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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意義上乾的不錯。

一直以來扶蘇很多地方都不夠讓始皇帝滿意,始皇帝也向來習慣了高標準嚴格要求扶蘇。

而現在嘛……

實實在在給自己生了個好聖孫。

始皇帝對趙泗的親近不用說了,本就是人臣極致無人出其左右,如今陡然得知是自己的親孫子,種種因素交雜,莫說一百多號始皇帝連名字都未必叫的上的孫子,就算是親兒子也比不上。

許是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以至於始皇帝竟然來不及思索更多後面的事情。

明明趙泗這小子就在咸陽,明明幾天之前才和趙泗一塊吃飯,但始皇帝就是想把趙泗這小子立刻馬上叫到自己面前。

看一看。

以前是以君王看待臣子,而現在,他更想站在爺爺的角度來看看自己的親孫子。

“父皇……此間事畢,兒臣……”扶蘇甚至分不清始皇帝究竟是真心實意的誇獎還是陰陽怪氣。

幹得不錯?還是“幹”的不錯?

扶蘇是犟驢的同時,也不妨礙他在始皇帝面前多少是有那麼幾分卑微的。

事情倉促,雖然早有一絲預料,依舊讓扶蘇腦子裡亂糟糟的。

他想開口保住瑛女,又想看看自己的孩子,想的很多,總之,在這種混亂的境地,扶蘇大約是不想留在宮裡和始皇帝大眼瞪小眼的。

“你很忙?”始皇帝撇了一眼扶蘇。

“兒臣……不忙。”扶蘇張了張嘴搖頭。

“既然無甚要事,便留在宮裡吃頓飯再走吧。”始皇帝在自家好大兒面前說話,哪怕是關切和親近都顯得有些生硬。

“這……”扶蘇有些猶豫。

他想去看看趙泗來著,畢竟再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另外他也想看看瑛女,去問一些問題。

“一頓飯的功夫都沒有?”始皇帝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

“兒臣遵命……”扶蘇腦子還是有的,在這種事情上並沒有選擇和始皇帝死犟。

“去召趙泗入宮。”始皇帝看向外面守候的中車府令。

今天是個好日子,趙泗的身份水落石出終於敲定,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但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祖孫父子三人,總得坐下來一塊吃頓飯。

“關係親私之情,有甚麼要事也需放一放,等上一頓飯的功夫,不妨礙。”始皇帝撇了一眼扶蘇,似乎是不滿意剛剛扶蘇抗拒留在這裡吃飯。

扶蘇一聽始皇帝的批評竟難得的生出來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被始皇帝批評的次數很多。

陰陽怪氣的次數也不少。

像這樣的小批評扶蘇早已經習慣了。

可是,這什麼虎狼之詞?

這樣子的話真的能從自己父皇的嘴巴里面說出來?

還關係親私之情?

現在講起來家人說起來伐木累了是吧?

這話從誰嘴裡說出來都不離譜,偏偏從始皇帝嘴裡說出來彆扭。

合著我不是親生的,我的童年成長經歷是假的唄?

犟驢上頭,本能想跟始皇帝擰上兩句,可是想想自家父皇能說出來這種話,心情想來大約是好的,扶蘇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選擇槓回去。

行吧,樂呵樂呵得了……

他不想留在宮中一方面是不適應和自家父皇相處,另一方面本來就是打算去看看自己的孩子。

目的一致……

這就是始皇帝和扶蘇的相處模式,長久以來的隔閡,雖然彼此都清楚對方的能力,也知道對方不是不智之人。

可是終究是缺乏交流,又無法行成默契。

哪怕是目的一致,父子二人都還能個有心思槓上一槓,更何況產生了嚴重分歧的地方?

只是今日,分歧因為趙泗的原因被沖淡了許多,因此父子二人,哪怕略顯僵硬,但是也能夠勉強的擱置爭議,彼此選擇了閉嘴。

這倆人純粹就是對人不對事。

而另一邊……

趙泗的府邸之內,迎來了天使的降臨。

“陛下召我?”

宅院之內,趙泗正於琥珀角力。

如今的琥珀徹徹底底的進入到了壯年,體型是正常猛虎的兩倍開外,至於體重更不用說了,恐怕得有個三五倍。

論數值可以直接以噸為計量單位。

往那裡一站,說是猛虎都有些不夠,要讓趙泗來形容,如今的琥珀活脫脫就像一臺虎式坦克。

是的,坦克!

虎皮本就堅韌,尋常刀劍難傷,如今的琥珀更是體型尤為巨大,皮糙肉厚,說一句近乎免疫這個時代所有的冷兵器都不為過。

壯年男子十幾個都拽不動琥珀,哪怕面對壯牛,也是一巴掌一個。

是的,琥珀的肩高都快趕上大黃牛了……

現在的琥珀放在自然環境下,是能夠憑藉一己之力造成生態毀滅的存在。

然而……

這般猛獸,在趙泗聞聽始皇帝派人召見無心玩耍以後,卻被趙泗一把掀翻開來。

趙泗看也不看被自己掀翻的琥珀徑自朝著中車府令走去,琥珀似乎是意猶未盡,從地上彈跳而起,直勾勾衝趙泗衝來,趙泗一個反剪躍將起來,身子徑自壓在琥珀身上,竟將琥珀壓的腦袋貼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齜牙咧嘴故作兇惡。

“好琥珀!”

黔看了一眼琥珀這個經常入宮的老熟人讚歎了一句。

“上卿好氣力,如琥珀這般百年難得一見的山君,恐怕也唯有上卿能讓他俯首聽令了。”黔看著趙泗眼中帶著由衷的感慨。

當然,他感慨的不是琥珀和趙泗。

而是趙泗的身份……

黔是中車府令,趙泗身世水落石出之際黔一直都在旁聽,因此瞭若指掌,況且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始皇帝自然也沒有掩人耳目。

故而黔算是最早得知趙泗身世的那一批人。

以至於黔有那麼一瞬間竟然生出來了恍惚之感。

嗯……

黔是個地地道道的宮人,宮人,到底是內臣。

俗話說的好,質疑趙高,理解趙高,成為趙高。

趙高死後,黔得以上位,中車府令的權利因此削弱,都快成了工具人應聲蟲了。

黔後來逐漸對趙泗的態度也從友善變成了忌憚。

結果好傢伙,他還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呢,對方一個外臣直接不玩了。

搖身一變,成了始皇帝的好聖孫,成了以後能夠站在宮人頭頂拉屎撒尿的人物。

黔不是心態扭曲,他只是覺得自己先前一些細微的想法有些可笑。

因此得知趙泗的身世以後,黔的笑容和熱情也就更加殷切了許多。

“琥珀到底是家養的,性子溫順,換了野生的,恐怕沒那麼好降服,府令暫且稍待,我且換身衣服。”趙泗隨口應了一句接過使女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汗水,雖有些意外黔今日過分的殷切,不過倒也沒有多想。

宮人啥樣趙泗能不知道,笑的跟朵菊花一樣,指定是有好事了。

擦了擦汗,來不及洗澡,趙泗只是換了個衣服弄了點香料遮掩住汗味,便跟隨中車府令直奔皇宮而去。

出門之際,琥珀有狗狗祟祟的想要偷摸跟著出門,被趙泗按著大腦袋強行按了回去,大爪子抓在地上賣萌耍賴,卻硬生生在石板上犁出來幾道鴻溝。

待門要閉合之際,琥珀臉上露出了擬人化的委屈,逗得趙泗一樂。

“還想學人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多大虎了?”

虞姬最近養了貓……

琥珀這貨偷學了很多姿態,譬如貓步,譬如撒嬌賣萌乃至於踩奶……

可是這玩意放琥珀身上不好看。

一個虎式坦克撒嬌賣萌給誰看?對趙泗而言無異於八尺壯漢扭扭捏捏。

大粗嗓子能學出來騷貓叫?哼哼一下都夠其他動物嚇得尿水橫流了。

“這傢伙,力氣徹底長成以後還真不小。”趙泗將虎頭塞回去以後感慨了一聲。

倘若是之前能舉兩鼎的自己面對現在的琥珀,恐怕也是力有未逮。

不過好在,琥珀在成長,趙泗也在成長。

琥珀是生理性成長,但是趙泗是外掛性成長。

有璞玉光環的滋養,趙泗的身體素質已經逐漸走向了非人化。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隻能一言以蔽之。

橫推八馬倒,倒拽九牛停!

不加一點吹牛逼成分的那種。

另外就是趙泗發現自己的肌肉密度和骨密度恐怕也和正常人不是一個概念,最直觀的提現就是,明明是十分勻稱的體型,但是趙泗的體重卻已經直逼五百斤。

他也就一米九左右罷了,而且不是傳統意義上那種膀大腰圓的將軍。

只能說,密度很高,純度也很高。

小超人不至於,但起碼也是一個美國隊長。

放在現代當然不能為所欲為,放在這個冷兵器時代絕對是毫無疑問的天下無敵。

至於昔日只被趙泗壓了一頭的項羽,現在也難望其項背。

以趙泗現在的個人實力,放在冷兵器戰場上,哪怕僅憑一身勇武,也能夠左右一場戰役的勝負了。

不過或許是肉身已經達到了人之極致的原因,璞玉光環帶來的提升也開始變得微乎其微。

亦或者是轉而提升趙泗的生命力了?總之趙泗覺得隨著肉身瀕臨極限,自己身體的恢復力和活力也開始逐漸提升。

或許能定一個小目標,先活他個一百年?

說實話,肉身到了這種地步,上戰場也是割草無雙,哪怕面對的敵人人均項羽也不好使。

要說趙泗不手癢是不可能的,身懷利器,殺心自起嘛,可惜在這方面始皇帝態度太過於堅決了一些,就憑他能讓糧食增產這一點,趙泗估摸著自己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爛,始皇帝多半也不願意趙泗離開身邊。

一路行進,一路無話。

趙泗跟隨中車府令黔抵達皇宮。

問了一下始皇帝在哪處宮殿,隨後就宛若回家一般輕車熟路的直奔而去。

待入門前,熟練的躬身行禮,不待始皇帝回答,麻溜起身自顧自入內,剛想坐下來,發現長公子扶蘇也在,趙泗收斂了自己略顯逾矩的姿態,笑了一下開口:“臣趙泗,參見陛下!”

“無需拘禮,今日並無君臣,坐下即可。”始皇帝看著自家孫子來到近前,越看趙泗越覺得歡喜。

趙泗是妥妥的人樣子,姿容儀表不用多說,現在剛剛知道趙泗是自己親孫子,自然是怎麼看怎麼順眼,以至於向來高冷喜怒不形於色的始皇帝看著自家乖孫都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趙泗不是沒見過始皇帝笑,可是這種升騰的慈祥的笑容是怎麼回事?

趙泗有些不明就裡,心裡嘀咕著坐了下來想著這得是有什麼好事,能讓始皇帝樂成這樣?

再扭頭看看長公子扶蘇,卻發現長公子扶蘇也在看著自己,臉上露出笑容,趙泗心裡更嘀咕了。

扶蘇自然也不是第一次見趙泗,可這對扶蘇來說也是第一次以看孩子的目光看向趙泗。

始皇帝因為種種因素,對於孩子孫子疏於教導,對於親情或許看重,但並不表達,但扶蘇或許正因為沒有人為他遮風擋雨,反倒是對親人生了慈悲心腸。

他從小為自己的弟弟妹妹們遮風擋雨,充當父親的角色,對自己的孩子也十分看重,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他都不分親疏,對他們無微不至,乃至於遠在隴西的時候也不會忘了時常催促孩子們寫信匯報自己的學習情況。

正因為缺少父愛,缺少親情,因此扶蘇才如此看重這些。

也因此,扶蘇身上對待自己的親人,總是帶著一種母性的光輝。

故而才會硬著頭皮為自己的兄弟們謀福利,要求實行分封制。

可如今,自己的親生孩子站在自己面前,扶蘇不得不承認的事情是,自己一直在彌補的東西,卻沒有一絲一毫落在趙泗身上,毫無疑問,這是他的失職。

因此,笑完過後,扶蘇的目光帶了幾分愧疚。

“你可知道,朕今日召你入宮,所為何事?”始皇帝臉上笑意不減開口道。

“不知。”趙泗老實的搖了搖頭。

趙泗被這詭異的氣氛弄得有些無所適從,總感覺始皇帝和長公子有啥事瞞著自己,因此也略顯急切。

“召伱入宮,所為家宴也。”始皇帝笑眯眯的看著一頭霧水的趙泗略顯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家宴?”趙泗腦袋上的疑問,明顯變得更多了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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