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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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舅舅王大富的確和他們有逃不開的血緣關係,不過,在喬雲舒的心裡,他的親人只有兩位,一是已經去世的母親,二是把她從小養到大的外婆。
王大富不僅生性好賭,而且貪財如命,三番幾次地設計從外婆和她的身上撈好處,喬雲舒早就對她厭惡不已了,從前她的性子比較軟,但現在不一樣了,歷經了很多事情的。喬雲舒已經成長為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女人,此刻也不必跟王大富留什麼情面了。
王大富見她如此絕情,一改剛才的模樣,直接變本加厲地威脅她,“給我50萬,我從此以後再也不來糾纏你們怎麼樣?”
喬雲舒想也沒想,就冷冰冰的拒絕,“絕對不可能,別說五十萬五十塊錢五塊錢我都不會給你。”
且不說50萬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絕對不可能能這麼輕易的給人,而且她太知道王大富是什麼性格了,50萬絕對買不斷他的貪慾,如果她這一次答應,那麼王大夫就會覺得他好欺負,好說話,以後會時常來找她。
王大富陰測測地笑起來,“你確定不給嗎?我已經把你公司的地址和你的家都摸清楚了,如果你真的不給,那我只好去你的公司或者跟你的街坊鄰居們說一說,你是多麼絕情冷漠的一個人。我聽說你現在在網際網路上也還挺有名的,別看你就我年紀大了,其實你們年輕人懂得潮流,我也懂,我可知道怎麼發生影片啊!你說我要是發一長篇微博控訴你冷漠無情致至親之人於不顧的境地,我的公司會不會也受到影響呢?”
不得不說,他這一招還真的挺狠毒的。
因為華國人都十分看重孝順兩字,晚輩孝順長輩在他們看來是應該的,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主張的是不管長輩做了什麼,但他終究是你的長輩,不能因為他曾經的錯誤而致他於不管。
王大富偏偏又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要是在黑白顛倒添油加醋一番,那些街坊鄰居和網路上的人,萬一真的聽信了他的謠言,不僅是他個人聲譽會受到影響,就連雲記糕點的名聲也會跟著被拉下來。
三人成虎,喬雲舒也是曾經經歷過被輿論帶著導致陷入了泥潭的人,所以太知道網上的謠言發酵得有多快。
俗話說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人類的劣根性或許就在這裡,他們不僅樂意看到普通人成神,也愛看到成神的人從雲端跌落到泥潭。
隨著她在網際網路上的熱度越來越大,會動了某些人的蛋糕,所以評論區也時常會有看不慣她的人在那裡跳腳。但云記糕點的產品正規又合格,它的行事作風也沒有什麼問題,所以沒有給那些有心之人找到可乘之機。但如果王大富在網上造謠,可就不一樣了,不知道會有多少暗戳盯著她的人藉此大肆的發酵。
王大富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勾起唇角猥瑣的一笑,“對了,還有你初中時候的那件事,我想你應該也不太樂意被人知道吧?”
提起那一件事,喬雲舒幾乎是本能的想要嘔吐,胃部一陣翻湧的感覺,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一下攥住了他的胃,狠狠的揉在了一起,讓她的渾身上下都感覺不舒服。
見喬雲舒忽然沉默下來,王大富就知道自己的威脅起作用了,他此刻慢悠悠地一笑,臉上皺巴巴的,皮肉被擠到一處,看起來極其噁心。
“舅舅也不是那麼絕情的人,我只要50萬,你都是那麼大一個大老闆了,還差這50萬嗎?只要你給了我這錢,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來糾纏你了。”
喬雲舒譏諷的一笑,明顯對他的保證不太相信。
王大富此刻已經信心十足了,索性也不再跟她掰扯,“這樣吧,舅舅再給你一天的考慮時間,如果一天後你還是不打算給我錢,那就可別怪舅舅我無情無義了。”
說完,他吹了一聲極其流氓的口哨,然後轉身晃晃悠悠地走下樓,明顯能夠看出他的心情很不錯,甚至還小聲地哼著一首不堪入耳的豔曲。
無人的樓道間,喬雲舒獨自站在那裡,即使她的身上被沐浴著明亮的燈光,但此刻的心臟卻沉到了谷底,一片黑暗。
深夜,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好不容易入睡之後,又陷入了一段不願再回想的夢境之中。
那是初中時候發生的事情了。
從小到大,喬雲舒就知道舅舅不是什麼好人,就連外婆對他也沒什麼好臉色,但他畢竟也是外婆的親生兒子,並且那時候的他也不像現在如此正大光明的賭。
王大富當時已經是40來歲的人了,卻一直沒有找老婆,並且十分愛跟夜總會的女人廝混。
所以喬雲舒一見到他就躲。
王大富對於她這個小拖油瓶也一直喜歡不起來,每次一看到她臉色就沉了下來,也幾乎沒有怎麼跟她說過話,所以喬雲舒還比較慶幸,但有一次的晚上,她敏銳地察覺到舅舅對她的態度產生了改變。
當時她剛下晚自習回來,那段時間外婆的身體不好,早早的就睡下了,她十分懂事的,沒有讓外婆來接她放學。
剛回到家,喬雲舒就發現舅舅也在,他像平常一樣從舅舅的身邊路過,想要回自己的房間,熟了卻被舅舅給攔住了。舅舅當時的眼神,那時候的她形容不出來,但現在卻無比的明白那是什麼樣的眼神,是帶著淫邪和猥瑣的。
那一道目光像陰溝裡的毒蛇一樣粘膩的,從她的臉上一直滑落到身上。
初中正是女生第二性徵發育的時期,喬雲舒又從小長了一張清麗無雙的臉,身段也發育得不錯,像是一枝嫩生的柳條似的含苞待放。
她被那一道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謹慎地後退了一步,“舅舅,有什麼事情嗎?”
那晚的舅舅喝了很多酒,還沒有靠近他時,喬雲舒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
她知道舅舅的酒品很不好,喝多了酒不僅會罵人,還會打人,所以有些害怕。
王大富察覺到了,他輕微顫抖的身體,一邊猥瑣地笑著,一邊靠了過來,油膩的大掌扶上了她的肩膀,“小外甥女,你難道很害怕我嗎?”
喬雲舒的牙齒開始打戰,搖了搖頭,“沒有”
王大富自以為帥氣的邪魅一笑,“那你發什麼抖,難道是很冷嗎?”
還沒等喬雲舒回答,王大富又說,“既然覺得冷,那舅舅抱抱你吧,來舅舅懷裡就不冷了。”
說完,他另一隻手就要搭上來,想要把喬雲舒猛地抱進懷裡,那時的喬雲舒雖然不純天真,當然知道舅舅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當時實在是被嚇壞了,又不敢置信似的一把推開他,“王大富,你瘋了,你是我親舅舅!”
王大富吊兒郎當地笑著,“我知道啊,親舅舅嘛,那你還不快趕緊過來親親舅舅。”
那一瞬間,喬雲舒的汗毛倒立,他再一次重重地推開王大夫,王大夫一時不察,加上又喝了酒,竟然還真的被瘦弱的他推得往後退了兩步,肥碩的身體撞在了桌角上,他吃痛的咒罵出聲,而喬雲說,也趁這個時候一口氣衝進了房間裡,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然後又反鎖,他靠在門板上,聽著王大富在他的門外罵罵咧咧,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王大富罵累了欣欣然的走了,喬雲舒懸起來的心才落了回去,他撥出一口氣來,身體從門板上滑下來,跌到了地上,然後捂著臉小聲地啜泣起來。
她那時候才是一個上初中的小女生,對這種事情完全沒有經驗,並且身邊也沒有人告訴他,當女生遇到這種事情時,應該要怎麼做。
學校裡的生物課講到兩性關係時,老師都是尷尬的一笑,然後開始跳過講別的內容,而外婆又年紀大了自然沒有跟她說這些話,那時候的喬雲舒絕望又無助,只能把這件事當做一個秘密埋藏在心底。
她一開始還自我麻痺自己抱有僥倖心理,覺得當晚是不是王大富喝醉了,所以才會色膽包天地對她說那些話,做那些事。
但沒想到,才僅僅過了半個月之後,喬雲舒又目睹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時候學校辦運動會,所以放學比較早,她回到家時看到王大富站在陽臺,取下了他的貼身小內衣,正要鬼鬼祟祟地往懷裡揣,那一瞬間,喬雲舒的血液倒流,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幾乎是喊破音的,對著他吼了一聲,“你要幹什麼?”
王大富被嚇得一哆嗦,內衣也落到了地上,喬雲舒衝上去把內衣一把撿起來,背在了身後。
正在廚房的外婆聽到聲音,手裡的鍋鏟都沒來得及放,就衝了出來,擔心地看著喬雲舒,“怎麼了?王大富,是不是你又欺負雲舒了?”
王大福自然不可能承認她無所謂地一聳肩,理所應當的反駁,“沒有啊,她可是我的小心肝,我怎麼敢欺負她,你說是吧?喬雲舒。”
他無所畏懼地朝著喬雲舒看過去,甚至確定了她不敢講這件事,所以還對著他得意的笑了一下。
這一幕落在喬雲舒的眼裡極為諷刺,她內心有幾分猶豫,剛要張開口跟外婆控訴他猥瑣的行為,卻又看到了外婆日漸消瘦的身形和頭上的白髮,又不得不把嘴閉上,將到了口邊的話盡數給嚥了回去。
在後來,喬雲舒每每洗了貼身的衣服,總會晾到自己房間的小陽臺上去。
然後將房門反鎖上了,鑰匙隨身帶著。再後來,她向學校申請了住宿,對外婆的理由是學業繁忙,住學校裡更加方便。外婆一向都是以她為重的,自然沒有多說什麼。
有時候在深夜,喬雲舒總是會回想起這件事,有一段時間她做半夜睡覺都會驚醒腦海中這一件事,像是恐懼的魔鬼似的無法從腦海中拋開。
她也想過要報警,或者索性告訴外婆。
但其實在農村,這種事是絕對會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的,並且現在這個世界還沒有做到真正的男女平等,大家對女人總會苛刻一些。
人們好像總喜歡把漂亮的女人和情色權色交易和不正當,浪蕩等一些詞聯絡到一起。
在他們看來,身為女人潔身自好和名譽是最重要的。
就算她真的是無辜,但只要王大夫婦胡言亂語,那些人說不定會以為是她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勾引自己的舅舅。
雖然他是這件事的受害者,但在某些人眼裡看來,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們會猜測他是不是也有什麼不正當的行為。
喬雲舒倒是不害怕自己被說閒話,但外婆年紀大了,並且這又是她住了幾十年的地方,她總不能讓外婆被街坊鄰居們看輕,抬不起頭來。
所以這件事到後來就不了了之了,幸好後來的王大富便再也沒有對他動過什麼小動作,他越來越好賭,從一開始都偷偷摸摸鬥,變成了光明正大的賭徒,也時常不在家,經常四處逃竄,躲避來追債的人。
喬雲舒原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再也不會見到他了,沒想到他卻送上門來了。
夢境中,王大富的那一張臉被無限的放大,變得十分扭曲且邪惡,他就像是一隻渾身沾滿了汙垢的老鼠,緊緊地追著它咬,一直不肯鬆口。
喬雲舒被噁心的胃部一陣絞痛,但偏偏夢境中的人,無論如何怎麼跑都逃不掉,跑不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即將要被他抓到,心底那一股恐慌和無助再一次升起來。
忽然,一道清脆的手機鈴聲將喬雲舒從夢境中喚醒。
她滿頭大汗,身上的睡衣被打溼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接通了電話,有氣無力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輕柔的嗓音,“聽聲音,怎麼感覺你的狀態不對?昨晚做噩夢了?”
聽到厲寒霆聲音的這一刻,喬雲舒莫名有一種委屈到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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