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回老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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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最後的結果當然不用懷疑，是死刑，畢竟在他手裡是三條人命。

這起案件從現在起也算是正式結束，陳明也得到了他該有的懲罰，他來自首的時候表現出的平靜想必這個結果在他開始作案的那一刻他就應該已經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我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輕鬆起來。

“謝謝你，張警官。”法院門外是於立新的母親還有方吟的姐姐。兩個人看起來都比第一次見面時憔悴了不少，於立新的母親像是瞬間老了十幾歲，而方吟的姐姐臉上也多了幾條皺紋。

其實這個案件裡方吟算的上是最無辜的一個人，兩個男人的矛盾牽扯到她身上，讓他白白喪命，不過話又說回來誰的死不是無辜的，一條生命的離去，終究會是個遺憾。

而當下這個案子的結果也算的上是能給他們的親人一個好的交代，這也是我們每一個人都希望的。

看著於立新的母親還有方吟姐姐離開的背影，我身上的擔子才算是真正徹底放下。

案件到此結束也就意味著，我在刑警隊的“體驗卡”正式結束，作為一個編外人員我也是時候被“遣送”回原單位了。

“老王，這一個月很榮幸和你當同事。”我說道。

“呦，這還沒走呢就開始這麼客氣了？？？”王知一一如往常的調侃道。

“我們不熟，所以該客氣還是得客氣。”我回懟道。

“張隊，這一個月我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有空得真的好好感謝感謝你。”我轉頭對張凱說道。

“你應該謝你師父，要不是他，你不會有這個學習的機會，這一個月也看的出來，你確實是你師父的好徒弟，好好努力吧，我們還能再見的。”此時此刻，我有一半希望他說的話最後能實現，有一半又希望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上班，畢竟現在我對辦“殺人案”這件事情沒有之前那麼大的願景。

說完便正式的和他們告別，我開著車回了我的老窩。

現在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我此時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去老江那兒吃我最愛的包子！！

回去的路上，看著自己上班經常會路過的街道，還有大爺大媽打麻將的聲音，這種熟悉感讓我格外的親切。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心安的滋味。

“老江！！老江！！”

還在門口的我大聲的朝包子鋪裡面喊道。老江也聽到了我的聲音，從後廚出來。

“瘋了瘋了，是不是有病，誰！是誰！是誰在叫LZ！”

“老江，是我，就幾天沒見你就把我的聲音忘掉。還開始裝不認識了？”我故意的問道，語氣中當然還帶著點找死的狀態。

“你有病啊，事情辦完了嗎就回來，叫什麼叫，再說了這也不是吃包子的點，所以你—是—不—是—有—病！！！！”老江這人依舊是這個脾氣。

“老江，我可是辦完了才回來的，我這麼熱愛工作的人怎麼可能曠工來這兒吃包子。”我不免理直氣壯並且帶點傲嬌的說到。

“那你直接進來不就完了，在門口吱哇亂叫什麼！！”

“那不是想你了嗎！”我跟在老江的身後大聲的喊道，還好當時包子鋪沒人，不然我得丟死個人。身為一個大男人多少還是得要點面子的。

老江罵完我之後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後廚去，這裡的一切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和我不久前來沒多大差別，只是有些桌子變換了位置。看著後廚不著不急的包包子的老江，還有包子鋪外來來往往的人，不免我又得感嘆一次，以前的生活雖說有點無趣，但這種平靜的生活過起來才是最舒服的。

就在我坐在椅子上思考人生的時候老江從後廚出來端上了我平時最愛吃的包子。

“快吃，你看看這麼一個月瘦成什麼了，也不知道刑警隊的那些人是不給人飯吃嘛。”

老江對我的“寵愛”依舊如此。

“老江老江還是你最疼我。”我不要臉地撒嬌道。

“吃完快滾吧。”

老江這人永遠都聽不了肉麻的話，跟我師父簡直是一模一樣，而且刀子嘴豆腐心，一邊叨叨不停，但是手上淨是關心人的動作。

吃完包子，我還順手給我師傅打包了一份。

回到老窩，我的工位上一點灰塵都沒有。

“呦，辛苦趙姐給我桌子上擦灰哈。”我對身旁的同事說道。

“我怎麼可能給你擦灰，是劉所給你擦的，說到底他還是最心疼你這個徒弟。”趙姐端著他那泡滿枸杞的保溫杯站在我身旁說道。

“哎呀趙姐，那不是因為我是徒弟他是師傅，他這才這麼疼我。”我回應道。

我先整理了我的辦公桌，隨後去師傅劉老頭的辦公室彙報工作。

我進去之前劉老頭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只是在門外的他看起來手底下有幹不完的活。

站在辦公室門外我整理了我的著裝。

“師傅。”我依舊是改不掉不知道敲門只知道站在門外喊的這個習慣。

“你回來了，案子辦完了嘛。”劉老頭問道。

“都辦完了，我又要回來吵你了。”我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的說到。

也就才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沒見，站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像是比我走之前年輕了不少，以前在他臉上能看到很多的皺紋，如今卻少了很多。

“老頭，我走了才不到一個月，你怎麼就揹著我偷偷去美容了，年輕了不少。”

“你可閉嘴吧，我看真的是這一個月讓你出去真是慣壞你了，嘴裡就放不出個什麼好屁來。”

這個男人肉眼可見的暴躁了起來。

好在我見好就收，沒在說話。

“回來的時候吃飯了沒。”劉老頭對著坐在他面前的我說道。看吧，我說過了這個男人對我的愛還是很深刻的。

“吃過了師傅。”我回答他道。

“案子處理完了有什麼感受？”劉頭突然很嚴肅的問到，並且拿起了放在他面前放滿茶葉的杯子，喝了一口。

一時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是說這一個月來我內心的不安和愧疚，還是隻告訴他我這一個月收穫了不少東西。

我沉默了片刻，也學著劉老頭的樣子，拿起了他早就泡好放在我面前的茶水，和他杯子裡的茶葉相比我這個杯子裡的茶葉少的可憐。

“我~~~”這一刻我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我師父的這個問題。

“怎麼？無話可說？”劉老頭問道。

“不是師傅，是我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因為這將近一個月的經歷是我工作這麼長時間以來從未有過的。”

“怎麼說？”

“這一個月我見過了生死離別，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可以因為一時衝動就將別人的生命置之事外，他自己的命是命，難道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我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誰都回答不上來，每一個犯罪的人在犯罪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作出這個選擇，這就像我們不理解他們為什麼犯罪一樣。一時的衝動是被潛意識裡的那個自己所支配的。

“耀祖，你所說的這些我也沒辦法給你一個回答，畢竟這個問題到我退到二線我都沒有搞清楚，為什麼人總會因為衝動而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第一次見老劉頭這麼語重心長的說到。

“你知道老江為什麼突然辭職不幹這行嗎?”

這件事情從我來到派出所就一直想不明白，因為劉頭一直以來都告訴我有什麼自己覺得有問題的案子都去問老江，老江這麼多年來的經驗要比他多的多，所以工作這幾年我只要在書上或者新聞上看到自己不理解的案子，都會去問老江，下班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呆在老江的包子鋪裡。

我師父劉老頭同樣也會大部分時間呆在老江那兒。

我和六頭算的上是包子鋪的“釘子戶”。

“師父，我很多次都想問你，為什麼你讓我遇上不懂的案子就去問老江，你不應該經驗要比他豐富嘛？”

“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兒，那我就告訴你為什麼老江雖說上班時間沒我長但是經驗比我豐富。”

我看著眼前這個老頭，此時他眼神堅定的樣子，讓我意識到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一件“天大的秘密”。

“我記得那是五年前，那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

“又是一個深夜，當時是我和老江兩個人在警隊值班，我們都覺得那天不會再有什麼特殊情況出現，就在我們都打算眯一會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個女的，從她的聲音就能聽出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因為她整個聲音都是發抖的。”

“我女兒~我女兒~我女兒自殺了！你們快來！”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發抖的說道。這個電話是劉頭接的。但他也聽出來了，這個聲音像是老江的老婆。

這一刻的劉頭不知道有多想自己是聽錯了，但是老江和他是十幾年的好友，兩家人也經常在一起吃飯，所以對對方家裡人也是再熟悉不過了。

所以在那一刻劉頭猶豫了，他希望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老江，我剛接到了一個電話。”在一頭已經昏昏欲睡的老江突打起了精神。

“但是，你聽完我說的話，得先冷靜一下。”這時候的老江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些什麼，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電話那頭說有人自殺，但是那個聲音像是，吳夏，對方提供的地址也是你家。聽完這句話的老江楞在了原地，身體的所有部分都已經不聽使喚。

“不~不~這不可能老劉，我媳婦在家好好待著怎麼會出事，別開玩笑了老劉，要是我媳婦他怎麼不打電話給我，而是直接打到警局，你說是吧。”老江來回踱步，又是拿起水杯又是放下。因為他也知道，劉頭不會騙他，對方提供的地址更不可能是巧合。

“要不你不去了，我和他們去，要是有什麼情況我再打電話給你。”劉頭說道。

“不，我得去，我得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們娘倆，我才會安心。”

“好！那我們現在就走！”劉頭和老江帶著人來到了報案的人提供的地址。這棟熟悉的樓就是老江他們家，此時樓外已經有了很多人。

到這兒老江和劉頭都依舊不敢相信一切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