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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愧是揚州三傑!”
“早聞徐公子有大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凜風依傘縛薄履,恨向朱梅盼欲寒……妙極妙極!”
現場多恭維聲。
徐人傑早習慣了此等場面,坦然自若,對周圍一圈人等拱手:“徐某獻醜了,在場諸位誰有詩性即可展示。便以這‘冬寒’為題,凡與之相關的詩詞皆可。”
“徐公子珠玉在前,我們哪兒敢獻醜啊?”
“就是就是,我等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醉仙樓的食客多是有錢之人,有錢之人多無才之輩,徐人傑在場,又沒多餘的文人,誰敢在人家面前獻醜?
徐人傑要的就是這效果!
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
徐人傑尾巴都要上天去了,對那掌櫃的道:“徐某用一首詩換二樓那位夫人的一桌酒錢可好?”
“那當然好的。”
掌櫃的連連點頭,抬舉文人就是抬舉自己,這麼多年的營生全靠這一句話。
只要進門的公子哥,都給捧著,準沒錯。
然而,樓上卻傳來了玉嬌兒聲音:“不必了,我們自己吃的酒菜,自己能出錢,用不著別人的。”
徐人傑順勢上樓,到了桌前一拱手:“夫人,小生只是借詩跟夫人交個朋友。”
林晚節回頭瞪了徐人傑一眼,嚇得對方往後一縮。
不過這人臉皮夠厚,定了定神,然後冷笑反問:“哼,大庭廣眾之下,你難道還要打人?”
林晚節起身,巨大的身軀站在徐人傑面漆如孩童遇上大黑熊,這壓迫力,再厚的臉皮也擋不住。
徐人傑推到了樓梯口,哆哆嗦嗦地道:“夫人明珠暗投,豈能委身於如此草包,真是可惜了!”
在林晚節跟前,徐人傑還是打起了退堂鼓,這夫人不要也罷,不要也罷。
回到座位上,玉嬌兒就嗔怪道:“你這憨子,別動不動就嚇唬人。尤其是這些文人書生,對他們動拳頭可不好使,打了他們便是跟牛皮糖粘在身上,以後甩都甩不掉。”
林晚節點了點頭,然後嘀咕了一聲:“我就見不得這些半桶水響叮噹的文人,寫的那叫個狗屁,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咯咯咯……”玉嬌兒嬌笑道,“看你這模樣,莫非寫得還能比他好?”
“當然!”
“那你寫一首來聽聽。”
在玉嬌兒面前,林晚節沒啥好隱藏的,小聲念:“寒冬陰風白雪狂,半袖涼拖暖氣房,落樹梅花無人問,側臥在床手指忙。”
“側臥在床手指忙……”玉嬌兒喃喃重複,突然明白了什麼,羞得滿臉通紅,又想給這憨子一腳,“你這人寫的是個甚?簡直,簡直不堪入耳,最近你的腦子是越來越壞了,都是些腌臢的廢料。”
林晚節笑著解釋:“夫人有所不知,一月之前,這正是林大最真實的寫照。飛雪天裡只能躲在屋子裡想著夫人,然後手指忙。”
“你還說!羞死個人!”
“聽聞夫人也是才女,要不讓林大也欣賞欣賞?”
玉嬌兒欣然點頭,拖著香腮,清澈的眸子落在林晚節的身上,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頰多了些溫柔的紅暈。
只聽玉嬌兒含情脈脈地吟誦:“我欲同君遊,北國至南洲。賞遍九分雪,一分共白頭。”
唸完,玉嬌兒咬著下唇羞澀情動頷首,陷入沉默。
林晚節心裡突的一下,居然……居然被玉嬌兒的詩給撩到了,眼神灼灼,裝著無限情誼,輕輕地握住了玉嬌兒的小手,緊了緊:“玉嬌兒,我會帶你走遍名山大川,賞盡湖光山色,與你……”
話還沒說完,身邊突然有人大叫一聲:“嗨呀!”
聲音直接打斷了林晚節的話。
不知又是哪兒來的公子哥,突然起身捶胸頓足重複了一遍:“我欲同君遊,北國至南洲。賞遍九分雪,一分共白頭……這是何等深情的詩作呀!怎麼能是寫給這麼一個醜漢的?簡直,簡直不能忍受!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啊!”
“你說誰是牛糞!”玉嬌兒直接翻臉了,她最聽不得別人說林大的壞,直接眼眶就紅了。
可偏偏在酒樓眾人的眼裡,似林晚節這樣的莽漢就是活脫脫的牛糞!
“夫人,何故執迷?如此醜漢,無顏也無才,如何配得上夫人這般才貌雙絕?咱這是為您好,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這位夫人,您還是改嫁吧。以您的才貌理當找個更好的!”
“我看那徐人傑徐公子就不錯!至少比這糙漢子強一百倍不是?”
“就是!就是……夫人三思,夫人三思!”
還有這等事!
徐人傑一下就竄了過來,昂首挺胸,一副氣宇軒昂的模樣。
正好站在林晚節身邊,似是好讓人比較一番。
玉嬌兒都被氣暈了,一把扯掉了面紗,對著眾人喊道:“要你們管?本夫人就喜歡他!”
說完當著眾人的面撲到了林晚節的懷中,緊緊抱住。
雖只是一瞬間的展現,但玉嬌兒的驚世容顏還是人面前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也太好看了吧?
原本只是看玉嬌兒的身材,醉仙樓的客人們便斷定容貌不凡。
卻沒想過這位夫人如此不凡!
天仙之姿,比對岸花街各路花魁都不輸。
這叫誰的受得了?
玉嬌兒越是好看,周圍的人便越發心生不平。
而且還是個才女,怎麼就被一個糙漢子給收了呀?
看此狀況,好像是倒貼。
媽耶!
忍不了,實在忍不了!
“如此草包,你怎麼配得上如此絕色佳人?”
“林大,我們趕緊走,休與他們糾纏。”
玉嬌兒見情況不妙,小聲勸說。
林晚節不想爭那口舌之快,更不想人前顯擺,可是現在丟的是玉嬌兒的臉面。
小妮子羞得眼睛都紅了,這時要再不站出來堵住他們的嘴,那就真正的草包了。
林晚節把玉嬌兒抱在懷中,冷笑看著的徐人傑。
徐人傑還是有些害怕,不停後退:“你要幹嘛?”
“既然都說我是草包,那今日草包就隨意賦詩一首,請諸位點評點評。且看看與這位人傑兄的作品比較起來,孰好孰壞!”
“什麼?你要作詩?”
“哈哈哈……別笑死人了!就你這模樣也會寫詩?”
“去打鐵差不多!”
“別丟人現眼了,還大言不慚跟徐公子相比?”
“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徐人傑更是不屑道:“你若能作詩,本公子把頭擰下來讓你當球踢。”
林晚節清了清嗓子:“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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