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白無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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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科醫生聳聳肩，離開了病房。傅寶喘了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回想著今天經歷的一切。平空消失的小蘿莉，突然出現的小白貓，都繫著一樣的鈴鐺，還有，幾個小時前他還覺得自己快死掉，現在卻正常得能夠吃掉一個醫生，這些完全沒辦法用邏輯去解釋的事件，讓傅寶忽然呵呵笑了起來，他果然是瘋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傅寶笑得很大聲，引起查房護士的注意。護士推開門看到正在狂笑的傅寶，啐了一聲，“瘋子。”

“你不會覺得很冷，脖子被勒住喘不過氣嗎？”

傅寶一邊笑一邊盯著護士看，眼神瘋狂而犀利，“有個肚子爛掉的傢伙，正把他的腸子套在你的脖子上，還說是因為你才導致醫療事故，讓他死掉的⋯⋯”

傅寶還沒講完，那個護士表情就轉為驚恐，發出能夠刺穿天花板的尖叫，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傅寶繼續笑，還和那隻緊跟著護士肚子爛掉的鬼道別。他又能看見鬼了，也許是黑色人偶連同靈魂一起回贈給他的東西，又或者，這根本就只是他的幻想而已，到底是真實還是妄想幻覺，一切都無所謂了，反正他在別人眼裡是瘋子了。

尖叫逃跑的護士隔天就辭職了，聽說這件事的傅寶知道事情沒完，因為那隻鬼一直陰魂不散地跟著她。

傅寶並不在意那護士會怎樣，他只是突然覺得自己能看到各種各樣的鬼很有趣。例如那個醫生身上掛著很多個小孩子，也有沒成型的胚胎、或剛成人形的死嬰，看起來非常噁心。

還有個醫生是做解剖的，所以總有一堆殘缺的手腳、頭顱跟著他。

傅寶非常壞心眼的把他看到的東西都講給醫生和護士聽，反正他已經被當成瘋子了。

結果只過了三天，就沒有任何醫生和護士敢接近他，即使他因為沒有攻擊他人的舉動而被解開束帶，移到普通病房，大家看他的眼神仍像是在看一個惡鬼。

傅寶覺得自己該停止這種行為，他不想被那種厭惡恐懼的眼神看著，可詭異的是，他卻有種瘋狂的開心，讓他也不斷問自己——

我瘋了嗎？我瘋了嗎？我瘋了嗎？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因為傅寶發現自己會從別人的恐懼中獲得快感，當一個醫生或者護士，被他的描述嚇到肝膽俱裂時，他就會有種無法形容的滿足感，似乎他以見到別人的恐懼為樂。

這不就像是鬼一樣了嗎？他果然是瘋了吧⋯⋯呵呵呵呵⋯⋯

傅寶住院的第三天午夜，忽然發現整間醫院都安靜下來，平常到處嚷嚷亂叫的鬼，全部安靜下來，在他覺得古怪時幾聲哭嚎驟然興起。

過沒多久，傅寶看到兩個傢伙穿透門板走了進來，一個穿黑西裝，另一個則穿白西裝，兩人都非常沉默，後頭還拖著幾隻鬼。

傅寶鄰床的病死鬼，以往的痛叫聲完全沒了，只看到它縮在被子裡，黑西裝的人面孔也黑得像煤炭，他沉默不語的走過來，一把掐住病死鬼的脖子，接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鎖鏈鎖住，就把病死鬼帶走了，病死鬼和其他幾隻鬼被拖行著，由於脖子被鎖住，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用眼神向傅寶告別。

傅寶揮揮手，雖然只做了幾天的病友，但還是滿懷念病死鬼的慘叫聲⋯⋯

吵得睡不著覺，下地獄去吧！

穿黑西裝和白西裝的人一直沒理會傅寶，大概是覺得沒有和普通人打交道的必要，不過白西裝無意中瞥了傅寶一眼之後，就露出驚訝表情走了過來。

白西裝的人臉色白得像雪，白眉毛，眼瞳也全部都是白色，被他盯住之後，傅寶覺得自己像全身埋在雪裡一樣，全身發冷。白西裝的手在傅寶額頭上摸了一下。

傅寶有種被電到的感覺，那感覺極度真實，他沒有傻到去問“你幹麼”，如果是真的，用膝蓋想也知道在這兩個傢伙面前說話不是明智的舉動。

如果是幻想，他說話就更蠢了。

白西裝的手在傅寶額頭上抹過之後，手指尖上沾著一滴金色液體，傅寶記得，這是那個被炸得灰飛煙滅的土地神留給他的最後遺物。

白西裝把那滴血放在嘴裡嚐了嚐，又翻了一下手中的本子，皺眉說：“這個傢伙叫傅寶，他揹著一條神命，怎麼辦？”

“神命？”

黑西裝奇怪的問，黑色臉蛋上的兩條黑眉毛挑了起來，“普通人怎麼可能犯下弒神的案子？”

“你看，這滴神血說明了一切，傅寶將西方邪魔放置於土地公廟，造成土地神與西方邪魔打鬥，土地神有守土之責，傅寶向其求助，他如果不幫忙，就是瀆職，但邪魔太過強大，導致土地神死亡。”

白西裝皺著眉，“而且，這上面記載傅寶的陽壽已經盡了，他怎麼還活著？喔，是繼承了邪魔的壽命，這下糟糕，這等於他已經移民，不歸陰間管理。”

“那怎麼辦？直接帶走？”

黑西裝看向傅寶。被那雙深黑色的眼睛盯住之後，傅寶全身開始顫抖。

“按照陰律，咱們不能抓走境外種族魂魄，不過這個傢伙的確背了條神命，報請閻王大人批捕吧，也就是幾天的事情。”

“好吧。”

黑西裝回答。

黑白西裝男拖著一大堆鬼離開了，留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見到幻覺的傅寶。

那兩個傢伙是黑白無常吧？傅寶陷入了沉思，是他的幻想能力再度升級了嗎？

已經把黑白無常都搞出來了？應該對自己說可喜可賀嗎？呵呵。

“喵。”

這時傅寶聽見了一聲貓叫，然後聽見病房窗戶玻璃“啪啪”響，轉過頭，就瞧見一隻白貓正蹲在病房外的窗臺上，正是當天在公交車上的那隻貓。

“你⋯⋯”傅寶想說話，但還是什麼都沒說，開啟窗子把白貓放進來。

白貓進入病房之後選擇在傅寶的床頭坐下，一藍一綠兩隻眼睛眨了幾下，喵喵叫了幾聲，就舒服的縮成一團準備睡覺，傅寶也閉起眼睛睡覺，卻又作了一個奇怪的夢。

他夢到自己在睡覺，但是不斷有各式各樣的狀況在干擾他，有時候是食物的香氣，他想走過去，但他醒不過來，沒辦法行動。

有時候是有人想打擾他睡覺，讓他極端暴怒的把那人打爛，然後繼續睡覺，接著又是特別香的味道，簡直令他垂涎三尺，可惜有某股力量像是牢不可摧的鎖鏈一樣禁錮著他，讓他又想睡了。

最後，傅寶看到自己扮演的人物的臉，正是上次夢到老爸時扮演的人，銀色長髮的帥哥，他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又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