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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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氣候炎熱，屍體腐爛的比較快，空氣中已經隱隱有著腐爛的氣息了。

離得近了聞著還是挺難受的。

郭晨本來是想讓何苗苗出去的，這離得近味道實在是不好聞。

但是出去就要翻過那塊石頭，爬上石頭就要路過屍體，她實在是不想再靠近那具屍體。

為了避免破壞現場，刑偵隊來之前他們是不能隨便移動屍體的。

郭晨就陪著她離遠了一些坐著。

“晨哥...”何苗苗輕聲喊道。

“嗯？”郭晨應了聲，側頭看向她。

“你第一次看見屍體的時候害怕嗎？”

何苗苗此時心裡仍是有些害怕，雖說她見過不少亡靈，可是屍體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那冰涼的，僵硬的手感，此時彷彿還粘在她的手上。

她本以為自己不會害怕的，畢竟她可是見過阿飄的人！

可真的看見了，才知道不是自己說不害怕就不害怕的，那種害怕就像是刻在了骨子裡的，對死亡的畏懼。

郭晨看著粗獷，實則是個很貼心的人，他看出了何苗苗此時心裡的坎，故做誇張的說：“害怕！怎麼不害怕！你是不知道，我第一次......”

在郭晨有聲有色的演講中，何苗苗心裡那股懼意慢慢消退了。

......

從縣城到這個地方距離還是有點遠的，刑偵隊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

一行七八個人從石頭上下來。

“冉隊長！”冉隊看見領頭一個穿黑體恤的年輕男人，上前打招呼。

何苗苗聽見，有些疑惑的問身邊的郭晨：“那個男的也是冉隊長？”

“那是刑偵一隊的隊長冉昊”郭晨給她解釋。

何苗苗點點頭，她還以為她聽錯了呢。

“諾，那個穿白色體恤的是刑偵隊的毛峰，還有那個女孩叫肖娜，那個穿工作服的，長得最帥的那個，是法醫冉均！”郭晨一一的給她介紹。

不過他介紹到最帥的那個時，人家正低著頭去檢視屍體，何苗苗並沒有看見他的樣子。

又是姓冉？他們姓冉的是把iC這個職業包攬了麼？

難道是親戚？

就在何苗苗猜測幾人關係時。

“何苗苗！過來！”冉隊出聲喊她。

“誒！來了！”何苗苗立馬起身。

本想小跑兩步，結果腳上被磕破的傷口又被扯到了，痛得她只能一瘸一拐的走過去。

“冉隊！”何苗苗走過去叫了聲，結果那個叫冉昊的年輕隊長也看向他。

這個冉隊雖然年輕，但是看著就很嚴肅的樣子，闊眉大眼，眼神凌厲，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勢。

“你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冉昊問她。

何苗苗連忙點頭。

冉隊指著冉昊對她說：“這是刑偵隊一隊的隊長冉隊長，你給他講一下你發現屍體的過程。”

“冉隊...”兩個冉隊在，何苗苗想了下換了個稱呼，懂事的先問了個好：“昊哥好！”

接著她給冉昊講了她發現屍體的過程，不過她掩去了她看到的那些畫面。

那些畫面太匪夷所思了，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她說的話，說出來，怕大家會以為她腦子不正常。

“我帶冉隊的女兒來上廁所的時候發現的。我下來時不小心捱到了她的腳，那時候人應該就已經死了，身體很僵。”

“你發現屍體後還有沒有人動過屍體？”

“沒有，我們一直在這裡守著的！”

“行，辛苦了！”

冉昊大概瞭解了下情況後，就準備過去檢視現場了。

這時屍體已經被搬了出來放在了河灘上，那名法醫正在檢視她身上的傷痕跟死因。

何苗苗偷偷瞥了一眼，發現死者是一名女孩子，穿著一件藍色的運動短袖，黑色的運動褲，頭髮之前應該是扎的一個馬尾，不過現在正凌亂的散在一邊。

看到這身衣服，何苗苗覺得很眼熟。

就在這時，那名法醫正好將屍體的腦袋掰向了這邊。

那女孩睜著的雙眼正好跟何苗苗的視線對上。

是她！

這個女孩就是何苗苗在那虛空的畫面裡看見的，那個被侵犯的死在了男人身下的女孩！！

她的腦子腦子嗡一聲，整個人都呆住了。

“什麼情況？”冉昊走近屍體，問向那名法醫。

“死者是窒息而亡，脖子上有掐痕。“

一道清潤低沉的聲音傳來。

那名法醫說著，用手抬起女孩的下巴，將掐痕露了出來。

紫黑色的掐痕在蒼白沒有血色的面板上特別的明顯。

“後背上有些擦痕，根據擦痕來看，應該是被按在石頭上摩擦造成的。”

法醫說著站了起來，走到石頭下面，指著地上那堆石頭說道

“我在這上面檢查到面板摩擦後留下的碎屑，跟死者屍體上的傷痕幾乎吻合，”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又才開口：“女孩生前生後都有被性侵的反應，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案發現場應該就是這裡。”

“這名女孩應該是被兇手按著這裡侵犯，在反抗掙扎的過程中，後背被這些石頭擦傷，然後被兇手掐死，隨後兇手將屍體藏進了這個洞穴裡！”

”根據屍體的腐爛程度跟天氣，死亡時間不久，初步斷定死於昨夜十二到今天凌晨兩點之間。”

法醫的每一句話，都和剛剛何苗苗看見的畫面相吻合。

那個女孩是怎樣被按在地上的。

怎樣掙扎反抗的。

又是怎樣被侵犯，最後慘死在他人手下的。

那一幕幕又出現在何苗苗的腦海裡。

那些害怕恐懼絕望的情緒再度襲上她的心頭。

淚腺失控，淚意湧上眼眶。

她趕緊抬頭的閉上雙眼，盡力去平復自己的情緒。

原來，那些畫面不是她臆想出來的，是真實的發生過的！

這時，又聽那法醫說：“現場估計還有第二名受害者，剛來時，我在石頭後面發現了幾滴血跡，不過這屍體身上並沒有出血反應。”

聽到這話，何苗苗想起了自己剛才過來時被石頭磕破了腳，在那些鵝卵石上流下的血跡。

她睜開眼，淚眼朦朧的低頭看著自己腳指頭上已經幹了血漬，頓感有些不好意思，有種給別人添麻煩了的感覺。

為了不影響他們的判斷，她趕緊舉起手，喊了一聲。

“不好意思！”

聲音裡，還帶點哽咽。

這一聲，讓現場的所有人都看向她。

包括那名法醫。

他看著身量挺高，穿著深藍色的制服，帶著口罩跟藍色的一次性頭套，全身上下包的嚴嚴實實的。

他看過來時，何苗苗看見了他的眉眼。

眉毛濃密有型，眉峰凌厲，眼睛是狹長的內雙，眼尾露出一道折微微上揚，將這凌厲的眉眼添了絲柔和。

被那樣一雙眼睛看著，搞的她一下子緊張了，像做錯事的學生面對嚴厲的老師那般，她放下手，縮了縮脖子小聲的說。

“那個血...應該是我的。”

說完，她還抬起了自己的腳。

大腳趾的旁邊一片血跡，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的刺眼。

冉均看著說話的人，個子不高的一個女孩子，頭頂扎著一個鬆鬆垮垮的丸子頭，一些短髮鬆散的掉出來飄在她的額前，耳邊，脖子上，顯得整個腦袋毛茸茸的。

臉是帶點肉感的鵝蛋臉，眼睛圓圓的，還掛著淚珠，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小而挺巧的鼻子下是一張唇形豐滿嘴角微挑的嘴。

算不上特別好看，但是看得乖巧柔和，沒有攻擊性。

唯一惹人注目的一點就是她的面板很白，身上穿著的粉色大體恤更是襯得她整個人白裡透紅一樣粉嫩。

體恤下襬露出一截白色的短褲邊，再往下，就一雙白皙的腿。

不長，不細，甚至還帶有一絲肉感，但勝在勻稱，上粗下細，腳踝處骨骼明顯。

那抬起的腳也算得上小巧，目測大概36碼左右，五個腳指頭圓潤的靠在一起，指甲修剪的乾淨，指甲蓋透出來的肉都是粉粉的。

冉均眉峰微動，垂在身旁的手不自禁的動了一下，大拇指跟食指捏在一起，輕輕的搓了一下。

“哎喲，你怎麼不早說！我車上帶了創口貼的！”郭晨見了她腳上的血，連忙伸手扶住她。

何苗苗放下腳踩在地上，穩住了身形後，輕輕推開了郭晨，笑道。

“沒事呢，已經幹了！”

說著她又悄悄瞄了那名法醫一眼，只見他已經轉回頭，繼續跟冉昊說話了。

剛剛郭晨說過，他好像是叫冉均吧？

名字倒是跟他這個人挺像的，冷冷清清的！

現場勘察得很快，也沒有遭到什麼破壞，已經斷定了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現在首要的就是想把屍體帶回局裡做一下屍檢，確定一下死者的身份。

還有死者體內精液的所屬者。

如果是有記錄在案的人員，那直接就可以鎖定兇手了。

一行人收拾完東西就往外面走。

何苗苗本想說點什麼，畢竟她看見了女孩被害的一幕，說出來，對破案應該有很大的幫助。

可是該怎麼說呢？有人會相信她嗎？

這麼玄乎的事情，如果不是發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也是不相信的。

躊躇了許久，她還是選擇了沒說。

走的時候，她不想離屍體太近，特意等大部隊都走的差不多了後，她才光著腳一瘸一拐的朝著石頭走去。

她的鞋還在燒烤那邊呢！

爬上石頭就沒跳下來時那麼瀟灑，等她好不容易爬上去後，腳指頭感到一陣刺痛。

低頭一看，傷口又被扯流血了。

灰白的石頭上都被她踩出了幾個血腳印，看著滲人的很。

下去時，腳下一滑。

眼看著人就要摔下去了，電光火石之間，一隻股力量扶住了她。

她藉著這股力站穩後，才發現是一隻帶著手套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胳膊。

這雙手套是法醫檢驗屍體的時戴的，而今天全場只來了一名法醫。

是他！

何苗苗抬頭，雙眼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眼眸。

他還戴著口罩，只露出眉眼來。

靠的這麼近，她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字。

星眉朗目！

“站好。”

清潤的男聲打斷了她的臆想，她趕緊自己站好，並輕聲道謝。

“謝謝啊！冉...冉法醫！”

冉均收回手沒說話，而是看了一眼何苗苗的胳膊，剛剛他的手握住的位置。

星眉微蹙，似乎有些難受的表情，隨後他收回了視線，自顧的跳下了石頭走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眼，但是何苗苗還是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這是...嫌棄她的手？

何苗苗看著他的表情，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

她忍不住心裡猜測著，視線從那慢慢走遠的背影移到他的手上。

那雙手套!

他扶她的時候沒脫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