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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弘是個好人嗎?
不是,他自己都不這麼覺得。
虞知很尷尬,一個男的給另一個男的送女人。那麼這兩個傢伙之間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虞知是好色之徒。否則又怎麼會一眼就喜歡上了黎晚桐。但做人得講原則,貧者不受嗟來之食。怎麼人家敢送,你就敢要?
“替我謝謝你家世子。”虞知說道。驚訝之餘,虞知照單全收。這是花了兩萬兩銀子的大便宜,值得他違背自己的原則。
原則算什麼?
算個屁!
孟斷章笑著回去了,心想著終究也是年輕人,經不住誘惑。
虞知則是舉杯朝著蕭景弘的方向示意。蕭景弘也是在等著虞知的反應,見到虞知舉杯,會心一笑。他知道此事已成,心中不免看輕了虞知幾分。
慾望是人之本性。
若是抵制不了慾望,那便成不了大事。如今,在蕭景弘眼中虞知就是成不了大事的人。
“虞公子讓我替他謝過世子。”孟斷章據實以告。
蕭景弘不在乎地輕笑道:“先生,你說這一謝值不值兩萬兩雪花紋銀?”
孟斷章算是老謀深算的一人,是人精中的人精。“我雖看不懂世子的用意,但是世子這麼做,必然有自己的道理。”話裡的意思便是這兩萬兩銀子有些白費。
原以為蕭景弘會有別的想法,卻不想聽蕭景弘說道:“虞知沒有什麼值得拉攏的。只是平日裡聽聞若若妹妹和那位青雲試甲榜榜首的葉清歡是一夥,事實也正是如此。而秋家向來少與我趙王府走動,葉清歡那生人勿近的個性更不可能為我所用。因此……”
蕭景弘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彎彎繞繞的事情讓他倍感厭煩。
“趁著遇上了虞知,與他交個朋友也不錯。老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
孟斷章啞然,要是讓人知道堂堂趙王世子,皇帝的親侄兒在想這多個朋友多條路子的事情,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不是皇帝一脈,好歹能夠承襲趙王的爵位。
“可是,他竟然真的收下了。”蕭景弘又一次說道,聽聲音頗為遺憾。
孟斷章不知該如何做了。他弄不明白這位世子殿下的心思。特意送上美人作陪,卻又怪人家竟然收下。
這是何解?
孟斷章自問滿腹的詭計也不能夠明白。
“我以為他是性情中人。沒想到區區一個美人就把他收買了。這事情太簡單讓本世子不敢與他做朋友。”蕭景弘自言自語道。
有缺點自然是好事。可是,能夠被美色眯眼的傢伙也不能夠完全信任。
虞知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畢竟是兩萬兩雪花紋銀才能夠喝上一次的花酒。
虞知估摸了一番自己的月俸,怕是一輩子也過不了今晚的春宵一刻。
“世子對你真心不錯。”柳如霜若有深意地看著坦然的虞知。
“是吶,世子可真是個好人吶。”
嘴上這麼說,聽著虞知的口氣,可以知曉他並不是真的這麼想。
“對了,柳姨,這姑娘可以退嗎?我把那紫衣姑娘退給怡紅樓,你們給我兩萬兩銀子?”虞知自己覺得這生意頭腦將來必然就會發大財。
柳如霜和小花兒的眼神如同看向白痴一般,看著一件無所謂的虞知。
顯然,這是不行的。
摘花裡的每一位倌人都是千挑萬選才能夠站在舞臺上被京都裡的大富大貴之人挑選,怎還有退貨的道理?
況且,怡紅樓從來都沒有客人提出這樣的要求。好不容易買下來的春宵一刻,竟然要退了。這不是傻了,就是瘋了。
摘花的第二場依舊是各方叫價,第二位的粉衣女子底價便是一萬五千兩銀子,比第一位要貴上五千兩銀子。
虞知看不出兩人到底哪個更加好看些,可能是青菜蘿蔔各有所愛。
矮小的龜公手裡提著鑼,一連敲了三聲,然後開嗓喊道:“各位公子少爺,要問這貴在何處,咱們常客知曉,新客不熟。小的再給各位介紹介紹。”
的確,有許多人也有如同虞知一樣地疑問。
“咱怡紅樓的摘花可是名滿京都。每一場的三朵花兒自然是一朵比一朵珍貴。粉衣倌人能夠在第二位出場,一是倌人的樣貌豔壓群芳,比古之貂蟬玉環,二是粉衣倌人自小就隨著媽媽們學習房中術……”
說著,龜公發出了嘿嘿嘿猥瑣無比的笑聲。
全場也跟著嘿嘿嘿。
唯有粉衣倌人在那些色慾燻心的客人眼中低頭羞澀。羞澀的一笑讓那些已經按捺不住的客人更加心猿意馬。
於是,有人率先喊價。
“一萬六千兩。”
“一萬七千兩。”
“……”
“怎麼不見世子在出手了?”虞知納悶道。“難不成兩萬兩銀子就山窮水盡了?”
柳如霜笑道:“兩萬兩銀子在你們眼中是鉅款。但是在京都這些公子們的眼中哪一個晚上不是有數千兩銀子的花費?”
“所以這兩萬兩銀子不過是幾個晚上的花酒?”
“就是這麼說,按以往世子的風格不會在紫燻便出手,他要摘的是花魁。”柳如霜解釋道。
“剛才那紫衣倌人叫做紫燻?好名字。”虞知說道。摘花的規矩這些花兒只有在你進入廂房的那一刻由被摘下的花兒親自告訴客人,因此也保留了一絲神秘感。
“兩萬兩。”
白離還稍顯稚嫩的聲音響徹全場,也讓其他人都安靜了幾分了。
“白離這個小屁孩湊什麼熱鬧。”虞知嘟囔道。不過十四五歲的娃兒毛都沒長齊。
“話不能這麼說。小白公子是我們這裡的常客。我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讓姑娘們好生笑話。”
“白玉呢?好像沒聽你說過白玉。”虞知問道。
柳如霜搖頭,“那位青雲試的甲榜第二還從未來過怡紅樓。不對,似乎來過一次。可是即便來了,那位白大公子也是不近女色。這麼多紅倌人圍著紛紛想佔他的便宜。結果,被白玉用真氣給彈開了。”
“潔身自好?”虞知疑惑道。
“看著像。”柳如霜掩嘴輕笑道。
虞知笑了笑,繼續道:“男人越是這樣假正經,越是喜歡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說不好,白玉那小子日日在府中白日宣.淫呢。”
柳如霜白了虞知一眼,“你這小傢伙竟是這般編排別人?看你這般是不是也是假正經?”
“柳姨,你這可是看走眼了。”虞知義正言辭地說道,“我這心頭只有我家桐兒一人,我身子也只是我家桐兒的。”
柳如霜聞言渾身一顫,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說話真不害臊,竟是將柳姨也給整害羞了。”
虞知嘻嘻笑了一聲,感慨道:“紈絝的生活正當是好。喝著茶,聽著曲兒,看著漂亮姑娘,身心愉悅。”
兩人談話之間,第三位倌人已經出場,至於那位粉衣倌人也被白離以兩萬兩的銀子給拿下了。
虞知擺擺手示意身後的小花兒停下,“柳姨,今晚我若是不去紫衣倌人那裡,那該如何?”
柳如霜說道:“你不去便不去。還管這麼多作甚?”
虞知啞口無言,隨即便是朝著紫薰的廂房走去。
柳如霜望著虞知的背影,笑罵道:“假正經的小崽子。”
廂房之中,隨著香薰燃起,一股淡淡的香味充斥著整個廂房。
在柔軟的床邊坐著一個身姿婀娜的紫衣女子,嬌美的容顏隱藏在面紗之下。
紫薰心中甚是緊張。聽說是趙王世子蕭景弘買下了今夜,可轉頭之間又是將自己送了出去。
那人叫做虞知?
該不會是在京都中臭名遠揚的那個“問道之恥”吧?
不會不會,世子殿下又怎麼會花費這麼多銀子結交問道之恥呢?
定是同名同姓之人而已。
紫薰心中安慰著自己。
吱呀。
廂房的門被人推開,虞知走進了房中,他看向坐在床上的紫薰,撓了撓頭。
沒有這經驗,一時間虞知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紫薰姑娘。”虞知說道。
兩人隔著老遠,若是聲音再輕一些甚至都聽不見虞知說話。
紫薰見狀,心中忍不住一喜。好一個俊朗的少年。
但如此緊張,這怕是個雛兒?
相比於流連花叢的老手,紫薰更願意將自己的第一次交給這樣的雛兒。
“公子,為何不坐過來些?莫不是不敢?”紫薰拍了拍身邊的床榻,柔聲說道。
虞知摸了摸鼻子,裝作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說誰我不敢,今晚就讓你領教領教本公子的厲害。”
虞知坐到紫薰身邊,一股淡雅的清香撲鼻而來,緊接著便是柔軟無骨的身子倚在了他的身上,頓時讓他氣血翻湧。
年少輕狂,少年怎麼經得起這樣的誘惑。
難以控制的生理反應立刻顯現,頂起了一個小帳篷。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陳言心中默唸。
只聽紫薰撲哧一笑,在虞知的耳邊輕聲說道:“公子,可是第一次?”
輕柔的氣息摩挲著虞知的臉頰,讓他臉紅不止。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虞知翻身將紫薰壓在身下,那杯沾了蛇欲花汁液的酒水似乎發揮了作用。
面紅耳赤的虞知盯著紫薰的雙眸,許久沒有動靜。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道溫婉的女子身影,“桐兒。”
剎那,虞知清醒過來,他起身望向那冒著煙霧的香薰爐露出一抹苦笑。
“又是催情的玩意兒。怡紅樓的花樣可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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