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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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清晨。

雲霧繚繞，細雨綿綿。

秦洛他們淋著雨，走在田坎上，兩側的梯田裡種滿綠油油的水稻，清風吹過，掀起青翠的浪花，稻田裡還有很多小魚。

褚沛然走在最前面，“聽說稻田魚很好吃，你們有沒有吃過？”

“沒有。”

“小僧不吃肉。”

褚沛然笑著打趣道：“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秦洛想起那位酒肉和尚，附和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小僧不敢。”

歸塵笑著搖頭。

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

褚沛然突然停下腳步，在不遠處的田坎上趴著一隻小花貓，它目不轉睛的盯著稻田，忽然伸手撈起一條小鯉魚。

“喵～”

小花貓叼著魚歡喜的離開。

秦洛他們跟在小花貓後面，不遠處的山間有很多土屋，屋頂炊煙裊裊。

“好香啊。”

秦洛聞到熟悉的香味。

他來到梯田附近的土屋前，笑著問道：“大嬸，能不能換幾個野菜糰子？”

“道長，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剛蒸好一鍋野菜糰子，你們隨便吃。”衣著樸素的中年婦人面帶熱情的笑容。

中年婦人端出熱氣騰騰的野菜糰子，“你們多拿點，帶在路上吃。”

“大嬸，你真好。”

“多謝施主。”

褚沛然和歸塵先後拿起野菜糰子，秦洛拿起野菜糰子後，他掏出一把銅板，面帶微笑道：“大嬸，這些錢夠不夠？”

“真不用。”

“大嬸，你拿著吧。”

一番推辭過後，中年婦人笑著搖頭，“道長，你給我三枚銅板就好。”

“給大嬸添麻煩了。”

“不麻煩。”

“祝你今年大豐收！”

“謝謝道長！”

秦洛他們邊走邊吃野菜糰子，褚沛然眉開眼笑，“道兄，跟著你果然沒錯，居然能吃到如此美味。”

“看來你也不是真的窮遊。”

“哈哈哈，被發現了。”

歸塵只吃掉半個野菜糰子，他將剩下的半個放進金缽，餵給豬妖。

他們翻山越嶺。

秦洛欣賞著沿途的風景。

褚沛然捧著聖賢書，他看到興起時，還會高聲朗誦兩句。

雨過天晴。

山裡空氣清新。

不遠處掛著漂亮的彩虹。

臨近中午，一道刺耳的狼嚎聲傳來，秦洛轉眼看去，體型碩大的黑狼從樹林裡竄出，它眼眸通紅，帶著殺意。

“孽畜，找死！”

褚沛然眼眸微眯，他合上書籍，書箱上的長劍騰出，一道金色劍光斬出，黑狼被劍光斬中，當場倒在血泊中。

秦洛看著快要閉眼的黑狼，它眼神依舊兇狠，絲毫沒有害怕。

尋常神靈看到秦洛他們會嚇得瑟瑟發抖，眼前境界低微的黑狼看到他們卻絲毫不懼，秦洛在黑狼身上看到一縷煞氣，“這黑狼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

歸塵點頭，神情嚴肅道：“這是魔族的氣息，附近應該有魔族存在。”

褚沛然取出地圖，“東邊有座山叫封魔山，應該跟那座山有關。”

“我們過去看看。”

“好啊！”

當他們靠近封魔山的時候，山間出現很多嗜血狂暴的妖獸，褚沛然提議道：“這附近妖魔橫行，不如我們兵分三路，清理附近的妖魔。”

“好主意。”

“小僧贊同。”

褚沛然向左，歸塵向右，秦洛走中間，他們相約在封魔山背後會合。

歸塵剛走不遠，就有一條通紅的大蛇從樹林裡竄出來，他抬起金缽，佛光照在大蛇身上，原本狂暴的大蛇變得溫順，大蛇轉身逃走。

褚沛然手持長劍，一群渾身繚繞著血光的狼妖朝他衝過來，伴隨著金色劍光斬出，狼妖相繼倒在血泊中。

秦洛並沒有碰到妖獸，但他在山林裡碰到身穿黑衣的少女。

少女揹著竹簍，她在樹下采草藥，秦洛不敢大意，周圍妖獸橫行，眼前的少女敢在這裡採藥，肯定不簡單。

秦洛注意到少女腰間掛著猙獰的紅色面具，那惡鬼面具不是凡物。

少女察覺到有人靠近，她扭頭看向秦洛，紅色的眼眸帶著警惕，“是誰？”

“龍虎觀，秦洛。”

秦洛微笑著點頭示意。

黑衣少女站起身來，她沒有感覺到威脅，將剛摘的草藥放進竹簍後，躬身道：“我叫姜離，道長來這裡做什麼？”

秦洛面帶微笑，如實回答道：“附近妖魔橫行，所以來看看。”

姜離搖頭輕嘆，她指著封魔山，“那裡鎮壓著遠古天魔，因為封印鬆動的緣故，導致附近的生靈受到侵蝕。”

“我有辦法加固封印。”

“真的？”

秦洛點頭。

姜離看著秦洛清澈的眼神，跟她夢中的那片湖泊一樣清澈，感覺他格外親切，頷首輕笑，“道長，請隨我來。”

秦洛注意到姜離腥紅的眼眸，“姜姑娘，你一直住在封魔山附近？”

“是啊，我的職責是鎮守此地。”姜離微微一笑，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

秦洛沒有在姜離身上感應到靈力波動，反而她腰間的惡鬼面具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那股力量非常古老。

封魔山前面有一座很高的木樓。

“姜離！”

“誰讓你帶他來的！”

木樓前，滄桑的聲音響起，一位老嫗杵著柺杖走來，她深陷的眼窩如同黑洞，眼神陰翳，“這裡不歡迎道士！”

姜離抿著嘴，低著頭說道：“婆婆，他或許能加固遠古陣法的封印。”

秦洛神情平靜，他微微躬身，“前輩，附近妖魔橫行，若是再不加固此地的封印，可能會導致更大的災禍。”

“呵呵。”

“還不是你們導致的。”

老嫗看起來很不喜歡道士。

秦洛不知道為什麼，他面帶微笑，態度依舊恭敬，“請前輩給我一次機會。”

姜離抬起頭，俏臉認真道：“婆婆，不如就讓秦道長試試吧。”

老嫗見秦洛態度真誠，嚴聲警告道：“小道士，你最好不要耍花樣。”

“晚輩明白。”

秦洛微笑著點頭。

在木樓後面有前往封魔山內部的通道，通道兩側鑲嵌著發光的寶石，秦洛跟著姜離來到赤紅色的遠古陣臺上。

陣臺上繚繞著血霧，姜離皺著眉頭，“道長，這座陣法撐不了太長時間。”

秦洛看著地面破裂的陣石，上面有繁複的金色紋路，他以前沒有見過，“這應該不是修仙者佈置的陣法。”

老嫗冷聲道：“當然不是，這是天神佈置的封印陣，你看得懂嗎？”

“看不懂。”

秦洛如實回答道。

聞言，姜離有些失落，老嫗不由嘲諷道：“還好老身對你沒抱希望。”

秦洛沒有在意，他踏步向前，周圍的時間泛起漣漪，皸裂的陣石開始癒合，黯淡的金色神紋逐漸恢復往日的光芒。

老嫗察覺到此地的封印在復原，她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這是時間回溯！”

姜離不知道秦洛在做什麼，但她能感覺到此地的陣法越發堅固。

時間回溯一般很短暫，秦洛卻能輕易的撥弄時間，老嫗的身體在顫抖，她忍不住想要跪拜，這是至高神才能做到的。

轟隆！

封魔山震動。

被封印的遠古天魔察覺到異樣，想要掙脫束縛，隨著陣法的不斷回溯，被困的遠古天魔只是徒勞，封魔山恢復平靜。

眨眼間的功夫，秦洛將此地的遠古陣法恢復到巔峰狀態，他轉身看向老嫗，笑著問道：“前輩，你還滿意嗎？”

老嫗一臉尷尬，她躬身行禮，“是老身有眼不識泰山，道友駕馭時間的手段，就算天上的真仙都做不到。”

“多謝秦道長！”

姜離笑的合不攏嘴。

“告辭！”

秦洛準備離開此地。

老嫗回過神來，她神情緊張，慌忙開口，“道友，請稍等片刻。”

“前輩，不知還有何事？”

“姜離，祭舞。”

聽到老嫗的吩咐，姜離帶上腰間的面具，她發出痛苦的咆哮，面具融進血肉，滿頭青絲變紅色，身上的黑衣變成血紅的舞裙，她站在陣臺上翩翩起舞。

這一幕有些詭異。

秦洛不明白她在做什麼。

“巫女？”

褚沛然出現在秦洛身旁，歸塵緊隨其後，他們看到封魔山的動靜，所以趕來。

秦洛看向褚沛然，輕聲道：“褚兄，你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褚沛然猜測道：“傳說巫女能用舞通神，溝通上天，不知道是真是假？”

姜離的身體突然僵住。

她的眼眸裡出現朦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