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貪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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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建業是閩州本地的商戶，祖上田產、商鋪頗多。只不過前些年莊老爺病逝，莊家繼承到莊建業手之後，因為不善經營變賣了一些家產。

眼看著玉清縣名聲漸起，作為州府的閩州府城和閩州碼頭都比以往要熱鬧繁華。

莊建業看著心中火熱，日日盤算著要做些什麼生意，想要一舉把先前的虧損給賺回來。

得知姜楊重傷昏迷，工坊的生意竟由祖孫二人來料理之時，莊建業便覺得是他的機會來了。

周老太和姜雲在碼頭上擺攤的時候，他便派了人時刻盯著。

聽說她們在做碼頭腳伕的生意，莊建業不屑一笑，“所以說她們見識短淺，那碼頭上的腳伕天天做苦力，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瓣花，能買多少東西？”

手下的人道：“瞧著攤子倒是挺熱鬧的，只是大多都是去熱乾糧的，真正花錢的不多，就算有，一勺不過一文，一天下來恐怕還不如那些賣饅頭的掙得多。”

莊建業回味了一下先前周老太帶來讓他試吃的香孤醬的味道，頗為遺憾道：“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讓人繼續盯著！再派人去打聽一下，有哪些人接了他們家的單子。”

手下不解道：“他們賣的乾貨和那什麼醬都是小本生意，老爺為什麼這麼看好？”

莊建業：“你懂什麼！香孤在我們這不稀罕，在京城那邊可稀罕得很！貴人們都好這口山珍。先前我在姜楊那收過兩單，送到京城的鋪子去，你知道是什麼價錢賣的嗎？”

手下一臉好奇地搖搖頭。

“一百六十文一斤！品相差一點的也能賣到一百二十文。”

手下張了張嘴，“我記得他們的幹香孤是四十文一斤吧？這……”

莊建業有些得意道：“可惜他們沒有商隊，當然只能低價賣給我們了。聽說他們家還有香孤種植的技術……要是這技術掌握在我手裡，直接去京城那邊種植，連路上的花費、損耗都省了。”

手下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家老爺這麼在意那一老一少了。

姜楊這人他也是見過的，別看年紀小，心眼卻不少，手下全是能打的青壯，在碼頭上頗為混得開，一般人還真不會輕易下手，後來發生了柳掌櫃的事……聽說柳掌櫃後來還派人去姜楊的工坊搞破壞，結果只有一個人瞎了一隻眼逃了回來，被柳掌櫃連夜帶離閩州。

經此一事，哪個還敢惦記姜雲家的工坊？

主要是也不值當，反正維持現狀他們也是賺的。

可偏偏姜楊就這麼倒下了，來了兩個婦孺，一老一少的，一看就好拿捏。

心慈的便還跟她們下訂單，心裡惦記的自然就等著姜家的工坊辦不下去了，再輕鬆接手了。

其中最勢在必得的，當屬莊建業了。

一連幾日，莊建業的手下都在碼頭上盯著她們。

姜雲一開始沒注意，畢竟人來人往的，她還忙著做功課，哪有空去留意他們。

只是在好幾次都看到熟悉的面孔，且對方回回都心虛躲避她的目光之後，姜雲就開始留心了。

“阿媽，這碼頭上，有些人盯著我們好幾天了。”姜雲捧著書湊上去和周老太耳語道。

周老太澹澹道：“十二家，正好是那些沒談攏的商戶。”她可不是真的在發呆。

那些人自以為行事謹慎，殊不知這碼頭上來往的人各有目的，行事只有章法，而盯梢的那些人，既不上工也不出船，連東西都不曾買過，不要太明顯了。

再加上柳掌櫃的事情擺在那，幾天下來周老太的心徹底定了下來，“雲娘，你上回說要把砍花法推廣出去，好好琢磨一下怎麼辦，阿媽支援你！”

姜雲驚喜道：“真的？！”

周老太：“他們既然不收我們的貨，那我們就自己賣。縣太爺不是說要給村裡分鋪子嗎？我們有技術有人有鋪子，還真當我們要靠著他們不成？”

……

周老太和姜雲在碼頭擺了幾日，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可即便如此想要把這一批的香孤醬全部消耗光，也是不實際的。

暗中的那些商戶就等著她們走投無路了上門來求，到時候他們再提出條件，還怕拿不下工坊嗎？

就在他們數著日子盼著的時候，姜楊和周老太卻收拾了攤子和姜瓜子他們一起離開了碼頭。

莊建業收到訊息的時候，又急又氣，想到這次姜瓜子他們只來了五個人，莊建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派人喬裝成山匪去半路攔截，下手狠一些，務必要讓祖孫倆嚇破膽子。再派人在路上守著，之後她們每次路過都招呼一頓，我要讓她們沒膽子再跑這一段生意！”

……

這一次下山，除了賣東西，還有采買的任務，因此姜雲他們離開的時候推著兩大車的東西，再加上一個攤子，一行人走得並不快。

等莊建業派去的人跳出來的時候，他們離玉清縣還有一段距離。

因為莊建業的要求，這些人一出來二話不說便舉著刀衝了上來。

姜瓜子他們驚訝於官道上居然還有鄉匪作惡，愣了一瞬後抽出車上的砍刀迎了上去。

可姜雲和周老太在人群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是那些盯梢的人。

小武他們倒在血泊裡的樣子、姜楊昏迷不醒的樣子、被燒成廢墟的工坊……一幕幕湧上心疼。

祖孫二人同時看向對方，姜雲拳頭緊握躍躍欲試，周老太冷著臉揚了揚頭。

得到允許的姜雲一轉身便不知道從哪操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便衝了上去。

周老太：“瓜子，你們都回來。”

……

莊建業在家裡等著手下的人來報，想象著周老太她們痛哭流涕嚇破膽的樣子，卻最終等來了驚慌失措的手下和一個鼻青臉腫的打手。

“老爺，我們的人被他們捆了往玉清縣去了！”

莊建業勐地站了起來，“什麼！她們不是隻帶了五個人嗎？”那一老一小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打手欲哭無淚：“那五個人根本沒出手！就那個小丫頭，掄著一根大木棍，閃來閃去地就把我給打成這樣了。”

事實上，他還是傷得最輕的，因為姜雲要留他回來報信，所以揍他的時候收著力，其他人牙都被打掉了一整排，他只是缺了一顆而已。

見莊建業不信，旁邊的手下：“我方才打聽到，那丫頭好像是姜楊的侄女，聽說那丫頭天生神力，一拳能打倒一隻老虎……”

莊建業臉色變幻，最後一腳踢翻身邊的凳子，“這麼重要的事，你早幹嘛去了，現在才說！”

手下的人不敢說這訊息是被人故意瞞著的，明擺著是要讓自家老爺去當這個出頭鳥，去試一試這姜雲。若不是他交好的一個兄弟偷偷跟他說，他可能現在都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