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算交代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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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的熹微，微微刺眼，王青雲醒來，腦子痠痛，一點點的記憶碎片隨著眼睛睜開，連成一條流動的線。

眺眼往左邊看去，一具誘惑力十足的嬌軀輕靠在身側，女人還在睡覺，呼吸勻稱，沉穩。

滋-滋——

王青雲輕手輕腳從床上走下，看著套房裡破碎的青色漢服，到處是狼藉一片。

呵——

他不由得輕笑一聲，真他喵是瘋狂的一夜，這算是沖喜了嗎？

又看了嬌媚的女人一眼，王青雲拿起酒店內部電話：

“給我送兩套女士服裝過來，165身高，S號，一套綠色，一套白色。”

“好的，先生。”

下意識往兜裡摸，沒有煙，也沒有火機。

是了，現在的自己，哪裡有抽菸的習慣。

上輩子他在大學期間入伍當兵，成一代兵王，後來成立屬於自己的安保公司，穩坐炎國私人安保的頭把交椅。

但是，這已經到頭了，因為外公站錯隊的原因，自己的身份始終得不到最高的承認。

他還記得那位老人給自己說的一句話：

“孩子，不是我個人心胸狹隘，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能接納你，別人呢？”

因為站錯隊，得不到本土力量的支援，一氣之下，王青雲帶著人到國外去，過起了僱傭兵的生活。

三個月後，外公壽宴，他們將會討論這次的站隊方向。

外公八十了，加上消化不好，時日無多，為了子孫，老人舍下一把老臉，破例出來站位，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成了家族由盛轉衰的拐點。

想起外公對自己護犢子的不講理，王青雲心裡有點發酸，這個老人本可以多活幾年，卻在站錯位後，為了贖罪，喝一碗毒茶。

“外公，這輩子，孫兒一定讓您長命百歲！”

三個月，自己必須獲得外公的重視，單獨和外公去談，王青雲看向落地窗外的綠色操場——高考，自己唯有在高考一舉奪魁，才能讓這個老人刮目相看。

咚-咚——

開啟門，穿著職業OL的甜美小妹捧著兩套衣服站在門口。

“老闆，這是您要的衣服。”甜美小妹媚眼如絲地看著王青雲，希望能有其他發展，但很顯然，王青雲並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人，直接轉身。

“好，下去吧。”

也許是聲音太大，王青雲拿著衣服回到房間的時候，女人醒了。

她抱膝靠在床頭，憔悴的臉上，一雙眼睛怨恨地看著王青雲，雙手把被褥抓得死死的。

嗡——

拉來椅子，王青雲大馬金刀坐在她面前。

“昨天的事，你和我都是受害者，我想你在昏迷前，肯定知道自己被人給賣了，我也是，吳雄是陽潛市的地頭蛇，專門幹拉皮條，逼良為娼。

我父親是市裡的領導，他給我灌了藥，想留下把柄，以作要挾。

為了不對你下手，我已經把舌尖的肉咬爛了，但後來是你主動，我控制不住，事情就是這樣。”

眼淚如珍珠斷線，撲簌撲簌從女人眼眶流下，同九幽一般的深寒聲音響起：“我要殺了你！”

王青雲雖然是個十八歲的模樣，但這張皮下，早已換成飽覽滄桑的靈魂，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你是我第一個女人，我會對你負責，而且不出兩個月，我會殺了吳雄。”王青雲一臉認真地說道。

陳倩悲憤而又憤怒地看著王青雲，自己才二十三歲，剛剛大學畢業，報考公務員，剛剛過了體檢，未來人生一片大好，卻毀在畜生二叔身上，被眼前人渣玷汙。

她到現在，還記得二叔陰惻惻的笑，那口大黃牙，噁心！

經王青雲一說，她隱約記得，似乎是自己主動攀上他的肩膀。

越想到這，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如此低賤，屈辱，委屈，懊喪，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唔-唔——

眼淚成河流下，到最後，陳倩嚎啕大哭，清瘦的身子，混著抽搐，我見猶憐。

王青雲拿著衣服走上前，扯來紙巾遞過去：“除了吳雄，到底是誰害你，你給我說，我給你報仇。”

“你……你過來……”陳倩弱氣地嗚咽。

王青雲走過去，剛在床邊坐下，白色被窩猛抖，衝出一道迅猛身影。

陳倩張開嘴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朝著王青雲脖子狠狠咬來，大有一副要咬斷血管，一命換一命的架勢。

陳倩的突然爆發，王青雲心裡早已有底，一個寫血書，忍辱負重兩年在床上報仇的狠人，豈是幾句話能說得清的，發洩出來就好。

如果女人乖乖聽話，那才該他脊背發涼。

使盡全身氣力，貝齒猛咬，但讓陳倩失望了，儘管她咬到一片柔軟，但卻不是王青雲脖子，而是他的左手。

滴——

殷紅的血液滴落在潔白床單上，乍起一團邊角起稜角的血花。

更多的腥味，順著陳倩嘴角往下滑，再配上佳人如狼的大眼睛，分外可恐。

見骨的撕咬，僅僅讓王青雲皺眉：

“我理解你，你這分鐘恨不得殺了我，但是，我說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我，報仇，你也要找對人。

你咬我，我不怪你，儘管咬，發了氣，好好說話可以嗎？”

陳倩沒有理會王青雲的不反抗，反而咬得更用力，因為用力，指甲深深掐進王青雲面板裡，留下幾瓣血紅的月牙。

良久，陳倩放棄撕咬，最後的兇狠散去，露出女人脆弱的一面，又哭起來。

王青雲撤回手，溫柔地把她抱自己懷裡，任淚水打溼胸口。

天邊雲氣慢慢褪散，陽光射進屋子，就像一層鍍金染料，一點點浸染。

淡淡的溫馨環繞著陳倩，對於王青雲的話，結合自己清醒時聽到的訊息，以及自己都快咬斷手，對方沒有發怒，她就信了七成，可她不敢睜開眼，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把衣服穿上吧，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拿了兩套。”

再一次聽到王青雲的話，陳倩蜷縮成一團，躲回被窩裡，彷彿只有黑暗才能讓自己安心。

半晌，見女人還是不肯出來，王青雲輕拍床單：

“我叫王青雲，桌子上是我的電話，我知道你暫時無法接受這件事，但木已成舟，大家都是成年人，事情發生了就去解決。

衣服在床上，給你叫了早餐，想清楚了打我電話。”

嘭——

門關的聲音在屋子裡迴響。

許久，陳倩才從被窩裡探出頭來。

確認王青雲走了以後，她迅速拿起衣服穿好，床上，兩處血跡，一處是王青雲的，一處是她的。

看著地上的狼藉，陳倩白皙的肌膚上，一抹羞紅掛在臉頰，不由得捂著臉，昨晚……好瘋狂。

穿好衣服，陳倩看向床頭櫃邊的紙條。

最上面是電話號碼，下面是王青雲寫給他的話，紙條下放著一張備用的VIP房卡。

叮咚——

門突然響起。

“您好，您叫的送餐服務到了。”

陳倩才想起王青雲臨走前說過叫早餐的事，看著收在沙發上的破碎衣服，迅速跑到門邊，她擔心被人看見昨天的瘋狂。

早餐很精緻，糯骨瘦肉粥，兩個煎蛋和一盤肉脆，肉脆炸得金黃，淡淡的香氣鑽進鼻腔，粥還散發著熱氣，半縷水汽升騰在空中。

“您的早餐，請慢用。”

“好，謝謝。”

陳倩極其不適應地目送服務員離開，她一輩子都在小縣城裡，突如其來的貼切服務，讓她有點發蒙。

吃了粥和肉脆，陳倩靜靜坐在椅子上。

在昨天以前，她還是個相信才華勝過一切，覺得世界充滿希望的人，可現在不會了，一不小心，她看見這個世界最骯髒的部分，還成了受害者。

至於王青雲說的話，哪怕是真的，那又如何？

灰姑娘的故事，她能信嗎？

陳倩想起養育自己20多年的父母，這幫畜生，自己一定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