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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靜瑤沒有再問,她絕對信任駱英俊的能力。
沈逍不在眼前,華靜瑤進不了詔獄,甚至也見不到鞏清。
這難不倒華大小姐,她寫了一封信,連同自己的牌子,讓李雲泉送進了慈寧宮。
往年,福建會趕在大年三十這一天,運送西瓜進宮。這些西瓜是朝廷御賜的瓜種在福建的一座海島上種植的,每年八月開種,臘月收穫,再精心挑選出八十顆送進皇宮。瓜種出自山西榆次,福建官員進貢時,將來年的瓜種帶回。
西瓜並非是稀罕的吃食,難得的是在臘月裡吃到。
可是今年福建的西瓜卻遲遲未到,直到正月初三,運送西瓜的車馬才到達京城。
且,這次的貢瓜並非是欽定的八十之數,而是僅有五十顆。
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后皇后乃至皇子公主們,對於過年吃不吃西瓜並不在意,如果福建上書,今年臺風西瓜全毀,一顆未收,皇帝十有八、九會大手一揮,免了今年的西瓜貢品。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並非如此,福建官員帶來的文書上寫明是八十顆西瓜,在此之前,早有公文送進京城,也同樣是八十顆。
有經驗的都知道,公文上寫的是八十顆瓜,而實際不上送上來的不會是八十,至少也是一百。為什麼呢,這是怕貢瓜在路上有所損壞,所以會多帶上幾十個備著。
現在福建送進京城的西瓜不是八十,也不是一百,而是五十,這就說明,這批貢品損失的不是三十,而至少也有五十,整整一半之數。
三公主在門口伸頭探腦的時候,皇帝和大皇子正在說西瓜的事。
勞公公早就知道三公主來了,皇帝現在很喜歡這個女兒,因此,勞公公一早就吩咐過小內侍們,三公主若是來了,只管讓她進來便是。這會兒看到三公主正在探頭,勞公公悄悄對皇帝說道:“陛下,三公主在外面呢。”
皇帝聞言看過去,恰到一個小腦袋正從門縫裡伸進來。
皇帝笑著招招手,道:“佳卉,過來。”
三公主手裡提著一隻花籃,花籃裡是新折的臘梅,她邁著小碎步走進來,給皇帝和大皇子見了禮,便把花籃交給內侍,叮囑一定要插到上次她拿過來的那隻詠雪瓶裡。
“佳卉,聽太后說你會算數了?”皇帝說道。
“女兒剛剛開始學。”
內侍搬來椅子,三公主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兩條小短腿懸在半空,紋絲不動,皇帝不由在心裡暗暗點頭,當初把佳卉交給太后教養是對的,佳卉小小年紀,儀態舉止,比惠妃都不差。
想到惠妃,皇帝有些無奈,昨天為了一點小事,惠妃便又罰了一名低品級的宮人,當時皇后就在不遠處站著......
皇帝一時走神,看到大皇子正和三公主說悄悄話,他這才緩過神來,問道:”佳卉,你又想讓你大皇兄帶你出宮玩了?“
前陣子華靜瑤腳受傷不能進宮,大皇子便帶著三公主去了長公主府上看望,玩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回宮。
”女兒只是請大皇兄幫忙而已,沒想出宮去玩。“小女娃連說話的聲音也是軟軟糯糯,讓人聽得便從心裡舒服。
大皇子連忙證明:”回稟父皇,佳卉的確是讓我幫忙,瑤瑤不方便進宮,她正查的一宗案子需要進詔獄。“
皇帝眉毛微蹙,他想起是什麼案子了,還是他讓華靜瑤參於查案的。
沈逍應該能進詔獄吧,莫非是他不在?
皇帝略一思忖,對勞公公說道:”這倒是朕疏忽了,你拿個飛魚衛的牌子送過去吧。“
勞公公應聲退下,皇帝重又看向大皇子,道:”你忙過了這兩日,便去查查貢果的事吧。“
大皇子起身應諾,三公主眨眨大眼睛,一臉迷惑,大皇子便對她解釋:”福建送貢果來的路上,出了差錯,父皇便是讓我去查那件事。“
三公主像個小大人似的點點頭,叮囑道:”大皇兄是要出京嗎?一定要小心啊,安全為重。“
”嗯,我知道了。“大皇子微笑,伸手摸摸三公主的小腦袋。
皇帝看著一雙兒女,心情甚好,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場面。
華靜瑤順順利利地拿到了飛魚衛的牌子,駱仵作看過那牌子,這不是普通的飛魚衛牌子,普通的是紅牌銀字,這個是金牌黑字,相當於頂級配置。
華靜瑤拿到牌子便遞給了駱仵作,道:”你去鎮撫司找個人帶你去吧,我不認識路,不知道詔獄在哪兒。“
”讓我自己去,你捨得把這牌子交給我?“駱仵作看看手裡的大金牌,這種牌子他也只是看到鞏清拿過而已。
”這有何捨不得的,這牌子是刷了一層金漆,又不是真金的。“華大小姐毫不在乎。
駱仵作表示,他非常非常非常佩服華大小姐的思維,太理性了,理性得不像話。
兩個時辰後,駱仵作從詔獄回來,那張又白又胖的臉上水汪汪的,閃閃發光。
他像打了雞血一樣精神,把手裡的屍格遞給華靜瑤。
這份屍格嚴格來說,只能算是另一份的補充,但是上面的內容卻令華靜瑤瞪大了眼睛。
方大娘乃未曾生育之女子,方氏並非方大娘之女。
經過解剖,在方氏胃中發現一團紙糊,已經看不清楚紙上的內容,現在可以確定,在兇手進屋之前,方氏便那張紙塞進嘴裡,時間緊迫,她甚至來不及燒燬,只能塞到嘴裡。
方氏的屍體身中多刀,她的死因一目瞭然,因此裴渙並沒有開腹驗屍,差點兒錯過了重要證據。
僅是這一點,裴渙就不如駱仵作有經驗。
這個時候,史丙也回來了。
他去走訪方家以前的老街坊。
方家原本住在城南的石頭衚衕,從一進京城便住在那裡,住了整整十八年,直到方氏有了身懷孕才舉家搬到六道街。
方家以前的房子是二進的獨門獨院,那座宅子現在空著,方家沒有賣也沒有租出去。
石頭衚衕裡住的都是十幾二十年的老街坊,根據他們所說,方家沒有做什麼營生,他們也並不知道方家的男人還是個裁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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