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19章 沒有畫像,陰陽詭匠,洛小陽,小說天地),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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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吳聽寒的話,我這才重新看向神龕,發現那裡果然沒有我爺爺的遺像。

在我們村,先人去世後,遺像要掛在神龕下面七七四十九天,用以接受子孫後代的香火。等到七七之數後,就要把遺像擺上神龕上的香臺,寓意守護家宅。再過一年,才能將遺像另擇它地擺放。

我爺爺連頭七都沒過,他的遺像按理來說應該掛在神龕下面才對,而且還得是神龕下方的左側。

我講,說不定是王先生給放別的地方了。

此時王先生剛好進院門,聽到我的話後,問我,麼子東西被我放其它地方了?

我講,我爺爺的遺像,是不是被你放房間裡了?

王先生講,我沒得事動你爺爺滴遺照搞麼子?我哈以為是你擺到其它地方咯。

說完這話,王先生顯然意識到了什麼,於是急忙快走幾步,一把推開我房間的門,左右看了看後,這才回過頭來看著我,講,你真沒動你爺爺的遺像?

我搖頭,講,我爺爺第一次出殯後,我就再沒見過了。我還以為是你怕犯了什麼忌諱,所以故意藏起來的。

王先生沒好氣的講,放屁,我哈一直以為是你不知道你們村滴規矩,所以特地給收起來咯。加上這本來不是麼子大事,我也就一直沒問你。

我講,我以為是因為我爺爺被人‘改頭換面’過,所以不能有遺像。

王先生搖頭,然後看向吳聽寒,講,畫匠一脈裡頭有這個講法邁?

吳聽寒也搖頭,表示她也沒聽說過。

既然王先生沒有動過我爺爺的遺像,那我爺爺的遺像去哪裡了?

做道場的時候,我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見,我爺爺的遺像就擺在八仙桌上,怎麼會突然間就說不見就不見了?難道它自己還能長腿跑了不成?

一想到遺像相框自己用兩個相框角走到八仙桌邊緣,然後跳下去,又一搖一晃的走出堂屋……這驚悚的畫面就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王先生想了想,講,說不定是村長想到你屋以後沒得人敬香,就被他收起來咯。

我覺得很有這個可能,但吳聽寒卻開口對王先生講,你真的這麼認為?

我看見王先生被問的一愣,隨後很不確定的講,供養別個屋裡滴先人,確實有點不大可能,但除咯這個可能,我實在是想不到其它滴原因咯。

吳聽寒沒理會王先生,而是冷眸看向我,問,昨天中午你看了那麼多家,難道就沒發現點什麼嗎?

我聞言直接愣住,昨天那時候我只顧著看鄉親們是不是都跪在屋裡,哪裡還有心思去觀察其它的地方?

不是,吳聽寒這麼問的話,那豈不是說,她發現了什麼?

我開口問吳聽寒,但她並沒有回答我,而是看向王先生,講,難道你也沒發現異常?

這一次王先生跟我一樣,也是搖了搖頭,講,除咯他們跪在地上不正常外,其它地方我覺得沒麼子問題。

吳聽寒冷哼一聲,講,如果我可以確定,你口中的村長沒有動他爺爺的遺像,你還會覺得沒問題嗎?

吳聽寒的話音剛落,我就看見王先生的眉頭瞬間皺起,就好像是聽到了極其恐怖的事情一樣。

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沉思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抬起頭來,彷彿是悟了一樣,一臉激動的對吳聽寒講,你滴意思是不是有人把他爺爺滴遺像,和陳穀子滴遺像調包咯?

我聽到這話一臉懵逼,我看見吳聽寒也是一臉的無奈。

她講,你為什麼會把這兩幅遺像給聯絡在一起?

王先生很是激動的講,陳穀子要搞百里屍碑,肯定要魂飛魄散,那些闖進屋滴陰人,就算再沒得腦子,也絕對不敢去附身到陳穀子滴遺像上,那不是自取滅亡邁?

他說的這個和吳聽寒剛剛給我解釋的一樣,看來王先生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是還沒來得及跟吳聽寒交流罷了。

王先生繼續講,但事實那張遺照昨天晚上確實到吹天燈,就說明有陰人附身上頭,這不是自相矛盾邁?我從昨天到現在就一直到想這個問題,但一直沒想明白是啷個回事,現在終於想通咯!

我去,妙啊!

這是我聽完王先生解釋後的第一感受,然後才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這樣一來,就完全能夠解釋我爺爺的遺像為什麼不見了,而陳穀子的遺像又為什麼會有陰人附身。

多麼巧妙的設計,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最關鍵的是,明明線索就擺在我面前,吳聽寒都給我提示的那麼清楚了,可我居然絲毫都沒能聯絡起來。

要不是王先生的抽絲剝繭,我怕是苦思冥想一輩子都想不出來這二者之間的聯絡。

就在我滿心歡喜的以為王先生破案了的時候,吳聽寒卻一句話把我喜歡全部澆滅。

她講,如果兩幅遺像調了包,那他爺爺的遺像為什麼要流淚?老鄉們又為什麼要對著後山下跪成碑?

是哦,我爺爺又不會百里屍碑,要是遺像調了包,按道理來說遺像就不會流淚了,更不會禍害鄉親們了。

可如果不是我爺爺的遺像跟陳穀子的調了包,為什麼會有陰人敢附身上去呢?

這二者簡直就是不可調和的矛盾,讓坐在階沿上的我們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陣風吹過,將院子裡掉落的兩片竹葉吹起,隨後在風的吹拂下,兩者緊緊的貼在一起後,重又落下地面。

這原本是最稀鬆平常的一幕,可落到我眼睛裡,卻像是一道炸雷一樣,瞬間將我阻滯的思路給劈開。之前想不通的事情,彷彿是絕了堤的洪水一樣,全都迎刃而解,一發不可收拾。

我無比興奮的講,我可能知道誰是藏在暗處的那個老木匠了。

王先生和吳聽寒都側過頭來看著我,臉上都帶著濃濃的懷疑和不信任。

我知道他們一時之間很難接受,但我還是無比激動的問王先生,你還記得給陳穀子做道場的那個道場先生嗎?

王先生點頭,講,就是送陳穀子滴老婆孩子去鎮上滴那個?

我點頭,講,就是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沒有再回來吧?

王先生講,要是回來咯,那生斂啷個會落到我腦殼上?你也就有可能不得被那個紙人黑啷個一場。

聽到王先生這麼說,我不僅沒有抱怨,反而更加確定了我的猜測。我講,他沒回來就對了,就說明我沒猜錯,他就是那個躲在暗處的老木匠!

王先生問,為麼子?

我講,她之前不是講遺像如果被調包了,那遺像為什麼還會流淚,還會引起百里屍碑嗎?

說到這裡,我指著院子裡的那兩張竹葉,講,其實很簡單,並不是把兩幅遺像給調包了,而是把兩幅遺像給重合到一起了。而且是陳穀子的遺像在上面,我爺爺的遺像在下面。

我繼續講,這樣一來,陳穀子的遺像可以繼續流淚,而陰人也敢附身到陳穀子遺像下面那張我爺爺的遺像,從而讓吳聽寒遭受匠術的反噬,也可以一而再的吹滅天燈。

當我說完這話的時候,我看見王先生的臉色起了變化。我相信,即便現在我不再繼續解釋,以他的智商也應該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果然,王先生接茬講,陳穀子滴遺像是那位道場先生做滴,能對遺像動手腳滴,也就只有他咯?

我點頭,講,沒錯,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我去找張哈子的路上,一直都是遇到那位道場先生在從中作梗。

說完這話,我如釋重負一般,一條完整的線,終於全都串聯起來了。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們鎖定了躲在幕後那個傢伙的真實身份!

我原以為自己的分析無懈可擊,而且還得到了王先生的站隊支援,那麼這很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可吳聽寒卻很堅定的搖了搖頭,講,那個道場先生是不是幕後黑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肯定錯了,而且反響完全跑偏了。

聽到這話,原本自信滿滿的我,瞬間就懵圈了,我急忙講,如此完美的一條證據鏈,怎麼可能會錯?

吳聽寒講,如果你們發現了你們村其他村民家裡的異常之後,你們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好吧,繞了一圈,問題又繞了回來。我還以為王先生剛剛說的,就是吳聽寒口中村民家的異常,沒想到她說的另有其事。

深受挫敗的我懶得再去想,而是問吳聽寒,鄉親們的家裡到底有什麼異常?

吳聽寒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氣定神閒的模樣,聽到我的問題後,只淡淡的說了句,你們重新去看一次不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我腦瓜子瞬間嗡嗡的,生怕又會看到昨天中午看到的場景。

但王先生卻是二話不說,拉著我的衣領就往外面走。

他先是敲響了隔壁鄰居的院門,還好,我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鄰居都在家休息,等著天氣涼快一點就下地去。看來點天燈確實起到了效果,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王先生假意向他們討口水喝的時候,領著我在他家的堂屋裡轉了一圈,之後喝水感謝了幾句,就朝下一家走去。

如此依法炮製的看了幾家之後,我發現王先生的臉色變的越來越難看,以至於到最後他的臉色完全黑了下來,就好像是大夏天裡快要下暴雨的天。

我問王先生我們到底要看什麼,王先生沒有理我,只是一家一家的往下看下去。一直到我們前後看了十餘家後,王先生終於不再繼續竄門,而是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轉身朝我家走去。

剛進院子,吳聽寒就問王先生,現在知道錯在哪兒了?

王先生點點頭,一臉沮喪的坐在椅子上,神情之間佈滿了疲倦。我知道,他現在的狀態,叫做挫敗感。

可我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他們兩個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就算我的分析錯了,你們好歹也告訴我我到底錯哪兒了,讓我死個明白啊!還有剛剛王先生出去轉了一圈,又到底發現了什麼異常?

當我把這個問題丟擲來之後,王先生滿是疲憊的講,大學生,難道你沒發現,你們村上上下下,就沒得一戶人家,是家裡供有先人遺像滴邁?

都……都沒有遺像?!

這怎麼可能呢?這明明是我們這邊的傳統啊,怎麼可能會沒人供養先人遺像?

可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剛剛看過的那些人家,不只是神龕上,連兩邊的房間裡,都確確實實沒有遺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們村這一年裡,都沒有死過人?

不對啊,我記得去年才有人死過,那他的遺像就應該擺在神龕香臺上才對啊!即便一年內沒有死人,至少也能在他們的房間裡找到先人的遺像才對。

然而,並沒有。

我還沒從這震驚疑惑中清醒過來,吳聽寒又丟擲一句炸彈,她講,不只是沒有遺像,你們村甚至連幅人物畫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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