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子看你才像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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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雲醒來，淡淡的香味沁入鼻腔。

臥室很寬，粉紅色被窩，半遮半閉的窗簾，還有窗外，悅耳的鳥鳴，眼前的一切，分外熟悉——駱警官家。

屋子裡沒人，餐桌上放著一張紙條和炸得略黑的雞蛋。

“我有緊急任務，你隨便吃點。”

字倒是寫得有稜有角，但是雞蛋能炸成這個樣子，也是難為駱雪了。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前世許文昭就是靠今天的功勞，坐穩自己副局位置，乃至於後面升遷加分。

這件事老爸那邊必須有功勞，但又要瞞住老爸，王青雲只能自己出手。

眾合會，與蒼狼幫齊名的另一個社團。

與其說是社團，不如說是公司，一個壟斷陽潛酒市場和檯球、酒吧、ktv等娛樂場所的組織。

王青雲一個人到湃帝檯球室打檯球，與此同時，許文昭正帶著兩隊警察，在樓下監視。

警員彙報道：“許隊，王青雲在上面打檯球，咱們要不要給他電話，讓他走？”

“嗯？王青雲，他不好好待學校裡，來這裡幹什麼！”

唔-唔-唔——

手機響起。

黑八完美入袋後，王青雲接電話：“喂，許叔，有什麼要吩咐的？”

“你小子趕緊下來，麻溜回學校去，不然我待會給你爸說。”

“許叔，這事我爸知道，他說讓我來幫你。”

“放屁，趕緊給老子下來，你現在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許叔，記得讓駱雪守好三號門的井蓋，他們有一個通道從那邊走，他們來了，我先掛！”

聽著電話裡嘟嘟嘟的結束通話聲，許文昭憤怒的臉上，紅潮褪下，並不如剛剛生氣。

他知道，以王青雲的腦子，肯定不會做無把握的事，只是，今天不過是正常抓捕癮君子，裡面有什麼東西，值得這小子以身犯法？

“隊長，上面馬上要開始交易，前後門都準備好人，只等您命令。”

許文昭看著監控，沉默三秒，拿起對講機。

“貓頭鷹，你帶兩個人去三號門的井蓋邊埋伏。”

“洞拐，洞拐，貓頭鷹收到！”

“各單位注意，敵人手裡有槍，極度危險，必要時刻，可直接槍斃。”

“山貓收到！”

“瘦狗收到！”

……

交易開始驗貨，抓捕一觸即發，但許文昭，始終沒有下命令抓捕，他在等交易完成，同時也在等王青雲那邊。

檯球室裡，王青雲自顧自地打著檯球，左前方，兩個男人在閒談，左邊一位穿著拖鞋、白大褂，表情隨意，右邊一位，穿著黑色風衣，警惕的眼神，不時掃過側面。

在兩人右後方的包房裡，此刻正進行著交易，一箱紅票子，換回兩袋高純度A貨。

要是許文昭在這裡，肯定會把重點，放在身後的賣粉交易上，但王青雲不一樣，他雖然還在打球，但是注意力，有三分之二，都在看著正常的兩人身上。

剩下的三分之一注意力，在一個擺檯球的小工身上。

他認識這個人，古昊誠，表面上是國安部的特勤人員，實際上，是根正苗紅的龍組成員，從血灑疆場的老爺子，到一輩子貢獻大西北保衛的父親，可以說，一家子都是炎國的英雄。

沒記錯的話，後世的古昊誠，死於一次跨國保護任務，叛徒出賣路線，導致他被花旗國特務逮住，活活燒死，風華正茂的三十歲，連個種都沒留，就化作一架枯骨。

王青雲看到古昊誠的瞬間就懂了，為什麼，許文昭能夠得到上面的讚許。

很有可能，是他在抓捕的同時，也幫助這次行動。

國安部屋子裡只派了古昊誠，雖然有一定的重視，但很有可能，他們也不知道，喝茶的兩個人手裡，捏著的，到底是怎樣一張大牌。

蛋糕夠大，王青雲不想肥水流到外人田，自己父親，外加駱雪、許文昭，遠遠不夠。

一道簡訊從檯球城飛出，跨過時空侷限，出現在蒙松眼前。

撥通自己戰友的電話吩咐好，蒙松提著一個黑色麻袋走出房間，興奮喝道：“黑背，走，咱們今天殺叛徒！”

“汪！”

黑背齜牙，露出一口鋒利的牙齒，好像在說，老子終於可以痛飲一番。

檯球室內，不知道談到什麼高興的地方，穿拖鞋的男人收起戲謔，眼神凝重地看著皮衣男。

“你說的，是真的？”

“我拿命擔保，絕對是真的，我親自看過，裡面還有什麼核彈引數，和洲際導彈的資料。”

拖鞋男見對方篤定的神態，心頭一驚，眼光悄悄往四面八方瞅，邊看，邊摁動手裡的電話，裝出一副輕鬆的模樣大笑。

“哈哈哈，我他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你說搞笑不搞笑。”

男人大笑吸引注意力，以此掃視全場。

雖然是早上，但是臨近中午，檯球城裡的人不少，在十多個人中。

給他感覺最奇怪的，就是那個身穿服務員衣服的男人，對方身上，隱隱有種危險的感覺。

皮衣男如同驚弓之鳥，見奸細開始演戲，捏緊胸口的隨身碟，就要起身離開。

“別動，這屋裡可能有他們的人，我已經叫人過來了，只要五分鐘，就能接應我們，你放心，一百萬，一分不會少你的。”

皮衣男被男人“友好”地摁在座位，兩人繼續喝茶聊天。

王青雲故意把白球打飛，跟著跑到古昊誠旁邊。

古昊誠微笑著把白球撿起的瞬間，王青雲背對奸細，小聲說道：“別看我，他們已經懷疑你了，不想暴露，就跟我去臺子上打球。”

隨後以正常聲音朝古昊誠吆喝：“走，陪我打會兒球，兩個女陪練都沒有，艹。”

咄咄逼人的殺氣從古昊誠眼裡射出，猶如兩道銳利鋼箭飛出。

未卜先知，王青雲提前伸手，輕碰古昊誠的肩頭，一股巨力，順著手指，摁住古昊誠，兩人對視一眼。

“我技術可能沒有張姐他們，您別介意……”

古昊誠被王青雲拐到遠處的球桌上，拖鞋男見此，鬆了口氣，如果自己被國安那幫瘋狗盯上就慘了，幸好。

古昊誠和王青雲打球，兩人表面上，互相商業吹捧，實際上，早已用唇語溝通許久。

古昊誠驚疑看著王青雲，在他記憶中，會唇語，武藝在自己之上，年輕一輩中，沒見過這號人啊！

不是古昊誠自我驕傲，是在這個年齡的人，確實沒有幾個是自己的一合之將，更別提贏他，不然，他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擔當陽潛行動組副組長。

韓老，自己倒是知道，碩果僅存的幾位老將軍，可怎麼沒聽說過，韓老在陽潛，還有個外孫？

咚-咚-咚——

樓梯間裡走出四個男人，四人一臉興奮地朝著拖鞋男跑去，一邊跑，一邊喝道：“哥，來了陽潛怎麼也不跟哥幾個說，走走走，去洗個澡，消消乏。”

先寒暄推遲，再勉為其難受邀請，一推一拉。

六人打算就這樣離開。

古昊誠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王青雲，暗罵一聲：“你想死是不是。”

王青雲指了指電話：“彆著急，他們跑不了。”

咔嚓——

白色A貨交易完成，七八個拿著行李箱的男人從包間裡走出來。

指著行李箱，王青雲微笑指著：“喏，這不就來了。”

蹬-蹬-蹬！

戰靴踏在樓梯上的整齊聲音，就像突然響起的戰鼓。

剛剛走到口子邊的六人見警察全副武裝衝上來，三人斷後，剩下三人朝著樓梯上衝上來。

“有條子！”拖鞋男大吼，剛剛交易完的兩夥人聽見條子兩個字，又是掏槍，又是後退。

“老大，你快從後門走，我攔著他們。”

“走！”

……

砰！

不到三秒，槍聲響起。

古昊誠朝穿拖鞋的男人撲過去，這人是他今天的重點目標，作為藏在陽潛的地下情報節點之一，只要抓住他。

速度夠快的話，對陽潛的地下情報系統，絕對是毀滅性打擊。

毒梟和漢奸一起朝著後門衝去，幾顆子彈飛來，古昊誠不得不順勢臥倒。

一枚黑八，以比他更快的速度，飛向皮衣男，重重砸在小腿膝蓋背後。

“啊！”

男人應聲倒地。

“快把情報交給我，我給你報仇，錢我會打給你兒子賬上！”

皮衣男扭頭見全副武裝的特警已經衝出樓梯口，一咬牙，丟出一個黑色方盒。

“你別騙我，不然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嘭！

皮衣男難以置信地看向前方，剛剛還殷切嘶吼的“同伴”，瞬間送自己一顆冰冷子彈。

男人竊喜，情報到手，現在就想著如何脫身就行。

想著盒子裡的情報重要程度，他心底一片火熱，搞到這樣的情報，上面最起碼，也要給自己兩百萬的酬勞。

兩百萬，花都花不完，幹完這單，他就去北方，隱姓埋名，從此金盆洗手。

王青雲又甩出好幾枚檯球，幾個斷後的毒販手腕紛紛骨折，特警以0傷亡的代價，抓捕了這一夥癮君子。

王青雲見古昊誠追出去，並沒有跟上，他只要確保東西在拖鞋男手裡就行。

拖鞋男既然將這裡作為見面位置，肯定有不少脫身的暗道，與其盲目追逐，不如守株待兔，靜待有緣人到來。

唔——

手機簡訊響起，拿起一看，蒙松已經帶人在三號門外面做好警戒。

許文昭戴著耳機，邊跑邊聽手下彙報，雖然他很讚賞王青雲直面毒販的勇氣，但一想著王青雲胡來，氣不打一處來。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不是！”許文昭大步流星走來，舉起拳頭，狠狠砸向他肩膀。

還別說，真疼。

“許叔！我錯了，我錯了！”

……

手下在打掃任務，其他人慢慢收緊包圍圈，收拾完王青雲，許文昭拉著王青雲走到一邊，表情嚴肅問道：

“說吧，這次又是有什麼么蛾子？”

“許叔，這次你算是幹了件大功，剛剛這裡，可不止是有毒販。”

啪！

又是一記重擊。

“嗯？說！”

“國安局的人，剛剛也在這，他們在追查一個間諜，幸好有外面的包圍，今天他們算是插翅難逃。”

瞪了王青雲一眼，許文昭迅速拿起對講機：

“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

除了飛鷹小隊和猛虎小隊把剩下兩個主犯抓住，其他人擴大包圍圈，嚴查一切可疑人，現場除了毒販，還有間——懸賞殺人犯，抓住就是伍萬元的獎勵！”

“收到！”

“收到！”

……

王青雲靜靜在臺球桌邊等著，他在賭古昊誠沒有抓到人，不然，這次的蛋糕就到不了自己手裡了。

半個小時未過，抓捕毒梟頭子的五人小隊回來，兩個剛剛還指點江山的頭目，被捆著，跪在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瘋狂求饒。

在王青雲眼中，毒販是和強姦犯同等並稱的地位，前世他見過太多被毒販害死的警察和分崩離析的家庭。

因為幾口神仙水，典妻賣女的，大有人在，更有甚者，伸手向初中生，以此要挾起母親就範。

媽的，看著就來氣。

王青雲見頭目被抓來，二話不說，朝著兩人就是一人一道鞭腿。

啪！

啪！

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剛準備休息的刑警被嚇了一跳。

啪啪啪——

又是一頓掌嘴猛踹。

大家嘴裡“嚴詞”呵斥著別動，但身子卻沒有任何行動，甚至，有人在暗暗叫好。

突然空出來的警號，閒置的電腦，停止跳動的心臟，每一次鞠躬，都是淚流滿面，或是師傅，或是兄弟，又或是那個連屍體都不敢看的膽小鬼。

你可以說他們這幫刀口破案的人，不講道理，蠻橫，但你絕不能懷疑他們心中的正義，他們在生死邊緣，對戰友的感情。

王青雲是現場唯一不是警察，不受規矩限制的人。他做了無數警察想做，卻又不能做的事，一顆槍子解決這些人，太便宜了！

嘔！

左邊穿西裝的毒販挨不住，吐了一口血，嗓子嘶啞，叫不出聲來。

緊接著，右邊直接被打暈過去。

“行了，差不多，還不趕緊做事！”

許文昭假裝從牆背後走出來厲喝，實際上，他很滿意王青雲的出手，想起自己戰死的師傅，一股難言的悲涼在胸中流動，稍微收拾收拾情緒，許文昭擺手。

“全部帶回去，現在的任務是把殺人犯給我抓出來，聽到沒有！”

“是，許隊！”

……

喀滋——

門板流動，一個渾身灰塵，滿臉憤怒的男人，從緊急逃生通道走過來。

“別動！”

兩把槍正對著他。

古昊誠指著遠處的王青雲，憤怒喝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吼完，古昊誠從懷裡丟出自己證件：“我是國安局的，給我把那小子抓起來，我懷疑他是花旗國的探子！”

兩名刑警交換看了看，點頭。

證件是真的，他們這點基礎還是有的。

但正是如此，看完證件的兩人，不知如何是好。

咔嚓——

一個大高個走上前，激動地拉動槍栓。

“國安局的又如何，老子看你才像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