些野牛便是你部的食物來源。相關風土人情與注意事項，朕業已撰寫成冊子，你可隨意翻看，往後一切皆要自力更生，從本土去往美洲的船隻，每年最多一次。”

張大粽子能折騰成什麼樣，某新皇也不好設想。

由於兵力與敵人過於懸殊，最好的結果就是在加拿大的地盤上建國。

最壞的結果，就是被英國人或法國人打到山裡去當土匪，幹起老本行。

西夷想要消滅大粽子，恐怕沒那麼容易。

哪怕是熟悉其套路的大明官軍，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部給滅掉。

這麼一想，恐怕光給“大粽子”一萬人還不夠用。

小偷從裡面出來不還是得偷東西麼？

某新皇便打算輕重犯人連同家眷，全都打包送給大粽子來指揮。

英國曾把澳洲當作犯人的發配地方，那麼某新皇也可將北美洲視為垃圾筒！

如此一來，不但讓本土更加安全了，還能給大粽子加點料，真乃兩全其美之策。

像兵部尚書王家彥並不認可某新皇的策略，此前曾數次進言希望殺掉張獻忠以絕後患。

這麼做倒是解氣又解恨，但不能讓某新皇實現利益最大化。

美洲那麼大，又極其適合穩定發展。

讓西班牙與英國人半劈的話，恐怕往後便會迅速提升其國力了。

若是法國掌握了歐陸霸權，葡萄牙在南美做大，西班牙牢牢控制著中-美洲，英國又搶下了半個北美的話。

不出百年，加上大明，世界上就會出現五巨頭！

就算那四個的經濟實力加起來也不如大明，某新皇也不願意看到他們悠哉遊哉。

“大粽子”在北美攪和地越狠越好，要是荷蘭人也搬過去，那就更熱鬧了。

“陛下，臣以為張獻忠非等閒之輩，此舉或否會放虎歸山？”

薛國觀已經成了國丈，又是首輔，達到了人生巔峰，可謂風光無限。

但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還是要居安思危，為女婿著想。

“愛卿放心，朕放虎歸山的目的就是讓這隻老虎去咬人的，這隻老虎不咬人的話，朕反而就不高興了！此山不歸朕所有，此山中人，亦不是大明子珉。故而這隻老虎可以在山裡隨便咬人，哈哈哈哈……”

若是李自成與柴時華都在這，某新皇便將這三路人馬打包都送到北美去搶地盤。

那兩位主動跑到了西域，張大粽子則被自己送到了北美，這算是遙相呼應了。

對於北美，某新皇的確是鞭長莫及，短時間內是根本無法控制，甚至發號司令的。

到了那邊，張大粽子伺機登基稱帝也不是不可能。

前世建立了“大西”，今生可以來個“大東”嘛！

那邊地廣人稀，哪怕“大粽子”已經在北部佔據了上百萬平方公里的地盤，說不定西班牙人或者英國人都不會知曉。

只要到了美洲，尤其是離開了阿拉斯加地區，那就肯定不會餓死了。

連當地土著都能吃飽穿暖，從大明過去的武裝外來戶就更沒理由食不果腹了。

到時候讓鄭芝龍給張獻忠留下十艘大船，五十艘小船，用來捕魚，也能補充些肉食。

所部裡再充實一些造船的工匠或漁夫，那就可以基本保障這支流寇大軍的日常消耗了。

北美荒蕪但富饒，是地府亦是仙界。

但對張獻忠來說，更多的可能是仙界。

理由很簡單，完全沒有官軍出沒的地方都屬於仙界！

張獻忠可是被官軍給打怕了，哪怕落腳點屬於窮山惡水，他都願意去定居……

某新皇還特別指示張大粽子，到了那邊，搶西夷是替天行道，殺西夷是理所當然，玩西夷女人是為國捐軀！

張獻忠這輩子終於見到了比自己還歹毒的傢伙，不過人家道行太深，法力無邊。

相比之下，自己真是小巫見大巫，只有聽命服從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