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魔法、理性與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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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個週末的晚上，許多人都覺得自己很倒黴。

喬治、弗雷德和馬爾福在亞倫的辦公室被罰抄書；

羅恩在陳列室裡擦獎牌，哈利則是被叫去幫洛哈特給書迷們寫回信（因為他們開學坐飛車來上學，所以也被關了禁閉）；

赫敏一個人在圖書館裡孤軍奮戰。

馬爾福被罰抄的內容是亞倫自己以前寫過的麻瓜研究論文，喬治和弗雷德被罰抄的則是一本來自東方的神秘書籍——

《中小學生守則》

這三個人碰上了面，可想而知關係不會太友善。

剛開始，局面還算穩定。亞倫一個人在二樓的房間裡研究著新到手的鍊金項鍊，三個人則坐在樓下的一張桌子上，老老實實抄著書。

直到馬爾福抄累了活動活動脖子，無意間往對面看了一眼。

於是，在一頓‘你瞅啥’‘瞅你咋地’的眼神交流之後，雙方立刻開起了嘴炮。

喬治率先發動了攻擊：

“怎麼樣啊馬爾福少爺？抄了那麼多篇論文，現在分得清汽油和柴油了嗎？”

“我猜你三年級一定會選麻瓜研究的吧？畢竟卡斯特教授剛剛幫你打好了基礎。”

弗雷德緊隨其後。

馬爾福抬起他那尖尖的下巴，神態高傲：

“我還沒有墮落到那種地步，一個高貴的純血家系——去跟那些骯髒的——”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頓了一下，心虛地看了一眼樓上，然後才說到道：

“去敗壞自己家庭的名聲——這種東西，韋斯萊家的傻瓜蠢蛋是不會懂的。”

“傻瓜說誰？”

“傻瓜說你！”馬爾福惡狠狠地說道。

“對咯！傻瓜在說我！”喬治和弗雷德擊了個掌，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你們！”

馬爾福的臉都氣紅了，他胸口大幅起伏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片刻後，他才冷冷說道：“我不跟伱們這些愚蠢的紅頭髮多說什麼，一群靠著別人的憐憫活下來的可憐蟲罷了！”

“你最好說清楚這句話。”喬治的眼神冷了起來。

“不是嗎？”馬爾福不懷好意地嘲諷道：

“一家子都圍著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轉圈，這給你們帶來什麼了？你們家那寒酸的金庫裡難道因此多出了幾塊金加隆嗎？”

喬治和弗雷德對視了一眼，竟齊齊笑了出來：

“喬治，我想這裡有個人，把財富列為評判一個人品德的標準了。”

“弗雷德，這難道不對嗎？”

“如果這樣說，古靈閣的妖精一定是全世界最高尚的人了。”

“不過我想我不太反對這樣的說法，畢竟某些人的頭腦空空如也。”

“是啊，所以只能拿一堆金加隆把它塞滿，結果把自己搞得滿身銅臭——”

“不知道他走路的時候晃一晃腦袋，會不會有金幣的聲響。”

韋斯萊兄弟兩個一唱一和，把馬爾福氣得夠嗆。

“你們！”

他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氣沖沖地罵道：“韋斯萊家臭烘烘的下流種！”

“馬爾福家天生邪惡的小鬼！”

“韋斯萊家打地洞的鼴鼠！”

“馬爾福家泡了福爾馬林的小白鼠！”

這樣的罵戰一直持續到亞倫出來，他開啟門，站在二樓的平臺上，微笑著說道：

“我很欣賞你們精湛的語言藝術——尤其是兩位韋斯萊先生，不過這裡可不是你們表演的場合。我在做研究，需要安靜。”

三個人立刻噤聲，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很好，我不希望聽見一點聲響，如果再有的話……”

亞倫舉起一瓶魔藥：

“我這裡剛好有些新奇的配方，需要請幾位富有勇氣的志願者來試試它的效果，如果你們再吵下去，那我只好預設你們具有這樣的勇氣了。”

說著，亞倫‘砰’地一聲關上門。

而樓下，雙子和馬爾福狠狠瞪了彼此一眼，卻沒再敢開口，像是被施了某種咒語似的，牢牢閉緊了嘴巴。

……

亞倫坐在二樓的房間裡，繼續研究那條剛剛到手的鍊金項鍊。

這是件鍊金製品，它曾經的主人，是那兩個在黑巫師據點被殺死的盜獵者其中之一。

不過，作為盜獵者，原主人顯然不會理解這條鍊金項鍊的價值，他也許只是單純當成了一件飾品帶在了身上。

項鍊上的符號叫做安卡，是一種有柄的十字，古埃及聖書體的一種，是廣為流傳的生命之符，象徵愛情，財富和永久的健康。

在現在的埃及巫師界，仍有許多人將護身符做成這樣的形狀，以祈求神明的庇佑，保佑自己遠離黑魔法的侵害。

雖然巫師們也許並不信神。

不過這個生命之符，它顯然並不僅僅是個護身符那麼簡單的。它的年代相當久遠，有明顯鍊金術的痕跡，多半是與古埃及曾經輝煌的鍊金術士們有所關聯。

根據亞倫的研究，他發現這似乎是一把鑰匙，但他並不知道這是用來開啟什麼的鑰匙。

或許，會是傳說中埃及鍊金術師們留下的魔法寶藏？

一想到這個，亞倫的心也不禁熾熱了幾分。

不過很快，一個問題又湧現在了他的心頭。

筆記的主人，到底是誰呢？

他發現了黑巫師據點，並留下了筆記作為記錄，那麼，他為什麼沒有將這項鍊取走呢？

在地下室的時候，亞倫的心思全都被黑巫師的研究手稿吸引了，一方面，他天然無法拒絕自己沒探究過的神秘知識，另一方面——

在看完那些手稿之後，亞倫也不禁有種物傷其類的感覺。

那名巫師——亞倫可以看出，從最開始的時候，也是位才華橫溢的天才，能從常人聯想不到的角度出發，去解決黑魔法的問題。

只可惜，出招越怪，死得越快。

施展魔法三個必不可少的要素：手勢、咒語以及慾望。

那名黑巫師——在他一開始的研究失敗之後，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你可以欺騙任何人，你甚至可以欺騙你自己，但你無法瞞過你的靈魂。

在魔法的規則裡，並不容許這樣的小聰明。

於是，他很快轉換了方向。

他想要做的是，在現有的魔法體系之上，建立另外一套，依託於理性而非心靈的魔法體系。

即，一種唯物的魔法，讓魔法只是魔法，是一種力量強大的工具，而不必與使用者的品行掛鉤。

如果這套依託理性的、唯物體系下的魔法真正能夠成功，那麼或許黑魔法真的就可以作為一種光明正大的魔法而存在了。

因為在這套體系下，施展魔法靠的不再是情緒和慾望，而是‘動機’。

換言之，就是你想要實現什麼的魔法效果。

情緒和慾望可以分出好與壞，因為它們體現了你在做某件事情時候的傾向。但動機不是，動機僅僅是你想要做成這件事情。

它是理性的，可為任何人所用的工具。

可惜，那位黑巫師失敗了。

他一敗再敗，然後長跌不起，就此走火入魔，成為了一個殘忍扭曲的黑巫師。

這時亞倫不禁想，如果哪一天，自己的某項研究也失敗了，他會因此而走火入魔嗎？

不過這個答案亞倫無法給出，因為迄今為止，他還沒有在哪項研究上真正的失敗過。

作為一個穿越者，亞倫一向覺得自己是憑藉著努力加上一點點的天賦才取得了今天的一切，他絕對是沒有開掛的。

可是，在看完了這個黑巫師的記錄，見識到了魔法世界裡真正研究者的狀態之後，他又不禁有些猶豫起來。

為什麼別人研究魔法，都是如此舉步維艱，而我卻做一個成一個呢？

我開掛了嗎？

我沒開啊！

“不過，他這個想法倒是很值得一試啊……”

亞倫這樣想著，隨手在羊皮捲上記錄下了這個有趣的新課題。

“那麼……”

他看向那本神秘的筆記本，亞倫能感覺到這個筆記本最少有數十年的歷史了，但它的封皮卻依然嶄新如故，彷彿是昨天剛剛啟用的一樣。

翻開來，裡面是密密麻麻的、工整的字句，可只有前面的十幾頁如此，這些文字裡藏著禁林的一塊墓碑，以及霍格沃茨城堡下的地道。

而後面大半本筆記本都是空白的。

亞倫對它施展了一些探測用的魔法，然而一無所獲，不知道那些空白的頁數上，是被魔法隱藏起了內容，還是本來就什麼也沒有寫。

“你到底是誰呢？”

亞倫用手指輕輕敲打著筆記的封皮，對那位神秘的主人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