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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京租住的是一個老式居民小區,建於七十年代的老家屬院,這種樓房最大的缺點是隔音效果極差,從樓梯走過一個人都能在家裡聽見動靜。
把沈建華的述職報告改完後已經傍晚九點了,張曉京衝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閒著無聊,開啟微信,點進和鄭雨潔的聊天介面,手指在螢幕上敲了幾個字又刪掉了。
張曉京認為像鄭雨潔這樣的女強人,頭像應該是嚴肅標準的職業照,或者是展示個人魅力的藝術照,可點開看卻是一隻憨態可掬的小貓咪,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和鄭雨潔有幾分相似。
他也說不上來對這個女人是什麼感覺,今天下午一起抽的那根菸在無形之中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從陌生變成了點菸之交,想要進一步聊天卻怕引起對方反感,這可能就是從小生活在無父無母的環境下帶來的自卑心理。
張曉京開啟鄭雨潔的朋友圈,空空如也,連條簽名也沒有。
反觀他自己的,都是單位讓轉發的官方公眾號,也沒有個人生活的痕跡,機關最忌諱的就是獨立特行。
樓上住的是一對新婚夫妻,大半夜了還咣噹咣噹造著小孩。
張曉京蒙著頭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微信忽然彈出一條訊息,還以為是朱文濤來催稿的,不耐煩點開一看,竟然是鄭雨潔發來的。
“睡不著,你呢?”
張曉京倏地從床上直起身子,打字的手微微顫抖,想了兩分鐘,故作高冷道:恩,已經睡著了。
“好吧,是我打擾你了,晚安。”
“別介啊,一下子又精神了,你忙啥呢還不睡覺?”
“剛看完書,有點失眠了。”
“你也愛好文學?看的啥書?”
“王陽明傳。”
話題這不一下子就來了,張曉京也讀過傳習錄,算得上陽明心學半個弟子,和鄭雨潔從龍場悟道聊到平定宸濠之亂,越聊越精神,再往後乾脆聊起來明史,對張居正、于謙等人功過進行點評。
鄭雨潔問:“你最喜歡明朝那個人物?”
張曉京思索了一下,回答:王陽明第一,其次海瑞。
“海瑞這個人是個孤獨的理想主義者,這種人放在現代很不吃香,我不太喜歡。”
“可我們每個人都要堅守心裡的那份理想主義。”張曉京反駁,“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是骨子裡的清高不允許他和那些人同流合汙,相比王陽明這樣的聖人,我覺得他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你說的也對,我餓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點夜宵?我開車去接你。”
沒有人能拒絕一個美女的邀請,即便是深夜,張曉京立馬翻身下床,在衣櫃裡倒騰起行頭,外邊天氣很冷,只能穿羽絨服。
他跑到洗漱臺邊梳了個油光鋥亮的背頭,把皮鞋擦得一塵不染,在半空中噴了點古龍水朝自己身上扇了幾下,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心滿意足的笑了。
鄭雨潔來的很快,二十分鐘就到了小區門口,開的還是那輛低調奢華的奧迪A6L,尾燈在夜幕中忽明忽暗,宛如一隻粗獷的野獸在朝張曉京眨眼。
張曉京剛一上車,鄭雨潔很敏銳的聳動了一下鼻子,張大嘴巴看著他:“不是,咱們就出去吃個夜宵,你又梳頭又噴香水的,整這麼隆重幹嘛?”
張曉京尷尬的笑笑,辯解道:“女為悅己者容,男人也一樣,好好捯飭一下以示對你的尊重嘛。”
“你平常住這兒啊?自己還是跟父母?”
張曉京坦然道:“我從小是被村裡的拾荒老頭帶大的,房子是我租的,一個人住,破是破了點,但住著也挺舒坦的。”
“對不起啊,我沒嫌破的意思,我其實挺喜歡住老房子的,有一種靜謐的感覺,好像活在九十年代的回憶裡,和鄰居都能和睦相處,不像現在新建的樓盤,太冰冷,太缺乏人情味兒了。”
“英雄所見略同,走吧,想吃什麼我請你。”
“這個點也只有燒烤了吧,有沒有什麼推薦?”
“多了去了,你開車,我帶路。”
張曉京說的地方是老城區一帶的燒烤街,凌晨十二點了還燈火通明,這種店面通常從晚上營業到清晨才關,受眾群體也不是來正經吃飯的,都是來喝二場的。
他們找了家口碑還算不錯的老燒烤店,裡面坐著五六桌人吆五喝六的划著拳,桌子底下堆滿酒瓶,張曉京找了張靠角落的桌子坐下,喊來服務員點單。
“十個串,十個脆骨,十個板筋,多放辣椒粉和孜然面。”
他看都沒看選單就報了一串,對著鄭雨潔說,“我點的都是這兒的特色,你看看你還想吃點什麼?”
鄭雨潔接過選單掃了幾眼,搖了搖頭,說:“這就夠咱倆人吃了,我沒什麼特別想吃的。”
“那哪行?再要一個排骨砂鍋,一個酥肉丸子湯,先吃著吧。”張曉京搓了搓手心,“天氣冷,明天還得上班,就不喝酒了。”
鄭雨潔一手託著下巴,問:“點的這麼熟練,經常來?”
張曉京說:“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和舍友老翻牆來,一喝就是一夜,第二天天快亮了才攙扶著回宿舍睡,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鄭雨潔說:“那你是個不良學生啊,對了,你大學在哪上的。”
“松江工學院,離這不算太遠,一腳油門就到了。”
說話的功夫服務員就端著托盤把烤串呈上來了,羊肉被烤的外焦裡嫩噴香撲鼻,上面再撒一把調料,聞起來就讓人食慾大增,身邊還有美女作陪,這要再喝上一捆冰啤酒,給個市長都不換。
兩個人以茶代酒,異口同聲道:“乾杯!”
張曉京邊吃邊向鄭雨潔訴苦,說現在的辦公室主任處處針對他,什麼活都丟給他一個人幹,再這麼熬下去,三十歲之前就得禿頂。
鄭雨潔打趣道:“沒事,你要是禿頂了就買頂假髮戴上,你不是愛梳背頭麼,正好買個周潤發同款。”
“以後咱倆要是一直都能沒事出來吃吃飯就好了。”
張曉京在外面吃飯的時候有個習慣,喜歡觀察周圍的環境,他看到店裡正中央坐著三個年輕女孩在聊天,旁邊還有幾桌情侶和客人,最扎眼的當屬那桌正在喝酒的漢子。
一桌七八個人多是膀大腰圓的壯漢,頭髮剃的很短,不是圓寸就是炮子頭,穿著也整齊劃一,一水兒的貂皮大衣,衣襟敞開露出裡面的紀梵希印花,典型的江湖人士打扮,喝的臉紅脖子粗。
旁邊還有兩個三十多歲的扒蒜老妹在聽他們吹牛扯皮,一臉崇拜。
引起張曉京注意的是,那桌有個紅臉膛漢子一直朝那幾個女孩所在的位置眉來眼去,還跟身旁的朋友竊竊私語,想來也不是在說什麼好話。
還沒過一分鐘,那個漢子搖搖晃晃站起了身,身高看上去有一米八起步,如一尊黑鐵塔。
他路過那桌女孩朝她們瞥了幾眼,往前走了兩步,摸著頭髮來回徘徊,似乎在猶豫著。
又拐回去走到女孩那桌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其中一個白衣女孩連頭扭都不扭,自顧自的和對面的朋友聊著天。
那漢子覺得面子受挫,臉色突然變得凶神惡煞,上去就要扒拉女孩的頭髮,旁邊染黃頭髮的女閨蜜兀的站起來和他對峙,嘴裡喊道:“你有病啊,認都不認識你就動手動腳的。”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一幕給吸引住,漢子喝的已經失去了理智,蒲扇大的巴掌揚起來扇了過去,黃頭髮的女孩結結實實捱了一下,踉蹌倒地。
張曉京心中一緊,另外兩個姑娘看朋友摔在地上,那個大漢還要繼續對她動手,就上前拉扯漢子的衣服,可兩個瘦弱女性哪是一百八十斤壯漢的對手,輕輕一甩就人仰馬翻。
和漢子同桌喝酒的幾個男人看見了,一個個抄起酒瓶昂著頭小跑過去,對準倒在地上的幾個女孩就是一頓猛踹,女孩們掙扎著站起身,反被一把薅住頭髮,硬生生的往外面拎去。
不光是張曉京,鄭雨潔也傻了眼,從小在優渥環境下長大的她哪見過這種場面,連手中的杯子都掉在了地上。
現場亂作一團,叫罵聲、尖叫聲此起彼伏,桌椅板凳和湯湯水水撒了一地,其他幾桌人早就爭先恐後地朝屋外跑去了,張曉京趕忙站到門口一看,幾個大漢還在對幾名女子施暴,出手狠辣,輪番上陣。
店裡的吃客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一旁看著熱鬧,有一個女孩衝上去想要攔架被男朋友死死抱住,這樣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不行,快報警!”
後知後覺的鄭雨潔趕快掏出手機撥打110,張曉京跑回來,四處摸索有沒有趁手的武器。
鄭雨潔察覺到他的意圖,大喊道:“別去!”
“現在報警,派出所到這起碼還得五分鐘,那五六個喝醉酒的王八蛋要是一直不停手,那幾個女孩會沒命的!”
張曉京心急如焚,他個子高,但身材單薄,就算拎起武器,對付五六個有醉酒加成的壯漢也如以卵擊石,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持續施暴吧。
他衝進後廚掂起案板上的菜刀,朝門外跑過去的時候被鄭雨潔一把按住胳膊,張曉京看著她乞求般的眼神又心一軟,無奈地把菜刀扔到一邊,眼睛卻忽然注意到角落裡的滅火器。
“報完警了吧?”
鄭雨潔使勁點點頭。
“拿著你手機開始錄影,全程對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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