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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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蕭楚瑜關切的質問，姜允承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朱浩宇那個圈子裡的人，都是些什麼貨色，我想我比你更清楚。”

“所以，我也想問問你，你到底是怎麼會跟朱浩宇的女朋友徐瑩瑩扯到一起的啊？”

聽到這話，蕭楚瑜就是一愣，有些結結巴巴地說：

“我，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的嘛，我和徐瑩瑩之前在同一家藝考培訓中心上課，所以就認識了。”

“僅此而已？”

“不然呢？！”

蕭楚瑜話音剛落，講臺上的正在講課的彭慧就狠狠的拍了一下講桌，“砰”得一聲，把班上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你們兩個，不聽課就給我滾出去！！！”

正在交頭接耳的蕭楚瑜和姜允承兩人連忙住口，不過，彭慧的依然不依不饒，直接拍著桌子嚷嚷到：

“聽不懂話嗎？！滾出去站著！”

就這樣，男孩女孩又一次被趕到教室門口罰站，不過，這也正好給了二人單獨交流的機會。

“哎，你為什麼突然要提起徐瑩瑩啊？”

蕭楚瑜試探著問：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姜允承沉默了幾秒鐘，說：

“下午你在舞蹈教室練舞的時候，徐瑩瑩來找你了。”

聽到這話，蕭楚瑜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

“額，她說什麼了？”

“她讓你回來後去找她，而且，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好。”

“哦........”

聽到這話，蕭楚瑜有些表情複雜地低下了頭，哦了一聲後，就不再說話了。

姜允承眼角的餘光觀察著蕭楚瑜，輕聲問：

“你和她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跟我說。”

蕭楚瑜聽到這話，抬起頭，看著姜允承白皙的臉龐，目光閃動，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

“我和她.......就只是一起上課的關係啦~”

最終，蕭楚瑜只是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看得出來，這女孩有心事，但，又不願意主動跟姜允承說。

姜允承見狀，也沒有繼續追問。

她不肯說，應該是有什麼苦衷吧。

放學後，二人回到教室，班長劉文浩第一時間跑到了最後一排，找到了姜允承。

劉文浩是一個戴眼鏡的瘦弱男生，學習成績好，性格也老實，平日裡，跟姜允承這種學渣基本上是沒什麼交集的。

他今天居然會主動跑來找姜允承說話，實在是讓姜允承有些意外。

“那個，老薑啊，你怎麼.......會惹上了高明駿那種人啊？”

姜允承笑了笑，說：

“他看我不順眼唄，我能有什麼辦法啊？”

劉文浩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他朝姜允承湊近了點，小聲說：

“那個，老薑啊，你接下來這段時間........上學放學的時候，最好還是讓你家裡人來接送一下。”

“這個高明駿，你可能不瞭解，這傢伙是鄉鎮上來的，他家裡人花了好多錢，跑了好多關係送禮才把他塞進了一中的。”

“以前在鎮上讀書的時候，從小學開始，這傢伙就是個壞種，打架鬥毆什麼的無惡不作，初中的時候甚至還會偷會搶，聽說還進過少管所。”

“進了城以後，他得知跟朱浩宇在一個學校，就一心想要跟著朱浩宇混，一心就想給朱浩宇當狗，不過，因為是鄉鎮上來的，朱浩宇其實不怎麼看得上他，所以他為了能成功給朱浩宇當上狗，現在是一心想在學校裡立威，想讓朱浩宇高看他一眼。”

“你別看這狗東西挺瘦的，打起架來，下手可狠了，一直自稱什麼金牌打手，雙花紅棍之類的，而且搞不好身上還會帶著傢伙，老薑，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聽完這番話，姜允承笑到：

“多謝班長提醒哈，我會小心的，哎，說起來，你怎麼對這個高明駿這麼瞭解啊？”

聽到這個問題，劉文浩恨恨地說：

“因為我家裡就是跟他一個鎮子上的！”

“初中那會兒，他自己不寫作業，每次都是讓我幫他寫，我不聽他的，他就專門在我放學回家的路上找人堵我。”

說著，劉文浩張開了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口腔內部。

“我左邊的牙齒當時都被他打掉了兩顆。”

說起這個，姜允承看得出來，班長劉文浩至今眼眸裡還會閃爍著畏懼的神色。

姜允承點了點頭，說：

“嗯，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多謝班長提醒。”

劉文浩走後，蕭楚瑜更加的憂心忡忡了，她拽著姜允承的校服下襬，焦慮的說：

“你看吧，所以我叫你別衝動的吧？！”

“我覺得人家班長說得對，你趕緊打電話，跟你家裡人說一下這件事，讓他們來接你。”

姜允承聞言，笑到：

“拜託，我都快成年的人了，上學放學還讓家長來接送？我可丟不起這人。”

見姜允承那麼固執，蕭楚瑜直接就急了，嚷嚷到：

“不是，姜允承，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倔啊？！”

“難道你心裡就一點也不害怕嘛？！”

“我為什麼要害怕這種貨色啊？”

“好啦，別談這個了，沒事的話，我要回家了哦。”

說著，姜允承就背上了書包。

“等等！”

剛轉身要走的時候，蕭楚瑜連忙從背後拉住了姜允承的衣服。

“我和你一起回去，反正我們順路。”

聽到這話，姜允承想了想，說：

“別吧，萬一那個高明駿真的半路堵我，連累你可就不好了。”

不過，蕭楚瑜卻是一臉認真地說：

“就是因為我怕你遇到麻煩，所以我才要和你一起走！”

“有我在，高明駿不敢動你的！”

蕭楚瑜這一副霸氣十足的互崽的氣勢，倒是讓姜允承有些吃驚。

“哈？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和徐瑩瑩關係密切？”

姜允承只說蕭楚瑜和徐瑩瑩關係密切，卻沒有說她和徐瑩瑩關係好，因為徐瑩瑩來找蕭楚瑜的時候，那種跟命令丫鬟一樣的語氣就說明，她和蕭楚瑜絕對不是什麼對等的朋友關係。

“好啦！要回家就快點，別婆婆媽媽的！”

蕭楚瑜顯然不太想聊這個，拉著姜允承的衣服袖子就往教室外面走。

蕭楚瑜是騎腳踏車上下課的，她先帶著姜允承去學校的單車棚，取了自己的腳踏車，然後推著車，和姜允承肩並肩走出了學校。

路上，姜允承有幾次還想問問她和徐瑩瑩的關係，但，蕭楚瑜就是不願意細說，堅稱自己和徐瑩瑩就只是單純的在藝考培訓機構認識的。

二人回家順路，而且回家的路線有三條，最近的一條，是穿過一中對面的美食小吃街，然後走一條捷徑小巷，如果是騎腳踏車的話，十分鐘都不用就可以到家，不過，巷子里人少，地理環境閉塞偏僻，而且監控攝像頭少，為了避免遇到麻煩，蕭楚瑜非要拉著姜允承走街上的大路繞一圈。

果然，二人在路過小吃街路口的時候，就看到高明駿帶著幾個尖嘴猴腮的男生，蹲在小吃街的路口，嘴裡有的叼著煙，有的手裡拿著炸串，火腿腸，炸土豆什麼的，正往嘴裡塞。

雖然二人沒有從小吃街走，不過，路過小吃街路口的時候，二人的目光還是跟高明駿等人對上了。

看到蕭楚瑜推著腳踏車和姜允承肩並肩走在一起，高明駿那雙小眼睛裡一下子就噴出了怒火，嘴裡咒罵著難聽的髒話，不過，畢竟是在縣城的大街上，車來車往，人流湧動，高明駿還是沒敢光天化日之下對姜允承和蕭楚瑜發難。

“走開！別找事！”

面對一臉凶神惡煞的高明駿，蕭楚瑜似乎卻是一點也不畏懼，反而在路過的時候，還對著高明駿罵了一句。

而高明駿似乎還真有些投鼠忌器，咬著牙，死命的等著蕭楚瑜身邊的姜允承。

“馬幣的，躲女人背後，真你媽好意思啊！”

高明駿咬牙切齒地對著姜允承吼道：

“慫逼！老子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你這麼慫的東西！”

“回去把你的卵蛋給切了吧！當個太監得了！”

高明駿一邊罵，一邊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還掀開外套下襬，露出腰間一隻水果刀的刀柄，以示恐嚇。

他旁邊的跟班狗腿子也跟著在那叫喊：

“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別理他們。”

似乎是生怕姜允承忍不住回擊，蕭楚瑜第一時間緊緊的拉住了姜允承的手，小聲說：

“別忘了，你可是要認真準備高考的人，這些渣滓跟你不是一個層級的人，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畢竟他們命賤，畢業了就是社會底層，跟他們鬥，不划算。”

姜允承笑了笑，沒說話，默默的任由女孩拉著自己的手，等走遠之後，蕭楚瑜才停了下來，爬上了腳踏車，然後轉身拍了拍腳踏車的後座，對姜允承說：

“坐上來，我載你回去。”

聽到這話，姜允承就是一愣。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意識有些恍惚。

十幾年前，有那麼一個女孩子，也是一樣，出門總是走在前面，牽著自己的手，遇到有人欺負自己，總是擋在前面保護自己，在學會了騎腳踏車後，也總是會用同樣的動作，騎上腳踏車，拍拍腳踏車的後座，笑眯眯的說：

“小承坐上來吧，姐姐帶你出去玩~”

“姜允承？”

蕭楚瑜甜美的嗓音，將姜允承從恍惚之中拉了回來。

女孩在姜允承的面前揮了揮手，問：

“發什麼呆呢？快上來呀。”

姜允承這才回過神來，微微一笑，說：

“就你這小身板，載得動我嘛？”

“切，瞧不起誰呢？！”

蕭楚瑜撅著嘴說：

“就你這小身板，我載十個都沒問題！”

於是，姜允承就抬腿跨了上去，他本能地想要伸手去環抱住前面女孩的纖腰，但，剛剛抬手，才反應過來，她不是那個自己可以隨便摟腰的女孩，這才止住了動作。

“走嘍！”

蕭楚瑜喊了一聲，校服褲子下的纖細美腿用力一蹬腳踏板，迎著傍晚的涼風，悠哉悠哉地行駛在丹城縣的老城區街道上。

雖說回憶會讓事物變得美好，但是姜允承其實心裡清楚，這座縣城，拋開回憶和懷舊的濾鏡，其實遠沒有那麼好。

因為是城鄉結合部的關係，至少在這幾年裡，丹城縣的治安並不算好，進城人員裡，有大量的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傢伙。

他們把頭髮染的五顏六色的，在街上游蕩，他們每天的日常，就是泡網咖，閒逛，拉幫結派，cos古惑仔，每日靠街邊的炸串與網咖的泡麵填飽肚子，遇到了漂亮女孩子總是敢肆無忌憚地上去調戲一下，然後沒錢了就伸手往在鄉鎮上務農的父母要錢。

這類人，在東北叫該溜子精神小夥，在丹城縣一般稱之為“寨子鬼”。

這些來自農村的孩子，一般分成兩個極端，一部分是真正艱苦學習，他們是發自內心的相信，讀書可以改變命運，另一部分，像高明駿這種，其實更佔大多數。

丹城縣是農業大縣，農村人口的收入其實並不算低，或許他們的生活沒有縣城這麼花花綠綠，但，最起碼溫飽問題是不愁的。

有些人從小不注重家教，把孩子當寶貝似的供著，這就導致一些孩子嚴重缺乏法律意識，不守規矩，天不怕地不怕，甚至連基本的是非善惡觀都沒有，反正就算不讀書，回農村老家也餓不死。

高明駿這種人就是個典型。

清風吹拂著蕭楚瑜的烏黑髮絲，陣陣清香傳遞到後排姜允承的臉上，姜允承輕聲問：

“那個，蕭楚瑜同學，你今年.......幾歲了？”

“幹嘛問女孩子年齡啦？”

蕭楚瑜撅了撅小嘴說：

“我巨蟹座，前幾個月剛過十八歲生日，你呢？”

“我啊？我天蠍座，十一月五號。”

聽到這話，蕭楚瑜轉過頭，笑嘻嘻地對姜允承說：

“啊？原來你比我小呀？”

此時，蕭楚瑜的腳踏車已經行駛到了藥監局生活小區，蕭楚瑜把姜允承放了下來，忽然對姜允承說：

“喂！”

“幹嘛？”

“叫姐姐！”

姜允承聽到這話就是一愣，回頭看著蕭楚瑜滿臉期待的笑容，姜允承撇了撇嘴，說：

“才不要呢！”

“哼，白眼狼！我走了！”

蕭楚瑜剛準備蹬下腳踏板，姜允承又叫住了她。

“蕭楚瑜。”

“幹嘛？！”

姜允承猶豫了幾秒鐘，笑道：

“以後我再也不說你腳臭了。”

“.........”

“神經病！滾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