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花開錦繡(求票求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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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傷離別,永巷常年怨綺羅。正是春日好風景,墜樓人比落花多。”
又有人自盡了!
這永巷的陰暗歲月,毫無希望的煎熬,多少人難以承受,選擇放棄生命來結束痛苦!
期盼著早日離開這裡,王娡每天都翹首以盼,等待梁王的訊息。卻只能日日消磨在對女兒的思念中。
好在有金銀打點,加上永巷令的關照安排,王娡帶著雪兒,去管理暴室的倉庫。絲和麻分別記賬,原料和成品分庫管理。
暴室令雲姑,也恭敬和善,給王娡換到一間靜室居住。雖無緞被香衾,倒也乾淨宜居。
這天,蘇婆婆送染色的布匹入庫。看到王娡忙笑吟吟施禮:“娘娘,婢子送麻布三匹入庫。”
她一直慶幸當初沒有太為難王娡。看這個娘娘俊眉俏目,詞巧語柔,待人友善,又有永巷令和暴室令庇護,想來不是久居人下之人。他日重登鳳位,說不定還能得些恩賞。
“蘇婆婆,”王娡問,“前幾天出庫的絲絹,一直沒有染好嗎?如有損壞,及早言語,也好報雲姑姐姐銷賬呀!”
“回娘娘!已經請暴室令看過,”蘇婆婆愁眉苦臉,“絲絹要染成紅色,可下水染紅後,一經淘洗,顏色全無,留下一點紅色,也是灰舊暗淡……”
“哦?”王娡抬眼,“雲姑姐姐也沒有辦法嗎?”
“暴室令看過,也是愁悶。聽說是慎夫人特意要的紅色絲絹……”蘇婆婆嘆氣,“再做不好,不知會不會受責罰!”
沉思一會,王娡輕輕說道:“婆婆可否帶我去看看?”
作為藥學碩士,課程多與化學相關,植物成份分離分析鑑定,她做的多了。什麼有機溶劑萃取,高效液相色譜柱分離,氣相—質譜聯用分析……中文核心期刊的論文,發表也有大十幾篇。
布匹染色劑?沒做過。口紅都做了,有什麼區別?植物成份萬萬千,脫不開羥基、羰基、羧基,苯類,胺類,酚類,苷類,蒽醌類等,說到底都是碳、氮、氧、氫,外加無機鹽。擼起袖子試試看!
跟著蘇婆婆來到染缸前察看。幾個粗使宮女都在擺弄著絲絹發愁。
用作紅色染料的是紅花。這是一種叫紅藍花的草本植物,開的橙紅色的小花。
蘇婆婆她們是把鮮的紅花搗爛,兌水,放置後把絲絹浸到裡面兩日,之後撈出清洗殘液,晾乾。
沒想到,清洗過的絲絹紅色幾乎全褪去,晾乾後更是隻餘暗黃色,看上去象陳舊的白絹。
樂萌以前做過藏紅花的成份分析。這個紅花,是草紅花。很多中藥足浴都是這個和艾草配伍。
紅花中含有黃色素和紅色素兩種色素。染紅只有紅色素具有價值。紅色素在紅花中是以紅花苷的形態存在的,應該是溶於鹼水,不溶於酸水。
用什麼方法提取紅花素呢?王娡抓起一把紅花沉思。
按中藥提取通常的慣例,是使用有機溶劑。可這公元前哪裡去找有機溶劑?試試鹼提酸沉法吧。草木灰是鹼性的,哪裡找酸性物質呢?
蘇婆婆請來了暴室令。
“娘娘,”雲姑一見王娡就鞠躬行禮,“聽說浴豆就是娘娘所制。如今這絲絹染色,娘娘可有良方?”
雪兒驕傲地應道:“娘娘原來所用胭脂,就是自己用花做的!”
王娡赫顏:“莫要誇大!胭脂能和染布比嗎?布匹要洗要曬,還需不褪色!”
雲姑已把殷殷目光定在王娡身上:“娘娘!千萬要幫奴婢想辦法!這差事,辦砸一件,以前多少辛苦都化作烏有了!”
“我,只能試試……”王娡硬著頭皮說。
於是,眾人在王娡的指揮下,有人去找草木灰泡水,有人去採酸杏搗爛做成酸水。
搗爛研磨紅花,放置一夜發酵,加水充分攪拌,放入草木灰水中浸泡一天用細麻布濾去渣,再加入已濾乾淨的酸杏水,攪拌後放置一夜。
第二天,雲姑第一個趕到料缸旁邊。當料缸傾斜,黃色的水被緩緩倒出,露出缸底紅色的糊糊。雲姑手指挑起,輕輕一捻,赤豔豔的紅色,象鮮紅的血一樣醒目!
“快!拿絲絹過來!”雲姑興奮地喊著。
大家加水攪拌缸中紅色染料,蘇婆婆捧了匹絲絹,小心翼翼地放進染缸,按到缸底。
“這要泡多久?”雲姑問王娡。
“我們明天再來看吧!”王娡心裡也沒底。
“那婢子在這裡守著,”蘇婆婆激動地說,“我呀,兩個時辰給翻一翻,這樣上色勻。要是好了,就請娘娘和暴室令來看!”
天未亮,大家就都到了染房。蘇婆婆靠著缸鼾聲如雷。幾人忍著笑,從染缸中取出絲絹。
“太好看了!真是炫目的紅!”眾人驚歎著,擠幹水份,要拿去漂洗。
“慢!”王娡止住,“再放到酸水裡,泡半個時辰!”
雲姑不解地問,“這是幹什麼?”
“固色。”王娡笑著說,“讓紅色更鮮豔,上色更牢固!”
一匹紅豔絕倫的絲絹,雲姑小心地疊起,欽佩地對著王娡下拜:“娘娘真神人!雲姑五體投地!”
王娡撫摸著絲絹,晶亮的色澤和絲絹的紋理,在陽光下折射著絢麗的柔光,不禁也嘖嘆:“這要是繡上雲錦,不知道有多驚豔呢!”
雲姑搖頭:“繡坊幾年沒有出過繡品了。帝王一向簡樸,不讓精繡細繪。”她笑道,“連最寵愛的慎夫人,裙裾都不讓拖地!帝王自己穿的都是粗紗織就的衣袍。所以慎夫人要紅色絲絹,也是為數不多的事,婢子一定要辦好。”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難道入了帝王家,都要為了表率去作秀嗎?”王娡腹誹。
“聽說那慎夫人也是美豔動人,”王娡問,“難道就不裝扮自己?”
雲姑笑了:“娘娘不曾見過慎夫人?論美豔,娘娘在她之下。論純美,只怕沒人比得過娘娘。誰見過不施粉黛,就是絕色的女子呢?”
一番話說得王娡羞澀起來。她囑咐雲姑,“那紅色染料,晾乾後可以儲存起來,用的時候拿水化開即可。”
“那就是說,冬天也可以染布了?”雲姑驚喜地問,“我們都是花開葉綠的時候,有做染料的花和葉才染布的。”
“那就趁現在材料多,做成染料,隨時都可以染布匹。”王娡說著,手指向染廢的絲絹,“雲姑姐姐,那幾匹絲絹,能否讓我一用?”
樂萌去旅遊的時候,在古鎮見過扎染作坊,還興致勃勃地體驗過。但那都是手工棉布,這絲絹能不能扎染呢?她想試試。
雲姑饒有興致地給她打下手。絲絹揪疊出層次,麻線緊緊纏繞,之後放進染缸裡浸泡。
一天後,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
“真是點石成金!”雲姑捧著一團錦繡,手顫抖不已。
紅豔豔的絲絹上,綻放著淺黃的花朵,花瓣間絲絲縷縷的紅,彷彿花瓣的絲絡,因為紅色的豔麗,更顯花朵的嬌嫩,柔柔的,弱弱的,讓人一眼生憐!
這原本是染色不成功廢掉的絲絹啊!那老舊的黃色,因了紅色的襯托,竟給人乳乳糯糯的感覺!
“娘娘,你這雙手,真是點石成金的神手……”雲姑慨嘆著,“我要把布匹給慎夫人挑選。這等美麗的絲絹,怕她也愛不釋手呢!”
蘇婆婆和雪兒高興地摸著絲絹。王娡也沒想到,廢物利用,竟然也會化腐朽為神奇!
“娘娘,你再做些吧!多多的花,紅、黃、藍、綠都有!”雪兒開心地喊。
這天,王娡正在庫房記賬,一個美豔端莊的貴婦,在眾人簇擁下,站到庫房門口。
“我來看看,那個巧手染出花開錦繡的王娡,王良娣!”她笑盈盈地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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