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荊州，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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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荊州小將文聘前來，自然不是為了和公孫竹說什麼交情的。

他來這裡只是為了一件事情。

“公孫府君，我家使君害怕府君長久不回金城，因此將一些訊息傳給府君。

前段時間那長安傳來訊息，司徒王允聯合溫侯呂布斬殺逆賊董卓！

只不過現在長安動盪不安，西涼大軍隨時可能暴動，為了荊州的安危，也為了公孫府君的安危，我主便讓某家前來駐守南陽，庇護公孫府君的安危。

當然，為了感謝公孫府君襄助之功，我主會將今年唯一一個舉薦茂才的機會送給府君身邊的人！

另外...不知道府君什麼時候迴歸金城？”

文聘說得溫文爾雅的，但是公孫竹氣得真想手起錘落，一錘子敲死這傢伙算了。

只不過這一次不需要郭圖提醒，他就將自己的怒火放了下去，黃忠不言不語，蔡瑁滿臉倨傲，王威堵住了樊城。

公孫竹知道這套陣容此時就是對付自己的了。

關羽的手不斷地在大刀身上摩擦，似乎隨時做好了出手的準備，馬超的眼神不斷地在文聘，王威和蔡瑁幾人的身上巡視，似乎在想著自己突然出手，能將誰一次拿下。

唯有郭圖在一旁碎碎念。

“你們幾個冷靜點，你們想死自己抹脖子，別拉上某家啊。”

“一個兩個的那麼衝動幹什麼，不知道以和為貴麼？”

“差不多的了，人家給足你們面子了，再動手的話你們以為能比得了孫堅麼？”

郭圖的碎碎念聽得關羽都頭疼，猛地瞪了他一眼。

“若是聽從某家的，當初直接一刀斬了蔡瑁，哪裡來的那麼多事兒。”

“你有種的一刀砍了劉表，順帶再砍了長安那位，讓你那個叔父直接去大漢京師入主皇宮然後那啥不好麼，在這裡你說的什麼屁話，為啥不讓你動手，你自己心裡沒點數麼？”

郭圖可不是那種會哄著關羽的人，直接懟了回去，讓關羽的臉色更加的通紅了起來。

“既然南陽不能呆，那我等...”

“我等已經將百姓和糧秣都送到了鄧縣，還望小將軍回軍鄧縣，安撫百姓才是。”

文仲業輕笑著給了公孫竹唯一的一條道路，那蔡瑁的眼神，似乎充滿了挑釁，想要逼迫公孫竹動手之後，直接將這個傢伙也一起驅逐離開。

只不過公孫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霍篤，帶著兵馬回鄧縣！”

公孫竹帶著大軍最終還是乖乖地回到了鄧縣之中，他不敢動手，也沒有資格和他們爆發衝動。

蔡瑁的那種挑釁的眼神，是巴不得公孫竹現在就動手才好。

如今孫堅已死，豫州軍大半被劉表接收，袁術緩緩退出南陽郡，荊州形勢一片大好。

這個時候正是劉表麾下諸多勢力爭搶好處的時候，便是劉表都要趁機填充勢力，怎麼會允許公孫竹在南陽郡立足。

公孫竹當然知道，劉景升從來就不是一個大方的人，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傢伙這麼快就連人都不是了。

雖然他也十分的無奈，但是也沒有辦法，此時形勢不如人，他總不能直接翻臉，最後便宜的還不是蔡瑁那廝。

這傢伙明顯就是想著順手將他們也驅逐出荊州，然後獨佔南陽等地。

而且看文聘黃忠等人的模樣，這些人似乎是打算漠視不理的，或許對於這些人來說。

公孫竹的存在此時已經沒有了太多的作用，若非是顧忌劉表的心情，恐怕某些人當真動手的想法也不是沒有的。

當然了，也有黃忠劉磐這種，他們不是絕情寡義，他們是管不了。

黃忠是南陽人，和江夏黃家是一文錢的關係都沒有。

劉磐是劉表的從子，劉表有多大勢力，他就有多大實力，現在這兩個人都是屬於什麼都沒有的那種。

回到鄧縣之後，眾人的神情都不太好，便是霍家兄弟被公孫竹趁機帶回了鄧縣，並沒有提議離開，可是同樣也沒有多說什麼。

看著大家似乎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公孫竹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心態，然後看向了一直與眾不同的郭圖。

“你這傢伙是不是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個結果了？”公孫竹看著郭圖，總感覺這傢伙對於現在的局勢有所預料，畢竟當初自己安置難民的時候，這傢伙不止一次地說過。

這難民好不容易才有口喘息的機會，趕緊將他們安置下來，南陽郡難民不少，不差他們這萬兒八千地。

現在再想一想這些話，似乎都是那麼話裡有話的。

郭圖聽到公孫竹的詢問只是撇了撇嘴，沒有承認不過也沒有否認。

這一下子對他頗為了解的公孫竹就更加的惱怒了，差點就將剛剛壓制下去的怒火再次爆發出來。

“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為何不告訴我等？”

“從劉表當初那麼痛快地將南陽借給我等的時候，某家就知道他沒有任何的誠意，先不說這荊州他能不能做主。

南陽郡那可是荊州北部屏障，他是瘋了交給你一個外人，還是一個什麼關係都沒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金城郡郡守。

你就算是有什麼名聲，和他有什麼關係？

別說現在荊州沒有什麼大敵，就算是袁術捲土重來，他也不可能信任你這個傢伙的。

荊州名將不少，能人更多，什麼需要你來幫助他們鎮守北方屏障了。”

“那你當初還說將南陽借給了我等！”

“哎，等一等啊。”郭圖突然伸出手打住了公孫竹的話語，“咱們可得把話說清楚了。

第一，郭某當初說的那是樊城，是你自己沒搶過，最後要了一個鄧縣立足，當然你現在非要樊城也不是不行，劉表倒也不是不給你，不過某家覺得沒必要，畢竟這沒有什麼區別。

第二，郭某當初要的是劉荊州借調南陽與我等，可是某傢什麼時候說現在就給你了，劉荊州似乎也沒有說過這種話吧。

不信你將那信帛拿出來自己看。”

郭圖這話大有一種推卸責任的意思，馬超都差點忍不住接過公孫竹的錘子給他來一個狠的了。

不過公孫竹卻是突然愣了一下，滿臉古怪的看向了郭圖。

“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有後手？”

剛剛他可是聽得很清楚，郭圖告訴他，他讓劉荊州借調南陽郡，只不過是沒有說明時間。

這句話可是很有意思的。

“呵呵，某家沒有這個意思！”郭圖也是一個有脾氣的，一聲冷笑之後，脖子抬得高高的，一副對公孫竹愛答不理的模樣。

看到這幅賤人...矯情模樣的郭圖，公孫竹也是安下心來，這個傢伙雖然嘚瑟了一些，但是有時候的確是好用。

“哎呀公則，是不是累了，你看要不要讓人給你鬆鬆筋骨，揉捏揉捏？“公孫竹說這話一把將郭圖摁在了桌案上，然後朝著馬超大吼了一聲。

“孟起你還發什麼呆，沒看見公則現在這都沒力氣說話了麼，還不好生伺候一下先生，某家給自己打造的大錘就在那兒呢，快給先生敲一敲後背！”

被公孫竹粗暴地摁在桌案上的郭圖剛想反抗就聽到了這些話，不由得渾身一顫。

“公孫竹，某家剛剛救了爾等性命！”

郭圖的哀嚎沒有影響馬超的動作，就在大錘即將落下的那一刻，郭圖終於說出了公孫竹想要聽到的話語。

“某家有三計，可解此事！”

“哎，早這麼說不就好了麼，非要裝個什麼勁兒呢。”公孫竹撇了撇嘴，然後滿臉微笑地給郭圖遞過去了一個陶罐，“來，先生喝水。”

郭圖沒好氣地將那陶罐子往旁邊一扔，然後冷哼一聲。

“上計，現在某家就去襄陽一趟，告訴劉表我等久未回家，如今想要回轉金城，希望劉表能夠調撥糧秣輜重。

劉景升愧對我等，加上荊州諸多勢力也希望我等離開，這自然是願意送我等離開。

這些許的糧秣輜重自然不在話下。”

“下一個！”公孫竹也知道這是好計策，但是他是真不想這麼回去。

而且他來荊州不是腦子一熱，家都不要了來這裡折騰，他的目的就只有一個，他要荊州！

必須要荊州！

“中計，我等就地修養，訓練士卒籌備糧秣，長安之變定然不會安穩下來，這天下已經不是當年的大漢了。

我等只需要靜觀其變，以看天下之變，順勢而行。”

中計也很簡單，那就是一個等，坐等機會到來。

不過公孫竹猶豫了半晌之後最後還是沒有同意。

“太過被動，下計是什麼？”

看著公孫竹這不死心的模樣，郭圖也是嘆息一聲。

“下計，用鄧縣換長沙，如今劉景升攻伐張羨久矣，卻是久攻不下，如今南陽郡入手之後那些傢伙更是不會對長沙上心。

如今劉荊州有了絕佳的機會，他若是想要改變如此局面，定然會想盡辦法爭取那些豫州的降兵。

而我等若是能夠在這個時候主動幫助劉荊州解決長沙乃至整個荊南的問題，劉荊州自然是無比的願意的。

當然，你們剛剛發生這種事情，若是這般的去說，也會有兩個問題。

其一，劉荊州不會相信你這位金城郡的郡守竟然會有這般的好心，他定然會對你嚴加防範，甚至拒絕。

其二，你也不會對劉荊州真的這般的好心，你也擔心他再來一次卸磨殺驢，你們之間的合作從一開始就會充滿了鉤心鬥角。”

郭圖的話讓公孫竹的眼睛眯了起來，不過他仍然繼續問了下去。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說這條計策。”

“因為快！”郭圖嘆息了一聲，“其實從心底裡說，某家更希望你迴轉雍涼或者靜待時機。

某家雖然未曾見過你公孫竹是如何在這幾年的時間裡走到如此地步的。

但是崛起於微末仍然能夠坐鎮一方郡守，在此亂世之中，某家相信你定然能夠創出一番名堂。

只不過...雍涼之地雖然地處邊陲，羌胡匈奴鮮卑等諸多異族肆意橫行。

但是卻也有著其得天獨厚的優勢，西域諸國物阜民豐，資源富足，可通商路於中原，快速積累大量財富。

當然，需要打羌胡和匈奴。

西北民風彪悍，羌漢雜居，雍涼百姓自古便有西方上兵之選，若是能聚整合勢，那定然是一股強悍的力量。

當然，這也需要打羌胡和匈奴。

其中雍涼瀕臨漢中與司隸，北上可通幷州，南下可走河東，乃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只要時機一到，壓服羌胡和匈奴，便可虎踞一方，坐觀天下之變。

只可惜你這傢伙就是不想回去，不過若是行走中原的話，你只能靜觀其變。

這中原之地乃是物華天寶之地，世家林立，勢力縱橫，你的那點東西在中原拿不出手，所以只能坐看天下變化，見縫插針。

至於之後，你們父子聯手會師於關中，幫助他開啟中原大道。

但是你還是不願意，你這性子太急，所以那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了。

那便是據險而守，獨佔一方，避開中原大地，和你父親分開發展，這樣一來對你們父子兩個人的默契是很有考究的。

稍有不慎，你們父子兩個都會有不小的麻煩，而且這條路可是分外難走。

但卻也有好處，你父親的身份終歸是個問題，你這小子天生就有一種將所有事情都搞得一團糟的能力，惹出來的麻煩一個比一個大。

這等本事也是奇了，但若是用得好了，你便能夠幫助你父親解決很多他不好解決的麻煩。

如何選擇，你且自己斟酌吧。”

郭圖的話讓公孫竹一度陷入沉默之中，走到現在這一步和他當年的想法已經完全是背道而馳。

不過走到這一步，卻也是沒有半分的後悔，他好不容易讓他那便宜老爹有了安穩的地方。

但是這機緣巧合之下，似乎他走上了他爹本應走的那條漂泊之路。

當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啊。

“那你說的兩個問題，我等當如何解決？”公孫竹問出這個問題，就代表著他做出了選擇。

郭圖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好辦，劉荊州不是要給你身邊人舉茂才麼，你若是有兒子就推兒子，你若是沒有兒子，便只能推薦你的宗族或者你信任的人了。

等到給你的茂才下來之後，將他...不對，你自己是什麼出身？可是舉薦？”

“這...並不是！”

“你是軍功出身？”

“嗯！”

看著那一臉淡然模樣的公孫竹，郭圖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若是如此...這茂才的身份你直接要了不就好了？

然後將金城郡的郡守託付出去，從而讓人將你給舉薦到外州任職，以荊南為跳板不就行了？

益州，上庸，漢中，交州，揚州，這幾個地方你隨便選一個，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襄陽城中刺史府，郭圖再次拜訪劉表。

這一次郭圖沒有再故弄玄虛，這一次雙方誰都沒有心情多說什麼廢話。

劉表要加緊速度搶奪更多計程車卒，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爭取更多的主動，他的長子劉琦和諸多家眷也都在朝著荊州而來。

同時他也已經利用自己的身份開始不斷地向自己的諸多好友發出邀請，他要在荊州大興教化，請諸多名士入駐荊州。

同時也為了荊州，為了自己，快速地開啟名聲。

劉表不是州牧，同樣也知道自己如今依靠了什麼人，平衡之餘他得改變！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恨時間不夠用，哪裡還有時間和郭圖在這裡多說什麼沒必要的廢話。

而郭圖也是一樣，他家那個瘋子府君既然決定了走最難的一條路，那麼就一定要做足了各種準備。

他的時間比劉表還要緊張，哪裡有時間和劉表多說什麼廢話，再說了，現在雙方誰不知道對方沒安好心思，面子上過得去已經很不錯了。

郭圖先是告訴劉表，公孫竹想要成就一番事業的決心，並且在此表示自己根基在西北。

只不過現在是真的沒辦法了，長安一片混亂他不能讓大軍過去。

真的是無奈之舉啊！

同時感謝劉表舉薦自己茂才之恩，同時暗戳戳地告訴劉表，公孫竹也決定給金城郡的眾將書信一封。

請他們直接用公孫竹金城郡郡守的名義和印綬舉薦劉表之子劉琦為孝廉，算是表達自己的感謝。

這也是郭圖的手段，以防劉表再次後悔，為了拉攏荊州世家，將這個名額讓給別人。

公孫竹舉薦距離金城千里之外的劉琦，這種事情定然會讓有心之人打聽，若是此時劉表將茂才的名額給了公孫竹這個傢伙。

那麼這就是兩個人互表對方，那是一段佳話。

若是劉表再次說話當放屁一樣，那麼就算郭圖和公孫竹不說什麼，公孫竹也得將這件事情傳出去質問一番，堂堂八俊出身的劉景升，是怎麼做到成天就會言而無信的。

他的名聲到底還要不要了！

到時候他劉表的一世英名也算是丟乾淨了。

劉表聽著郭圖的話語之後不由得臉色一黑，然後看向了一旁的蒯越，那眼中還似乎有些許無奈。

郭圖其實猜對了，這個名額，蒯家的蒯祺也看上了。

此時郭圖這麼一弄，讓劉表只能對蒯越報以“歉意”了，不過蒯越卻是微微一笑，似乎還輕鬆了幾分。

蒯越可以代表蒯家的意思，但是蒯家卻很多時候並不能代表蒯越的意思，這家族之事，總是那麼的讓人說不清楚。

郭圖確定了茂才之事之後，同時再次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希望劉表在舉薦公孫竹為茂才之後，能夠出兵幫助他進入上庸之地，同時郭圖也讓公孫竹在給那金城郡的馬騰等人的信帛之中說了。

讓他們做好準備，然後造一造聲勢。

這樣就算是日後他真的再次出鎮一方了，也不算是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最重要的是不至於讓金城郡出現太大的動靜。

至於誰代替他駐守金城郡，這一點公孫竹沒有想好，這一刻他無比的痛恨自己沒有早點給自己生個兒子。

至於那上庸之地連線漢中，同時可以從漢中進入雍涼。

選擇這個倒也和劉表沒有什麼關係，能夠讓劉表放心，也能夠讓那些勢力放心。

這個時候，郭圖再告訴劉表，他們願意離開荊州進入上庸，但是這需要時間也需要跳板，鄧縣進入上庸頗為難走。

所以他想要進入荊南之地，當然作為代價他們願意幫助劉表去平定荊南的張羨。

這個條件讓劉表有些驚奇，這裡面似乎環環相扣，但是這對於劉表來說卻也是一個極好的訊息。

而且正如之前郭圖所說，若是有上庸之地的話，公孫竹這個侄兒卻是沒必要在荊州久留。

而且還是荊南這種混亂不堪的地方，除了長沙之外，其他幾個地方都是土地貧瘠，蠻夷橫行不已的地方，一個比一個讓人頭疼。

特別是還有張羨這種倔驢的存在。

劉表雖然也覺得這裡面似乎有什麼陰謀，但是郭圖給出來的這個條件和理由，也確實讓他找不到什麼可以懷疑的地方。

劉表在思索許久之後，這一次他沒有再去詢問蒯家兄弟，最終選擇了同意。

當然，郭圖也同樣為公孫竹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如今他們需要修整和安撫那些跟隨他們往返奔波的那些百姓。

秋收之後就會準備出兵，明年開春，就會跨過漢水，進攻長沙。

不管是不是緩兵之計，總之在這個時候，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郭圖回去之後，也開始了加緊對長沙的打探，同時也開始讓公孫竹儘可能的安撫民生，因為這鄧縣今年的存糧除了要安撫百姓之外。

更多的也是為了他們準備一條後路。

張羨能夠擋住劉表這麼久本就是一個極為難纏的人物。

別看他張羨如今看上去只是長沙太守，但是幾乎割據了整個荊南之地。

或者說如今荊南四郡是以他馬首是瞻的，這一點可是相當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