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結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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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隊裡之後我們看見張凱以及小組其他人員都圍在白板前，像是有什麼重要的訊息。

“王哥，你們回來了。”其中一個同事看見我們進門之後說到。

“你們這是在？？”王知一問道

“第四個被害人的身份調查清楚了，是林瑤的男朋友。”

林瑤的男朋友？？我們一直在找的這個人竟然成為了我們的被害人，此刻，我的腦子出現了無數個疑問，之前出去調查林瑤男朋友的人回來都是一無所獲，而現在這個人出現在我們面前，不過是以死人的身份，我們原打算找見林瑤的男朋友或許我們可以得到些新的線索，但是我們花費大量時間去找卻一直一無所獲。

“被害時間算起來是林瑤被害後一週。”張凱說到

林瑤死後，他的男朋友便緊接著被害，他們的死多少還是有點聯絡的，但是為什麼他的屍體發現現場沒有和之前幾個一樣的標誌性物品？？這無疑又能成為推翻和前幾個案件有聯絡的結論。

“張隊，還有一件事情，林森出現了，我們約在明天在中介籤合同。”

“好！終於出現了”

“對於明天的事，你們怎麼看？”張凱在會議室的長桌上問我們組裡的人。

“我覺得就直接抓捕，放虎歸山後風險太大，消耗的人力更多。”其中一個同事說到。

他說的這話也不無道理，如果我們選擇放他回去，為了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新的線索，我們務必要承擔一定的風險，首先我們面對的環境是陌生的，他如果跑，我們勢必是站在不利地位，其次我們可以直接抓捕後問他，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

“我想還是應該先放他回去，如果說這件事情他的妻子也有參與，一旦我們抓捕到他，她妻子得到訊息一定會立刻跑路，那我們又不得不花費更大的時間找人，先別說抓捕到林森後他會不會立刻交代事實，如果他不能及時交代，我們在得到訊息都沒有任何意義。”

坐在我一旁的王知一開口說到，也是，我們還有兩個嫌疑人，雖說林森表面上看來完全沒有作案的能力，但是我們又怎麼敢保證我們當時看到的不會是假象呢，現在我們對林森一家人的可信度只有百分之二十，而這僅存的百分之二十還是來自於已經死去的林瑤。

“明天我們主要的目標是林森，但是還是採用王知一的想法，先不對林森實施抓捕，等他回去之後我們在‘一窩端’，知一和耀祖明天先守在大後方，因為林森見過你們，你們倆最容易暴露，還有在中介附近的蹲點也不要太多，那一片本來就人少，突然出現那麼多人容易暴露，就小劉，小馬，小韋你們三個人在距離中介最近的地方蹲點，其他人都以中介為中心點散開。”

張凱拿著手中的筆一邊在本子上寫，一邊安排到。

“張隊，還有一個問題，明天去籤合同的人還沒有。”坐在我對面的一位同事說到。

“這人我已經找好了，他明天也會按時出現在中介。”

一切都基本安排妥當，就等明天。

開完會已經是晚上，晚上的風比起中午烈日下吹來的風總是會柔和許多。

希望明天過後這一切都能結束，今晚也差不多算是能夠睡個好覺了。

回到宿舍收拾完東西之後我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這一夜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有一個人他背對著我站在一間四下不透風的房間裡，我看見他手裡似乎拿著一個像斧頭一樣的東西在剁著什麼，我走向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過頭來，那人竟然是我！但是他滿臉是血並且露出了詭異的笑，說了一句：楊警官，你可算是終於實現了你的夢想，但別忘了，我才是你。

在夢裡的我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上不來氣，拼命的掙扎，奮力的想從中逃脫，我甚至覺得我就要死在這裡，耳邊又有聲音傳了進來。

“楊耀祖！楊耀祖！醒醒！！”是王知一！

我睜開了眼，看見王知一站在我的床邊，拿著牙刷的手還在來回的運作著，一嘴的牙膏沫。

“喂！你怎麼回事，我剛剛聽你喊了好久，也不知道在喊些什麼，進來就看見你一頭大汗”王知一嘴裡含著一口牙膏沫含糊不清的說到。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夢到這些了，只不過之前我看不清那個人是誰，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那個人竟然是我，或許是最近這個案子讓我太過勞累所以才會在夢裡夢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現在我比王知一更希望這件案子快點結束，畢竟接連好幾晚做夢夢見這些，我這快三十的身體也承受不了。

收拾完之後我們便回了隊裡，剛踏入支隊的大門我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這不是老劉家的包子嘛，是誰這麼好心大早上去老劉包子鋪買包子給我們吃。

“什麼情況，是誰這麼好心大早上請大家吃包子！”我看著隊裡其他人津津有味吃包子的樣子，我的口水已經不受控制的在口腔內迴旋。

“包子鋪老闆帶來的唄，你的已經放你那兒了。”由於太餓，我只聽見了後半句包子已經放我那兒這句重點，對於小吳說的那句包子鋪老闆帶來的這句話我是絲毫都沒有聽到，我立刻拿起放在我桌子上的包子大口吃了起來。還是我最喜歡吃的餡。

“對了，小吳你剛說這包子誰帶來的。”包子進嘴後我才想起來問小吳剛剛說的前一句話。

“包子鋪老闆唄，張隊剛過來說他是今天假裝買房子的和林森籤合同的人。”我沒想到的是張凱會讓老劉來當這個和我們打配合的人，不過說來也是有道理的，一是老劉從警這麼多年是有經驗，不至於到時候後露出馬腳讓人懷疑，二是老劉離開警隊也已經很多年，身上早就沒有了警察的那股警氣，所以讓他參與到這次活動是在合適不過了。

等我們吃完包子之後便被張凱叫進會議室開會，對等會我們的行動在做最後的安排，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

“這是老劉，等會要和我們打配合的人，一會他會走在我們前面，等到店之後一切聽老劉的指示。”說著張凱給了老劉一個類似於監聽器一樣的東西，還真別說，那玩意的大小很難被輕易發現。

“嘿，這玩意可比我們幾年前用的先進多了哈。”老劉擺弄著手裡的這個東西，並沒有立刻把他裝備上的意思。

“那你以為，我們當年要是有這裝備，那些案子絕對可以提前好幾天就能有結果。”張凱說到。

“呦，你這話說的，也沒見得你們現在用這麼先進的技術早早結案。”老劉帶點諷刺的說到，但是我們都知道老劉這人就是張了這麼一張喜歡懟人的嘴。

“你怎麼說我們呢！”新來的小吳並不知道老劉是有多年經驗的老刑警，他只是覺得面前的這個包子鋪的老闆有什麼資格說我們這些人。

“果然，年輕人吶。”老劉看著小吳說到。

“小吳，他可算的上是你隊長的隊長。”聽完這話，小吳有點不知所措。

“你以為誰都知道你是老刑警。”我為了緩解當下這尷尬的氛圍‘挺身而出’的說到，畢竟我和老劉也算的上是老熟人了。

“楊耀祖，你小心我找你師父告你狀，說你來隊裡沒兩天就飄了。”

“別別別，老劉，你可別找我師傅那老頭，我錯了還不行嗎？”聽完我說的話，再做的人都笑出了聲，果然我的挺身而出的效果很明顯，小吳在我對面衣服感激涕零的樣子看著我。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我的心情竟然在張凱發號施令之後有點激動，至於激動什麼連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老劉先我們一步坐著計程車走了，張隊、王知一、還有小吳我們四個人在同一輛車上。

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我們算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我們便到了中介公司附近，我們把車停到了隱蔽的但可以觀察到外面發生的一切的地方。

老劉進去之後就把監聽器放在了桌子上的那個花盆裡面，肖木從裡面的房間裡拿著一杯剛剛泡好的茶走了，老劉接過了那杯茶水，之後倆人便交談了起來。他們交流的內容就像真是要來買房子的。

此時肖木也開始半信半疑的說到“你真是要買這房子的？他們不是說要找個來假扮買房子的人，但是看你這樣子不像是假扮的，倒像是真的。”

“小夥子，你等會可不要緊張說漏了嘴。”老劉調侃道，這都什麼時候了，老劉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調侃別人。

“叔，你放心，我可是專業的，我跟你說平常我可沒少看這刑偵方面的書，有的是經驗，你到時候可別露出馬腳。”肖木說到，這便可以看出來，老劉身上的那股警察味已經被包子鋪洗刷的一乾二淨，除了我們這幾個熟人之外，沒人能知道他以前是刑警，還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

如今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林森的到來。

片刻過後，林森從不遠處走來，還穿著我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的那身衣服，不過那身衣服看起來破爛了好多，即使是在很遠處，還是能看的出來他身上的那股精氣神像是被什麼吸走了，一臉陰鬱頹廢。

看著林森走了進去，我們不由的緊張了起來，生怕出現什麼差錯，即使我們每一個人都做足了準備，但是也不能拋開那些不可抗因素不管。

進門之後的林森沒有先說話。

“林先生您來了。”肖木先是開口說到。

林森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隨後便坐了下來，拿起了早早放在桌上的合同，沒仔細看多少便又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筆。

“等等，你這進來二話不說就籤合同，讓我買房的人怎麼放心。”

“是啊，林先生，對於合同的細節你還有沒有什麼疑問？”

“沒有，錢什麼時候能打到我的卡上。”只是這一句話，便能感覺到這個人對錢的急需程度。

“誒，你這人，房子都還沒過戶，你這就想著什麼時候能把錢打給你，肖木你這房子到底靠譜不靠譜。”老劉此時語出驚人，他這演的連我們都要相信他確實是來買房子的。

“誒呦，劉先生，您別生氣，這過戶還不簡單。”

“林先生，您也彆著急，這怎麼也得等房子過完戶，在把錢打到您的卡上，畢竟你這邊要求一次性付清，我們這也好不容易找到劉先生這樣痛快的買主，您二位因為這個房子聚在一起也是個緣分，咱都心平氣和的。”

肖木說完這話後，林森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了那看起來比之前老了十歲的臉看著肖木說到：“那什麼時候可以過戶？”

“之前給你說的那些材料你都帶著嗎？”

林森依舊不說話，只是點頭。

“那現在您二位要是對這個合同也沒什麼異議的話，簽了這個合同我們就能去過戶。”

肖木的話剛剛說完，林森又一次拿起了筆，直接往合同上寫了去。

“哎，要不是看著房子好，我才不想跟你這種人有什麼聯絡，簡直就是一神經病嘛。”老劉又一次的說到。

“誒呦，您也少說兩句，那房子還真是個好房子，價錢又合適，您這不也算是撿了個大便宜嗎。”

現在我算是聽明白了，這兩人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為了避免引起林森的懷疑，他們兩算是演了一出好戲。

看來肖木的心理素質也是挺好，畢竟老劉沒有事先說好，就整這麼一出‘瞎胡鬧’但又合理的戲。

老劉簽完了手中的合同，他們三人起身出門。我這才想起來，我們並沒有安排好房子過戶這一環節，要是露餡怎麼辦。

“張隊，他們現在真的要是去給房子過戶，要是露餡怎麼辦？”我問張凱到。

“我也不知道老劉這是要幹什麼，但我相信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王知一發動我們停了一早上的車，跟著肖木他們去了過戶房子的地方。

老劉在走的時候順手把監聽器還是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到了過戶的地方，只見林森拿出了所有過戶需要的材料，這時候坐在一旁的老劉煩著自己裝東西的袋子說到：

“壞了小肖，我這資料沒帶齊啊，不行明天吧，我這一天天的沒有老伴照顧老是丟三落四。”

“誒呦，劉先生，昨兒不都跟你千叮嚀萬囑咐讓你把這些材料都帶齊嘛？”此時的肖木格外的配合老劉的演出，或許他現在也就快要把老劉當做真是要來買房子的人了。

此時的林森臉上已經露出了幾分不滿，我們生怕他下一步就是要識破我們設的這個局。

還好，沒有。

“那我明天在來。”林森說罷便帶著東西向外面走去，此時我們的人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跟在他的身後，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幾個暫時在原地沒有行動。

老劉和肖木出來之後便從另一個方向繞回了我們的車上。

“怎麼樣，楊警官王警官，我這還行吧，至少沒有暴露。”剛上車肖木就來了這麼一句話。

“你這回可算是立了大功，改明兒有空我和老王請你吃飯。”

“楊警官，那可就這麼說定了，行了行了，剩下的事我可不摻和了，我還約了其他客戶看房子呢，可別耽誤我掙錢了。”說完，肖木又轉身下車瀟灑的離開。

車上

“老劉，你剛剛可真的是演了一出好戲。”張凱說到

“是啊老劉，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出於我和老劉的熟悉程度，我打趣到。

“楊耀祖，你一天就老是沒大沒小。”

“行吧，我的任務完成了也該回包子鋪收拾收拾明天包子的材料了。”

“老劉，你要不留下來看看這個案子，給我們提提意見。”張凱試探性的說到，講真的，老劉的經驗豐富，說不定真能給我們一點建議。

“不了，我這麼多年不幹這行了，應該也提不了什麼建議。”說完老劉也下車離開，張凱也沒再做任何挽留。

老劉走後一會兒監聽器裡又傳來了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老劉這個人把監聽器放到了林森的身上。果然還得是老劉。

“我回來了。”

“怎麼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對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著聲音像是林瑤的母親。

“等明天錢一到賬我們就走。”

“去哪兒？”

“不知道，總之越遠越好。”

“他們發現了嗎？”

“應該還沒有，來買我們房子的人沒有提到任何房子裡又味道的事情。”

“好，東西早就收拾好了，等明天我們就走。”

“我們終於算是給瑤瑤報仇了。”這句話一出無疑就是說人是他們殺的。

“實施抓捕！！”張凱在對講機裡給已經跟蹤到門口的同事們說到，隨後我們也開車去了目的地。

到地方後我們才發現那是一個很小很破爛的巷子，林森他們已經被抓捕歸案。

“林森，終於又見面了。”我開口說到。

“為什麼，殺人的明明是他，我只是為我女兒還有他們報仇，我這也算犯法嗎，我這是為民除害。”站在我面前雙手已經帶上手銬的林森平靜的說完這些話。沒有想象中暴怒的場景，一切平靜的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他們？？林森說的他們是之前發現的兩個被害人？？

此時我們意識到最後一個被害人，也就是林瑤的男朋友陳塵才是真正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難道這就意味著我們這個長達幾個月的案子也要到此為止？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我們似乎還有點接受不了。

“你們這幫人有什麼用，要是你們能早點抓住他，那我女兒也不會死！！！”此時林瑤母親在後面怒吼到，和林森的反應行成了鮮明的對比。在輪椅上坐著的那個男人，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但能看到他眼裡的淚水就要決堤。

“你們就抓我走吧，我妻子和我孩子沒有參與這件事情，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林森上車前說到。

但我們還是將他們一家人都帶到了警局。

回去的這一路上車上的所有人都好像是卸掉了扛在肩上好久的擔子，都睡起了覺來，甚至連平常不怎麼會在車上睡覺的張凱都閉上了眼，即使回警局的路程用不了二十分鐘。

審訊室裡

面前的這個男人和不久前見面的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臉上的疲憊感似乎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但比剛剛在中介公司的時候好了很多，這對於他來說也算的上是一個解脫。

另一個審訊室裡

是林瑤的母親

她的頭髮白了許多，眼睛裡沒有了光。

難以想象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們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