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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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看了一眼：

“自作孽，不可活。”

一石激起千層浪，北極熊居然失敗了，隊伍中譁然一片。

過三關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在古代是指新將領到軍中與軍中人比武，過過場，以此奠定地位。

近代則不然，因為打仗不再只靠武藝，所以過三關的含義變成了另一個極端——首領。

也就是說，過三關，選擇的，是整個隊伍的首領。

因為慎重，所以第一關，就由公認的特勤第一許川允出手，第二關就直接由顧北蠻上。

現在謝嘉豪已經闖過兩關，只剩下一關，雖然底下人清楚顧北蠻是大意而輸，可，萬一呢？畢竟這傢伙已經贏了兩關，難道，他們這幫從營裡出來的鐵漢子，真要認這傢伙做頭？

“什麼玩意！”

“垃圾北極熊！”

“艹！”

罵聲四起，北極熊站在擂臺邊緣也聽得見辱罵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蒙豐適時拿著話筒站起：

“肅靜！

有勝就有敗，如果連最簡單的輸贏都接受不了，你們還算什麼精英，現在就滾回家！”

音響吼聲爆裂，眾人這才安靜下來，雖然嘴上不說，眼裡的憤怒卻是積蓄更多。

“休息十分鐘，十分鐘後，第三關！”

幾個靠前的特種兵慢慢挪到最靠前的隊伍裡。

“邦隊，要不，你就上去會會這小子。”

被稱為邦隊的人搖頭，看向自己的老大。

“我看你們沒一個好東西，不就是想讓我老大上嗎。”

被點出心中所想，幾人也不害羞，反而義憤填膺道：

“主要是北極熊這個草包，這已經是第二關了，如果咱們三關都輸，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霍邦點頭，看向自己的大哥。

“行了，我可以去，不過，人家是來立威的，我不會贏他，讓他個平手，這樣大家都好看，如果你們有意見的話，我不反對。”

左嘯寒深諳人情世故，他還有求於人，能有關係把他們找出來，沒準這人真捨得本錢給兩個兄弟治手。

眾人面面相覷，碰了個軟釘子，沒想到眾望所歸的左嘯寒居然不願意贏。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看到被孤立在人群邊緣的顧北蠻，心裡不是滋味。

他們都有把握十招內打敗謝嘉豪，可退一萬步講，萬一輸了，揹負的白眼可比北極熊多百倍不止。

“也確實，是我們想得不夠周到，我支援寒隊你去。”

“我也支援。”

“……”

幾人說完，就返回自己的隊裡。

等人走光了，副隊長霍邦突然來了一句：

“隊長，他們這是怕自己丟臉，讓你去做出頭呢。”

“我知道，將雄雄一窩，所以你看他們這幾個，連北極熊都比不上。”

十分鐘到。

第三場出手的人，沒有任何懸念，左嘯寒的站起，眾望所歸。

“左隊出手了，這小子慘了。”

“希望左隊能手下留情，要是不小心打死，多少有點不好看。”

“誒——”

這一次臺下集體嘆息，關於左嘯寒的勝負，沒有任何懸念，他們都在為謝嘉豪默哀，畢竟是東家的人，如果不是過三關，他們倒是挺佩服這小子的，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武藝。

可過三關涉及到整體臉面，只能贏，不能輸，輸了，他們臉面無光！

謝嘉豪看到左嘯寒的瞬間，心裡就做了一個決定，深吸一口氣，雙手抱拳：“謝嘉豪。”

“左嘯寒。”

“我聽松哥說過你，為了兄弟，選擇退出軍營，是條漢子。”

“嗯，平手吧，這樣大家都好。”

謝嘉豪對自己能力有很清晰的認知，但是沒有下臺階，而是搖搖頭：“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是今天，我必須贏，請賜教！”

聽到這話，左嘯寒看謝嘉豪的眼神有了一絲波動，機會他給了，對方不領情，那就沒得談。

兩人同時用力蹬地，朝對方衝去。

謝嘉豪自拳入中門，左嘯寒五指如鉤，動作之快，緊捏謝嘉豪右手手腕就是一個過肩摔，對方不但沒有後撤，反而全不設防，左手攻向自己的臉頰。

崩！

同剛剛一樣的姿勢，只不過剛剛是北極熊，此時是謝嘉豪。

一口逆血湧到嗓子眼被憋回去，謝嘉豪從地上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臉龐，張開粘血的嘴巴：“你捱了我一拳，不虧！”

“再來！”

幾次交手，都是以輕傷換重傷，左嘯寒懂了，這小子知道打不過自己，要走極端。

“這樣打下去，你會沒命的。”

“我只能輸給我老闆，其他人，不行！”

行字剛出口，謝嘉豪就像一條惡狼飛向左嘯寒。

真擔心打死謝嘉豪，左嘯寒一招擒拿捏住肩胛骨後，準備將謝嘉豪甩出擂臺，哪料謝嘉豪不講武德，一招兇猛猴子偷桃，左嘯寒不得不後撤。

“嘿嘿，別想著把我甩下去，今天你不把我打趴下，是絕對不可能的。”

左嘯寒暗怒，自己給他面子，三番四次不領情，給臉不要臉。

“好，我成全你！”

這一次左嘯寒率先出手，只見他雙腿如雲連掃，在空中發出呼呼爆鳴聲，謝嘉豪躲避不及，硬挨一腳，半條腿都麻了。

自然，左嘯寒也被他甩了一拳，只不過打在腳掌，不痛不癢。

沒有給謝嘉豪留機會，左嘯寒攻勢如狂風暴雨般襲來，謝嘉豪已經不記得自己捱了多少拳，受了多少腳，衣服因為氣勁被蹬破好幾塊，兩隻鞋更是不知去處。

駱雪被王青雲死死抱住，不然這虎娘們早就衝到臺上去了。

“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出事，但是我們要相信他，他是男子漢，就要一口唾沫一口釘！”

“我不管，再這樣下去，嘉豪真要被打死了！”

王青雲鐵青著臉，人心都是肉長的，隨著相處，謝嘉豪早從一開始的工具，變成自己的心頭肉。

要論想出手，他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焦心，但是他作為頭領，必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謝嘉豪在左嘯寒一上臺的瞬間，就做出了唯一、正確的選擇，這個三關，有機會贏，他現在上臺，才是真的害了謝嘉豪！

臺下竊竊私語計程車兵沉默，他們想過謝嘉豪的輸法，但是沒有想過，為了一個老腐朽的過三關名頭，這個年輕小夥會這麼拼。

殷紅的鮮血不斷從謝嘉豪嘴角溢位，左眼紅腫如棗，整個人已如風中殘燭，他再一次慢慢站起。

左嘯寒沒有再進攻，他臉上冷漠褪去，動容地看著對手：

“你已經斷了三根肋骨，右手也骨折，平手吧，等你傷好以後，可以跟著我。”

張開滿是鮮紅的嘴巴，謝嘉豪再一次一字一句重複：“我可以輸，但是我只能輸給我老闆，你、不、夠、格！”

左嘯寒的猛踹，回答了謝嘉豪嘲諷。

再一次滑到擂臺邊緣，只不過這一次，他翻盤的機會微乎其微，全身肌肉沒有一處不痠痛，他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難以撐起。

昨晚風大，在江邊，他和王青雲躺在岸邊沙地上休息時，王青雲問他：

“如果明天你不小心被打死了，怎麼辦？”

他的回答是：

“那你一定會替我報仇。”

王青雲當時就踹了他一腳，罵罵咧咧道：“老子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金牌打手，怎麼腦子還是不夠用，你應該說，有老子在，沒人能打死你。”

臨走前，王青雲遞給他一個藥丸，說是萬不得已就吃，吃了趕緊認輸保命。這個藥丸他記得，是古昊誠上次臨走前給王青雲保命用的，換句話說，王青雲的第二條命在自己這裡。

“謝嘉豪，站起來！”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句，如星火燎原，吶喊聲向四周蔓延開去。

“謝嘉豪，站起來！”

“謝嘉豪，站起來！”不到是十秒鐘，整個操場上都回蕩著熾烈吶喊，呼喊聲排山倒海，天空中，雲朵也後退三分，讓出一大片金色光輝。

謝嘉豪沒有吃藥丸，上場前，他就把藥留在自己家裡。

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不就是過三關，別人過得，自己怎麼就過不得？

生死關頭，師傅傳授的內功心法就像捅破窗戶紙，力聚為勁，勁聚凝神，暗勁突破，身體的枷鎖開啟，一道更強大的暖流從心臟出發，流進四肢百骸，謝嘉豪力氣又恢復了一些，他緩緩地，又站了起來。

“呀，來！”

左嘯寒看著謝嘉豪迴光返照的瘋狂，面容驚愕，這小子，可以！

這一刻，左嘯寒突然回憶對方嘴裡的老闆，到底是什麼樣的老闆，才能培養出這樣的手下？

“在我碰見的人裡面，你是最年輕，最有天賦的，你想死，我尊重你的選擇，全力以赴成全你！”

噌——

兩道幻影相交。

交手瞬間，左嘯寒就發覺不對勁，這小子的力氣，居然比剛剛要大上不少，而且，還有暗勁的影子了。

“這是哪來的妖孽！”左嘯寒驚到說不出話來。

嘭！

一記翻身側踢，謝嘉豪再一次被踢走，地上拉出七八道血跡，半個身子都懸在擂臺邊緣。

臺下針落可聞，啊，還沒來得及高興，怎麼就躺下了。

儘管臺下呼聲一片，可臺上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一分鐘——

五分鐘——

還是沒有動靜，謝嘉豪，難道，真的死了，那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漢子，真的再也起不來了嗎？

王青雲放下被自己打暈的駱雪站起來，隨時準備衝到臺上，在他戒指的感應中，此時謝嘉豪的金線似存似滅，已經敲響鬼門關大門。

左嘯寒見他進氣少出氣多，也準備離開，他並不想真的殺了謝嘉豪，最後這一腳，對方明明可以用手來扛，但是它沒有，偏偏用胸口擋，肋骨又斷一根，是這傢伙尋死，怨他不得，誒，可惜了這樣一個妖孽。

就在左嘯寒往後走了兩步的當頭。

“再來！”

謝嘉豪的聲音突然響起。

左嘯寒扭頭看去，一個滿臉血跡的“瘋子”真朝自己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他剛要伸手，一口濃郁的鮮血從對方嘴裡噴出，如瀑布般洶湧，左嘯寒不得不閉眼，憑著感覺防守。

哪知這次對方先料定他出拳路數，完美避開，血液順著臉頰滴落，如果此時睜開眼，局勢會更不利，左嘯寒扭頭就想後撤。

但這是謝嘉豪算計半天，用命拼來的機會，怎麼可能放下，這個地方是直角擂臺角，就在自己的左邊，同樣是擂臺邊緣，這是有且僅有一個機會，用上吃奶的勁兒，全身筋肉貢獻出最後的力氣，雙拳砸破空氣，如龍貫出。

嘭！

儘管左嘯寒雙手在胸前擋住了攻勢，可力道沒有少，巨力襲來，左嘯寒滑行不到兩步，一陣騰空感湧上心頭。

落地後，用手抹乾臉上的血液，此刻，自己正站在擂臺下，那個被稱為老闆的男人，正蹲在謝嘉豪身邊探頭，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似的。

我輸了？左嘯寒眨了眨眼，隨後釋然一笑，第三把輸了，他認，臺上那個小子，當之無愧。

“耶！”

臺下一片歡呼，也許過三關代表外來人征服一個團體，是丟臉的，可如果這個人獲得團體認同，那過三關就是王者的加冕儀式。

源源不斷的綠色源能從王青雲手往謝嘉豪身體裡輸送，對方傷口快速癒合，蒼白的臉色也漸漸紅潤。

好景不長，一分鐘不到，源能就用完。

“臭小子，還敢揹著我藏藥丸。”王青雲心裡又感動，又想破口大罵，這傻小子還以為那藥丸多珍貴似的，再珍貴，哪有他的命值得。

斷六根肋骨，手腳骨折，骨頭都貫穿出皮肉，再加上失血嚴重。

好在最近因為學校的事，有源能補充進來，不然，這小子今天怕真要死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