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6章：沙漠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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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利福尼亞南部地區作戰，就不需要考慮冬季的相關問題了。

尤其是在周遇吉的努力下，揭暄真的派出一支小艦隊從科羅拉多河口逆流而上。

活動範圍僅限科羅拉多河下游的平原及沙漠地帶的河段，並不會進入中游的大峽谷地區。

進入內河的多是噸位比較小的艦船，但也幫了周遇吉的大忙了。

一艘一級鐵甲艦所輸出的炮火就相當於一個炮兵連的火力，更別說還有艦體可以提供防護。

艦隊不能能在一定程度上掩護陸軍的行動，還能為陸軍提供大量的補給，免去了因補給線延長而被敵人襲擊的困擾。

西班牙人也不是不敢偷襲進入內河的明軍艦船，但這麼做之前，必須想清楚利弊得失才行，否則就是在短時間內自取滅亡了……

揭暄或許不會給旁人面子，但周遇吉自打統領東宮衛隊開始，便是昊菁皇帝的愛將，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並不比揭暄低。

如此行事還需要一些船主們配合才行，光用戰艦運輸補給品就太過低效了。

當聽說內陸有大量戰利品，包括俘虜等待運輸之後，船主們對此當然報以很高的熱情。

既然都來到東地了，大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的。

由於除了土特產之外，只有少量漂亮的西夷女子會送往本土，大部分俘虜都會被船隊運往新印加帝國的礦場，故而對海運的壓力比以往要減輕不少。

花同樣的時間，去往新印加帝國可以跑兩趟，而返航本土只能走一次，皇帝波洛的開價又不低，等於讓船主們多賺近兩倍的錢。

船隊除了跟著艦隊走之外，還要按計劃在登陸地點進行等待，陸軍會將俘虜與戰利品送回來，船主們才會有利可圖。

至昊菁四十六年，往返於大明本土與美洲的商船數量已經超過七千艘，其中約有兩千艘為蒸汽商船。

朱慈烺力爭在十七世紀的最後十年裡，將這個數額提升到一萬艘，包括四千艘更適合遠洋運輸的蒸汽商船。

大明本土各造船基地都在瘋狂建造鐵甲艦與蒸汽式商船，因為已經與買家簽署的訂單就超過了一萬五千艘，交付時間排到了十八世紀初……

奧斯曼帝國與新印加帝國這兩個不差錢的合作伙伴，均已下了五千艘蒸汽式商船的訂單，按照四千、七千、一萬噸這三種規格，分別下訂了兩千艘。

只要大明帝國接受易貨貿易這種方式，對方就可以既不考慮具體售價，也不考慮交付日期。

朱慈烺不經意就給地球催生出了兩個不挑食的狗大戶！

若是加上其他國家下定的部分以及大明和鄭氏自用的，造船廠接到的訂單總數高達五萬艘之巨！

為了滿足日益增長的海外貿易需要，大明自用的款式就是七千噸與一萬噸這兩種，完全不考慮小噸位的商船。

不同於後世的商船，大明所建造的商船都是武裝商船，預留了炮位，能夠有效對付所謂的海盜船。

一般來說，遠洋型商船都是結伴出行，還有戰艦保護，被襲的機率是很低的。

現在從大門本土至紅海以及南非的航線均已被打通，基本上不存在這種問題。

到澳洲與美洲的航線更加的安全，尤其是後者，航行一個月可能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聽說內陸有“積壓物資”，船主們都踴躍報名，生怕落到後面。

被選中的都是歡心不已，不過總數也只有五十艘而已。

數量不是很多的原因就是，戰艦先要去科羅拉多河下游看看水文情況。

艦隊到底能否進入，能逆流而上多遠，陸軍那邊到底需要運輸多少物資和戰利品。

一般來說，一艘五百噸級商船能夠為一千士兵提供給養，重型裝備還需另算。

周遇吉麾下有三個軍，裝備的坦克、重炮、飛機、導彈有一大堆。

等第一批次的給養過去之後，回頭才能得知那邊的具體情況。

進入二月份之後，科羅拉多河下游流域的西班牙守軍以為自己眼睛花了。

然而事實的確如此離奇，明軍艦隊居然駛進了沙漠裡！

之前西班牙騎兵都打不過明軍的坦克，現在來了一群比坦克更可怕的東西！

科羅拉多河下游也不是沒有躲藏在這裡的西班牙艦船，可它們根本就打不過這群不速之客。

加利福尼亞總督亞里奧拉，此前還妄圖憑藉這些艦船配合騎兵的游擊戰術，來遏制敵軍的進攻。

眼下所有的倚仗，在短短三天的時間裡，便都已經餵魚了，騎兵也只能成為戈壁與山區裡的孤魂野鬼……

反應迅捷的西班牙艦船根本會不會等待亞里奧拉的回覆，而是直接選擇向科羅拉多河中游開溜。

能跑多遠便跑多遠，在外海與墨西哥灣已經變成黃皮猴子鐵甲艦的狩獵場之後，越是內陸的地方就越發的安全。

亞里奧拉也逐漸明白了，此前黃皮猴子陸軍沒有渡過科羅拉多河向東繼續進攻，原來是在等待他們的艦隊！

這下自己沒了艦船優勢不說，反而變得更加被動了。

隨著敵軍艦隊的開進，自己在科羅拉多河下游經營的防線，瞬間便宣告土崩瓦解了。

亞里奧拉對此非常惱火，可又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應對。

自己手裡這四萬人是最後的本錢，一旦輸掉，哪怕僅僅輸掉一半，都可能失去翻盤的可能。

繼續維持科羅拉多河下游的防線已經不再可能了，亞里奧拉只得不情願地下令所部向內陸及中上游地區撤退。

他倒是要看看黃皮猴子到底是渡過科羅拉多河，繼續向東進攻，還是沿河而上，向北深入。

如果可能，亞里奧拉希望黃皮猴子野心夠大，同時向這兩個方向進攻，這樣就可以分兵了。

如今他已經沒心思經營腹地的大峽谷一帶了，防禦重心都放在了比鄰得克薩斯總督區與墨西哥總督區的南部一帶。

從之前得到的情報來看，這兩個總督區均遭到了黃皮猴子的大舉入侵，形勢極為嚴峻。

算起來，加利福尼亞總督區的情況還算是比較好的。

所以卡洛斯三世也將反敗為勝的希望放在了亞里奧拉身上，無形中給其增加了很大的壓力。

最初，在黃皮猴子僅僅佔領了灣區和長灘這兩處堡壘的時候，亞里奧拉還認為自己勝券在握。

對方沒有繼續擴大進攻範圍，就是因為兵力不足所致，只要加以時日，己方便可再次大獲全勝了。

然而這次他出現了戰略誤判，黃皮猴子此番並不是以前那種劫掠式的進攻，而是發動了一次全面入侵。

佔據兩處堡壘的僅僅是他們的先頭部隊，數以萬計的部隊正透過海運從遙遠的東方世界源源不斷地投送過來。

最初是墨西哥總督區，然後是得克薩斯總督區，最後才是加利福尼亞總督區。

這等於對方使用了迂迴戰術，又稱“死亡鐮刀”，讓亞里奧拉空歡喜了一場。

對周遇吉來說，當務之急是儘快讓部隊向東挺進，最終與在得克薩斯地區作戰的兄弟部隊匯合。

同時也能切斷位於內陸地區的西班牙部隊與南部的聯絡，將敵人分割包圍，然後全部吃掉。

三個軍沒有展開，以扇形搜尋模式進攻，而是來了個一字長蛇陣，目標就是位於加利福尼亞東南部的希拉河。

這條河是東西走向的，非常利於遠征軍向東推進時進行淡水補給。

在希拉河的上游，再往東走百十來裡，便是位於得克薩斯西部的格蘭德河。

換作旁人，或許認為追擊西班牙人才是當務之急。

但在征戰西域多年的周遇吉看來，己部位於乾旱少雨的西南部地區，只有先行掌握了穩定的淡水來源，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毫不誇張地說，一條河可能決定一支部隊的生死！

這還只是第一步，己部不但要或者進入戰場，還要活著出來，尤其是不能被活活渴死！

周遇吉所要顧及的事情有很多，但從科羅拉多河口逆流而上的船主們就只想著一件事。

結果也沒讓大家失望，周遇吉將數千俘虜都交給了他們，包括那些為西班牙人效力的當地土著。

就算是印第安人，在投靠了西班牙人之後，膽敢與遠征軍作對，那就是不分是非，大逆不道之舉，活該被送去挖礦。

北美地區境內的各部落，想要繼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昊菁皇帝對他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必須親明！

這是第一且唯一的條件，他們自己如何自相殘殺，大明管不著。

但企圖襲擾王師的話，就要被送到某個地方去好好反省一下了。

此前，周遇吉已經讓飛行員在看見內陸的印第安部落時，將傳單撒下去。

這是用明語、法語、西班牙語這三種語言寫的，若是還看不懂的話，那就自求多福吧。

在張獻忠還活著的時候，其勢力範圍曾經達到過大峽谷以南地區。

也就意味著當地的部落酋長們多多少少都接觸過這廝，如今大明的影響力應該還殘留在他們的腦子裡。

周遇吉雖然是武將出身，卻認為戰爭並不是讓這些部落武裝向大明臣服的最佳方法，他還是比較喜歡使用送禮！

古往今來，海內之中，唯有送禮是通用的好方法！

酋長們或許並不追求甚子品質生活，但送幾十把左輪步槍，總不會使其憎惡自己吧？

曾經遠征過美洲的揭暄上奏過，印第安酋長們喜歡的東西就是武器、茶葉、糖果、軍靴這四樣東西。

瓷器反倒是可有可無，因為容易別摔碎，不好被轉移走，反而是鋥亮又不怕摔的不鏽鋼器皿，極其受到各部落的歡迎。

昊菁皇帝說過，北美最值錢的地方就是東西海岸加上五大湖地區。

中西部的內陸，完全可以留給各部落，作為其領地來放牧。

其模式就跟草原一樣，在修通鐵路之後，大明無非是在草原上築城而已。

牧場劃片還是跟以前如出一轍，也沒有多少關內人跑到草原去放牧玩。

除了有礦的地方之外，其他區域，印第安酋長們怎麼折騰都行。

相信酋長們對此沒有異議，這算是保障他們權益的最佳方案了。

等到六月份，部隊終於抵達了格蘭德河，周遇吉命令停止前進，全軍沿河駐紮。

一方面是要等待得克薩斯那邊的軍情，另一方面則是發現貌似這條河附近的小河都已經斷流了。

說明該地區處於乾旱少雨的狀態，儘管不是沙漠，可土壤情況不容樂觀，部隊也就不能輕易冒險了。

再往東需要走五六百里才能抵達佩科斯河，也能向格蘭德河上游進發，但不繼續會被要進一步的拉大。

苦等了一個月之後，周遇吉才得知曾英部早已抵達了聖胡安山以北地區，也就是科羅拉多河上游。

目前，該部正在更北的大平原地區活動。

當地的西班牙人利用西部的落基山脈在打游擊，曾英部也在打游擊。

在缺乏戰馬的情況下，進山圍剿當然是不明智的，還不如守株待兔容易。

曾英率部抵達過被尊師譽為“黃石森林”的地方，但看過當地的地形之後便下令撤退了。

地形越複雜，對西班牙人就越發的有利，自己最好控制平原地區，等著對方送頭上門。

這裡也是曾英所部北上的極限，補給已經變得極其困難。

平時各部都以營連為單位，分散行動。

有敵人就殺敵，沒敵人就打獵捕魚。

可以說，曾英將西征羅剎所學到的經驗教訓，都用在了這次北伐上了。

周遇吉看著地圖估算了一下，所部走到那邊大致需要半年多。

遭遇敵人倒是好了，就怕敵人沒見到幾個，將攜帶的補給品消耗一空。

尤其是到了冬季，那邊氣候與南部截然不同，部隊還得考慮冬裝問題。

好訊息是格蘭德河下游直通墨西哥灣，可以讓揭暄從海路向他們運輸這些物資。

等到九月份，所需的東西湊齊之後，周遇吉便命令全軍向北進發。

新墨西哥、科羅拉多、懷俄明這三處各部署一個軍，其中懷俄明的部隊由他親自指揮。

水土不服與傷病計程車兵均留在南邊，身體情況比較好的去科羅拉多，最好的一部分前往最遠的懷俄明。

根據實際推算，應該至少又有兩三個軍從長灘或灣區登陸了，故而周遇吉並不擔心西海岸那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