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結案【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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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我殺的，和我老婆肖雲沒有任何關係，我本來想好等買房子的這比錢到手，我就讓瑤瑤他媽還有我兒子離開這個城市重新開始，然後我來自首，沒想到你們還是快了我一步”審訊室裡的林森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這件事情的。”

“你們應該已經拿到了我的手機，我手機裡有一條訊息是瑤瑤最後發給我的。”林森說到。

我們從技術科拿來了林森的手機，照他說的，我開啟了他和林瑤的對話方塊，裡面確實有一天還沒回復的訊息，訊息的內容是：

爸，陳塵說他殺人了，他問我是選擇和他離開這個地方亡命天涯還是報警，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愛他，他是我遇上的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他這一輩子也太苦了，我不想他後半輩子都在監獄裡度過更不想他死，但是我又不能做違法的事情，爸，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是瑤瑤給我發的最後一條資訊，還沒等我來得及給他回覆之後便徹底失蹤，直到你們找上門來，其實在你們進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出事了，你們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警察，因為你們警察身上有一股別人身上沒有的味道。很難形容，不是我們不找瑤瑤，這麼幾年他不告訴我們他在哪兒，以前的她活潑開朗，但是自從家裡開始落魄之後，瑤瑤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很少很少說話，我們也知道她當時考上了學校但沒有去上學，在你們兩走之後我們便開始找瑤瑤的死因，陳塵就成了我們第一個懷疑的物件，這小子我打第一眼就看出來他不是什麼好人，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怨氣，我們當時也不明白瑤瑤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為了這件事情我們和她不停的吵架。”

聽林森說到這裡，便能說明不是他和林瑤的關係不好，而是在李陳的錄音裡那些爭吵的聲音都是林森在氣急敗壞的情況下說的氣話，林森還是愛她這個孩子的。

不知道為什麼像我們父輩的這些人，對孩子表達愛意的方式永遠都是打壓式。以為這樣孩子能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但是這恰恰是加重矛盾的開端，我，楊耀祖，以後要是有孩子了覺得好好愛她。

“你為什麼要說從第一眼看見陳塵就知道他不是個什麼好人？”

“那是第一次瑤瑤帶他來家裡，他站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能感覺的到，他在盡力的剋制著什麼，當時我就決定無論怎樣我都不能讓瑤瑤和他在一起，後來他走了之後，我和肖雲便找瑤瑤說讓她在慎重考慮一下他們的關係，或許他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但是瑤瑤一句話都不聽，轉頭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後來又過了一段時間，我便收到了瑤瑤的這個簡訊，我當時氣的不知道改怎麼回覆，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猶豫的，一個人犯法那就是要承擔責任，他一個大男人還想著帶瑤瑤私奔，你說這是一個成年男人會在犯事之後說的話嘛。所以當時你們告訴我瑤瑤死了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塵，畢竟他殺過人，所以他對瑤瑤也能下得去手。”

我不明白陳塵這個人腦子到底是愛林瑤還是不愛。

如果愛她那麼為什麼要把她置身於這樣的境地，他提出的那兩個選擇對於當時的林瑤來說無疑來說是個困難，有的時候人就是會被愛矇蔽雙眼，她拋不下也舍不去自己愛的人，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愛一個人腦子都會變的不清楚。

“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我當時找了所有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都一無所獲，其實那會不是想著毒死他，而是想瑤瑤是怎麼死的那我就讓他怎麼死，但是後來又想了想，我不像他那樣專業如果手法有問題，那我不是給瑤瑤報不了仇了，所以我決定利用河豚有毒這一點將它毒死，後來就在有一天我剛準備出門找他的時候，他自己找上了門來，這對我來說不免是一個驚喜，於是我便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說實話他確實是個挺謹慎的人，來的時候他先開口問我瑤瑤呢，他們已經失聯了好幾天，聽到我說瑤瑤也沒跟我聯絡的時候他臉上那副緊張的樣子也散去，我先讓他跟我進門，進門之後我便讓肖雲出來招待他，而我去了廚房拿出我在就養在廚房的河豚，並只是做了簡單的處理後做成了一道菜，說來也是巧他來的時間剛好是要吃飯的點，後來開飯後他看著桌子上的河豚並問我說：叔叔這玩意不是有毒嗎？我說：這都是外面師傅處理好我拿來熱了熱的，當時的她是有些懷疑，但最後還是吃了幾口，見他吃完之後我便問他：為什麼要殺了瑤瑤，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好像知道自己中了我的圈套，但他好像也在沒有做出什麼其他反應，我以為他會先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聽我說完那句話之後，他猶豫了不久之後便說出，他之所以殺了瑤瑤是因為瑤瑤當時勸他去自首，他情急之下用同樣的方法殺了林瑤。”

“我們怎麼確定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我們確實不能僅憑他說的就斷定之前的案子都是陳塵乾的，他必須拿出證據來證明這件事的真實性。

“家裡有一個錄音筆，上面有我和對話的所有內容，我都跟你們說過了，我做這件事情之前早就想好了要來自首，所以我早就準備好了證據證明我所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也就剛好是在林森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小吳從外面拿進來了一個錄音筆。

“是這個嘛？”王知一問到。

“沒錯，就是這個。”

我們開啟了手裡的這個錄音筆，裡面傳來的是林森以及另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裡面的對話內容正是林森剛剛提到的。

“剩下的我不想在說了，你們就聽那個錄音筆吧，畢竟就算我說了你們還是會在聽一遍，那又有什麼意義，能讓我休息休息嘛。”

林森看到錄音筆交到我們的手裡之後提出了他的訴求，我們確實應該儘量滿足他。

單是從他的臉上就能看出現在的他早就疲憊不堪，在加上我們的詢問時間也不能太長，所以我們的詢問就暫時告一個段落。

從審訊室出來之後我們組的人在一次的站在了那塊白板前，張凱在白板上填寫了缺失的資訊。

當然包括在兇手那一欄我們加上了林森和已經死了的陳塵。

我們把剛剛拿來的錄音筆放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的女兒！！”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失手殺了她，我那麼愛她為什麼要殺了她。”

“你失手殺了她？你早就計劃好了吧，從你告訴她你殺了人開始，你就想好了，如果她讓你去自首你就殺了她，對吧？”林森步步緊逼的問到，聽的出來林森有多氣憤。

這個殺千刀的為什麼要殺人，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林瑤要在簡訊中說他這一輩子也太苦了，這些疑問在我的腦子裡一個一個往出蹦。

“我那天是想帶她走的，但是她突然問我為什麼不能原諒他們，我為什麼要原諒他們，我身上的這些傷都是他們造成的，我做的每一個噩夢都有他們的影子，你說我為什麼要原諒他們，之後我一氣之下推了她一把，我哪知道她就這麼暈過去了，看著她暈過去我便鬼使神差的拿起來了我放在包裡的針管，你相信我，我愛她，我就是因為太愛他了所以才。。。。。。”

只聽著這話還沒有說完，便有人倒了下去，接著就是嘈雜的聲音傳來。

這期間不到半個小時，按照河豚毒發情況來判斷，十分鐘到半個小時算是快者。

這段錄音也在嘈雜聲中結束。

“所以，這些人都是已經死了的陳塵殺的？”

“就目前的這些證據來看，確實是這樣。”張凱在一旁冷靜的說到。

屍檢報告中也確實有寫，被害者陳塵身上有陳年舊疤痕。

“我覺得你們還是得在去一趟福利院，雖然我們現在知道兇手確實是陳塵，但是我們總要弄清楚，為什麼他要殺了他們。”

就在我們打算出發去福利院的時候，福利院的院長來到了警局門口，我們四目相對。

“院長，你來這裡幹什麼？？”在我看見他的那一刻，我問到。

“我說謊了。”聽到他這麼說我們現場的每一個人都楞在原地，因為我們剛開始找線索的時候就找到了福利院，但是他當時什麼都沒有說。

“他們是我的孩子。”什麼？他說什麼？前兩個死者是他的孩子？？那為什麼他們會是在福利院以孤兒的身份出現，還有為什麼當時她什麼都沒有說，而且表現的格外平靜。

此時我和王知一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因為我還沒來的時候對於這個案子他們一直都在試圖在福利院找到一些什麼線索，但是聽王知一說當時這個福利院的院長什麼都沒有說，所以當時他們的重點也從福利院移了出來，因為除了這個院長他們找不到任何認識這兩個人的線索。

這麼長時間以來這個人不出現，但凡他出現一次這個案子或許都不會拖這麼長的時間，而現在案子發展到了最後一步，她突然出現，此時我們的情緒上更多了一些氣憤，但也無可奈何。

“先進去吧。”我對著楞在原地的王知一說到，顯然這個男人對現在這種情況還沒有做好準備，他的出現意味著事情的發展或許又要朝不知道的方向發展下去，或許我們又要花上一段時間來處理這件案子。

就是說這件事情到底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要！睡！覺！

明明這件事都要到最後了！！！

警局內

“他們是你的孩子？？？”

“對，WY,WL他們兩是我的孩子。”

“我們第一次去福利院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他們都已經被害了，你就沒想過早點把兇手找出來，”

“我。。。我知道這是我們欠他的。”

“你們欠他的？為什麼這麼說？”

“當時在福利院裡，WYWL他們是最調皮的兩個人，但是沒人知道他們倆是我的孩子，當年我生下他們之後就把他們扔在了醫院，後來我又到這家福利院上班，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他們兩個，我一眼就認出來他們是我當年扔掉的孩子。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們，後來對他們的袒護連院裡其他人都感到疑惑，也正是因為我的袒護，他們倆越來越過分，而當時陳塵是福利院裡最乖的孩子，所以他就成了他們欺負的物件，我有一次看見WYWL兩個人把陳塵堵在角落裡，用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針管扎他，我當時就問他們這針管是從哪兒撿來的，他們說是從那家研究所樓底下撿來的，我讓他們給陳塵道歉了，但是後來他們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直在欺負陳塵，他們也是因為太調皮才在福利院一直待到可以自己養活自己的時候才離開，直到那時候我也沒有告訴他們的身世，在後來就是你們來院裡告訴我他們被害，我當時其實就有點猜到他們是被誰殺的了，但是當時我一直覺得他們倆死的不冤，當年我下夜班回家的路上被一個男人拉進巷子裡強姦後懷上的他們，他們在我的生命中出現本來就是個意外，他們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痛恨，那種想殺人的樣子是演不出來的，對於這兩個孩子我想到了各種可能，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到來竟然是因為他們的母體遭受到了傷害。

“你當時被強姦這件事情為什麼沒有報警。”

“報警？當時那會這種事情說出去就是毀掉一個人的名聲，人們總會在這種時候把錯誤歸到女人身上，我報警有用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報警能彌補的了我的什麼傷害？？？用錢來彌補？？就算我報警之後這個人能找見，他被關個幾年又放出來，然後呢？？這種人就應該被判死刑，所以當時你們來福利院告訴我他們倆被害的時候說實話我竟然有點開心，他們是我這一輩子的汙點。”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來告訴我們這件事情。”張凱在一旁問到。

“人性吧，我最後殘留的那點人性，我看著福利院裡那些因為各種理由來的小孩，他們那種天真無邪的樣子讓我對這兩個人有了懺悔，他們好像也不是自己想來這個世界的，所以我想我沒有養過他們至少得讓他們在死後能夠安心。”

我不理解她說不希望WYWL兩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但是一邊又在福利院袒護他們的這種行為，或許一半確確實實是出於對這兩個孩子的恨，另一半是她身上本來就帶有的母愛吧。

“我想當時陳塵受到的傷害是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抹去的，所以他必定會在成年之後找機會殺掉他們倆，你們現在可以去找找這個人。”

“好，我們知道了。”因為這件案子的結果還沒有公佈，我們不能告訴他現在陳塵已經死了，不過聽完他這麼一說，這件案子到此也應該有個結論。

林瑤以及WYWL他們都是陳塵殺的，而陳塵是被林森殺的。

我們花了這麼長時間破的案子，總結起來竟然就是這麼幾個字，我看著白板上寫滿的東西，這一段時間以來確實經歷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件案子也在曲折中結束，其實這件案子算不上覆雜，他的難處就在於所有人的社會關係都像是假的，我們找不到對案件有幫助的相關人，就算找到的這些他們也在隱瞞，所以才導致這件案子一直拖到現在。

好在這一切終於徹底結束，最後林森也得到了法律的制裁，只是不知道林瑤的母親和他那個已經癱瘓的弟弟要怎麼生活下去，但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這個結果是他們本該就想到的，他們在遵紀守法和殺人之間選擇了後者那麼他們必須得付出一定的代價，我一直不理解的一個問題是為什麼總有些人要挑戰道德和法律的底線，明知道一些事情不可為還要去做，那麼承擔的結果和他們犯下的罪行一定是對等的，陳塵年少時候的經歷是值得人憐惜，但是他應該儘早把這件事情交給法律，而不是積攢這麼多年的怨恨然後殺了他們，最後也落得個這麼慘的下場。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終究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情，我想過如果這件事情放在我的身上我會不會選擇用法律的手段去解決這件事情，或許怨恨太大，我也會選擇賭上自己的一切讓自己徹底解脫，反正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快樂過。

“終於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這件案子結束之後我們迎來了自己第一個假期，負責這件案子的人都有兩天的休假時間。

“楊耀祖，這兩天你打算幹嘛。”王知一問我到。

“還能幹嘛，當然是好好睡他個兩天。”是的沒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睡覺，之前可能是壓力太大的緣故，每天睡覺都做些亂七八糟的夢，這下我可以好好睡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