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幾年前的老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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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住在一個破舊的小區裡，這裡房子的外皮都已經掉的差不多，劉老頭他們到了小區樓下，劉頭他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了，因為他時不時就來這裡蹭飯，他們的到來就像是打破這安靜的“罪人”。

站在自己家樓下的老江怎麼都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來到自己家樓下處理案件。

劉頭說那段時間剛好入秋，樹上的樹葉都已經發黃，伴隨著風，樹葉的落下給當時增添了不少淒涼的感覺。

他和老江處理的案子也算的上是不少了但是這是頭一次接到自己家人的電話，所以他和老江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所以他們兩個都沒有任何準備，此時的他們站在樓下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怕自己衝上樓看到自己不想看的畫面，但是又沒辦法，身為一個警察，這些是他們必須要面對的。

“老江，等會不管面對什麼，你都要冷靜。”

老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沉重的樣子就像是被一座巨大的山壓著。劉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老江，因為在他的眼裡平時的老江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而現在的老江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和老江說完這些話，他們便向樓上走去，至於最終他們會面對什麼樣的場景，誰都不知道。

上樓的腳步在此刻沉重了不少。

劉頭和警局其他人到了報案人提供的地址，這間房子的門大開著，很清楚的看見有一灘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血水。

這一刻的老江已經愣在了原地，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還沒等劉頭反應過來，老江已經衝了進去。

裡面的畫面其實是老江他們來之前就想過無數次的，也是他們並不想看見的，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接受不了。

從門口就看見的血水是從衛生間的浴缸裡溢位來的，而躺在裡面已經沒有呼吸的人正是老江的女兒，江瑤。

老江的媳婦已經在浴缸旁暈了過去。

或許是聽到了我們的聲音，她睜開了眼睛，當她再一次看見這副畫面的時候並沒有在哭，只是死死的抱住了站在他眼前的老江。

“老劉，這是從臥室發現的東西。”

一份完整的信從同事的手中遞了過來，放在眼前醒目的兩個字：“遺書”

信中寫道：

親愛的爸爸媽媽，我不知道如何跟你們開口說我~~~，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一直都沒有緩過來，那種無助感一直充斥著我的內心，我曾一度以為自己可以調節過來，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走不出來，我想過要告訴爸爸告訴媽媽我這一段時間的難過，但是又怕你們擔心，所以還是選擇了隱瞞，我的死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爸爸你要照顧好媽媽，多陪陪她，少加點班。

愛你們的寶貝江瑤

這份信中有一個地方看得出是寫上之後又塗改掉的。

老江看到這份信的之後格外的平靜，比平常辦別的案件都要平靜，江瑤的母親看完信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轉身朝廚房走去，就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江母便從廚房開著的窗戶跳了出去。

伴隨著一聲巨響。

可能都會說為什麼這麼多警察沒有一個人攔住她，因為當時她從窗戶跳下去是一瞬間的事，站在廚房裡的同事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這樣老江的女兒和妻子都在同一天死去。

後來因為家屬的緣故，老江沒有參與這起案件的調查，是由劉頭接手。

一切事情處理好，回到警局後，先是對江瑤的屍體做了檢查，初步判斷確實是自殺。

但是在江瑤留下來的那份信中發現，被塗抹掉的那個地方之前寫的是強姦兩個字。

在劉頭的調查下，江瑤自殺的原因找到。

在一個雨夜，江瑤和朋友出去吃完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個變態，被拖入廢棄的倉庫實施了犯罪，兇手沒有殺害江瑤而是放江瑤回家，並威脅她要是她說出去，就殺了江瑤全家包括老江。

事後江瑤每天都活在黑暗中，而老江並沒有察覺到江瑤的情緒，因為他有很大一部分時間都在警局，不怎麼回家，江瑤的母親也每天都忙工作，對江瑤也是不怎麼能照顧的到。

兇手被捕後只是按照強姦罪判刑。

對於這個結果老江接受不了，但在法律面前他也無能為力。

一時間失去了最疼愛的女兒又失去了愛人，老江的狀態沒辦法再繼續工作，局裡給了他一個月的休假時間，休假結束後老江便提出了辭職。

老江說他作為一名警察卻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所以他的這份工作也沒有什麼意義。

又過了一個月後，老江拿出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所有積蓄，買下了派出所附近的這個門面，開起了包子鋪，老江說江瑤最喜歡吃他做的包子。

劉頭也在不久後申請了調崗到老江開的這個包子鋪旁邊的派出所。

他和老江一樣，接受不了法院的審判結果，但法律就是法律，直接殺人的不是兇手，法律也沒有辦法作出“一命償一命”的判決。

事情就到此結束。

兩個人也各自都換了平淡的生活。

劉老頭在說完這些後，深深嘆了口氣，又說到：“現在這種生活挺好的，我之前也老想著要當個多牛逼的警察，為百姓辦多大的事，現在這種每天調節雞毛蒜皮的事才能讓我過的跟安心一點，以前我救不了那些死去的人，即使能查清案件還死者一個真相，但是死者已死，剩下的痛苦都是留給身邊的人的，後半生他們都會活在愧疚中，這種傷害是一輩子都還不起的。”

這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方吟的這個案子結束，我卻無法從中徹底脫離出來。

“所以，你還想當刑警去嗎？”劉頭問我道。

“想！”我還是堅定著我從上大學以來一直都有的想法。

“為什麼？”劉頭問我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身為一個警察，我能做的就是為死者家屬找到真相，只有為他們找到真相他們以後的生活即使活在愧疚中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只要能活著就總有一天能從黑暗中找到那束光，讓他們重新振作起來。”

劉頭聽完我的話後，從資料夾裡掏出了一份檔案，是一份警局關於從各個基層派出所選調優秀警察的檔案。

我才知道為什麼老劉今天突然對我說這麼多。

“這份檔案給你，你好好看一看，完了之後把需要的資料都給我。”

我從老劉手裡接過了這份檔案，這份檔案在我接到手的那一刻格外的重，這不就是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想要去的地方嗎。

我好像即將要迎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