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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超將一百人佈置在最後面,就是擔心自己率隊衝殺過去,對方會有僥倖之人逃過戰陣,若是左良玉父子的話,令其從析隈山走脫,自己這番等待便徒勞無功了。
這隊人馬無須衝殺,只管守株待兔即可,但凡有賊兵策馬而來,不論官職高低,便張弓搭箭,將其射翻在地,沒想到還真就網到了一條大魚。
去歲十二月發生的許州兵變導致在城內定居的左良玉家眷皆被屠戮,加之左良玉從小便是個孤兒,由其叔父養大長大,而在兵變之後,左夢庚便是左良玉在世上至親之人了。
如今左夢庚居然死在官軍手裡,死相如此悽慘,氣得老來喪子的左良玉腦門青筋爆起,怒髮衝冠,睚眥欲裂,沒有時間流淚,直接掄起長柄大刀去找何超報仇。
“何超鼠輩!還我孩兒!!!!!!!”
左良玉環顧四周,見到目標距離自己不過十丈,便催馬殺奔過去,說什麼都是白費,只有一刀砍下何超的狗頭,才能祭奠兒子的在天之靈。
此時的左良玉已經忘記了多路而逃,眼裡只有這個罪魁禍首,沒有他在此阻攔的話,他們父子便會順順利利地翻過析隈山,再渡過刁河,進入鄧州境內了。
如今兒子已然戰歿,左良玉也是哀莫大於心死,雖然可以在逃出去之後找個女人再生幾個兒子,但是從小將兒子撫養成人,就如此頹然地折在此地,是左良玉決計接受不了的。
何超適才正在與左軍馬卒進行廝殺,聽到有人大喊“父親”,旋即想到是左夢庚被斬落馬下了,虛晃一槍,騙過對方,便策馬想去檢視一番。
見到在遠處的後隊近前有一匹沒有騎手的戰馬,附近躺著一具屍體,便猜到可能是左夢庚被射中了,這便再好不過了,等到宰了左良玉,便可收兵撤退了。
“啊……”
沒想到左良玉主動送上門來了,這倒是領何超有些措手不及,還在楞神的工夫,對方便疾馳到距他不足一丈的位置。
見到殺子仇人就在眼前,左良玉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二話不說,抄著大刀從上砍下,來了個勢大力沉的霸王蓋頂。
何超驚叫一聲,來不及觀看劈砍的具體位置,本能地用雙臂向上承託,卻未曾料到沒有擋住對方的大刀,長槍的槍身直接被砍成了兩截,進而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為了在馬卒衝鋒時能夠佔得上風,可以先發制人,何超便讓麾下馬卒從步卒那裡借來了丈餘長的長槍,這在兩軍對攻時能夠比大刀率先給予敵人殺傷。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沒等敵軍馬卒的大刀落下來,己方馬卒手裡的長槍便會將敵人挑落馬下了。
實際情況也是如此,由於早有準備,何超便率先對左良玉發動牆式衝鋒,很多左軍馬卒沒等用刀砍傷對方,就被對面的長槍紮了一個透心涼。
同樣用這兩種兵器,馬卒與步卒的使用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步卒無論用長柄大刀還是長槍,都要雙臂發力才能讓兵器產生殺傷力。
馬卒使用長柄大刀也是如此,只有對沖之時,才會保持一個姿勢,藉助於戰馬賓士產生的慣性來產生鈍擊效果。
而馬卒用長槍的話,由於長槍一般都比大刀的長度要長,佔據先天優勢,所以馬卒就是單純的依靠慣性,便可讓手裡的長槍具有極大的殺傷力。
只要手臂與腰腹力量足夠,可以扛住在撞擊目標是產生的巨大反作用力,且槍桿不突然折斷的話,長槍在高速對沖時要比大刀對敵方馬卒的殺傷力大得多。
即使身披厚甲的馬卒,也很難抵擋得了長槍在一剎那間所帶來的極大衝擊力,哪怕沒被刺穿,也會被從馬上硬生生的懟下去。
左軍馬卒多用大刀,在衝殺時就吃了大虧,他們先得用刀撥開對方的長槍,然後才能進行劈砍。
武藝精湛的高手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撥挑與劈砍的動作連起來,否則就只能等到雙方近戰時才能發揮大刀的威力。
若是雙方馬卒都騎馬在原地拼殺,大刀當然比長槍要厲害,長槍不進行針對性的訓練的話,掌握的程度選遜於刀。
大刀只要是行伍之人,多半都能玩得轉,哪怕空有一身力氣,就會個一招半式,在馬上掄起來也能將對方嚇個好歹。
短兵相接的近戰,使用長槍的何超部馬卒就吃虧許多了,但這位副將並不介意,因為己方人多勢眾,看重的便是最初的衝刺階段。
左軍四百馬卒,被箭矢射落了不下三四十人,加上被長槍挑下馬的,加起來有近兩百人之多,接近總兵力的一半了。
何超這邊也損失了大致這個規模計程車卒,但是在等數量而不是等比例戰損的情況下,何超是絕對可以接受的,這樣越是到最後,他的兵力就比左良玉越多。
用長槍近戰很是吃虧,何超就管不著了,左軍的兵馬再厲害,也不至於能夠一個打三個吧?
他帶來的馬卒算不上多麼精銳,可要是三打一都費勁,還被對方殺得屁滾尿流,那就不用想著截左良玉的道了,都滾回老家種地去算了!
“鼠輩去死!”
左良玉手起刀落,將何超的長槍砍斷,眼看就要把仇人劈成兩半,只是尺寸稍稍差了一點,刀刃正好貼著何超的鼻子尖看到了對方的馬鞍上。
“痴心妄想!”
何超嚇得魂飛魄散,想要撥馬就逃,可是對方的大刀還插在自己的鞍橋上,見狀便索性扔了廢掉的長槍,抓住刀頭,跟左良玉搶奪起了這件兵器。
左良玉身材魁梧,膂力甚大,去歲曾將張獻忠殺得落荒而逃,差點當場喪命。可何超也不白給,心裡更是明白這種拔河比賽輸掉的一方極有可能直接被砍死。
雙方僵持不下,左良玉急中生智,先是故意用力將刀把往回一拽,待何超向他所在的方向使勁拉扯時,便突然鬆手。
何超反應不及,身子隨著慣性向後仰去,頓時失掉了身位,背部朝下,幾乎躺在了馬鞍上。
不等對方起身,左良玉便張弓搭箭,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眨眼之間就用箭簇瞄準了對方頭部起來的位置。
只要何超起來,自己便可一箭將其狗頭射爆,這才能報喪子之仇!
何超聽見了聲音不對,好像是弓弦開合之聲,暗道不妙,摸到腰間的佩刀,便靈光乍現,躺著抽出腰刀,抓在手裡,便朝左良玉所在的位置用力一擲。
左良玉躲閃不及,被腰刀扎中了前胸,旋即一箭射中了何超的大腿。
由於身披厚甲,前胸這樣的重要部位防護厚度最大,腰刀只是差在胸口,截然沒有傷到裡面的皮肉。
“啊……左賊!我入你老……”
而何超確是被左良玉結結實實地射穿了大腿,傷到了骨頭,鮮血驟然噴出,疼得在馬上慘叫連連。
“受死吧!”
報仇心切的左良玉一把將刀拔出,順手從箭壺裡抽出一支重箭,看不見腦袋就射前胸,在如此近的距離,這個龜孫穿什麼都沒用了。
“嗖……噗!”
忽然耳邊傳來破空之聲,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定然是有人朝自己放箭,坐在馬上的左良玉立刻向一旁躲閃,但由於時間太短,來不及側身,依然被射中了肩頭。
“左賊休傷我家協戎!”
何超麾下的四個親兵見到主人受傷,立刻前來搭救,兩人施射,兩人衝殺,由於目標突然閃躲,一人射空,另一人則中靶,獵物雖不致死,卻也當場掛彩了。
“可惡!”
左良玉雖然很想手刃仇人,但對方就躺在馬上裝死,任憑你處置雙腿,只要不被射中軀幹,便可保住一條性命了。
事到如今,左良玉仍舊打算先行打退援兵,再殺掉何超,可是見到這四人身後仍有源源不斷的敵兵向這裡撲來,只得咬牙切齒地放棄目標,撥馬奔逃了。
“啊呀呀~!痛煞我也!快給我追!今日不殺左賊!絕不收兵!”
何超呲牙咧嘴地在馬上叫囂著,大腿捱了一箭,好像骨頭都被射成兩半了,這左良玉要是從此脫逃,他就算是白挨這一箭了。縱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此賊給碎屍萬段。
己方人多勢眾,對方又無戰心,即便如此,自己還吃了大虧,腦袋差點被左良玉給砍飛了。何超想著都有些後怕,若不是適才隨機應變,這會兒自己都要去找左夢庚了。
“噗……呃!”
就在何超思前想後之時,腰部忽然傳來一聲利器入肉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陣劇痛,何超低頭一看,居然在左側腰眼上插著一支利箭。
“嗖……噗!”
就在他納悶之時,又一箭陡然而至正中這位副將的胸口,使得何超身子一歪,當場墜馬,嘴裡噴出大口的鮮血。
左良玉雖然被親兵趕的臨陣脫逃,但還可拿出看家本領,就是趁著對方主將輕敵大意,以為轉危為安之時,來個“回馬箭”。
在多路而逃之時,回身瞥見遠處的何超已經起身,便有了計較,反手連發兩箭,力道甚足,掌控精準,皆中仇人軀幹。
之前張獻忠在率軍進攻南陽之時,也是被他這招打得灰頭土臉,若不是跑得快,就要被左良玉給陣斬了。
“八大王”沒殺了,倒是何超成了替死鬼,對方即使沒有當場喪命,也是難逃一死,一命抵一命,左良玉心裡這才稍感安慰。
見到家主身受重傷,極有可能不治身亡,何超的親兵便發瘋似的在後面窮追不捨,誓要砍下左賊的首級。
隨左良玉北逃的四百馬卒已經被何超的兵馬殺得僅存三十餘騎,能湊過來跟著這位總戎繼續逃竄的只有區區八騎而已。
在他們身後是不下五六十騎,這些馬卒皆由何超的牙將率領,若是家主戰歿,又讓左良玉逃了,他們回去便難以交差了。
認新主人是後話,當務之急是要宰了左良玉,一來是要為協戎報仇,二來那可是價值五千兩銀子的人頭啊!
他左良玉的兵馬被殺得就剩下九個人,敵我對比是五六個打一個,還有比眼前更好的狀況麼?
宰了左賊,不光能從洪少保裡領取銀子,還能升官,可是比打流寇容易多了,想清楚這些事情,何軍的兵馬才會墜在後面死咬不放。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牙將才帶著受傷計程車卒以及前總戎左良玉的屍體回到了析隈山下的戰場,與打掃戰場的偏將、遊擊等人匯合。
指揮是役的主將何超已經因失血過多而戰歿,牙將帶著一眾親兵跪地向其屍體磕了三次頭,嘴裡唸叨了一堆感激的話,無人流淚,但眾人神情皆為漠然哀傷之狀。
隨即又將背上插著五隻利箭的左良玉的屍體放在旁邊,算是報答其照顧大家多年的恩惠了,從今往後,他們就要跟著新主人廝混了,雙方就此別過,互不相欠了。
收拾完畢之後已經是下午,距離日落僅有一個時辰,眾人快馬加鞭,要趕在日落之前回到設在漢水北岸,與谷城相望的營盤覆命。
隨著左良玉的手下相繼選擇投誠,他的三千步卒和三百馬卒都被總兵官馬科分批用船送到了南岸。
苗有才奉洪承疇之名,所部人馬留守原地,等待北去的追兵返回。馮舉則要率部沿漢水北岸東進,以保證樊城之安危。
馬科麾下兵力最多,便作為圍剿張獻忠的主力,隨洪承疇一併拔營,向襄陽方向行軍。李萬慶負責殿後,暫時駐紮在谷城一帶,若是西進的賊軍取而復返,則要將其擊退。
由於左良玉所部人馬大半已經投降,襄陽方面又十萬火急,洪承疇生怕此地有失,就不再等候追兵回來再南下馳援襄陽了。
斬殺左良玉就是為了能讓大軍得以沒有後顧之憂,全力以赴地進剿復叛之賊,殺左賊為先,援襄陽為重。
襄陽若是失陷,就等於前一階段,太子以及朝廷緊鑼密鼓的部署效果全部都將付之東流,先發制人被流寇一擊致命。
而且透過從襄陽發來的戰報來看,流寇已然在大舉攻城了,襄陽朝不保夕,洪承疇必然心急如焚。
好在暫時還沒有失陷,即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羅岱早已率五千馬卒馳援過去,劉國能所部兩萬多士卒隨後跟進。
作為進剿的主力,在確定圍攻襄陽是張逆的主力之後,馬科與楊國柱兩路人馬是最後拔營啟程的。
洪承疇也是被“八大王”之前的調虎離山之計給弄得事事都要深思熟慮,只有確定襄陽被圍,大軍才能南下,以免真就被張逆牽著鼻子走。
而且根據戰報顯示,唐通與姜名武和另外兩位總兵楊御藩和牟文綬失去了聯絡,至今還沒有關於此事的最新報告。
唐通所部全軍覆沒,姜名武則與其退守到襄陽城內,這等於負責南線進剿的官軍已經被流寇打廢了一半,餘下的兵馬能否再戰還是未知數。
北線的四位總兵剛剛火併完畢,一個跑了,一個留守,另外兩個也才南下馳援。
這等於說進剿流寇的主力暫時變成了由湖廣巡撫方孔炤所節制的各城的守軍。
而洪承疇所率的十萬大軍先被張逆玩了個金蟬脫殼,然後在山裡吃了個大敗仗。
這會兒才嗅到流寇的氣味,局勢看起來對官軍的進剿部曲十分的被動。
眉頭緊鎖的洪承疇坐在馬車裡正在琢磨怎麼寫給東宮和朝廷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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