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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小五子他們租的小院,

金良去酒樓訂了一桌子好菜,請草上飛和張三老旮瘩哥仨喝酒。

那哥仨沒白費力氣,給他們把那個日本治安官的家事查了個底兒掉。

這個小泉原來是關東軍的人,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錯誤,被髮配到了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小泉自從被弄到這兒以後,徹底放飛了自我,以前在軍隊不敢幹不能幹的事被他幹了個遍,喝酒,耍錢,逛窯子,抽大煙讓他全嚐了一遍。

這不,逛窯子已經吊不起他的胃口了,現在改成專門勾引良家婦女了。

前些天剛上手一個,正搞得火熱,這娘們卻無緣無故失蹤了,小泉懷疑是那娘們的丈夫給謀殺了,於是他就給警察施加了壓力,說啥要讓警察弄死那個男人不可。

由於他是被髮配過來的,手下的日本衛兵也只有兩個,其它的都是滿洲國保安軍。

這個小泉很怕死的,所以和他的兩個衛兵都是形影不離的,就連逛窯子都帶著他們。

除了女人,這傢伙還好賭,而且賭品不好,贏了就跑,輸了就搶。所以時間長了,沒人敢跟他玩了,他卻厚著臉皮往賭場裡鑽,攔都攔不住。

小五子迅速制定計劃,等這個小泉出入賭場或去找女人時做掉他。因為這時候就只有兩個日本衛兵跟著他,是防衛最弱的時候。小五子有把握和二牛在暗中幹掉這三個人。

小五子的意思,儘量做得無聲無息的,最好像是自然死亡才好,這樣後續的救人就方便一些,不過到現場誰也說不準,計劃沒有變化快。

金良和草上飛他們也要參加行動,小五子只好給他們安排了把風,接應的危險較小的活計。

第二天傍晚,草上飛來通知小五子,說小泉去賭場了,一般他都會玩到半夜才走,要是有女人他就帶回住處。

小泉的住處離大淩河不遠,小五子沿河邊轉了轉,看看有沒有鑿冰窟窿打魚的,因為那冰窟窿能用來毀屍滅跡,找了一圈還真沒有,也不能自己費勁鑿一個,想想還是算了。

也就是臨近小泉住處的這段靠河邊的路最理想了,因為這地方住戶少,比較安全。

哥幾個都穿的平常衣服,這時候還是很冷,雖然這地方沒有吉林那邊雪厚,但這裡還是東北。

半夜了,遠處傳來很突兀的三聲狗叫,小五子和二牛早已從藏身的地方站了起來,活動活動都快被凍僵了的胳膊腿。檢查了一下刀槍,確定在關鍵時刻能迅速把武器亮出來。

遠處有一團光亮,是小泉衛兵手上提著的馬燈,這燈是燒煤油的,調好了亮度一點不比手電筒差。

三個人是斜著並排走的,提燈的衛兵稍微靠前一些,小泉在中間哼著日本小調,看來這是贏了錢了,後面的衛兵還真是手提著槍的,顯然警惕性很高。

小五子和二牛從後面潛了過去,小五子抽出了袖子裡的尖刀,這把刀很好用,鋼口也不錯,小五子一直沒捨得扔。

他的目標是後面這個提槍的,因為這個人最危險,隨時都有可能開槍,槍一響就麻煩了,偷襲就會變成槍戰,因為小泉的住處裡面還有一幫治安軍呢。

那個走在最後的拎著槍的衛兵彷彿聽到了什麼聲音,他站住了,然後他就在微弱的燈光下看見了有刀光一閃,他的頸動脈就被一把鋒利的尖刀給劃開了,他聽到了鮮血呲出的嘶嘶風聲。

“砰”的一聲,槍響了,就是小五子割開咽喉的那個衛兵開的槍,只不過是他臨死時用盡全力扣動了扳機,子彈是打在雪地上的。但這也足夠給他們院子裡的人報信了。

小五子本打算割開對方咽喉同時抓住他拎槍的手,沒想到自己的左手傷還沒好利索,沒抓住,也低估了對方的生命力,還是讓他扣響了扳機。

二牛來的時候從鐵匠爐順了一把柴刀,以他的力量,用柴刀比用尖刀順手。

在槍響前,他已經從右側靠近了提燈的人,他幾乎是與小五子同時動的手,柴刀在二牛手裡掄了半圈,“咔嚓”一聲,把提燈的衛兵腦袋一刀砍了下來,人頭與馬燈一起掉在地上翻滾,這時,槍也響了。

小泉反應很快,槍響前他就聽到了聲音,他也不顧手下人了,撒腿就跑,跑向離這兒只有二三十米的住處,槍響時,他至少跑出五六步了,他被這槍聲嚇了一跳,他以為這槍是打他的呢。

不過他這一頓,也給了小五子機會,小五子甩手將手中的尖刀擲了出去。

小五子這段時間跟他六大爺可不白混,飛刀的技術與日俱增,就在小泉反應過來打算繼續向前跑時,一把尖刀打著旋飛了過去,準準地插在他後頸上,雖然後頸上都是骨頭,但足以把他留住了。

小泉被這一刀給放倒了,卻並沒死,他想爬起來,但他這俯臥的姿勢怎麼看都像是給二牛斬首準備的。

二牛已經幾步衝了過來,在小泉爬起之前,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

既然已經暴露了,哥倆就不著急了,紛紛掏出槍來,各自找了個掩體,二牛還沒忘在百忙之中摘了小泉的挎包。

等了老半天,那個院子的大門才開啟,幾個治安軍提著燈,端著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小哥倆都後老悔了,要知道他們這麼慢,這工夫早就跑沒影了。

出來的治安軍有四個,一個提燈的,三個端著大槍的,他們都貓著腰,如驚弓之鳥般望向四周的黑暗,當他們走近小泉的屍體時,發現了腳下有東西,驚呼了一聲,用燈一照才發現是個人,看衣服正是他們的頂頭上司,腦袋都沒了,正在他們驚訝時,小五子和二牛的槍響了,砰砰砰砰,四槍,一槍一個。四個人都是頭部中槍,一起翻倒在小泉周圍。

院裡卻再沒了動靜,哥倆這回沒有再等,而是悄悄地退入這深沉的夜色中。

夜風將雪沫子吹了過來在屍體上薄薄的蓋了一層,用不上天亮就都凍硬了。

天亮了,一幫年輕人都從還有餘溫的炕上爬了起來。

草上飛他們昨晚就住在了小五子他們租的小院裡,因為這屋子比他們的草房暖和多了,草上飛發現和小五子在一起總是能打勝仗,自己離開小五子後淨碰倒黴事了,於是他暗暗決定要跟小五子混了,小五子走哪兒他都跟著。

二牛開啟小泉的挎包,裡面就有二三百塊錢其餘啥也沒有了,二牛轉手就把錢給了金良,因為金良現在是他們的賬房先生,錢都在他那兒呢。

吃完飯,小五子又把草上飛他們打發出去探聽訊息去了。

而他和二牛又都穿上了警服,金良則是穿上了一身筆挺的中山裝,外面披了件呢子大衣,這一看就是當官兒的,因為人家派頭在那兒呢。

出門走不遠,就看見了大麻子領著兩個小警察在那兒走街串巷調查呢。

小五子離老遠就叫了一聲麻哥,大麻子看見他們很意外,笑吟吟地走過來,二牛也學的會來事兒了,立馬遞了根菸並給他點上。

小五子問大麻子這是忙活啥呢?

大麻子低聲說:“咱這地方來抗匪了,昨晚小泉治安官和手下的治安大隊血流成河啊,死了好幾十號人呢,估計是鳳凰山那邊來的抗匪大部隊。我們這就是應付事兒,調查一下有沒有見到陌生人,其實屁用沒有,人家殺了人還不早跑了?”

然後又把小五子拉一旁說:“你們撈人的那個事兒可能有眉目了,因為死的這個治安官就是壓著我們的人。”

小五子立馬掏出二百塊錢來塞進大麻子兜裡說:“麻哥,這是謝你個人的,你幫忙上下打點的錢咱們另算。這事兒就託付給麻哥了,我們也是幫朋友辦事,這事沒辦成我們都不好意思走。”

大麻子說:“看出來了,兄弟是仗義的人,哥哥也是交朋好友的,往後肯定還能打交道,這事兒你們就擎好吧?”說完拍拍小五子肩膀轉身走了。

朝陽這種小縣城是沒有日本軍隊駐紮的,只有一些治安軍,保安軍,都是滿洲國的部隊,再就是警察部隊了。

滿洲國就這樣,軍隊警察部隊竟然有十多個種類,職權都劃分不清,可能是日本人有意這麼做的,這樣他們就能高高在上地名正言順地管理這個國家了。

但現在,關東軍大部分都被調走了,調到南方去了,這東北大地上靠的全是滿洲國的各種軍隊來維持治安。

草上飛他們回來了,探聽到了不少訊息,日本人又派了個治安官來,這回身邊的衛隊有十多個日本兵,不過看上去都是十七八歲的新兵。他們把小泉手下的治安軍全給繳了械並關押起來了,說他們通匪。

又過了幾天,小五子又拿了五百塊去送給大麻子,這回大麻子很痛快,告訴他明天來辦個手續就把人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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