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前塵往事現眼前 兄妹歡喜詠蓮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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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申王布將棗紅馬拴在河灣小島上的那一棵柳樹下，他凝視大河，思如潮湧。

玉申王布和大哥烈英王善，三妹烈慧公主是楚王彭髡邁和軒琪皇后的嫡親子女。生在帝王之家，然而絲毫沒有別家帝王兄妹的爾虞我詐，爾虞我虞，他們相親相愛，溫良恭儉，快樂和睦。童年天真無邪，美好康寧。童年時，這條大河，是他們日夜玩耍的最美的地方。

煙雨的江南，素來是遊春踏青的好地方。這條大河，春水初漲，河畔綠草如茵，河灣處有一座小島，高出河面許多。那裡生長著許多柳樹，“碧玉妝成數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的盛景，吸引著遊人流連忘返。村民們會在瀕水處種下數壟絲瓜、黃瓜，抑或空心菜。這些瓜菜，見風就長，過一些日子，黃花綴滿瓜架，瓜蒂乍現，長得快的不幾日就可以入口了；空心菜呢，自然是綠油油一大片。童年的他們，三兄妹也免不了調皮淘氣，有時會瞞著小黃門和宮女們來到河邊賞景。

那日快到黃昏時分，三兄妹來到這個遊人盡興的地方，盡情玩耍，樂而忘返。傍晚臨近，突然，一隻螢火蟲飛過，一隻，兩隻，越來越多。在黃昏暮色中、瓜架柳絲間隱約閃爍、跳蕩穿梭、繞彎旋落，時而落在花蕊間，時而棲在柳葉上，時而躲在菜心裡。那種閃耀，那份悠遊，那種恬適，堪稱人間絕美。

“烈慧妹妹，螢火蟲！”烈英王善和玉申王布齊聲對烈慧公主說。

“好美啊！”烈慧公主托腮凝視著這些飛翔的閃光的天生的靈物，在暮色中熠熠生輝，像光明的使者，像仙界的靈燈，像飄舞的精靈，像躍動的仙子。大哥，二哥，我要捉螢火蟲。她對烈英王善和玉申王布說。

“好！”於是，他們穿梭在柳林間，小心翼翼地捕捉著這些細弱的精靈。他們把烈慧公主的兩隻衣袖打了一個圈結。捉到了的螢火蟲就安放在這個絲質的小圈結了。

螢火蟲越積越多，烈慧公主衣袖上的圈結越來越亮。烈慧公主舞動著衣袖，扭動著身姿，像翩翩翻飛的蝴蝶，像雙袖閃光的小仙女。暮色下，微風中，螢火蟲的光華映照著她燦爛的笑靨，大河水裡倒映著她輕靈的舞姿。

“太美了！”

“太美了，妹妹！”兩兄弟同時誇讚妹妹。

跳舞跳累了的烈慧公主在春風的輕拂下睡著了。烈英王善揹著烈慧公主向宮中奔去，玉申王布托著烈慧公主的衣袖跟在烈英王后面歡快地奔跑，“大哥，你慢點！”

“慢點，就會被父王母后發現了！”

河畔傳來他們歡快的笑聲。

想到此處，玉申王布笑了。

“二哥，你笑什麼？”小黃魚和烈慧公主游回來了，詫異地問。

“呵呵，我在冥想。我記起了你幼年時的樣子：髮髻雙分，臉色紅撲撲的。活潑得像一隻飛翔的蝴蝶。”玉申王布看見烈慧公主回來了，終於放下心來。

“二哥，你記起我們兒時往事了？”烈慧公主戚容未盡。

“是啊，那時，大哥10歲，我7歲，你4歲。你可還記得那年春夏季節，我們兄妹三在這河邊玩耍嬉戲，捉螢火蟲最後你睡著了的事情？”

“4歲，我那時還小啊，二哥。”烈慧公主雙瞳閃爍出熱烈的光彩，對玉申王布所說的話題很好奇，“我那時長什麼樣子？”

“你啊，你那時太小了！但是好可愛。頭髮黑得發亮，臉蛋紅撲撲的。眉毛淡掃，黑眼珠很大、黝黑且晶亮，煥發著一股聰慧天真的神采。母后給你挽著幾股小發辮，顯得活潑而俏皮。二哥記得很清晰，現在想來如在目前。走，烈慧妹妹，我們一起回宮。”

“那時的我漂亮嗎？”烈慧公主搜尋記憶，兒時閃耀著光亮的螢火蟲的星光流或許偶爾會閃現在自己的腦海，但是，對於自己幼年時的長相，那還真是沒有了印象，只知道自己總喜歡追在大哥二哥的後面到處玩耍。此時，她不禁好奇地問。

“妹妹，這不廢話嗎？我的妹妹，那還敢不漂亮？”玉申王布扶著妹妹烈慧公主跨上紫騮馬，驕傲地說，“妹妹，你也累了。小心騎！”

“嗯。”

玉申王布健步跨上棗紅馬，帶著烈慧公主朝楚宮方向慢行。

“妹妹，我征戰邊關，許久不曾回宮，這次一回來，就直接往你的宮裡趕，也不知你二嫂她怎麼樣了。你看，我們大楚，真是神仙地界，地勢險要，民殷國富。百姓都仰望父王榮光，期待國泰安康。”

“是啊，我無數次夢迴楚地，面見父王母后。不離故土不知鄉情苦，不失伴侶不知愛意濃。我的遭遇與小黃魚夫婦的遭遇印證了這一切。但是，人只要有心，就一定會達成目標，重返故園。”

小黃魚在蔚藍色的天空遨遊，聽著他們兄妹的對話，不時發出動聽的鳴聲，歡悅愉快，備受鼓舞。

暴雨之後的楚地風情別有一番情韻，空氣清新，疏葉翠綠，長街人湧動，陂塘漁人忙。但看兒童嬉戲，婦姑事蠶桑。經過大悲大慟的烈慧公主騎著紫騮馬，跟隨著玉申王布在道路上漫行。他們兄妹穿梭在河沿、在草地，在樹林、在條條阡陌，在層層梯田。馬蹄踏花，樹影婆娑雪衫秀，故園釋夢，二兄護航歸程祥。微微淺夏，燕燕河床，田田荷葉，嘻嘻魚韻。烈慧公主的心情漸漸地平復下來。

“二哥，你看前邊有一大片的荷塘！二哥，這個地方，我有一段記憶。”烈慧公主突然看見前方的荷塘，她大聲叫玉申王布。

“是啊，烈慧妹妹，你還記得前面的這片荷花谷嗎？前邊就是有名的荷花谷了。因為這個地方較周圍地界低窪一點，老百姓把這塊地方圈起來，全部種植藕蓮。一到春夏之交，荷葉葳蕤，荷花吐豔，魚戲蓮葉間，流水潺潺過，荷香飄四野，早蓮脆嫩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