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入世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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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建業這邊氣急敗壞，其他的商戶也都收到了訊息。

他們盯了攤子幾日，見姜雲每日笑眯眯的，不是在讀書，就是熱情招呼客人，一點也看不出力大無窮不好惹的樣子，還以為傳言誇大，想不到……

商戶們嘆一聲遺憾後紛紛歇了心思。

收到訊息的馬哥輕笑一聲，“一群蠢貨，真以為姜家能從山裡走出來，撐起兩個工坊是全憑姜楊一人嗎？”

手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只是……她們這一趟成交的單子似乎並不多，就這麼回去了怕不是要砸在手裡。”

馬哥：“她們回山了？”

手下搖頭，“好像往玉清縣縣城去了。”

……

姜雲把捆成一串的人往縣衙外一丟，喊來相熟的捕快，一臉痛心疾首道：“王大哥，這些窮兇極惡的鄉匪想劫我們的車，勞煩你們一定要嚴肅處理。”

看著跌坐一團，滿臉血淚、鼻青臉腫的“窮兇極惡”的鄉匪們，再看一眼神清氣爽的姜雲，王捕快十分不解：在這玉清縣地界，居然還有人敢招惹這位小姑娘？

被堵了嘴，渾身是傷，還一路被逼著推車過來的“鄉匪們”眼淚汪汪地看著王捕快，那眼神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似的，被帶下去的時候，不僅沒有絲毫抵抗，甚至加快了腳步……

王捕快嘴角抽了抽，轉頭看向姜雲問道：“你們這是？”

姜雲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和我阿媽去碼頭上擺攤被他們盯上了，正好要來縣城找曹掌櫃，就順便把人給你們帶過來了。”

王捕快了然：碼頭上盯上的，恐怕就不是什麼鄉匪了……那得好好審一下。

姜雲：“對了，王大哥，你知道曹掌櫃現在在哪嗎？我有事找他幫忙。”

“你要找曹掌櫃的話就去清風苑找他，他這幾日應該都在那邊。”

姜雲：“誒？曹掌櫃最近這麼閒的嗎？”

曹掌櫃明裡暗裡的生意都有涉獵，平日裡忙得很，也就偶爾空閒下來才會在清風苑歇上幾日。

王捕快搖搖頭，“他這幾日都忙著幫縣令大人操持義賣宴的事，所以基本都在清風苑。”

……

不得不說曹掌櫃是有遠見的。

當初藉著難民的勞力便宜，支援縣衙大興土木的舉措，在玉清縣西面圈了一塊風水寶地，建了偌大的清風苑。

如今又藉著縣衙舉辦義賣宴的時機，直接拿出一處院落來給縣衙使用。

此次義賣宴因為有了永安王的參與，集齊了縣城、乃至周邊縣城的富商們，若不是為了永安王的安全著想，限制了參加宴會的條件，來的人恐怕會更多。

可就這也足夠讓清風苑的名聲響亮地打出去了。

明擺著的靠山、依山傍水的環境、獨一份的院落、周到的服務……清風苑一下子成了整個縣城最一流的客棧。

姜雲他們到的時候，清風苑外雖算不上車水馬龍，卻也完全不似先前的清冷。

在門口迎賓的門房見過姜雲，知道她不僅是掌櫃的朋友，更和天字一號院有關係，自然不敢怠慢，小跑著過來迎她。

姜雲好奇道：“不是說義賣宴前日就結束了嘛，怎麼今日還這麼多人？”

“自那日義賣宴結束，就有許多人來我們清風苑小住。有的是慕名而來，有的則是衝著天字一號院那兩位來的，只不過永安王殿下一直閉門養傷，內外都有人把守著，縣令大人也派了人，一般人都靠近不了。”門房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姜雲奇怪，“他們都住進來有些時日了，當時也沒見那些人上門啊……”

“小娘子恐怕還不知道，這次義賣宴上捐的拍品都是永安王殿下聯合城中的富商捐的，那些富商也都是衝著殿下前來參加拍賣宴的，最後一人領了一份永安王殿下的墨寶回去。”門房說著一臉羨慕，那可是皇子的墨寶啊，他這一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瞧上一眼。

姜雲不理解，這不就是又自己花錢買的東西拿來捐了，之後再花更多的錢買回去嗎？

最後領了些不值錢的字回去，好名聲還都歸了永安王……確定那些人來這不是為了揍永安王一頓嗎？

“曹掌櫃，我覺得你還是得多派些人守著天字一號院吧。”萬一那倒黴王爺再受傷，她可沒有藥再餵給他了。真要是死在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

曹掌櫃險些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心道：這孩子聰明歸聰明，還是入世未深。

失笑搖頭，曹掌櫃“放心吧，他們不僅不會記恨，反而樂意得很呢！”

見姜雲一臉疑惑，曹掌櫃耐心地解釋道：“我朝皇子少有封王賜地的，基本都是封王后在京城建府再領職參政。像永安王殿下這樣，賜了閩州這邊陲之地，既不能留在京城參政，又不能過多的插手封地的管轄。說好聽是封王賜地，說難聽其實就是變相流放。”

姜雲張了張嘴：倒黴王爺這麼慘的嗎？

曹掌櫃繼續道：“但是既然賜了封地，永安王殿下便享有封地的賦稅，自然也有了免稅的權利。”

曹掌櫃說到這有些感嘆道：“將富商送的禮物以他們的名義捐出來，舉辦義賣宴，再允許富商們以義賣款項抵消今年的賦稅……我們這位永安王殿下不簡單啊。”

姜雲理解了一下，“所以……就是相當於永安王提前把今年的賦稅給捐了，然後富商們得了個好名聲唄？”還是覺得那些富商很傻。

曹掌櫃忍俊不禁道：“你說得對，就是這個道理。”

她們這次來找曹掌櫃，就是為了借他的路子和漕幫的聯絡上，因此曹掌櫃也知道了她們為香孤醬苦惱的事，便舉了個最直接的例子，“就拿你們的香孤醬來說，若是能借此打響名號，你願不願意呢？”

姜雲和周老太對視一眼，當然願意啊，那錢早晚都要花的，先花出去還能有利於她們打響名聲把貨賣出去，面子裡子都有了，哪有不願意的道理。

祖孫二人異口同聲道：“下次義賣宴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