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撥動命運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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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王青雲剛和母親通完電話，說自己待會回家，讓母親別擔心。

王青雲低著頭研究自己右手的戒指，就在剛剛，他注意到醫生的手，竟然直接穿過自己的戒指，好像戒指不存在似的，戒指的功能也不再出現。

他伸手去摸，古樸的青銅色戒指上，有一層溫潤水汽，帶著淡淡體溫。

“大哥哥，你在玩什麼呀。”

一個頭纏白色絲網的小孩，睜大眼睛，走到王青雲面前。

“小弟弟，你看大哥哥右手上是不是有一個戒指？”

小男孩認真地湊上前，仔細掰著手指看，隨後搖頭：“沒有呀！”

王青雲看見小孩的指頭，確確實實穿過戒指，難道，戒指因為自己重生，廢了？

心疼地撫摸戒指，他心裡暗暗發誓。

無論如何，這一世，我一定會把前世的遺憾通通彌補，不讓你的犧牲白費。

說話的小孩被其父母帶走，警惕地看著王青雲，生怕他是拐賣兒童的。

王青雲抬頭一看，醫院巨大的播報機上寫著時間，28號，十一點，二十五分。

等等。

嗯？

28號！

一股涼氣直衝腦門，王青雲突然想起，前世，父親遭歹人陰謀，就在今天受了槍傷。

北巷工業廢廠！

“哎，你的藥！”

看著王青雲頭也不回跑掉，護士不由得疑惑，錢都付了，跑什麼跑？

正如王青雲想的一樣，此時在陽潛市的北巷廢廠區，二十多輛警車停在巷口，正圍著一間寬敞的老破敗鋼鐵廠。

正面整齊是拿著防爆盾的民警，身穿白色警服的王秉義拿著對講機，站在一眾警察中間。

廠子牆壁四周，幾個制高點，早已有特警全副武裝，只等一聲令下，強攻進去。

“局長，這次行動到現在是我的錯，我請示市委給我處分。”

一個微胖的黑臉漢子，一臉愧疚地看著王秉義。

王秉義看著黑臉胡祥，儘管心裡氣得不行，但現在該做什麼，他還是拎得清的，冷著臉：

“胡祥，現在不是討論是誰錯的時候，是要解決問題，把人質救出來！”

胡祥裝模做樣在呼機裡言辭猛喝，說一定要人質安全救下來，實際的事，一樣不幹，臉上焦急，心裡卻平靜如水，呵，你王秉義不是正直嗎，今天就讓你做一下英雄！

廠內有歹徒三人，劫持了八名路人，拖到這鋼鐵廠來報警，說什麼，一定要見公安局大領導王秉義。

與此同時，還給各大電視臺打電話，說是有天大的冤屈要申訴，儘管各大電視臺被攔在外面，但這件事曝光，只是時間問題。

幾個談判專家都被打退，眾人無計可施。

突然，一個人人質腿上被扎一刀，哭著從屋子裡衝出來。

“別殺我，別殺我！

我要見王書記，我要見王書記！”

經過確認，人質在警察護送下走到王秉義面前，一個醫生正在給他做包紮。

“誰是王書記！”男人失心瘋般地大吼。

王秉義站上前：“我是王秉義，裡面什麼情況？”

男人不顧疼痛，一膝蓋磕倒在地上：

“王書記，裡面的人說，他們在電視上見過你，要你進去和他們談，他們才相信，關於他們落定縣的改造問題。

他們的家，都被拆了，但是沒人得房子，拆遷款也不見下來，無家可歸。

幾次上訪，都被人攔了回去，又被打又被威脅，家裡吃了上頓沒下頓，所以才出此下策，想得到官方的重視。”

男人說話很大聲，似乎是故意把聲音說大，讓周圍眾人都聽清楚。

一旁的特警彼此對視，眼裡隱隱有不忍，這個遭遇，他們早有耳聞，沒想到是真的，誒。

刑警大隊隊長許文昭眉頭微皺，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透著陰謀的味道。

廠子太會選了，從外面往裡看，一點狙擊視角都沒有，全部用東西擋住，僅有正大門的一個狹小鐵門黑壓壓敞開著，只要不強攻，就是個鐵王八。

現在外面記者這麼多，強攻，那就是不顧人質的死活，這可是頂要命的大帽子。

男人大聲的說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確信，這就是一場針對局長的陽謀。

許文昭不死心，拿起對講機再次問道：“我是總部，我是總部，一號狙擊手，有狙擊角度嗎？”

“報告總部，有衣櫃當著窗戶，看不清屋裡情況，重複一遍，看不清屋裡情況。”

“二號……”

副局長鬍祥嘴裡說著挽留的話，一旁的心腹卻悄悄拿來防彈背心。

啪！

“你拿防彈背心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要害書記不是！”胡祥朝自己手下狠狠抽了一巴掌，手下委屈巴巴地看著王秉義。

“老胡，怎麼能打人，我一條命，裡面七條，很划算，作為警察，這是我應該去做的。”

好一齣釜底抽薪，王秉義此時騎虎難下，去，生命渺茫，不去，報道他見死不救？

這以後，如何服眾？

而且，最根本的，是他心裡也過意不去，只是如此，便宜這幫狗日的。

王秉義接過防彈背心往自己身上套，許文昭看不過去，走上前摁住王秉義：“局長，我看這事有蹊蹺，你進去危險，我去吧。”

王秉義意味深長地看向胡祥，畢竟官場混了這麼多年，胡祥做的一切，也許在外人眼裡是情深義重，但在他看來，就太過骯髒。

可偏偏，他放不下屋子裡的人質，儘管知道染缸汙濁，不過人如其名，王秉義能走到今天，全靠自己秉著一口浩然正氣，儘管迂腐，但他絕不退縮。

微微點頭，王秉義輕吐一口氣：

“沒事，都是幫可憐人，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事情說清楚了就好。”

“啊！”

恰逢其時，又一聲尖叫響起，一披頭散髮的男人從屋子裡衝出來，腿上插著兩把刀，殷紅的鮮血順著地上拉出一道紅線。

“我要見王書記，我要見王書記……”

“王書記，裡面歹徒說，如果您再不進去，那就不是插刀，他們就把所有人都殺了，一命賠一命！”

王秉義點頭，左手重重拍在許文昭肩膀上：

“許隊，現場交給你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人質全部救下來，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誰，貪了贓款。”

許文昭慎重地點頭，長吟道：“好。”

警隊讓開，留出一條直通鋼鐵廠的路，他們都知道，也許王局長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有人眼睛溼潤，有人眼裡亮著憧憬的光，幾個胡祥的心腹看到王秉義慷慨赴死，扭過頭去，羞愧看到眼前一幕，他們知道計劃，更清楚，這一去，意味著什麼。

千鈞一髮之際。

“爸！”

一聲呼喊突然響起。

聲音耳熟，王秉義難以置信扭頭，定睛一看，自己那個學習差勁的兒子，居然出現在面前。

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王青雲如獵豹一般，直接越過王秉義，朝著鋼鐵廠方向飛奔而去。

“楊叔，看好我爸，我認識他們，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