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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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言怔怔的看著梁易。

他本來想著，只要梁易能在他的戟下走過三招，他就決定留在梁易的詹事府。

結果，才兩回合，自己就被梁易用槍指著脖子了。

段言緩緩站起身，直直的看著梁易。

梁易將長槍收回，面帶微笑的看向段言。

段言雙手抱拳，鄭重的說道：

“微臣段言，願為太子殿下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罷，雙膝跪下行君臣大禮。

梁易趕緊上前，雙手扶起段言。

“段將軍言重了，本宮不過是取了一些巧力而已，若是在戰陣之中，必定是討不了好處的。”

梁易實話實說，本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段言卻不贊同。

“輸了就是輸了，找藉口不是大丈夫所為！況且，末將在軍陣中拼殺多年，太子殿下從來沒接觸過戰陣之術，我就算我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軍中之人特有的豪邁在段言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梁易滿意的看著自己手下的第一員大將。

段言也對這位擊敗自己的太子相當服氣。

不可謂不是君臣相宜。

隨後兩人又齊齊看向一旁的陳莫。

被兩人盯得有些尷尬的陳莫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飄忽。

和段言不同，陳莫並沒有學習太多的軍陣拼殺之術。

他學得更多的是兵法謀略和對戰略上的把控。

不然他也不會在五軍都督府供職了。

段言走到陳莫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嘲笑道：

“我勸你還是不要把你那三腳貓功夫拿出來比較好！”

陳莫無語的看著段言，回懟道：

“爭匹夫之勇才是無謀！”

隨即又想起武功高強的太子，補充道：

“當然，太子殿下允文允武，當為世之豪雄。”

梁易擺擺手，示意無妨，然後問道：

“不知道陳都事想要和我比什麼？”

陳莫思索了片刻，躬身答道：

“末將慚愧並不善於行伍之術，但是若論行軍打仗，末將倒是在行，只是……”

只是兩人比試，總不能真的去調取兵馬來廝殺吧？

“若是殿下不嫌棄，咱們就來下一盤圍棋如何？”

說罷，指著段言不知道從哪取來的棋盤和棋子。

梁易有些猶豫，思量了一下之後，便答應了。

三人圍坐到一起，鋪設好棋盤，分配好棋子。

陳莫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黑子為尊，請殿下先落子。”

梁易點點頭，拿起一枚棋子之後，又略顯為難的說道：

“要我先落子也行，但是你們得告訴我這圍棋的規則是什麼？”

“啊？”

段言和陳莫一起呆住了。

沒錯，梁易並不會下圍棋。

他接觸過很多的棋類。

不管是象棋也好，還是國際象棋，甚至是將棋，這些他都會。

但就是不會下圍棋。

因為這個東西如果用來消遣，最終都會變成五子棋……

陳莫無比驚奇的看著梁易。

他還以為這位鋒芒畢露的太子殿下是無所不能的。

沒想到，這個大周蒙學孩童就會的東西，太子居然不會！

不管兩人的震驚，梁易對著在一旁看熱鬧的段言說道：

“不如你來教教我。”

“我？”

段言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

對於圍棋，段言是個半吊子看熱鬧的水平，也就知道最基本的規則。

“太子殿下，我水平太差了，教不了的。”

“沒關係，就最基礎的東西就行。”

“不行不行，要是把太子教歪了，陛下非宰了我不可。”

段言連忙拒絕。

梁易有了些火氣，衝段言罵道：

“你這個傢伙好不知好歹，讓你教你就教，哪來那麼多廢話，還要讓我敬茶拜師不成？”

“好嘞，這就教。”

被罵了的段言屁顛屁顛的挪到梁易身邊，開始告訴他一些圍棋的基本規則。

陳莫看著兩人則是直搖頭。

圍棋這種東西需要長時間的技術積累和多次對弈的經驗積累。

像這樣的速成，往往到最後都是臭棋簍子。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若干年後，當他再和段言吵架，並大罵段言無謀的時候，對方卻用‘當今棋聖是我教的’來令自己嗆出一口老血。

也就半盞茶的時間，梁易就弄懂了圍棋的基本規則，順便還把段言知道的為數不多的棋譜給扒拉了個感覺。

若不是梁易的逼問，段言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背鍋棋譜。

“來吧，我準備好了！”

說罷，梁易舉起一枚黑子下在了棋盤的正中央。

陳莫一看，好嘛，開局下當中，確認是新手了。

一旁的段言還在附和。

“殿下就是那裡，下子中間最有氣勢，給他來個中心開花！”

畢竟兩個臭皮匠還能頂個諸葛亮嘛。

梁易還是在陳莫的進攻之下落敗了。

“我輸了！”

將手中的棋子丟回罐中，梁易燦然一笑。

而勝者陳莫的表情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剛才得對弈，兩人交手很激烈。甚至勢均力敵。

若是梁易一開始就好好下，沒有聽段言的在棋盤上胡亂開花。

現在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而梁易不是剛剛才在段言那學的圍棋嗎？

陳莫百思不得其解。

除非梁易是在拿他尋開心，不然梁易就是個天才！

正在陳莫還在沉思時，梁易卻是站起身。

“行了，我輸了，看來是錯失賢才了。”

陳莫無言，一旁的段言卻是著急起來。

“誒誒誒，不是三局兩勝嗎？現在該殿下提比賽專案了。”

然後又湊到陳莫身邊，小聲說道：

“我覺得殿下挺靠譜的，你難道想當一輩子從七品都事啊！”

段言聲音並不小，兩人的悄悄話被梁易聽得一清二楚。

這算是段言的一點心機。

臣子在主君面前私語是為不敬。

梁易饒有興趣的看向兩人。

陳莫也面帶微笑的看著梁易。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要比試啊！”

“什麼？”

段言有些茫然，不過仔細想想，陳莫好像確實沒有說過。

“那麼，你……”

“從一開始，你就說的我們，所以我就被你一起給輸掉了。”

然後又指指棋盤，說道：

“至於下棋，只不過是我想和殿下對弈一局罷了。”

然後，陳莫站起身，鄭重的朝梁易抱拳。

“末將陳莫，願為太子殿下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隨後，君臣大禮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